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唯見簡檸說話輕飄飄的,聽著實在是飄渺,再見她的人好像也十分地恍惚,心里便生出一絲憐惜,心想著這個自小就沒有了娘的孩子,不知道最近怎么讓她的爹逼迫著讓萬歲爺多看她兩眼呢,不過說實話,若說長相,簡檸絕對是萬一挑一的模子,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尤其是比常人更要白皙柔嫩的肌膚,水藍色的眸子,自己的模樣都抵不上簡檸的一半,但造化弄人,兩個人同樣都不想進宮的女子,如今都要進宮了,不同的是,萬歲爺一心都在自己身上,她也完全可以看出萬歲爺對自己是動了真心的,唯獨可憐了這個長得絕世容顏的貌美女子了。
但世事難料,雖說她們都是未經歷過愛情的女子,但卻都明白女人是不會一輩子得寵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和道理,簡檸這般長相,說不一定有一天就會讓她站了上風,自己卻失了寵,想到這些,曉唯來之前所想的事情,更是讓她下定了決心,不能讓這個女人和自己一起進宮。
曉唯笑著對簡麒說道:“簡大人,我今天來,無非就是想和檸兒妹妹說些貼己的話,您看…”
簡麒趕緊起身,說道:“好,好,好,難得曉唯姑娘這么明事理,難怪萬歲爺這么喜歡你了,不像我們家簡檸,天生就是一副愚鈍之相,真是爛泥扶不上墻了,哈哈,不說這些了,我出去走走。”
簡檸趕緊說道:“不用了,我帶曉唯姐姐去我房間里坐坐。”
曉唯道:“我看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今天難得有風吹著,太陽也下去了。想是要下雨了。我們到西湖邊上去逛逛,你看呢?”
簡麒和簡檸都沒有想到曉唯會說出去走走,簡檸一想也好,在家里哪里都有爹的耳目,說什么都不方便,看來曉唯是有話要給自己說,這才要帶著自己離開。于是便點了點頭,道:“那容妹妹去梳理一番,即刻就來。”
曉唯點了點頭,道:“我讓人給你帶了些人家從西域進宮來的花露水兒,是梔子花的味道,我聞著不錯,就給你帶來了一些,你擦一些大概心情就會好一些。”
簡檸轉身點頭,然后離開了。心想,這樣一個善解人意。心思細膩的女子和自己一起入宮,自己還有什么機會爭寵,想到這里,不禁又有一些難過了,腳步也跟著沉重起來。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用這樣的一句詩來形容西湖的美也算是恰當的,再加上西湖邊上突然多出兩個宛如西子一般絕色地女子更是為西湖增添了幾許柔美和詩情了。
曉唯牽著簡檸地手兩個人在白堤上信步閑游,太陽已經被云層給完全遮蔽了。微風輕輕拂過她們嬌嫩的臉龐,不遠處游船上有古箏和琵琶的聲音,悠遠而寧靜的感覺,讓兩個人都不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不遠處。有六個侍衛緊跟著。這是簡麒安排的,如今這兩個都是萬歲爺的女人。可是一點閃失都不能有的。
“檸兒妹妹最近是不是一直為進宮地事情傷神啊?”
簡檸見曉唯正看著自己,表情充滿了關切和憐惜,心里不禁一酸,無聲地點了點頭。
曉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想讓萬歲爺改變不是不可以,但是很難,而且很冒險。”
簡檸見曉唯說話的口氣,好像她有什么辦法一樣,不禁激動地拉著曉唯的手,聲音顫抖地說道:“曉唯姐姐的意思是?”
曉唯用手輕輕地撫摩著簡檸的頭發,淺笑道:“我也是見你真的為這件事情煞費苦心,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幫你,但…”
簡檸回頭看了看那些侍衛正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們兩個,便將曉唯拉到一個涼亭上坐下,小聲說道:“姐姐若是真有什么辦法,我簡檸愿意拼死一試?”
曉唯深深地看了一眼簡檸,道:“你就這么不想進宮嗎?”
簡檸想都沒有想就點了點頭。
曉唯見簡檸這么堅決,想了想,道:“我想到一個辦法,只有這個辦法才可以讓你爹沒有辦法指責你,萬歲爺也不會怪罪與你。”
簡檸一聽曉唯竟想到這樣一個兩全的辦法,恨不能當場就跪在曉唯面前。
簡檸道:“求曉唯姐姐救我。”
曉唯看了看那些侍衛就在涼亭不遠處停了下來說話,便低聲在簡檸耳朵邊小聲地說了幾句,簡檸聽了不住地點頭,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又低聲商量了些什么,這才長出一口氣,相視而笑了。
孟天楚三人來到牢房門口,恰巧見楊三娘從牢房的門出來,手上拿了一個蘭花布的包袱,臉上一臉地戚然,不過才兩個月的樣子不見,好像突然蒼老了不少,臉色也十分地憔悴。從孟天楚他們身邊經過也低垂著頭,好像誰也看不見一樣,孟天楚本想叫上一聲,但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幫不上什么忙,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楊三娘邁著蹣跚地步子離開了。
王譯沉聲地說道:“這個案子雖說已經到了京城了,柯大人地速度還算是快,可是不知道刑部什么時候才可以結案,賀丁的身體已經不行了,說不一定等不到刑部的決定下來,賀丁就已經…,唉!”
孟天楚:“等找一個合適的時候我去給萬歲爺說說。”
王譯一聽,趕緊說道:“孟爺,我看還是不要了吧,都說那萬歲爺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別惹惱了他就得不償失了。”
孟天楚:“再說吧,我一直想幫幫賀丁,他確實也怪可憐的。”
王譯:“那吳哲老兒實在也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啊,你想想看,楊三娘變賣了家產,然后找人去給吳哲送禮,那吳哲錢也不收。人也不見。只一句,以命償命,真是老頑固。”
孟天楚:“這樣,你去打聽打聽,人都是有軟肋的,我想那吳哲也不是一個錚錚鐵骨之人,看他有沒有至交或是舊友。如果他愿意松口,然后我們再找人在萬歲爺面前說說情,賀丁也是有救地。”
柴猛:“孟爺,你真是菩薩心腸,一定會好心有好報的。”
孟天楚淡淡一笑,道:“只圖個心安罷了。”
王譯:“孟爺,我們是先去找王五,還是先去找鳳兒?”
孟天楚想了想,道:“先去找王五。不,先去找鳳 孟天楚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去找那個妖媚的女子,王五地家他準備親自去一趟再說。
鳳兒坐在用稻草鋪就地簡易地床上,那個房間曾經是苗哲的三夫人小小住過地房間,對孟天楚而言,他對自己經歷過的每一起案件都記憶深刻,那些面孔常常讓孟天楚想起,甚至在夢中出現,讓他想忘都不能忘了。
鳳兒的丫鬟站在鳳兒的旁邊。小心翼翼地給鳳兒扇著扇子,眼睛里噙著淚水,臉上還隱約可見幾個手指印。
只見鳳兒陰沉著臉,先是沉默著。緊接著起身就給了那丫鬟一腳。大聲地嘶吼道:“連你也欺負老娘是不是?你沒有吃飯嗎,你沒有看見蚊子在我身上叮了一個包一個包地。你作出這幅委屈的樣子給誰看,你要是不想伺候,你就將那衙門的人叫來,就全都告訴他們,那樣你就可以出去了,哼,說不一定,還可以勾引我將相公,將那夫人的位置給你坐了。”
丫鬟一聽,也顧不得去摸自己被踢疼了的腳踝,趕緊跪下,連磕三個響頭,帶著一副哭腔哀求道:“夫人,我沒有這個意思,真的,我什么都沒有給衙門的人說啊,真的,我只求一直在夫人身邊伺候著夫人,奴婢從來對夫人沒有二心啊。”
鳳兒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出來,冷眼掃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道:“說地比唱的還要好聽,你說你對我沒有二心,那是誰告訴衙門地那個師爺說我去了晚娘的房間的,當時除了你知道,還有誰知道啊?”
丫鬟趕緊擺手說道:“真的不是奴婢說的,我發誓不是我說的,我一直跟在您的身邊,我沒有見過那個師爺啊。”
鳳兒頓了頓,方才陰沉的臉突然露出一絲笑容,她走上前將那丫鬟親自扶起,然后柔聲說道:“好了,都是我不好,你見那趙廉,自從我關進來,他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一定是去了那狐貍精那里,我給他在家生兒育女,他卻一刻也不消停,還在外面找婊子,氣死我了。”
丫鬟知道鳳兒現在地情緒十分激動,也不敢說話,只乖乖地站在一旁給她用扇子驅趕蚊蟲。
鳳兒坐回到位置上,說道:“我不會讓他得逞,不會給那個婊子機會進趙家的門的,哼,晚娘的位置早晚是我鳳兒地,誰都不要想奪走。”
丫鬟小聲說道:“夫人其實不必為那個青樓女子生氣,少爺也不會對那個女人當真地,您比那個女人不知道漂亮多少倍呢!”
鳳兒聽了這話高興,剛才陰霾的神情有所緩和。
丫鬟突然用手捅了捅鳳兒地肩膀,鳳兒見丫鬟正朝自己努嘴,眼睛看著牢房外面,于是轉身看過去,只見門口站了三個男人,中間的便是那個俊俏的衙門師爺,孟天楚。
鳳兒心里一驚,但也趕緊起身迎上前去施禮,嘴里嬌滴滴地叫了聲孟爺,這一聲讓一旁的柴猛和王譯聽得是皮酥肉癢,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孟天楚淡淡一笑,王譯將牢房的門打開,孟天楚走進去,說道:“五夫人,休息的可好啊?”
鳳兒秀眉一皺,掏出一支香帕來,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擦了擦眼角,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孟天楚,說道:“怎么會好呢?一點也不好,孟爺,你還是趕緊將我放回家吧,那晚娘真不是我殺的,我殺她做什么啊?”
孟天楚看了看鳳兒一眼,正好兩個人的目光對視在一起,鳳兒一見孟天楚嚴厲的眼神,趕緊將頭低了下去,不說話了。
王譯讓獄卒搬來了椅子,孟天楚坐下后,說道:“你剛才不是說,那晚娘的位置誰也奪不走的嗎?看來你窺視那個正房夫人的位置已經很久了,這大概也是你找郎中給晚娘吃那可以殺人的葯最重要的一個目的吧。”
鳳兒一聽,知道自己剛才給丫鬟說的那一番話被孟天楚給聽了去,不禁心里一沉,不敢接話,只一旁站著。
孟天楚:“說說吧。”
鳳兒:“說什么?”
孟天楚:“先從那碗殺人的葯開始說起。”
鳳兒一聽,花容大變,舌頭都感覺象打結了一般,說道:“我…我就是希望晚娘可以早點為趙家生…生個兒子。”
孟天楚冷笑道:“你這么好?”
鳳兒心虛地抬頭看了看孟天楚,說道:“我…我也是為了趙家好。”
孟天楚:“哼!你休要在抵賴了,你分明知道晚娘是不能吃那葯的,若是吃了,只那個是越吃身體越差,到最后莫說什么生兒育女,怕是連性命也要搭上,你還真是挺惡毒的,連這樣的法子都讓你想出來了。”
鳳兒像是支撐不住,身體一晃,丫鬟眼尖,趕緊將鳳兒扶住,將鳳兒扶到床上坐下后,對孟天楚說道:“三夫人真不是我們夫人殺的,我們夫人只是在她出事之后去看了看,就沒有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