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三章不可思議神通 先天之路,乃是武學入道的第一步。
千百年前,也曾有武學大師曾經說過,跨入先天,那是人成為神的第一步。
雖然神仙之說,終屬虛妄,所謂以人成神,不過是一個比喻。
比如踏入先天之后,最大的一個特征就是可以不假外力,立于空中,實力越強,飛得也就越快越高。
這本身就是凡人對神仙的憧憬和幻想,但當終于有人踏入先天,凌空而行之后,對于神仙的幻想,自然也是不攻自破。
如果說先天五重以下,仍然還是武的境界,那到先天第六重之后,就全可謂是“神”的境界。
先天第六重,不壞之身 無論怎樣的傷勢,只要不是致命之傷,有充沛的天地元力,終究可以慢慢恢復。
這也不是凡人所能想象的境界。
先天第七重,戰斗幻境 可以平白創設一個亦真亦幻的場景,其中天地元力,皆可借用,說是幻境,其實也是未必。
這一些,都是神而明之的本事。
到了這重境界,在凡人面前,真的要假裝神仙,也是毫無問題的了。
至于到了第八重,不可思議神通之境,那幾乎就可以算是真正的神仙了。
這神通,每個人都是不同,憑著所修天地元力的性質,以及對天地元力的把握理解程度,自然會產生不同的神通。
有些神通威力無匹,可以改天換地;當然也有些神通全無用處,只是雞肋一般的存在。
不過對于天武大陸,也就是封魔之地中人來說,歷盡艱難,突破到先天第八重,又豈會對天地元力的掌控不足?
在這種地方跨入先天第八重的高手,得到的神通,絕對都是不同凡響。
比如一代奇人龍布陽,所獲神通,名之為“知”。
這神通看起來不起眼,但對他來說,卻是極其有用的神奇神通。
無論什么難解的秘笈,或是什么書籍經算之類的難題,只要一經過他眼,自然全知,一看即會。
他能夠精通無數武學和各項雜學,這“知”的神通,功不可沒。
風子岳上一世中,所得神通,名為“萬劍”。
天地萬物,在他手中都可以為劍,就算是無形的風、熾熱的火,甚至是星光,都可以成為殺人的利器。
這也正切合他對劍銳之力的理解。
不過這一次,風子岳的神通,卻是大不相同。
雙眉之間,那個紫色光球還在轉動不止,風子岳的腦門,也仍然是劇痛不已。
自從進入武皇之境,成就不漏之身之后,有一點是很痛苦的,就是對身體的每一次改造,都是極為艱難。
必須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力氣,承受更多的痛苦,才能實現,不過對風子岳來說,付出這樣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他靜靜地等待著那紫色光球停止下來,沉心靜氣,倒是在這玄霜陣中,開始試驗自己的神通。
若是能夠救出林若瑜和沈四娘,那一場激戰,也是無可避免。
現在實力的每一絲提升,他都必須完全掌握,以待即將到來的決戰。
所以在旁人認為的這個極為危險的玄霜陣中,他竟然是淡定地試驗起神通來。
一試,就是好幾日。
“尊主,玄霜陣中,沒有任何動靜…”
宮城主樓之中,大長老邱若璃匍匐在地上,抬頭惶恐地望著坐在正中的黑衣人,囁喏報告。
那渾身黑布掩蓋的黑衣人,自然就是那黑色蓮花中的神秘女子。
她這時候倒是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連一絲肌膚都沒有漏出來,只聽她冷哼一聲,“這個老狐貍,竟是這般沒有膽子”
這聲音粗啞非常,與她在密室之中的金屬嗓音大不相同。
她始終還是認定了闖入云湖錦城中人,乃是龍布陽,可惜幾番搜索,全然無果,而玄霜陣之中,也是全無動靜,看來這老狐貍,是沒膽子的離開了。
“看來,他救人之心,也不是甚為急切,反正再過一日,血祭就能完成,到時候管他什么龍布陽,又有何用?”
她冷笑一聲,“到時候就算是楚狂人親至,我也不怕”
邱若璃聽到楚狂人的名字,又是渾身一哆嗦,不過聽那女子所言,倒似乎這玄霜陣一旦完成,只怕是厲害之極,甚至能夠勝過天下第一楚狂人,邱若璃的臉上,又露出了敬畏之色。
“明日,你就將冥界蓮花,移植入玄霜陣中,讓我突破十二品冥蓮訣最后一重,到那時候,我在這封魔之地,就能有無敵的力量,誰也不是我的對手”
那女子張狂而笑,聲震屋宇,驚起了無數鳥雀。
與此同時,風子岳也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掌握了如此奇特的一門神通。
此神通,名之為“世界”
神通激發,他得到了一個一片紫色的空間,并不甚大,約莫也就是一間房舍大小,周圍被濃密的紫霧籠罩,卻是無法進入。
如果當成須彌納芥石的空間來用,未免卻是太過狹小,根本放不下什么東西,只是比之須彌納芥石,更為私隱,風子岳若是不愿意,無人可以進入這神通世界之中。
若是當成一個囚牢來用,倒是有用得多,將人困在其中,他要是不放人,只怕是到了世界末日都出不去。
但一來,將高手直接攝入這神通之中,幾乎是完全不可能,二來,當成囚牢來用,也未免是太過浪費。
這個紫色的空間,根本就是一個世界的雛形。
如今他神通初成,這一方空間,還是狹小,但隨著他磨練神通,這空間竟然有漸漸擴大之勢,終有一日,可以形成日月星辰,天地萬物,成就一方世界這就是所謂“世界”的神通 風子岳自己,都是瞠目結舌,不知何以會得到如此神奇的神通。
細算下來,大約是因為他跨入先天的時候,吸納了五色先天石中的三百六十五種天地元力,才形成了這等創世的神通。
這神通之強,真如神仙一般。
不過他也看了出來,以現在他的修為,這一門神通在作戰之中,尚無用處,只能留待以后,世界漸大,無論是修煉還是做什么別的,都有大用。
即使是在天武試煉第六關中,得那神秘白衣女子傳授,武學見識非同一般,但風子岳細思之中,也不知道曾經有人,得到過這樣的神通。
神通之中,也有分級,從一品而至九品。
一品神通,大抵都沒什么作用,無非是炫人耳目的小技。
到九品神通,卻往往都是有毀天滅地的大神通,不過像是風子岳這樣的輔助神通,卻不知該算是幾品,也難以評價。
不過無論如何,這等未來的遠景,絕不會是低品的神通。
這神通歸附自身,并非外界所能修習,只靠自悟,修為越高神通越強,也有人稱之為本命神通。
若是本命神通得了差的,自然是也沒有辦法,但若是本命神通得了強的,日后成就,必然是不可限量。
這些自然都是那白衣女子跟他所說。
天武大陸之中,由于有鎮魔石碑壓制天地之力的限制,就算在先天第八重得了神通,到了先天第九重巔峰,也難以再進一步。
除非是立竿見影,當場有效的神通,否則作用就不會那么明顯。
像風子岳這種“世界”的神通,若是他被束縛在先天境界,不能突破,想來也沒什么大用。
但若是他踏入破虛境界,自然不同,隨著這個“世界”神通的發展,未來所用,不可限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先收了神通。
如今這神通的作用,還不明顯,算算時日,那黑蓮中的女子所說血祭之期也即將到來,若想救人,現在就是時機。
風子岳刻意在玄霜陣中,鍛煉神通,遷延時日,其實也正有麻痹敵人之意。
果然這幾日之間,玄霜陣中風平浪靜,倒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風子岳有無影魔核之助,只要分出一縷神念,避開那些往來的工匠,就可以保證不被發現。
那些工匠,卻也并非正常人。
風子岳從旁觀察,可以見到這些工匠都是矮小的侏儒,大約不過三尺來高,行動靈活,不過面貌卻是猙獰可怕。
這種怪人,風子岳以往也未曾見過,不過古書之上倒有記載,也是海外奇國之人,名曰傀奴,擅長修筑,住在地下,終日不見陽光。
看來他們在此處修筑玄霜陣,雖然不見天光,倒也樂得其所。
傀奴脾氣狡詐貪婪,也不知云湖錦城是從何處將這些傀奴找來,不過更大的可能,還是來自于那黑蓮中的女子。
如果她真是從天武大陸之外而來,倒有可能帶著這么一批傀奴。
她到底要帶天武大陸之中做些什么,為什么要修建這一座玄霜陣,直到現在,對風子岳而言,還是一個最大的謎團。
但現在不管如何疑惑,都不重要,關鍵還是要先把沈四娘和林若瑜救出去,風子岳小心翼翼避開那些傀奴,沿著以神識早已探清的道路,一路向前,到達了玄霜陣的中心。
幾日過去,沈四娘和林若瑜還是盤腿而坐,姿勢都并無變化,只是臉上的血色,更少了幾分。
沈四娘是個中年婦人,身穿素布衣裳,貌不驚人,看上去還有些瘦削;林若瑜卻是要美貌得多,盡管已經步入中年,衣服飾物,也甚是簡陋,不過仍然可以見幾分當年的天資國色。
也怪不得林仙子當年,風靡一時,無數王孫公子為她折腰。
風子岳將身子掩在墻后,看那處情形,正有兩個傀奴,在祭壇之上敲敲打打,似乎是在刻上什么花紋,他們粗魯地將兩個婦人推開,毫無任何憐香惜玉之情。
“這真言法紋,可不能錯了一絲一毫”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似乎正在教訓另一個年紀輕些的。
這些侏儒傀奴,說話與人一般無二,只是聲音更加尖細,有如孩童。
“放心我的手藝,還能錯么”
年輕傀奴尖厲的笑了一聲,“等到這真言法紋刻完,這玄霜陣就差不多算是完工了,只要血祭之后,就可開光”
他們似乎對這件作品很是滿意,對即將要血祭的兩個犧牲品,卻是毫不在意。
“這次血祭的兩個,好像還是不錯啊,只怕這一座玄霜陣,比在東臺山建的那座,還要好上幾分…”
“怎么可能?”
年長傀奴搖了搖頭,“你以為這地方能好到哪里去?記清楚了,這可是——封魔之地”
他指了指外間,面色顯出鄙夷。
封魔之地中,無論再怎么精美的東西,受到天地之力的壓制,怎么也不可能發揮出百分之一百的效果。
“哦…”
年輕傀奴的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我就是不明白,為什么小姐要到這個地方來,平白修為降了一階不說,這玄霜陣,也不過只能讓她恢復部分修為…”
“你懂什么”
年長傀奴嗤之以鼻。
“小姐來此,自有深意,你這傻蛋自然是不懂的”
風子岳聽這兩個傀奴對話,確定了兩件事,一是那黑色蓮花中的女子,確實是從天外而來,而且她的修為,確實也受到了鎮魔石碑的影響,而下降了。
這玄霜陣,應該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為了要恢復功力所建。
不過就算恢復,也最多不過是先天巔峰而已,她費這么大的力氣,跑到這封魔之地,必有所圖 風子岳豎起了耳朵,想聽聽那年長傀奴如何說法。
“大叔,你就悄悄地告訴了我…”
那年輕傀奴也是一樣好奇,“我絕不會說出去”
年長的傀奴瞪了他一眼,“傀奴說絕不會說出去,有誰會信?當初我也是這么答應大頭領的,絕不說出去…”
他怪笑一聲,卻是拍著那年輕傀奴的肩膀,“只是這么大事,若不告訴了你,擱在我心里頭有多難受?”
傀奴藏不住秘密,這倒也是古書之中有明文記載之事。
只要有一只傀奴知道了秘密,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風子岳微微一笑,聽那年長傀奴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