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孟天楚他們束手無策之時,突然耳朵過來說是有個人要求面見孟天楚。
孟天楚:“來者何人?”
“回老爺的話,來者將自己裹得嚴實,奴才看不清楚,只知道是個男子,而且對方沒有從大門進來,而是從側門而來。”
孟天楚覺得蹊蹺,左佳音:“你不妨去看看再說。”
孟天楚隨耳朵來到側門的一處涼亭下,果真看見一個穿著夜行衣,頭上逮著一個碩大的斗笠,斗笠上還蒙著一片黑紗,有些象孟天楚小的時候在電視里常常看見的那種神秘的蒙面俠客。
耳朵提著燈籠站在一旁,那人見孟天楚來了,趕緊躬身施禮,孟天楚道:“你有什么話要給我說?”
“孟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孟天楚看了看耳朵,知道來人是忌諱耳朵在一旁,便笑著說道:“他是我的管家,不必忌諱,你有話便說,我還有事,不能多陪。”
“我是要說賢妃娘娘的事情,您看…”
孟天楚聽罷,道:“那就去我的書房說吧。”
“不了,我也不能滯留時間太長,你讓你的管家退步三米之外便可。”
孟天楚回頭給耳朵揮了揮手,耳朵趕緊走遠了一些。
“好了,你可以說了。”
那人走到孟天楚身邊。因為天黑,孟天楚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那人低聲說道:“我不會傷害您。我有話給您說,請容我走近一些。”
孟天楚聽罷,這才沒有再往后退。
“孟大人,請千萬不要讓成家夫人徹查秋千一事。”
孟天楚不解,道:“為何?”
“因為秋千上地繩索有人動過手腳,和公主還有國公無關。”
孟天楚一聽,這人好像知道的還不少,頓時警覺。道:“你到底是誰?”
“我不能告訴您我是誰,但是我是來救公主和國公的,如果讓皇帝知道秋千上有刀子割過地痕跡,那公主和國公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孟天楚愕然,道:“刀子割過的痕跡?”
“孟大人,您是刑名出身的行家,您若是不信,可親自去看看,那個地方雖說已經讓成夫人派人看守起來,不過您去看看。她應該不會阻攔。”
孟天楚:“可是沒有人事先知道萬歲爺要去總督府,就算是知道了,也沒有人事先會曉得娘娘要上哪個秋千上…等等,你的意思是總督府上所有的秋千都動過手腳?”
“孟大人果然聰明,但凡對娘娘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她的性情和為人以及愛好。”
孟天楚:“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想陷害娘娘?”“至于是不是想陷害娘娘在下不知道,不過如今娘娘人事不省,成夫人借機想除掉眼中釘,她卻不知道她若是真地這樣做了,暫且不要說能不能除掉眼中釘肉中刺。或許還會引火上身。”
孟天楚:“你既然什么都知道,為什么你不去找成夫人說,我們這里每個人說,她都未必肯聽。”
那人輕笑一聲。道:“我若是方便去,我自然就去了,好了,告辭了。”說完就要走,孟天楚道:“請留步,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救國公和公主。”
那人停下腳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孟天楚:“受之拖?”
“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剩下不過幾個時辰,天一亮。成夫人就要行動了,你們要抓緊時間。”
孟天楚:“既然壯士已經說了這么多,在下可否一問,受托之人可有良策?”
“公主無心留在國公身邊,其實這就是一個好的計策。”
孟天楚皺了皺眉頭,道:“你到底受誰所托,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想你們大概已經無計可施,準備向萬歲爺全盤托出了,不過,這是下下策。”
孟天楚:“那壯士以為如何?”
“解鈴還須系鈴人。”
“壯士的意思是讓公主出面親自去找成夫人說?”
那人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贊許。
“孟大人果然一點就通。”
孟天楚:“可是在下覺得成夫人未必就相信公主的話。”
“相信與否,沒有去做,沒有知道不行?”
那人說完,縱身一躍馬上消失在黑夜里。
耳朵趕緊上前問道:“老爺,您沒有什么事情吧?”
孟天楚沒有說話,兩個人走到明處,孟天楚突然停下腳步,看著身后的耳朵,耳朵見孟天楚目光犀利,不敢正視。
孟天楚:“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說真話,如果你選擇不說或是說假話,你現在就給卷鋪蓋走人。”
耳朵囁嚅道:“老爺,奴才不知道您說的是什么意思?”
孟天楚轉身就走,給耳朵撂下一句話來,道:“你走吧,到大夫人那里將工錢結清了就走,不但要走,而且給我離開杭州府,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耳朵急了,追上前去,走到孟天楚面前,孟天楚見耳朵突然走到自己面前,冷言說道:“怎么,你知道我不會功夫想要偷襲我?”
“老爺,耳朵不敢。”
“那你就給我讓路。”
耳朵噗通一下跪在孟天楚面前,孟天楚道:“休要再給我演戲。我現在不想知道你地身家底細,也不想知道你屈就在我孟家到底想干什么,更是不想知道你和方才的蒙面人有什么勾當。你只需要給我走人就是。”
耳朵見孟天楚要繞路而行,一著急抓住孟天楚的長衫一角,見孟天楚低頭看自己,連忙放開,說道:“老爺,耳朵求您了,我說就是,我說就是。請不要將我趕出孟府,我求您了。”
孟天楚:“我現在沒有時間聽你說,你也知道我有什么事情要做。”
耳朵:“那我就長話短說,您看行嗎?”
孟天楚終于坐在了長廊地扶椅上,道:“好吧,那你就說吧。”
嘉靖身邊突然少了一個曉唯,他感覺像是一下少了一個胳膊似地,好容易心情好了一些的他,突然又不愉快了,坐在靠窗的榻前說是閉目養神。其實是在生悶氣,一旁的宮女太監連大聲也不敢出,唯恐災難降臨到自己的身上。
“小李子”嘉靖拖著長長的尾音有氣無力地叫著李公公,李公公聞聲趕緊快步上前,躬身答是,等待著萬歲爺的吩咐。
“什么時辰了?”
“萬歲爺,辰時剛落。”
“成梓義地夫人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李公公想了想,道:“萬歲爺,要不咱家差人去問問?”
“不,你親自帶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連忙應聲,正要帶人出去,嘉靖道:“從成梓義那里出來,不管結果如何。去看看曉唯,問問雨靈天師曉唯的傷勢,朕原本是來接她回去的,如今卻不能了…”
李公公見嘉靖十分難過地樣子,趕緊勸慰道:“萬歲爺,您放寬心,娘娘宅心仁厚一定會得老天爺庇佑的。”
嘉靖長嘆一聲,道:“希望如此吧。好了。你走吧,我累了。想睡上一會兒。”
李公公見嘉靖重新將眼睛閉上,趕緊示意周圍的宮女和太監不要發出聲響,讓萬歲爺好好睡覺,自己躡手躡腳地走出門去了。
總督府 成夫人一夜未眠,她豎起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整夜,門外都很安靜,她以為總該有個人來找自己談談,不管是誰,例如象曉諾那樣來勸說地也好,但是自從曉諾走了之后,就沒有人來找過自己,她從之前的信心滿滿到忐忑不安,天快亮的時候,她已經不能坐在床上了,披衣下床后,她站在窗口,望著不遠處微微發白地天空,聽著不遠處的狗吠和雞鳴,神情越發地黯淡下來。
曉諾說的沒有錯,這件事情雖然目的是想趕完顏云杉,但是萬一事情沒有處理好,萬歲爺遷怒到成梓義身上,那樣的話,自己反倒成全了自己地男人和那個狐貍精,人家死也要死在一起,可是自己呢,男人都沒有了,自己這一仗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呢?
可是成夫人不甘心就這樣舉手投降,這樣好地一個機會,她必須要搏一搏,輸贏還沒有定論,現在放棄,以后這樣的機會不知道還有沒有了,再說曉唯如今已經是這樣,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不能指靠一個活死人來為自己拿主意了,想到這里,成夫人決定博上一回。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很輕微地腳步聲,成夫人的房間里沒有點燈,她稍微探出頭去看了看窗外,只見一個微弱地燈光由遠而近,她仔細地看了看,確實是一盞燈籠之后,這才趕緊回到床上,不小心將床前的凳子絆倒了,她低聲哎喲了一下,顧不上疼,脫掉鞋子,上床放下了蚊帳。
不一會兒,門外有人輕輕地敲門,成夫人緊張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讓自己盡快地平靜下來,她沒有出聲,裝作睡著的樣子。緊接著敲門地聲音大了一些,她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的時候,突然門外的人輕嘆一聲,仿佛要走了,她趕緊起身說道:“誰啊?”
“夫人,我是云杉。”
成夫人先是已經,繼而得意地笑了,她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么早,有什么事情嗎?”
“云杉有話給夫人講。”成夫人故意打了一個很大地哈欠。道“我還沒有睡醒,你有什么話等我睡醒了再說吧。”
“這…我是來向夫人辭行的,如果夫人不便。云杉就此別過了。”
成夫人一聽,將蚊帳掀開,以為自己聽錯了,道:“你說什么?”
“辭行。”
成夫人趕緊皮衣下床,連鞋子都顧不得穿,走到門口正要開門,突然又將手放下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坐下。道:“你要到哪里去啊?”
“不知道,不過是真的要離開總督府。”
“哼!”
“夫人不相信云杉?”
“你怎么可能舍得走?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云杉已經給梓義地房中留了書信,也給萬歲爺留了書信,就讓萬歲爺認為我是畏罪潛逃好了,不會遷怒梓義與夫人的。”
“你怎么會這樣地好心?”
“隨便夫人怎么想吧,云杉走了,從前有什么得罪地地方請不要記在心上,您也保重身體。”
說完,成夫人聽見一陣腳步聲遠去了,她在床頭坐著等了等。然后迅速地跑到窗口看了看,已經沒有了人影,這個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
一個時辰后。
成夫人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在自己的房間里坐著,這時管家突然跑到門口敲門,成夫人將門打開,見管家一臉地驚慌失措,心里想,這個完顏云杉不會是真的走了吧,臉上卻無任何的表情,懶洋洋地說道:“什么事情?”
管家:“夫人。二夫人不見了!”
成夫人心里一動,卻道:“大概是出去騎馬去了,你急什么,都是大人了。自己知道回來。”
管家拿出一封信遞給成夫人,道:“這是她寫給老爺地,老爺已經派人去找了。”
成夫人接過信一看,果然和早晨完顏云杉來找自己的時候說的一樣,看來這個狐貍精是真的走了,不過一聽說成梓義派人去找,成夫人氣就上來了,將信摔給管家。沒有好氣地說道:“找什么找。人家有人要走,你怎么可能找的到?”
管家知道成夫人一向和二夫人不合。也不敢多說,道:“老爺讓我來給夫人您說一聲,他去萬歲爺那里去了。”
成夫人一聽,很是吃驚,道:“他去萬歲爺那里做什么,難不成完顏云杉會到萬歲爺那里去?”
管家沮喪地說道:“昨夜孟大人帶了幾個人來…”
成夫人:“孟天楚帶人來做什么?”
管家:“說是萬歲爺的意思徹查府上所有院子的秋千。”
成夫人一聽笑了,道:“哼,我看他孟天楚是有毛病管家臉色更加難看了,成夫人一見不對,便道:“查到什么了嗎?”
管家艱難地點了點頭,道:“嗯,發現院子里所有的秋千都有被利器割過的痕跡”
成夫人一聽頓時驚呆了,道:“你說什么?”
管家:“老爺也知道這件事情了,很是憤怒,說這件事情不是針對娘娘的,因為娘娘和萬歲爺是突然造訪不可能事先知道,所以娘娘不過是碰巧遇到,真正地目的可能不在娘娘,而是在二夫人和國公身上。”
成夫人一聽不懂了,道:“這是什么意思?”
管家:“孟大人問了問府上所有的下人知道除了賢妃娘娘之外,那就是只有二夫人最喜歡蕩秋千了,于是…”
成夫人一聽,腦子嗡地一下,連忙拉住管家道:“于是什么?”
管家:“于是老爺認為是有人故意對二夫人下手,如今二夫人走了,老爺覺得事有蹊蹺,這才去找萬歲爺報告。”
成夫人沒有想到事情竟然轉變成這樣,原本是想利用這個機會鏟除眼中釘的,誰想竟然還會有人比我更想完顏云杉去死的,那么這個人應該就在自己的府上,因為對每一個秋千下手,那一定需要很多的時間才行,想到這里,成夫人覺得事情變得復雜了,如果真的有人要陷害完顏云杉,那么這個時候云杉正好又走了,萬歲爺會不會…,成夫人越想越害怕,趕緊叫管家準備馬車,自己親自去追成梓義。
李公公是在半路遇到成梓義的,見成梓義帶著孟天楚一路騎馬飛奔而來,大概心里也有了數兒,簡單地詢問了幾句,果真和秋千一事有關,這才連忙帶著兩個人轉身返回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