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千里江山入戰圖 (這個月段更了好多天,竟然還有那么多張,真讓人預料不到啊,阿草大家。。。。。。。。。)
“成都城內還算安穩,蜀帝孟氏纏綿病榻也有些日子了,多數是受驚所致,當然,嘿嘿,心情抑郁也是有的,所幸性命無憂,又有專人伺候左右,只要細心調養,長途跋涉也是無礙。。。。。。。。。”
“吳大將軍。。。。。。。。傷重未愈,伐蜀以來,大將軍殫精竭慮勞苦功高,雖有小誤,但。。。。。。還望。。。。。。。趙將軍能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幾句。。。。。。。。。”
李嚴蓄先是恭維了一番,甚至用下官自稱,姿態放的不可謂不低,這也就是李嚴蓄此人的妙處了,能屈能伸,架子端的起來,也放的下去,若用文人的話說就是沒有半點風骨,而京師傳言當中,他的名聲也不甚好,多數是個墻頭草的名頭。
但真要說起來,此人在兵部為官二十多年,一直做到兵部左侍郎的位置,將李承乾等人壓的死死的,這才干上是毫無疑問的,不說以前,就說隨軍入川,于吳大將軍助力頗多,臨危之際,能力挽狂瀾,在吳大將軍遇刺之后,統領一眾驕兵悍將,維持局面到現在,這能力還用多說嗎?
為人圓滑卻也有雷霆手段,雖無名臣氣象,卻當得干臣之屬,而今在趙石面前條理分明的介紹了成都情形,最后卻又能為大將軍吳寧說上一句這樣的話,,讓趙石對他的印象頗有改觀,誰都明白,大將軍吳寧這次估計是要獲罪的,那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話用在吳大將軍身上純屬扯淡。
十余萬大軍伐蜀,高歌猛進,捷報頻傳,但最終卻弄了個烽煙四起,損兵折將,這領兵之人前面功勞再大,也不會有功過相抵的機會,不擒拿問罪就已經是好的,要想無事回去再當個逍遙伯爺卻是難如登天。
而李嚴蓄老于官場,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如今卻能為其求情一句,卻也難得的很了,更何況眼見李嚴蓄畢恭畢敬,姿態做足,趙石這里也不為己甚,言辭間也緩和了許多。
不過到底還是官場經驗太少,直到事后多時,和南十八談起此事,南十八只輕飄飄一句,若大將軍吳寧無罪,朝廷還會追究下面的人嗎?
趙石這才恍然大悟,他娘的,被老小子給糊弄了,官場中人果然沒一個好人,這里面的學問真的是一輩子也參不透徹,而他自己這點火候,看來更是差的遠了。
不過那已經是后話了,而現在說話之處,沒有南十八,孫文通之流在側,也只是搭建了一個簡單的涼棚,旁邊只有趙石的親衛牙兵侍候在側,李金花到是在呢,也是家學淵博,接人待物比之趙石強上不少,但對于這等隱秘的心思,她卻也猜不出道不明的,沒準心里對這位叔父也有改觀也不一定呢。
當然,對于李嚴蓄自己來說,這話說給趙石的意思可不止這一點,最重要的還是吳大將軍雖說不能理事,但軍中將校卻多有其親信將領,若趙石年少氣盛,他這里可是怕之后再弄出什么大事來,蜀中殘破,真的是再也經不起波折了。
看這兩路領兵大將都是身受重傷,朝廷震怒也是情理中事,自己人再鬧個不可開交,朝廷那邊借題發揮,不定最后會牽連到什么人,大家伙兒是來蜀中立那不世功勛的,可不是來找罪受的不是?
他為官多年,如今落得這個不上不下的地步,有些話點一下也就是了,也不想說的太清楚,至于眼前這位少年新貴能不能聽懂,又能聽懂幾分,可就不在他考量之內了,說到底,還是那圓滑心性作祟罷了。
“如今成都官兵除卻傷病,還有五萬余眾,多是百戰精銳,下官不過是暫領軍務,既然將軍來了,這領兵之權自應交予將軍之手,如此才是名正言順。。。。。。。。”
“這個就不必了。”趙石躺在那里搖了搖頭,軍權這個東西對于他來說已無大用,經過昨晚一戰,蜀中已然略定,他受的傷需要將養些時日,對于他來說,仗打到這里已經算是完了的,至于之后的事情,手握數萬雄兵就成,沒必要再多抓兵權。
南十八,孫文通那里也是這個意思,他現在的位置已經到了一個不尷不尬的地步,幾乎行的便是節度使的職權,功勞也已足夠,若是再爭權爭功,恐怕不妥。
當然,有些意思南十八也說的明白,他現在根基還淺,朝廷又沒有讓他久鎮邊塞的意思,只看他一直兼著羽林左衛都指揮使司的職銜就能多少明白朝廷的打算的,所以此戰過后,多數都要回師長安,所以在兵權之上,能分即分,這種不要錢的人情做出去,日后總歸是有好處的,這才是真正長遠的打算。
趙石也是深以為然,所以李嚴蓄這個提議他毫不猶豫的便謝絕了,更解釋道:“李大人久鎮成都,上下都已熟悉,我這里受傷不輕,也無多少精力處置軍務,所以還請李大人多勞些,這戰后之事還有的忙呢。。。。。。。。。。
至于吳大將軍那里,我過后會去拜會,都是領兵之人,雖然我人微言輕,但想來朝廷自有公斷,李大人不用多做理會。”
李嚴蓄連連點頭,這心也放下了大半兒,趙石這里雖說只是就事論事,但外延的意思他也聽明白了,并不會抹殺南征將士功勞,而且也不想專權獨斷,還剩下了一些功勞在這里,就是那些逃散的敗兵了。
心中暗道,如此年輕便走到今日這一步,果然非是幸至,這才是居安思危,趨吉避禍之道,看來之前的擔心卻有些多余了。
心事一去,便也故意露出幾分真心的喜色出來,拱手抱拳道:“將軍之行事,果然讓人佩服啊,當初卻是老夫做的差了。。。。。。。。。。”
說到這里,看了旁邊的李金花一眼,沉吟了一下,這才接著道:“犬子現在就在城內,到時老夫父子擺宴給將軍賠罪,還望將軍能不計前嫌。。。。。。。。”
趙石抿了抿嘴唇,當初的事情本來不算什么,五六年過去,他也到了如今的地位,若有那糾纏不休的心思,也不會給李嚴蓄隨軍出征的機會,其實最讓他耿耿于懷的還是那李武曾經派人千里追殺,要至他于死地,實在是欺人太甚。。。。。。。。。
不過話說回來,到了他這個地位,眼光自然而然間已經不會留在這些可謂是瑣碎小事上面了,這也就是平常所說的宰相肚里能撐船,若是整日還為柴米油鹽奔波,心胸又那里寬廣的起來?自然就會斤斤計較,小家子氣十足,都說大丈夫可一日無錢,卻不可一日無權,若沒了權勢,又有哪個真正可以算的上是大丈夫?
話說的有些遠了,提起李武,雖說好像吃了個蒼蠅,心里厭惡,但這等人物,現在已看不在趙石眼中,遂漫不經意的笑了笑,“賠罪之說老大人就不必再提了,到是現下還不到喝酒的時候,此戰雖勝,但還有那許多亂匪逃脫在外,不知李大人可有處置之法?”
李嚴蓄干笑了一聲,心道,看來這是心氣未平了,日后還要多做補救才成,以他的眼光,只這片刻交談,約略便能直到此后這人前程實是不可限量,此等樣人,若不能解開這個疙瘩,才真正是后患無窮。。。。。。。。。
不過這是以后的事情了,再做糾纏,卻是有害無益,此人與李承乾不睦,之前又示恩于自己,這里面的意思不言自明,還瞅日后沒有交好的機會?
這般一想,心中便寬敞了起來,不由笑道:“正要與將軍說此事呢,將軍領兵雷霆一擊,亂軍數十萬土崩瓦解,以老夫觀之,已無再戰之力,唯一可慮者,無非前蜀廣安軍節度使蔡安國等人所率蜀軍罷了,老夫以為,我軍經此一戰,多有疲憊,不若就地休整兩日,以為威懾,再遣一善辯使者,去蜀軍軍中,蜀國已滅,爾等勤王之軍不過是趁亂行那王霸之事罷了,如今大局已定,想來也已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正是說降良機,之后其他各處,定也可傳檄而定,之后督促朝廷派遣官吏,張榜安民,則蜀中定矣,將軍以為然否?”
“好。”趙石點頭,“使者可以派,但我以為,各軍不必休整,數十萬敗兵,若不趁其膽喪之時擒其多數,恐怕將來遺禍無窮,可派使者前去蜀軍,若有降意,讓蜀軍幫忙追繳殘敵,應是省力不少,再有,那些蠻族定不能放過,我會派大將領率一萬兵馬追上去,就算是追到南蠻地界,也要全殲了他們,嘿嘿,漢家之地,豈容異族肆虐?李大人以為如何?”
說是商量,其實已是命令的口氣,李嚴蓄哪里有不答應的道理?自是連連點頭,不過其他到也罷了,只是他卻覺著對蠻族人馬窮追猛打有些不以為然,蠻族,不過小患罷了,之后請朝廷多加安撫,封上一個兩個蠻王,予些好處,這些不習禮義廉恥的蠻族還能翻了天去?再說,南蠻所居,皆為煙瘴之地,得之無用,徒損軍兵,有些不妥,但見趙石說的大義凜然,卻也不敢反駁,心里卻在猜測,估計這位少年新貴是被傳聞中的武侯故事給糊弄住了,想要名標史冊也未可知,想到此處,心中卻是暗笑,這平定蜀中的大功都已經立下了,還想著那些細枝末節,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但他哪里明白,身為后世之人,那敏感而又有些脆弱的民族情節是如何的深入骨髓,又是如何的不可觸碰,即便是趙石這樣的人,也是不能得免,而只這一句話,卻已注定了蠻族兵馬的命運。。。。。。。。。
雖說心里不以為然,但嘴上卻還是實打實的恭維了幾句,之后又請趙石入城,趙石也確實有些支持不住了,于是便將調兵之權交在李金花手中,讓人抬著徑自入城而去,后來卻是知道,李金花也是膽大,讓張鋒聚領兩千兵馬,加上軍中那數千蠻族,先是向東,再轉向西,直追在蠻族敗兵身后,一直追了十日,與近七萬蠻族敗兵接連激戰,殺的蠻族敗兵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生擒蠻族大王李成貴等敵酋四人,其余蠻王盡皆死于亂軍當中,能平安逃回南蠻之地的蠻人是十不存一,南方諸蠻大恐之下,不出數月,便紛紛派遣使者來到成都請為土司順民。
翌年,大秦朝廷于川南設十八家土司,蠻族王子博薩因功晉忠順伯,永鎮南蠻,賜姓李,名元,字忠秦,并遣翰林學士傅玉入南蠻之地,興修水里,開采礦山,鹽池,種植桑茶,教化蠻族百姓,其后百余年間,蠻族入仕朝廷者,垂千數,自此,終秦一朝,蠻族再未有大的,名臣傅玉,自此留名青史,為后人所記。。。。。。。
而那博薩入主南蠻之后,大肆與漢家通商,整修道路,更是鼓勵蠻族與漢家通婚,不得善啟爭斗,又常喻子孫族人曰,漢家強盛,英雄豪杰層出不窮,蠻人多有不敵,與強者為鄰,當于交好,不與交惡,不然必有不測之禍至矣,由此,無論博薩本人,還是后世子孫,對大秦都是忠心耿耿,朝貢不絕,而蠻族也是境況日佳,及其歿后,大秦朝廷追封忠順侯,而后世蠻人皆稱之為圣王,聲望幾與武侯并列,后世變故如此,卻哪里是始作俑者可以預料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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