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呼叫聲飛燕也聽到了,頓時心中大定,也高聲答應了幾聲。回過頭,這才發現自己還緊緊依偎在孟天楚的懷里,頓時感到臉上飛燙,顫聲道:“少爺…放開我吧…”
孟天楚急忙將她放開,說道:“你抓穩了,我先下去,再接你下來。”隨即,將弓箭扔下樹,順著樹干爬下了松樹。站在樹下,張開雙臂,對飛燕道:“來,跳下來,少爺接著你,不用怕!”
下樹比上樹還難,飛燕沒辦法象孟天楚那樣下去,望著孟天楚俊朗的臉頰,回憶起他寬闊的懷抱,一顆心跳得跟小兔似的,閉上眼睛,雙手一撐,往樹下撲去,又回到了那讓她感到無比踏實的懷抱里。飛燕這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孟天楚懷抱的溫暖,一時都不知道離開了。
孟天楚輕巧巧將她接住,擔心她害怕,依舊摟著她,聽到那呼喊聲近了,這才輕輕將她放開。彎腰拿起了草地上的弓箭。
片刻,玄音方丈手提一根鑌鐵禪杖,搶先趕到:“孟施主,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孟天楚笑了笑,“鬼已經抓住了。”
“啊!”玄音方丈將鑌鐵禪杖一掄,緊張地四下張望,卻什么都沒發現。
這時候,夏鳳儀和老何頭提著燈籠也到了,夏鳳儀沖到他們面前:“相公!飛燕!你們…你們沒事吧?”
“沒事,抓鬼嘛,小菜一碟的了。能有什么事呢。”孟天楚笑了笑。
飛燕見到夏鳳儀,總覺得剛才自己和孟天楚的事情已經讓夏鳳儀知道了似的,其實那是她神經錯亂之下的舉動,怪不得她,可她還是感到心中羞愧,不敢看夏鳳儀,低著頭答了一聲:“少奶奶別擔心,飛燕沒事。”
玄音還在掄著那鑌鐵禪杖到處亂瞧:“孟施主,你不是抓到那女鬼了嗎?鬼呢?”
夏鳳儀一聽,嚇得驚叫了一聲,一把抓住孟天楚,緊挨著他身子直發抖。孟天楚心想,如果剛才不是大眼睛俏麗的飛燕,而是這青春秀美的夏鳳儀,一樣會躲進自己懷里簌簌發抖的。
不過,想起剛才飛燕被嚇得差點瘋掉,孟天楚心中還是充滿了內疚。他拍了拍夏鳳儀的手安慰她別怕,然后從老何頭手中接過燈籠,遞給飛燕,他知道,這時候光明對安撫飛燕驚恐的神志的重要。
飛燕感激地望了一眼孟天楚,接過了燈籠。
孟天楚有了前車之鑒,不敢再亂嚇她們,真要嚇出個好歹那可就不好了。說道:“那不是鬼,而是一只大白貓,已經被我射死了。貓的一種叫聲和小孩的啼哭聲很相象,常常讓人以為是小孩哭,其實是貓叫,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的了。”
聽了這話,夏鳳儀半信半疑,但也心神稍定,放開了孟天楚,探頭道:“那貓在哪呢?”
孟天楚往那三堆新墳前一指,眾人抬眼望去,在飛燕手里的燈籠照耀下,草地上果然有樣白色的東西,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孟天楚先走過去低頭看了看,踢了那白色的東西一腳,自得地說道:“哈哈,我的箭法還真不錯,這一箭射了個對穿!”
眾人這才上前查看,飛燕燈籠一照,果然看見墳前放著雞鴨魚肉供品的地方,躺著一只大白貓,這貓個頭很大,足有一尺多長,通體雪白,一支雕翎箭從后背射穿前胸,將它釘在地上。
孟天楚解釋道:“昨天晚上,我聽到嬰兒啼哭,當時就懷疑是貓在搞鬼,不過,我也只是聽說過有些貓的叫聲跟嬰兒啼哭似的,只是我也沒真正見過,所以不敢說出來,昨天晚上我們回房間睡覺的時候,又聽到屋外松樹林里有嬰兒啼哭,就在我們后窗外,我打開了窗戶,看見一道白影從圍墻上一閃就消失了,雖然我沒看清是不是貓,但我敢肯定,那絕對不是人。因為那么小的人,只能是兩三歲的孩子,而這么大的孩子,行動不可能這么敏捷。”
飛燕嘀咕道:“難道就不能是…是鬼嗎?“
“當然不可能!”孟天楚笑了笑,“因為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剛才我們在松樹上,你也看見那白影一路啼哭著從咱們樹下經過,然后到了墳前,我苦練了半天的射箭倒沒白費,一箭將它釘在地上,那哭聲也就嘎然而止,還記得嗎?”
孟天楚說的這些飛燕當時也看見了,只是她那時候已經嚇得出現了神經錯亂,產生了錯覺,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一只大白貓將自己嚇慘了。
玄音望了望這白貓,嘆息道:“貧僧應該想到的,我娘子后一次來找我的時候,就抱了一只小白貓來的,她吊死之后,那白貓就不見了,卻原來一直沒走遠,不知怎地又回到了這里。”
“是啊,虛松小和尚說他看見的在松樹林里飄蕩的那白衣女鬼,其實是這只大白貓在樹枝上行走跳越,遠遠看不真切,加上你娘子吊死在這里,死后產下嬰兒,而貓的叫聲又跟嬰兒啼哭一般,這一連串的心理暗示,也就成了一個嚇人的抱著啼哭嬰兒的女鬼在樹林間飄蕩了。其實,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的,有的,只是我們心中的鬼。”
玄音方丈單掌合什,口宣佛號道:“孟施主語含禪理,令人佩服!”
飛燕已經被嚇過,又跟著孟天楚在這松樹林里呆了好半天,相對已經適應一些這松樹林里恐怖的氣氛了。但夏鳳儀第一次進來,旁邊又有三堆新墳,樹林里雖然再也聽不到那嬰兒的啼哭,可是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還是不時響起,不由得心驚膽戰說道:“咱們…咱們還是回去再說吧。”
孟天楚道:“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