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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殺

  秦立眉頭一皺,順手從墻上摘下一把看上去賣相很差的劍,拎在手里。

  秦寒月知道這人是誰,這女人正是被打的吳醫師的老婆,典型的潑婦一個,在整個秦家下人圈子里,一直就很有名,雞毛蒜皮大的事情,都能讓她給吵翻天去,幾乎所有在秦家的下人,都很怵這個女人。

  一直以來,對秦立母子嘲笑的最歡的也是她,吳醫師對秦寒月那點心思,作為他的老婆,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對吳醫師的老婆對秦寒月雖然不敢太過明目張膽,但過過口舌之癮,還是常有的事情。

  吳醫師已經讓他的老婆在家里修理過一頓,垂頭喪氣的跟在自己婆娘身后,在吳醫師的身旁,還站著一個一身寶藍色長衫,看起來有著幾分儒雅的中年人。

  這人,是秦家的一個管事,名叫秦永,在秦家頗有地位,被吳醫師請來專門鎮場子的。秦寒月畢竟是曾經的秦家大小姐,要不能在道理上死死壓住她,平白無故的,這些人也不敢真把她們母子怎么著。

  但有秦永做見證人,那就不同了,一旦秦立再敢動手,那挑釁的,可就是秦永了。

  吳醫師招來的秦永,是秦家的家生子,祖孫三代都在秦家,這種人通常都很得信任,地位雖然不高,但卻手握實權,比秦寒月這對可憐的母子要強的太多。

  不過面對昔日秦家最受寵的小姐,秦永也不好做得太過,多少有些不屑的掃了一眼吳醫師的婆娘,只是淡淡的說道:“秦立,按照青龍國律法,你雖非成年人,但你的舉動,也是不對的,趕緊給吳醫師磕頭陪個罪,這件事,就這么揭過去算了。”

  秦永說的輕描淡寫,但不管是吳醫師還是秦立,都不可能接受這種和稀泥一樣的調解。

  “磕頭?笑話!我家老吳就這樣被白白的打掉兩顆牙齒?胸口到現在還疼,搞不好是傷了五臟六腑,秦管事,我們看您一貫公正,才請您來的,您這樣,我可不能接受!”吳醫師的婆娘吳氏牙尖嘴利,一句話就把秦永給堵了回去。

  秦永皺了皺眉頭,若不是看在吳醫師平素還算聽話,再加上他對秦寒月也有那么一絲想法的話,今天絕對不會來趟這趟渾水。不過來都來了,聞言挑了挑眉毛,看著一臉沉穩,看不出表情的秦立說道:“秦立,你說呢?”

  秦立那張依舊帶著幾分稚氣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也不看嘴里不停嘟囔的吳氏,而是對吳醫師招了招手,笑道:“吳醫師,你過來。”

  吳醫師剛剛被秦立給打掉兩顆牙,雖然秦立眼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但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再次發瘋,吳醫師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小子,有什么話你就說!”

  吳醫師想要弄出點氣勢來,怎奈兩顆門牙掉了之后,說話直漏風,不少跑來圍觀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吳氏照著自己丈夫的后腦勺抽了一下,罵了句:“沒出息的東西!”說著一挺胸脯,往秦立面前走來,一雙三角眼惡狠狠的瞪著秦立:“老娘來了,你這個狗雜種,小野種,你能把老娘怎么著!”

  “啪!”秦立狠狠一巴掌抽在吳氏的臉上,又脆又響。

  讓人有些脊背生寒的是,至始至終,秦立那張略顯稚嫩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絲微笑。不少熟悉秦立的秦家下人,都感覺到,大病一場之后,這個秦家沒人能看上眼的私生子,似乎變了。

  吳氏嘴巴微張,當即愣在那里,她死都想不到,秦立敢當著眾人的面打她,然而,她更想不到的,還在后頭。

  “嗤拉…”

  秦立抽出手中那把破劍,劍上一點亮光都沒有,這本該是個滑稽好笑的場面,但所有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敢發出笑聲!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對方又是秦家那個不起眼的小野種,人們都被驚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被拉來仲裁的秦永和苦主吳醫師,更是木雕泥塑一般的站在那里,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怎么就敢拔劍?

  秦立手中那把銹跡斑斑的劍就架在吳氏的脖子上,冷冷說道:“秦管事,我秦立母子在秦家被人欺辱十三年!嘲笑諷刺,背后指點,明里暗里的下絆子,這些我們都忍了,但今天這賤貨膽敢當我面辱我母親,你說,我這劍敢不敢再往里切上三分,你要不要賭一把,這銹了的破劍,能不能痛快的殺得死這賤貨?”

  “小立…”

  秦寒月驚訝的用手掩著嘴,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子剛剛摘下墻上的劍,她看在眼里,只當秦立為了壯膽用,誰想轉眼間就把這劍架到吳氏的脖子上去,而且秦寒月雖然武功不行,但眼界卻是一流的,眼看著秦立那只持劍的手,連抖都沒有抖一下,就知道秦立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秦寒月心中還有一個疑惑:秦立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冷靜了?

  “嚇唬老娘?…把你的破劍拿開!小野種,有種你就殺了老娘!你居然還敢打我,你給我記住,要么殺了我,否則老娘跟你沒完!還有,你身上怎么這么臭啊?果然是個雜種,身上難聞死了!”

  吳氏眼珠子瞪得溜圓,臉也腫的高高的,卻一點都沒有影響那些惡毒的話從她嘴巴里蹦出來。

  “秦立,你要冷…”

  秦永眼看著秦立嘴角那抹笑容慢慢斂去,眼神中開始露出殺氣,明白這小子徹底瘋了,口中說著要秦立冷靜,那靜字還沒等說出來,就見秦立雙眸射出兩道冷厲的光芒,右手向下一壓、一拉。

  一股熱血自吳氏的脖子上噴濺而出,濺得秦立渾身都是。

  吳氏手舞足蹈,試圖用手捂住傷口,張嘴想說什么,大量鮮血從嘴巴里涌出,眼神中射出無比驚懼的光芒,卻什么都晚了,身子一軟,倒了下去,眼中最后看見的,卻是她嘲諷了十三年的小野種,此刻,如同殺神一般!

  殺人如殺雞。秦立一劍殺了吳氏,看都沒有看一眼,徑自往已經嚇傻了的吳醫師走去,秦立心中,最不能放過的,不是這個嘴賤的吳氏,卻是這個不知騷擾了秦寒月多少年的人渣、畜生!

  臉上,又泛起微笑,看在人們眼里,卻如同惡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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