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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一章 帝非帝,王非王

  紹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家,卻看見叔叔袁隗正在書房里什么。(<ahref"最強農家媳</a)

  當他進門的時候,袁隗也正好放下了筆,頗為滿意的看了兩眼后,抬頭向袁紹看去。

  “本初,為何如此沮喪?”

  袁紹的確是很沮喪。千般算計,眼看著就要成功了,那董卓卻突然領兵抵達陽,這讓他怎能不沮喪?若是能晚一天,他就可以憑借手中的力量,把陽兵權盡數納于麾下。可現在呢,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在朝堂上,董卓春風得意的模樣。

  “叔父,我…”

  袁隗笑道:“本初,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你連這一點都看不穿,那可真的就讓我感到失望了。呵呵,莫要著急,先過來看看我這幅字,覺得可有些進步呢?”

  袁隗喜歡練字,用他的話說,每當寫字的時候,他的頭腦就會非常的清楚,心思也會非常的寧靜。唯有心思寧靜,方能謀劃萬年,這應該算得上是袁隗的一個習慣。

  袁紹沮喪的走過去,看了一眼那紙上的字,卻愣住了。

  “叔父,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你說呢?”

  袁隗笑而不答,袁紹卻拿起了紙,輕聲的讀出來王,千乘萬騎走北邙。”

  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叔父的意思。

  抬頭看過去,卻發現袁隗坐在太師椅上,半瞇著眼睛假寐。

  “叔父,我明白了!”

  袁隗滿意的點頭笑道:“能明白就好。”

  “可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莫忘記了。當初張讓是怎么讓盧植老頭丟了兵權。乖乖的回京。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本初,你可知道這世上什么東西最可怕嗎?是流言…好地。我能讓他變成壞地,臭的,我們可以讓他變成香的,只看你做不做。”

  袁隗語重心長地對袁紹說,而后拿起桌上的一個小鐘槌,在那鈴鐺上敲了一下。

  從門外。管家袁福走了進來。

  袁隗把那紙條從袁紹手中拿過來,遞給了袁福,什么也沒有說。

  而袁福掃了一眼,立刻把紙條撕了,吞進了肚子里,“老爺,那我就先下去了。”

  “去吧…對了,去把二少爺找來。我有事情吩咐他做。(<ahref"帝尊</a)”

  袁福應了一聲,弓著腰,退出書房。

  毫無疑問,這主仆二人之間的默契。已經達到了心領神會的地步。袁什么都不用吩咐,袁福就知道了老爺子心里存的是什么主意。這種默契。讓袁紹非常羨慕。

  不愧是從小和叔叔一起長大的書童啊!

  “聽說,董卓被封了鄂侯?”

  袁紹不無嫉妒地點頭,“正是。不僅如此,那董家子也被加封為奮威將軍,還升做侯。真不知道,他董家的墳頭上冒了什么煙兒,居然能有如此的好官運。”

  鄂侯,是縣侯,侯,是鄉侯。

  在東漢的爵位品級中,董卓父子的官位,算是沒有人能比得上。

  一個縣侯,一個鄉侯,都是世襲,而且同出一門,簡直讓無數人嫉妒的眼睛發紅。

  而袁隗卻笑了起來:“本初,可讀過易?”

  袁紹一怔,點頭道:“自然讀過!”

  “既然讀過,應當知道那乾卦是如何說的。董仲潁當年為河東太守,正應了初九潛龍勿用;而后借太平道起事,正是見龍在田;當初他留守南陽,豈不是正對那君子終日乾乾的卦象?而后前往涼州,卻是九四,或躍在淵…如今,董家正是鼎盛,合當飛龍在天。嘿嘿,不過此后他會如何,那可就是誰也說不準地事情了。”

  “叔父的意思是…過猶不及?”

  袁隗站起來,點著袁紹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知,我知…”

  “孩兒明白。”

  凡事總有興衰,發展到了巔峰,也就代表著衰落地開始。

  袁紹一下子有了精神,嘿嘿的笑著,心里道:不愧是叔父,看事情果然是透徹。

  “叔父,那我們該怎么辦?”

  “如今董家風頭正勁,實不宜正面與之沖突。我們就等著他,等著他出現錯誤地時候,在順水推舟。該舍棄的,就要舍棄,有些東西不丟掉,又怎能獲得更大利益?”

  “叔父的意思是…”

  “把你手中的兵馬,全部給他!”

  “啊?”

  袁隗從書桌的抽屜里取出一摞信件,“莫忘了,當初我們在董重家所收集到的東西。(<ahref"武道至尊</a)原本想在薰卓與何進爭斗時,拿來做武器。誰曉得,那何進是個短命鬼,白白的浪費了我這一妙手。不過沒關系,至少從這些信件里面,讓我們知道了董卓的心思。”

  “您是說…”

  “我且問你,碩若無詔書,當初可敢行那件事?”

袁紹一怔,旋即醒悟的意思是說,碩敢刺殺何進,皇上是給了他旨意嗎  “自光武以來,外戚屢屢成為皇室的威脅。早先更有王莽,憑借外戚的身份謀逆篡位,我猜想,皇上的心里面,對何進還是有顧忌的。他要保住漢室基業,就一定會干掉何進…我們都知道,先皇其實更中意陳留王,這未嘗不是我們的機會。”

  “可是…碩身上并沒有發現詔書啊?”

  袁紹說完,突然啊的叫出了聲來,“不對,那碩好像是自殺而死,他最后見到的人,是…”

  袁隗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本初能想到這里,我心甚慰。”

  袁紹的思路,一下子都打開了,輕聲道:“不如我們。就戳哄著董仲潁興廢立之事?”

  袁隗沒有說話。而是端起酒壺,給自己滿了一觴水酒。

  舉杯朝袁紹一晃,而后一飲而盡。

  袁紹長出一口氣。心里的不快,也都隨之一起煙消云散。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正準備喝下去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叔父,你說這陽城里。怎地還有黃巾賊?”

  袁隗一口酒水噴出來,“黃巾賊?”

  原來,他在書房里呆了一整晚,除了袁福之外,誰也無法接近他。

  而袁福也沒有離開太遠,陽城內地騷亂雖然很嚴重,卻并沒有引起袁地主意。

  等到袁福出去打探消息的時候,事態已經平息。

  袁福所留意的。大都是關于朝堂上地事情。待了解了一個大概之后,就匆匆回到府中匯報。故而,袁福以為那街上的戒嚴,是因為昨夜皇城騷亂。亂兵造成的結果。

  袁隗聽袁紹這么一說,嚇了一大跳。

  “本初此話怎講?”

  袁紹連忙把他知道的情況講述了一遍。令袁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

  “這不可能,當初太平道沖擊南宮之后,先皇祭起屠刀,大開殺戒。(<ahref"usj/37/37362/"離婚吧,殿下</a)而京畿人馬眾多,怎么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黃巾賊,除非他們是不想活了,怎么來陽?”

  袁紹也有些不解。

  “這事我也覺得有點蹊蹺。我護送皇上回來地時候,聽說整個迎春門內的官宦家庭都遭到了洗劫。我就在想,若是黃巾賊求財的話,官宦家族又能撈到多少油水?南城正陽門內,聚集了我大漢半數的巨富,哪個不是家財萬貫,可偏偏沒遭到侵犯。”

  袁隗沉吟了一下,敲擊了一下桌上的鈴鐺。

  袁福匆匆的從外面進來,“老爺,可有吩咐?”

  就好像他剛才沒有進來過一樣,垂著手,低著頭,恭敬的詢問。

  袁隗說:“袁福,你出去打聽一下,迎春門內的損失如何?都發生了什么事情?”

  袁福應了一聲,匆匆地走了。

  袁紹不由得也緊張起來,“叔父,您這是…”

  “莫要問,等一下就能知道分曉了!”

  袁隗不說,袁紹也不好再追問。二人在書房里坐了大約半個時辰,就見袁福匆匆的進來。

  在袁隗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袁隗的臉色,頓時變了。

  “公路在何處?”

  “哦,二少爺剛才在王大人府上,正往回趕呢,估計一會兒就到了。”

  “讓那畜生回來之后,立刻來見我…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袁公路,當不為人子。”

  袁紹還沒有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叔父,出了什么事,您這么生氣?”

  “我就說袁術此次回來,為何會這么老實。前一段時間,他跑去了長安…讓我想想,嗯…應該就是這樣。這混小子定是私下里收攏了一些人馬,偷偷的帶來陽。他和王允走地比較近,定然是把人馬藏匿在王子師的家里,然后等待時機。”

  袁紹不由得糊涂了!

  “叔父,您在說什么呢?”

  “我再說,你那個好兄弟,做地好大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袁術走進了書房。看上去,他很高興,也很開心,走進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

  “叔父,你找我?”

  袁隗厲聲喝道:“孽子,還不跪下!”

  袁逢死去,袁隗就是老袁家的家主。多年來,依靠著袁隗的老謀深算,雖經歷了無數風浪,可是老袁家的實力卻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就算是冀州王芬之亂,雖然讓黨人偃旗息鼓,但老袁家還是沒有遭到打擊。這不得不說,是靠了袁的謀劃。

  袁術對袁隗,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聞聽之后,嚇得撲通一聲跪下來,不過心里面卻有些疑惑,不知道老爺子干嘛發火。

  “孽子,你干的好事!”

  “我,我干了什么?”

袁隗低吼道:“你還想抵賴?你和王子師兩人的謀劃,難不成你以為叔父我真的是老糊涂  件事你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只要有個明白人,略一計出個不離十。你讓人洗劫迎春門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讓人劫走了蔡家女?”

  袁紹嚇了一跳。驚恐的看著袁術。

  不過心里面有一種很奇怪地情緒,似乎是很開心…

  “我,我…不是我做地。”

  袁隗冷笑一聲。“公路,你自以為翅膀硬了,做事情可以不用詢問我了。好吧,我就把你所有的行動步驟講述一遍,想必即使不能全中,也是不離十。如何?”

  他坐下來,冷冷的說:“你當初向蔡求親,卻被拒絕。后來幾次為難薰家子,卻都落個灰頭土臉。你從小就不是個有大胸襟地人,王子師也是,心胸狹窄。他因為當初為你求親,被蔡趕出了府門,于是心中就有了怨恨。你二人隨即一拍即合。”

  袁術的面頰,微微一陣抽搐。

  袁隗說:“這些年,你們一直沒有停止算計董家子,想要讓董家子丟次臉。出一口惡氣。可惜,你們都沒有成功。相反這心里面的憋屈,越來越重…你于是就想出了主意…慢著,你不可能想出這個主意,應當是王子師的主意,對不對?”

  見袁術不回答,袁隗冷笑道:“年初,你幾次三番的去司隸,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不過現在想想,似乎也沒什么奇怪。王子師和張溫的交情不錯,想必你能借他地幫助,拉攏到一些人…本初,當初從冀州逃到司隸的黃巾賊,都有什么人?”

  “白繞、于毒,還有固!”

  袁紹想了想,“應該就是這一部人馬。管亥被我打的進了黑山,張白騎至今蹤跡皆無。其他的人馬,不是被我殲滅,就是被我收服。恩,應該就是這一部人馬了。”

  袁隗冷笑道:“很不幸,這三人被董家的人,擊殺于迎春門內。已經有人出面辨認,正是白繞、固一部。公路,我猜想,你應該是找到了他們,并收服之,對不對?”

  袁術的嘴巴張了張,硬是沒有說出半句話來。

  “你央求張溫,令白饒軍進入京畿,藏匿起來…隨后有讓他們三人,帶著一部人馬,躲藏與王允的家中。公路,這不難確認,我可以現在就讓張溫過來,向他詢問此事。我相信,張溫還不敢對我有所隱瞞。公路,我說的這些,可有錯誤?”

  袁術低下了頭,一句話都不說。

  袁隗見他如此樣子,就知道他說地沒有錯。

  苦笑一聲道:“公路,你還是長大了,知道了隱忍。至少隱忍了這么長時間,也算是不錯。這計策本來沒什么破綻,可你不應該讓人劫走蔡。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懷疑到你和王子師的身上。如今薰家勢大,你,你,你,你回南陽去吧。”

  “啊?”

  袁隗眼睛一瞪,“怎么,你不服氣?”

  袁術握緊了拳頭,低下頭,輕聲道:“侄兒不敢。”

  “莫要以為我對你不公,你如果能有你哥哥一半的機靈,我何必為你操心?我問你,你把蔡家女送去了何處?”

  袁術低著頭,猶豫了很久才道:“我命人在外接應,等人一送到,就把她賣去塞外。侄兒原就是想出一口惡氣,削了那蔡老頭的面子,看他以后還能囂張不能?”

  袁隗一個哆嗦,抓起鎮紙,就要向袁術砸去。

  袁紹趕忙阻攔,否則這一鎮紙下去,袁術定躲不過頭破血流地命運。

  “立刻走,立刻給我滾回南陽。以后若沒有我的同意,你敢踏入京畿半步,我就砍了你地腦袋…滾,立刻給我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袁術灰溜溜的走了!

  反倒是袁紹覺得不忍,“叔父,這樣是不是太過了呢?”

  “過了?”袁隗冷笑道:“他若是殺了蔡家女,事情也就好說了。可這混小子偏偏自作聰明。那薰家子若救了蔡家女,還好說。若是救不得的話,他定難逃一死。”

  袁紹也陷入了沉默,先前的好心情一下子不見了。

  以他對董俷的了解,若是蔡.世族,都要面對董俷的雷霆之怒。要知道,薰俷曾經可是為了一個小妾,不惜抗旨擊殺太學院學子。

  那是個蠻勁兒發作,什么都不過的人。

  袁隗突然睜開眼睛,“實在不行,唯有…王允此事,做的確實不地道。”

  袁紹明白了!

  這是有棄王允,保袁術啊。可就眼睜睜的看著王允死嗎?作為黨人,難道只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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