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十六章 在王洛月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置身于飛速疾馳的車中,雖然有些顛簸,卻是心中暗喜。(小說)
饒你奸似鬼,到底還是喝了老娘的洗腳水王洛月費盡心機,終于是混上了風岳的車,打定了主意要粘著這個小,伺機報仇,她就不信,這人能夠時時刻刻不露破綻 她正得意之際,卻聽陰陽蟹在跟風岳說話,似乎正是討論對她的處理,不由得屏息斂氣,側耳傾聽。
“…老風,這姑娘,怎么辦?”
螃蟹的聲音,有些可憐巴巴。
“什么怎么辦?”風岳雙眉一軒,面色淡然,“這人既然是你救的,那就你來處理吧,日之后,我們過宛州,將她放下也就是了。”
如果為了少惹麻煩起見,也許根本不管不顧是最好的辦法,不過陰陽蟹既然已經出手救人,風岳也不是見死不救之人,就帶她同行,等她醒來,放下就是。
王洛月心中暗罵此人的不解風情,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昏迷不醒,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到底是不是男人?
自己辛辛苦苦安排這一場英雄救美的大戲,只招來一只螃蟹不說,還拼了命的跑了天,油盡燈枯,差點被幾個無名小賊yin辱,他就一點都沒有同情之心?
明明是她要來害人,但如今心里卻是充滿了辛酸之意,只覺得一肚的委屈。
“這個…不好吧…”
螃蟹扭捏著頓住了雙螯互握,蟹背上的人形臉色有些尷尬。
“這姑娘本領低微,要是又被人欺負了去,那…那豈不是我們罪過?”
風岳抬起了頭,狐疑地望著陰陽蟹,“你不是說女人都是禍水么?難道不怕重蹈覆轍了?”
“這個…”
螃蟹面色微紅,扭捏不已,“這倒是沒錯,漂亮女人都不是好東西——這姑娘這么漂亮,一定也不是好人…”
他糾結之,心中拿捏不定。
風岳微微一笑,也不去理他。
不管怎么說,他是不會帶著這女同行,畢竟她身份未明,而且行事總是有些詭異,讓風岳直覺感到有些不對。
他的目光掃過車廂后座的王洛月,微微搖頭,自然是知道這女已經醒了,不過,他也懶得去揭穿。
王洛月只覺得身上一陣寒意,就好像是被看透了一般,無所掩飾,心中駭異,只是一瞬,背上已經被冷汗浸濕。
車行日,到了宛州,這連日奔馳,神行獸也耗盡了力氣,要去多吃東西,休息一日,風岳的行程,原本也是這么安排。
宛州乃是大城,比之泉州,規模不知大了多少,城郭千里,并非尋常可比。
天武大陸之上的洛陽長安這樣的大城,放在這座大城的面前,簡直就是小鎮一般。
只見城墻陡峭,高逾丈,四角有角樓,沖于天際,傲氣沖霄。
城中有一座高臺宮殿,足有層之高,巍然立于紫云之間,盡顯皇者霸氣,飛檐掛角,甚是精致。
遠遠地就能看見這一座高臺所在,這一座宛州城氣勢龍脈所聚,有九五的氣象。
宛州城,乃是皇家的本營所在,風岳在泉州的時候,也已經打聽清楚,這皇家,乃是泗水國的第一家族,麾下高手如云,聽說甚至有破虛后境的高手存在,勢力在東溟大陸的南部,為龐大,可說是一方梟雄。
這一家的人,據說都是心高氣傲之輩,不是同一階層的高手,根本接觸不到。
說起來古云國四大家族,都可以算是皇一家的附庸,但是他們每年派人送禮納貢,卻是皇家家主的面都沒見過。
像陳世杰這樣的商人,更是沒有機會跟這些高人打交道——雖然西虎商盟每隔幾年都有許多貨賣到皇家,但陳世杰最多只有機會跟他們的管事下人,說上幾句話。
——即使是皇家的下人,也是傲慢無比,對他們呼來喝去,甚是不客氣。
所以陳世杰說起皇家的時候,總是悻悻然有些不滿。
不過風岳此來宛州,也不想跟皇家打交道,自然是也不用去受這份閑氣,反正只要給神行獸買好食料,讓它吃飽睡足,當即離去。
至于硬貼著跟上他們的洛月姑娘…
風岳掃了一眼,“洛月姑娘,此刻已到宛城,這里乃是皇一家的地方,絕無人敢輕舉妄動,我們就此別過…”
他拱了拱手,也甚是客氣。
王洛月大急,她一之上,想盡辦法,想要接近風岳,逗他說話,奈何風岳心如止水,就算偶然應答她兩句,也總是淡淡的,并不熱情。
如今到了宛州,果然是要讓她離去,這叫她情何以堪。
“大人救命之恩未報,小女是萬死不敢離去的…”
她也是急了。
這一番死纏爛打,早已偏離了王洛月的本意,她原本想自己被救之后,憑著自己的美貌和演技,怎么也該打動風岳,讓他心甘情愿地留自己在身邊,然后在暗中找機會,報了殺兄之仇。
可是誰知道事情全然不是她想象的那樣,風岳對她雖然還有幾分客氣,卻是冷淡得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果然不愧是練劍的人,整個人練得都像一柄劍一般 凜然聲威,讓人不敢接近。
“螃蟹…”
她看風岳并無反應,情急之下,扯著螃蟹背上的人形小孩,語聲之中,帶著幾分撒嬌之意。
這幾日之間,風岳不搭理她,總算陰陽蟹還是跟她有所交流。
雖然每說上幾句話,陰陽蟹明明甚是歡喜,卻會突然警惕起來,念叨著女人不是好東西之類的話,不過過不了一會兒,他又會耐不住,過來跟王洛月說話。
所以說起來,這一人一蟹倒是有了幾分交情。
“這個…”
螃蟹雙螯砰砰相擊,面色甚是危難尷尬,他打心底兒倒是不舍得這個嬌滴滴的女人,不過四海山莊之事,又是不斷地提醒著他女人沒什么好東西,所以心里甚是糾結。
猶豫了半晌,他才終于向風岳開口。
“老風,我看這個姑娘還是挺實誠的,有恩必報,倒不像是那些壞女人,不如…”
風岳皺了皺眉頭,還來不及回答,卻聽城門口一陣喧嘩,一陣兵荒馬亂,似乎是有大隊人馬,正從門中奔出。
原本他們正在城門口等待入城,卻見前面排隊的隊伍一陣哄亂,四散奔逃。
“不好了不好了”
奔跑的人高聲大叫,“小公的車隊出來,大家快閃”
神行獸的車夫聞言大吃一驚,慌忙扯著神行獸,往道邊上閃開,慌不擇,闖入阡陌田畝之間,也全然不顧。
風岳怔了怔,“怎么回事?”
那車夫急道:“大人,你不知道,這皇家的小公,最是跋扈不過,時常縱馬狩獵,馬隊過時,寸草不留,哪怕是貴人到此,也要退避舍…”
他離得甚遠,好不容易把車拉到了田畝中央,一片麥地之中,距離大,足有數十丈之,這才放心。
“你看,那些商人若是避之不及,只怕都要被小公的馬隊斬殺…”
車夫指了指門口哭爹喊娘的商人,心有余悸。
“竟有此事?”
風岳皺起眉頭,光天化日之下,竟有這等暴虐之事,他豈能袖手旁觀——車夫看得出他的意思,慌忙攔住。
“大人,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這皇家,實在是惹不得的——何況此事也是常事了,那些商人已經提前得到通知,不過舍些浮財,跟小人一樣,遠遠躲開,也就罷了,沒事的…”
這小公帶著馬隊囂張來去,已經成了宛州城中常事,所以就連守門兵丁,也都已經知曉,從小公出門開始,就會層層傳遞消息,讓城門口的諸人退避。
這些商人提早得知了消息,只要跑得快,應該還是不會有性命之危。
“這樣么?”
風岳抬眼望去,果然見到西城煙塵騰起的時候,這邊門口之人,差不多都已經避開了大,逃到了兩邊的田陌之中。
只是一些貨物之類,丟在口,只怕也是不敢撿拾。
“大人,我們就不要惹麻煩,只要小公過去,我們在城中耽擱一日就行——可好?”
“是啊,大人,這皇家勢力龐大,若是惹了他們,可是沒什么好處。”
王洛月也假惺惺來勸說,她也知道皇家的厲害,與他們家相比,就如日月比之螢光,她是根本惹不起的。
剛才那一瞬間,她倒也想過鼓動風岳上去幫忙,借著皇家來替自己報仇。
不過,皇家的人脾氣怪異,到時候只怕自己也跑不了,想了想還是不要。
風岳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卻見城門口煙塵漫起,那小公的馬隊,已然是沖了出來 說是馬隊,其實是種種奇獸組成的隊列,奇獸身上,都騎著渾身鎧甲的武士,看上去威風凜凜。
這一群奇獸之中,有一巨獸直立,肩上扛著一座攆輿,攆輿之上,端坐著一個身穿明黃色服飾,眉宇飛揚的少年。
只聽他清笑不止,指著風岳他們所在之處的那片田陌,高聲道:
“兒郎們,今日天氣清新,要否一試馬踏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