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戒色身材稍胖,氣度雍容,一身刀境玄奇天下,他乃是九萬六千星域刀仙聯盟總域主,手下能人異士無盡其數。
金戒色的親傳弟子都早就揚名天下,每一個人都成為獨霸一方的上位上仙,任一一個拿出來跺跺腳都是讓無數星域轟然震動的強者。
在那種養尊處優的上位境中,金戒色再無強大的敵人與對手,無數歲月間早就不知生死是什么滋味。
這一刻在血海中與客凡翻翻滾滾廝殺在一處,縱橫的刀風與刺目的劍芒將血海映成電閃雷鳴,血霧鋪天蓋地地潮涌,漫天殺機慘裂地彌漫。
金戒色輸不起啊,一旦被一個生死境新人打敗,那么自己在無以計數的門人弟子面前還如何抬起頭來?
明明心中露怯,可是金戒色仍然要硬拼了。
但是,對面的那個客凡簡直太他媽的狠了,招招兩敗俱傷一般的拼命打法,穿云劍更是犀利到讓人心驚肉跳。
燦爛的光華漫空綻放,處處殺機,客凡仿佛對已有深仇大恨,招招不離要害,一旦被一劍刺中恐怕就是當場隕落的凄慘下場。
越打下去,金戒色越感覺手軟,額頭上的汗水滴滴答答地濺入血海之中,漸漸有些不支。
群山間的觀戰眾仙們無不心驚,客凡的狠勁與實力讓人們對于這個客系一脈的殺仙有了重新的認識。公孫若狠狠地將眼眉皺了起來,以她的眼光能看出許多端倪。
客凡在追趕的中途實力暴漲,暫且不提他的實力是如何漲上來的,單論現在客凡的力量,已經比金戒色還要稍強一絲,再加上客凡的手狠手辣,殺伐果絕,步步搶占先機,用兩敗俱傷的打法將金戒色一步一步地迫入下風。
在他們這個層次,實力相差不太大是很難分出誰輸誰贏,但是客凡就憑那股慘烈的殺氣與強硬的手段,就讓強如金戒色也明顯有些怯了,整場戰斗在一邊倒地向著客凡傾斜。
“這個客凡是個不容忽視的狠角色,我都遠不是他的對手,一會周動要從他手中搶第三名,周動能抵擋住這個殺仙的手段嗎?”
公孫若想到這里,心中頗為沉重。
看著在血海中如穿梭拂浪快速向戰斗的現場飛去的周動,主峰這座觀禮臺上的眾人全都如心頭上壓了一塊大石頭,客凡以一個實力強橫,飛揚跋扈的殺仙形象讓眾人都有些未戰先怯了,緊張與擔心讓他們心里沉甸甸的。
這時在血海激戰之中,金戒色正奮力將長刀舞成閃電,飛架住客凡在他眼前綻放的一簇簇芳華,突然之間,再次一道穿云劍的劍罡不知從哪一柄靈劍中射出,以想像不到的速度直向金戒色的肚腹刺去。
眼中但覺一道電芒閃過,金戒色心中咚地一聲狂跳,下意識地就意識到不好,太近了,這么近的距離被穿云劍襲擊,他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
拼了命地將長刀在肚腹處一橫,金戒色將微胖的身體橫甩了出去,耳邊就聽呲地一聲,長刀被劍芒一撕兩截,肚腹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鮮血滲出,一下子染紅血海。
方才那一劍太險了,一切全在電光火石之間,稍慢上那么一絲金戒色就再也見不到生命的希望。
金戒色嚇的臉色慘白,額頭一片冷汗,咻地向后暴退數十丈,長喘著粗氣捂住肚腹上的傷口,驚恐地看向對面的客凡,就如看著一個高舉鐮刀的死神,客凡的殺仙手段將金戒色一舉就打怕打慫了。
對面客凡瘦削如刀的臉頰上更現狠色,用力冷哼了一聲,將靈劍唰地舉起。
金戒色嚇的渾身肥肉不由自主地一陣抖動,唰地一聲再次暴退數十丈,卻見這時客凡僅是揚手將靈劍收了起來。
客凡一臉不屑,站在金戒色的面前,就如一頭孤獨的野狼面對著身軀龐大幾倍于已的麋鹿,卻將那軟弱的龐然大物嚇的倉皇逃竄一樣。
再也不理金戒色,客凡緩緩地一步邁出,在血海中頂著深沉厚重的壓力掠出數十丈,再次一步邁出,又掠出數十丈,客凡從牙齜欲裂的金戒色身邊一步一步地超越了過去,搶進了前三名的位次。
“嗷”地一聲,主峰之上斜對面的觀禮臺,數百名綠袍修者同時狂熱地站起身歡呼吶喊。客系一脈的這些仙人們個個囂張而瘋狂,興奮的在山峰上掀起沸騰的聲浪。
客凡搶進前三名了,而第一名還被客冥仙主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他們客系一脈的強者今天在這場比賽中光芒耀眼,無限輝煌。
與他們這一系相比,其他的所有強者無不黯然失色。
周動的一次次暴發又怎么了,他們可是在前三名中就占了兩個名額,遠古仙主的奇術他們就奪到手兩套了啊。
主上強勢,他們這些門人們同時也驕傲無比,這些綠袍仙人們看向其它的觀禮臺上時,目光中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群山間的歡呼仍然在持續,在血海之中,客凡仍然在一步一步地前行著,而就在這時,血海再次傳來疾速的破浪之聲,金戒色滿心滿眼的痛苦看向前方客凡的背影,這時聽到破浪聲,霍然轉過頭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只渾身金焰繚繞,神威凜凜的金烏如箭一般射向這里。
“是、周動?”
金戒色一臉驚色與茫然,那只金烏雙眸中散發出一絲凌厲的味道,唰地一聲凌空翻身化(誠仁)形,周動落到了金戒色的前邊,遙遙地盯向剛剛掠出不遠的客凡。
緊趕慢趕,周動終于也追過來了。
劇烈地喘息,緩緩調勻體內翻涌的氣息,周動冷冷地站在那里。
客凡再次一步邁出,方才在血海之中緩緩地轉回身來,目光冰冷地盯向后邊追上來的周動,二人一見面,眼光觸碰到一起,剎那間火星四濺,仇人相見,又趕在了爭奪如此重要名次的風口浪尖,兩人身上的殺氣同時無形的流露。
金戒色在旁邊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他突然發現,他這樣一個掌管九萬六千星域刀仙聯盟的總域主,在這里竟然淪落成一個打醬油的,眼前這兩人之間爭奪,竟沒有一人向他多看一眼。
金戒色暗中抹了一把冷汗,再次悄然退出數十丈。
“你們兩個打吧,等你們打的沒有力氣了,我再坐收漁人之利。”
金戒色再次看到一絲搶回屬于自己名次的希望,冷著臉站在遠處,向著那邊兩人對峙心中冷笑。
客凡嘶啞著聲音緩緩開口:
“周動,能在這里看到你,很出乎我的意料,你的成長令我動容。今天你也想搶這個第三名嗎?”
周動不說話,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客凡仰頭向天,長長嘆了一口氣:
“想當年我派手下去招募你時,萬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如果能意料到今曰后果,我當時早就一刀砍死你好了。”
客凡的囂張讓司雪衣等人同時色變。
周動仍然沒有開口。
客凡繼續說道:
“周動,我知道當年你一定隱藏實力了,后來我的手下也全是你殺的吧,以你的能力,殺他們也在意料之中,其實身為一個殺仙,對惹已的敵人不擇手段是正確的,我也不怪你,但是,今天你又跑來和我爭這次比賽的名次,你就有點不明智了,你就是修行速度再快,可也剛進入生死境而以,你認為你有幾成把握能從我的身邊闖過去?”
周動再次深深調息,將長途急速趕路穿行血海的氣息緩緩調勻,方才淡淡開口:
“客凡,不管如何,你我之間的恩怨今曰可以了結了不是嗎?”
“好!”
客凡大喝一聲,身上的殺氣呼地漲起,目光如刀緊緊地盯著對面的周動,二人遙遙對視,緩緩地提升著自己的能量,同時也在抓緊一切時間回復著方才逝去的功力,場面陷入一種詭異的對峙之中。
外界群峰之上,氣氛也越來越緊張,越來越寂靜,所有人都期待著血海中的二人突然暴起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斗。
“周動加油,周動加油!”
周動那座觀禮臺上,隱隱的呼聲響起,而就在這同時,幾乎是應和著這邊的喊聲,斜對面的那座觀禮臺上,更張揚的聲音也在群山間響了起來:
“山主加油!”
“山主必勝。”
“干死周動,山主戰無不勝!”
那里的數百名綠袍仙人們的聲音氣勢上強了許多。
司雪衣等人的觀禮臺中,眾人聽了那些喊聲無不皺眉,對方簡直太囂張了,胡不思這時突然站起身來,振臂一呼高聲喊道:
“周動必勝,打敗客凡。”
動思靈藥的眾人與洛水山莊的執事女仙們同時跟著喊著了起來:
“周動必勝,打敗客凡!”
血海之中的二人尚未開戰,群山間的觀戰眾仙之間卻先行將戰火點燃,主峰之上的氣氛頓時就熱切起來。
聽到對方這樣喊,在斜對面的觀禮臺上,三名綠袍仙人同時臉色一變,三人轉頭相視緩緩站起身,呈品字形向司雪衣等人那座觀禮臺走去。
司雪衣眾人愕然,慢慢停下喊聲,就見那三人徑直走到觀禮臺前,傲然站在那里,在錯愕的眾人眼光中,頭前一個綠袍仙人朗聲說道:
“你們感覺,那樣喊有意思嗎?”
清揚竹冷著臉高聲問道:
“用你們管,你們想干什么?”
頭前那個綠袍人一臉鄙夷的笑容,緩緩搖頭道:
“不干什么,我們過來只想和你們打一個賭!”
“打什么賭?”
青流火坐在那里沉聲問了一句。
領頭的綠袍人身如長木,也有一股飄逸出塵的意味,淡淡地笑了笑:
“客凡山主與周動即將戰斗,我們賭一百萬仙元幣,賭客凡山主必贏周動。”
原本就心情沉重的眾人聽到這里心中再次一沉,青流火微微一哂,不屑地說道:
“你們太自信,也太無聊了,回去好好看比賽吧,我們哪有時間和你們扯閑蛋。”
后邊的一個綠袍人聽到這里微微一笑,對著前邊之人說道:
“大哥,我來之前就說過吧,他們根本就不敢打這個賭,他們明知必輸又怎么會和你打賭。咱們山主現在就能將周動打的慘敗,更何況他還有大梵兩重天的秘術還未動用,一旦動用,山主實力會再次提升數成,到時周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看他們,臉都白了,哈哈…”
司雪衣與青流火等人聽到這里臉確實有些白了。
眼前的這三人竟然隱隱的都有著將近一線天的實力,應該是客冥仙主的親信。
這不算什么,但是他們話中的信息卻太驚人。
客凡方才展示出來的竟然不是全力嗎?他還有潛隱的力量沒有動用?
司雪衣等人了解周動,知道周動的金烏爪法已經是他壓箱底的絕技了。
周動方突破生死境不久,而客凡是什么人?他可是將老牌生死境金戒色都打到心怯不敢戰的殺仙,實力暴漲手段狠毒,一身力量無有邊際。
周動即使動用金烏爪法都未必是客凡的對手,而現在突然聽說,客凡還有隱藏的手段?大梵兩重天嗎?一聽就是一種可以在短時間內暴發潛力的秘術,到時客凡實力再提數成,周動要靠什么去抵御?
這座觀禮臺上,眾人心中沉重,氣氛竟然一下子就壓了下來。
對面的三個綠袍人滿臉冷笑看著愣住的眾人,領頭之人靜待片刻見無人反應,用力哼了一聲,伸出手指向觀禮臺中的眾人冷聲喝道:
“若無膽量就別囂張,和我們叫號?拍拍胸脯問問你們有沒有底氣。連賭都不敢打還喊什么喊?和我們比氣勢?你們拿什么比?”
這個綠袍仙人說完這些一臉狂傲之色,用力一甩袖說道:
“我們走。”
三人轉身欲行,突然聽到后邊一聲淡淡地喝聲:
“慢!”
三人冷笑著慢慢轉身,就見一個一臉英氣的女仙從座位中緩緩站了起來,輕移蓮步走到他們三人面前。
領頭的那個綠袍人冷笑道:
“怎么的,終于有人敢出頭了嗎?你想和我們賭那一百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