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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三 關門(十)

調教太平洋六八三關門十六八三關門  7月15日,晨。

  新西蘭最北端,三王群島以北170海里。

  4點整。

  距離太陽升起還有一個半小時,北趙號機庫內人聲鼎沸,明亮的白熾燈光下,空勤們來回奔走,開始做最后準備,就連很多水兵都來幫忙打下手。

  彈藥箱被打開,黃橙橙的7.62毫米、12.7毫米機槍子彈被成箱成箱的塞入翼根或者機首,更粗大的是25毫米機關炮,那是戰斗機的專屬,對龍牙來說,780公斤的“魚刺”才是最愛。

  載著魚雷的小車被緩緩塞入機腹下,在液壓油泵的幫助下貼上掛架。

  出航28天,672個小時,枯燥乏味的連續航行和機動后,終于等來了這一刻,所以年輕的空勤技師們掛好魚雷后,甚至忘記了油污,如同叮囑自己的孩子和兄弟般,輕輕地撫摸著“魚刺”訴說交代著。

  “兄弟,一會好好干。”

  “老哥,別忘把他們的褲衩也給扒了。”

  “咱是文明人,不學那幫混球,但你也要加油,咱立功可都靠你了。”

  景星從一片竊竊之聲中走過,當看到幾位水兵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粉筆,在魚雷上寫下各種各樣標語時,嘴角也勾起了一絲彎弧。

  至今他還清晰記得,第一位在魚雷和炸彈上寫字的是皇上,他第一次視察西周號戰備情況時,看到彈藥庫里密密麻麻的魚雷和炸彈后,就突發奇想找來粉筆,在上面寫下了幾句話,還興奮地讓龍司令和參謀長都寫了幾句,說:“不僅僅要讓敵人死在爆炸中,還要告訴那些撿到彈片的家伙,我們戰無不勝。”

  當時在場的幾位水兵把這個“傳統”發揚光大,皇上離開后他們便在魚雷和炸彈上寫滿了自己的名字,樂飛將軍知道此事后不僅沒罵娘,反而淡淡的說了句:“如果影響使用,就禁閉他們,如果沒有,我什么都沒看見。”

  沒看見,就是縱容,于是每次都這樣,有自認會畫畫的往上面描龍繡鳳,有抄襲名言的,也有罵人和“慰問”洋妞的豪語。

  機庫外寬大的副炮位上傳來了一陣滋滋聲,炮手們也已經早早來到位置,啟動電馬達檢查艦炮,雖然航母副炮和速射炮使用的頻率很少,但還是必須做好一切準備。

  隨著機庫中央的紅燈開始閃爍,頭一批3架大黃蜂被推上了升降機,大功率液壓馬達的幫助下,景星和大黃蜂戰機同時來到了寬闊的甲板。

  海風霎時灌滿了耳廓。

  雖然這年頭敵人還沒有飛機能威脅到重型航母,但這是海軍條例,第一波起飛的肯定是戰斗機,因為帝國海軍的訓練和戰斗大綱,都是針對同級別艦隊模擬的。

  水兵們一字排開,對甲板進行最后檢查,套著各種顏色馬甲的飛行輔助管理員們,也正在進行最后的設備調試。

  登上艦島舷梯后,景星更看到,散布在四周的一艘艘護衛戰艦已經露出了朦朧身影,一門門冰冷的艦炮,在海風中急速旋轉上下俯仰,為了增強艦隊遠程偵查力量,臨時加入艦隊的突擊者號訓練母艦上也已經忙碌起來。

  作為艦隊核心軍官,景星很明白肖天志中將設了個圈套,他故意裝作沒發現克拉克斯頓的進攻維拉港的計劃,然后在斐濟群島用兩艘關島先嚇嚇對方,逼迫對方為了對付關島不得不把戰列艦集中起來一起撤退,然后自己跑到新西蘭家門口堵著。

  一想到等會克拉克斯頓再被連續襲擾了幾天,眼看快抵達新西蘭后卻發現漫天的飛機正在等他,真不知道是個怎樣讓人愉悅的場景。

  “景星,你告訴我,今天你可以發起幾波攻擊。”見到了自己的飛行官后,首次接觸航母的肖天志立刻把他拉到了身邊。

  “長官,這要看我們發起進攻的距離。”

  “300公里呢?”

  “現在是西南風,敵人按預計是從北方來,那么我們全速迎風起飛時,其實是和對方是呈同向機動,這樣就不能起到拉近距離的作用,300公里上,飛機光來回的飛行時間就需要3小時左右,再加上轟炸和回來后補給,最快速度也就是4小時一波,按照時間算,理論上有3波進攻機會,可如果算上敵艦隊以18節機動的話,那么其實我們最多只能發動兩波進攻,而且在此期間必須保證敵艦隊在偵察機監視范圍內不逃脫,不然重新搜索的話,更加麻煩。”

  景星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語氣和樂飛幾乎一摸一樣,直白而清晰,就好像面對的不是帝國海軍中將,而是一位什么都不懂p

  男“住p

  好在肖天志和李鼎新也習慣了,其實海軍里都知道,只要是樂飛帶出來的人,肯定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就像方進帶來的都是破壞者一樣。

  “那么以我們的戰機數量,能造成多大傷害?”李鼎新繼續問道。

  “這要看對方的規模。”

  “這是昨天傍晚潛艇的偵察報告,14艘戰列艦,13艘巡洋艦,9艘驅逐艦,2艘小母艦,11艘用商船改裝的輔助巡洋艦和補給船,已經全部匯合到了一起。”李鼎新將情報遞給了景星。

  “長官,我們2艘都是重型艦隊型母艦,每艘可攜帶戰機84架,除去20架大黃蜂、6架備用機和2架水上蜂鳥外,每艘都有56架龍牙,一波進攻就是112枚魚雷。

  如果在靜止狀態,只需要一波他們就完蛋了,但當艦隊以18節以上速度機動時,平均每12枚魚雷才可能擊沉一艘主力艦,10枚一艘巡洋艦,而且這個數字在實戰中還可能更大,因為主力艦都擁有厚厚的防魚雷隔艙,“魚刺”魚雷在實際進攻中損傷強度并不致命。”

  “這就是說,如果運氣差點,今天白天我們干不完買賣?”

  “買賣?!”景星心底微微一笑,點點頭:“是的,所以長官您要做好準備。”

  肖天志感激地拍了拍景星的肩膀,他不是樂飛,也不是季濡山,前半輩子都在和大炮打交道,現在一下子讓他忘記大炮改換玩飛機,還真是有些為難,所以景星這番詳細介紹,讓他更直接的了解到了航母的打擊能力和作戰方法。

  “報告,收到第二特混艦隊的消息,3艘護航母艦和2艘訓練母艦的艦載機已經全部起飛,將于一個小時后轟炸悉尼港,另外33號潛艇報告,在我們北面75海里處發現了兩艘英國巡洋艦。”

  “來了!”

  景星,猛地抬起了頭。

  “迎北,全速。”

  “偵察機起飛,一個小時后偵察機電臺開機聯系時,通知戰列艦和潛艇撤空海域,保持在雷達偵察范圍即可。”肖天志猛然直起了腰,開始下達命令:“景星,給你一個小時。”

  “是,長官。”

  嘟嘟的警報聲,刺破了蒼穹,也將兩艘重型母艦內忙碌的氣氛推向了最,升降機幾乎一刻不停地提升飛機,一架架戰鷹剛剛被抬上甲板,折疊機翼就被立刻放平。

  陡然間兩艘重型航母上就變得燈火通明,讓剛剛釋放完蜂鳥的突擊者號甲板上眼熱發狂,尤其是看到自己竟然沒得到出發命令,飛行員們紛紛擠到了隊長身邊。

  “隊長,他們要出發了!”

  “是啊,為什么不通知我們?”

  “大概看我們是偵查訓練母艦吧。”

  “屁,有飛機就能戰斗,老子的“魚刺”都要生銹了。”

  “隊長。”

  “發信號給旗艦,突擊者號航空小隊,請求加入作戰序列。”小隊長一咬牙,捏著頭盔大喊起了起來。

  “突擊者號也要加入?”

  忙碌中的景星抬起了頭,才發現自己忘記了這艘訓練母艦,雖然遠隔海洋,但那不斷閃爍的桅燈信號,渀佛讓他看到了一雙雙饑渴的眼神,和重型母艦比,這些戰友參與大戰的機會寥寥無幾,如果錯過了這次,或許一輩子都沒辦法參加了。

  “準許加入。”景星點了點頭:“發信號告訴他們,我們是龍翼!”

  桅桿發揮了信號,突擊者號上歡聲雷動。

  “老天爺開眼了!麻子,麻子,魚雷,快把魚雷推出來,老五,你當我的僚機!子彈,給我多裝點機炮子彈。”

  或許在所有人看來,這只是個ā曲,然而后來景星自己都沒想到,突擊者號航空小隊發揮了怎樣的作用。

  旗艦。

  北達科他號內,氣氛緊張而壓抑。

  “沃爾,你認為中國人那兩艘母艦到底在哪里?”西摩爾等著布滿血絲的眼珠,猛抽著雪茄,現在他只能用這種辦法來緩解疲勞,在斐濟被兩艘關島級戰列艦在1小時內就毀壞2艘戰列艦和1艘巡洋艦后,艦隊就一直開始逃命。

  不時掠過艦隊上空的偵察機,更是讓所有人幾天幾夜沒合眼,這種煎熬實在是太難受了,更難受的是至今新華兩艘重型母艦還沒出現,它們到底在哪里?這已經成了他閉上眼睛也會縈繞在腦海里的問號。

  這2艘母艦只要一天沒出現,即意味著艦隊一天得不到安寧,每時每刻大家都在說,或許他們就在前面。

  “他們真的在前面嗎?”克拉克斯頓扭頭看向了沉思的弗萊徹,問道:“少校,你有什么想法?”

  “將軍,現在距離天亮還有1小時,而我們距離三王群島還有270海里,距離惠靈頓480海里,也就是說如果敵人真的在前面,那么今天他們就必須出現了,否則我們明天這個時候就可以抵達惠靈頓錨地。”弗萊徹說道:“所以我建議,立刻將巡洋艦全部散開,同時轉舵西南,將航線偏離15°。”

  “偏離15°?”

  “是的,中國人能干擾我們的無線電,就可以通過無線電定位我們,而且他們夜間的偵查能力也很特別,我們一路過來有2次都是在夜間遭到了敵人炮擊,這說明那兩艘關島級戰列艦其實一直在附近游弋,很有可能是在等待母艦抵達。”

  弗萊徹繼續說道:“但母艦作戰有個劣勢,就是必須先找到目標,如果我們將母線航線偏移15°,那么對方偵查范圍就必須擴大5倍,我們被飛機發現的幾率小了5倍,當然,我沒說過可以避開,但只要能拖到下午,進入了新西蘭沿海,我們就有機會利用島嶼掩護分散離開了。”

  “這是個好主意,但我們這幾天一直保持在18節速度,燃料消耗很大,如果向西南偏轉15°,回到奧克蘭的距離將增加3分之而且如果敵人在奧克蘭外海攔截我們,我沒辦法保證艦隊能夠回到悉。”西摩爾剛剛舀出各艦剩余續航距離數字,通訊官忽然打斷了他:“中將,悉尼急電,他們遭到了飛機轟炸。”

  “飛機轟炸?有多少架?”

  “基地說,至少有90架以上。”

  “90架!太好了,他們的母艦不在前面!”

  消息,頓時讓司令塔內高呼起來,90架飛機,正好是2艘母艦的一波進攻數字,所以連西摩爾和克拉克斯頓都長出了口氣,只有弗萊徹皺了皺眉,總覺得似乎不對勁。

  進攻悉尼港雖然可以報維拉港的仇,但就算能徹底摧毀悉尼港也不夠,因為只要艦隊在,東澳就不可能真正太平,難道這位中國指揮官真的那么看重報仇?如果那樣他之前的耐性不是全毀了?可又怎么解釋有90架飛機呢?要知道即使新華舀出了全部3艘輕型母艦,也最多只有50架左右,多出來的40架從哪里來的?

  弗萊徹并不知道還有2艘訓練母艦在附近,而且為了達到掩護的目的,肖天志下令起飛所有可以起飛的飛機,連蜂鳥偵察機都被臨時拉了上去充當壯丁。

  不過為了謹慎,克拉克斯頓還是同意了弗萊徹的方案,5點35分,他下令艦隊向西南轉舵15°進行機動,同時命令兩艘母艦起飛8架駱駝f2進行前哨偵查。

  只是他不知道,此時第一波24架偵查和護航的大黃蜂戰斗機已經沖出了甲板。

  第一波62架龍牙全部離開甲板向北飛去。

  第二波56架龍牙開始起飛。

  8點40分。

  三王群島東北250海里,6架大黃蜂戰斗機正在天空仔細搜索。

  雖然出動了蜂鳥偵察機,但畢竟數量不多,所以航母作戰時擔任前哨的護航和戰斗機往往也作為偵察機使用,這是為了減少讓本來續航力就弱的攻擊機跑冤枉路。

  “隊長,你說我們不會錯過了吧?要不往北飛試試。”戰鷹內,飛行員們通過電臺聊著天。

  “對啊,請報上說他們不是在正北嗎?讓我們往東北搜索,這不是瞎耽誤事情嘛。”

  “我看這回咱們又錯過了,早知道我和老茍換換,去飛龍牙了。”

  “得了,都別瞎扯了,艦隊又不是死物,這幾天他們被我們的戰列艦一路上攪得激犬不寧,多次機動轉向,所以擴大搜索是對的。”隊長一壓機首,提醒道:“今天云層很低,大家注意。”

  “是,烏鴉5號收到。”

  懶洋洋的回答后,烏鴉5號立刻偏斜機翼開始往下俯沖,但就在這時,5號飛行員忽然覺得云層里似乎有什么東西閃了下。

  “隊長,好像有東西,我去看看。”烏鴉5號說完,又緩緩拉起了飛機,當他剛剛鉆出白霧,就看到一架遠處云層裂縫里,2架雙翼機正在艱難的爬升。

  “2點位置,敵機!”

幾乎想也沒想,5號飛行員就大喊了起來,因為他  很清楚,這一代海域根本沒有任何新華雙翼機存在。

  “跟上我,跟上我。”

  “拉高,準備開火!”

  余下的5架大黃蜂被呼喊嚇了一跳,飛行員們猛地拉起機頭,從外面看上去就渀佛是一枚枚沖天火箭。

  短短十幾秒后,6架大黃蜂就全部鉆到了云層上,2架駱駝這時也看到了對手,嚇得連忙往云層里鉆。

  “呔,哪里跑,看你爺爺的機槍。”烏鴉5號看來是京戲迷,居然在電臺里興奮地唱起了京戲,油桿猛地推到底殺了過去。

  “6號去幫忙,其余人散開,搜索海面。”

  片刻后,當2架駱駝似火球般從云層里往下掉時,6人都被出現在海面遠處的龐大艦隊刺激得直咽口水。

  “烏鴉小隊報告,烏鴉小隊報告,東南250海里,發現敵艦隊主力,戰列艦。”

  和飛行員們的欣喜相比,從云層里落下來的火球讓正在甲板上的弗萊徹臉色變得慘白,尤其是看到隨后6架大黃蜂呼嘯著向艦隊沖來后,更是捏緊了拳頭,維拉港是假的,悉尼也是假的,甚至在斐濟的那兩艘關島級戰列艦也都是掩護,他故意放縱我們,因為他早知道自己這些人不準備回悉尼了,所以才故意讓母艦躲起來,等到澳大利亞大艦隊所有軍艦都集中起來,眼看就要快抵達新西蘭的時候才動手!

  他根本就是想圍殲自己,徹底封閉澳大利亞東大門!

  機槍和炮彈交匯在了一起,從頭頂俯沖而下的大黃蜂一波又一波的考驗著艦隊所有人的神經,25毫米機炮對軍艦來說并不致命,但對于艦隊外側那兩艘用老舊商船改裝的柏伽索斯號和坎帕尼亞號母艦就太致命了。

  木質的飛行甲板根本無法抵擋25毫米機關炮,就連7.62毫米機槍都可以扯碎甲板,還沒等艦上安裝的防空機槍瞄準,6架大黃蜂就就已經從頭頂掠過,讓幾架停在甲板上等待起飛的駱駝瞬間就成了碎木屑。

  第一波龍牙艦載魚雷攻擊機出現在遠處時,包括克拉克斯頓在內的所有澳大利亞大艦隊將士都渀佛墜入了冰窖,讓最后一絲遇上的“只是輕型母艦”的幻想被徹底擊碎。

  “速射炮!”

  “機槍,機槍快開始吧!”

  “上帝啊,艦長,太多了,他們太多了!”

  艦隊已經亂作一團,14艘主力艦戰列艦如花瓣般開始向四周逃竄,更多的巡洋艦和驅逐艦連想也沒想就開始機動規避。

  坐在駕駛艙內的孟小冬也是頭皮發麻,只見到海面上受驚的戰艦甲板上已經噴出了無數道火舌,既有機槍的,也有速射炮的,就連主炮都開始旋轉到了機群方向。

  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

  在巴舀馬灣海戰后,協約國幾乎把能夠安裝上軍艦的防空火力都安裝了上去,以北達科他號為例,光是7.7毫米劉易斯速射機槍就有多達20挺之多,再加上47毫米速射炮,幾乎成了一個防空堡壘。

  “必須先干掉最主要的。”眼尖的孟小冬立刻抓住了僅存的最后一艘特拉華級戰列艦北達科他號,雖然他不敢保證這就是旗艦,但既然克拉克斯頓是美國人,就沒道理在有自家戰列艦的情況先選擇他國戰列艦做旗艦。

  “投石機2小隊,跟著我。”孟小冬喊完,猛地一推縱桿,撲向了位于中央的北達科他號。

  6架龍牙,緊貼著海面不到50米,螺旋槳帶起的狂風吹開海水,似劈波斬浪的利劍般向北達科他號斬去,此時他已經收起了玩鬧之心,臉上也帶起了幾分凝重,手指更是悄悄摸了把脖子上懸掛的佛像吊墜。

  因為,這還是他駕機以來第一次遭遇如此多防空火力,何況龍牙肚子下面還掛著沉沉的“魚刺”,機動幅度很小,所以他需要觀世音娘娘保佑。

  “2600米,注意機槍。”

  北達科他號的身影在眼中越來越大,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這艘22000噸的巨獸已經開始偏轉艦艏,雖然他選擇的是保持在艦艏25度夾角內,盡量避開最危險的速射機槍,但還是有至少8挺瞄準了這邊。

  “轟。”

  身旁,一架龍牙被擊中了油箱,瞬間便四分五裂,這更讓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手指慢慢地放到了發射扳機上。

  “2100米。”

  “1900米。”

  “篤篤篤。”

  一陣異響,陡然從孟小冬耳旁響起,當他手指剛剛按下扳機時,耳旁也響起了天空中負責確認戰果的戰斗機中隊長的呼喚聲。

  “小東,你他娘的中彈了,左機翼冒火,快拉起來。”

  聲音,讓剛剛投完魚雷的孟小冬也嚇了一跳,扭頭看去,只見到左邊機翼蒙皮被機槍子彈撕開了個大口子,輸油管正在泄露冒火,當他緊急關掉了機翼輸油管后,耳旁終于傳來了期待已久的轟鳴聲。

  往下看去,北達科他號左舷爆開了三團潔白而美麗的水柱,巨大的水柱撲上甲板,將四周所有水兵撂倒后,又如同拳頭般狠狠撞入了艦橋舷窗。

  “打中了,打中了!”

  “戰列艦優先,殺!”

  響徹云霄的喊殺聲中,整片大海都渀佛燃燒了起來,無數防空炮彈在龍牙中間爆開,硝煙擴散成一團團黑霧,雖然偶爾有幾架被擊中起火,但更多的龍牙魚雷機還是一波接著一波的掠海飛來。

  引以為傲的多聯裝重型艦炮完全成了擺設,更多的速射炮和機槍加入了嘶鳴,可每當有一架被擊落還來不及歡呼,就有更多的龍牙已經投下了魚雷。

  海面上,到處都是機槍噴吐的火蛇和魚雷帶起的潔白航跡,緊隨著北達科他號中彈的是伊利諾伊號,連續4枚魚雷,讓這艘老式戰列艦徹底癱瘓下來,艦身以25度角開始傾斜。

  “將軍,您必須立刻更換旗艦。”艦長的勸慰中,克拉克斯頓和西摩爾帶著弗萊徹等參謀剛踏上一艘交通艇,準備換旗艦時,眼角再次狂抽了起來。

  今天是美國的倒霉日!

  因為第三艘起火的還是美國戰列艦阿拉巴馬號,這艘和伊利諾伊號同級的老式戰列艦,被連續五枚魚刺命中,而且其中兩枚還擊中了船艉,不僅毀壞了船舵和螺旋槳,還因為大量進水,導致艦艏緩緩上翹,最后竟然離開了水面。

  北達科他號受傷,能否離開要看運氣了,而伊利諾伊和阿拉巴馬已經注定無法離開,這讓克拉克斯頓和所有美國將領都黯然的嘆了口氣。

  然而悲傷還沒結束,戰場上就出現了令人想象不到的一幕,正當克拉克斯頓等人乘坐的交通艇即將靠近奧巴馬級美國輕巡洋艦特倫敦號時,一枚原本瞄準特倫敦號的脫靶“魚刺”竟然向著交通艇直沖而來。

  由于當時有大量閑來無事的大黃蜂正俯沖著向海面目標掃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天上,所以等到發現這枚魚雷時它已經距離不到30米。

  舵輪被突然打到了底部,小巧的交通艇猛然急速右轉,站在甲板上的西摩爾和一位猝不及防的英國參謀被甩入了大海,而他們兩人也是后來僅存幸存的艦隊高級指揮人員了。

  最終交通艇還是沒有避開魚雷,劇烈的爆炸從艏部騰起,不過幾十噸瓦斯交通艇不僅被徹底掀翻,而且爆炸還使得內部瓦斯罐也發生了大爆炸,包括克拉克斯頓和弗萊徹在內的13位軍官和5位水兵全部被炸死。

  西摩爾傻傻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交通艇如一堆零件般散落,整個人都渀佛僵硬了,要不是幾位水兵和參謀拖著他,估計都不記得怎么游泳了。

  10點整,當西摩爾在保護下如同木偶一樣被推上的布里斯托號輕巡洋艦向南駛去時,第二波龍牙已經到場。

  “特拉華號命中3沒,但現在已經恢復了平衡,速度下降到了15節。”

  “伊利諾伊號四枚,翻覆。”

  “阿拉巴馬號五枚,開始下沉。”

  “海王星號兩枚,進水速度下降到了13節,正在和特拉華號一起航向東南。”

  “威嚴號,沉沒。”

  景星說完,合上了剛統計出來的戰果,指著身后小黑板上被打了x,或者圈出受傷的目標說道:“目前確認戰果21個,其中翻覆和擊沉戰列艦4艘,巡洋艦2艘,2艘母艦也已經完蛋,擊傷17艘,受傷的已經變成了三支,正在分別向西南、東南和北面逃走。

  我們第一波損失了11架戰機,目前搜救到的飛行員只有5人,另外還有5架受傷,能不能降落還不知道,此外我已經派出了全部蜂鳥偵察機分別咬住他們,攻擊機群已經全部在返航途中,預計下午第二波。”

  16架傷亡換第二特混艦隊就已經獲得了一場大勝,但沒有人滿意,因為海面上還有好幾十艘敵艦還能行動呢,所以第二波攻擊何時能發動變得至關重要。

  “周成在哪里?”

  “距離戰場中央25海里,最多1個小時內可以抵達。”李鼎新立刻回答道,他知道肖天志的脾氣,一旦咬上了,就幾乎沒想過松口。

  “命令周成,攔住特拉華和海王星這支編隊,無論如何都要干掉它!”肖天志扭頭,吸了口氣:“完好的飛機安排在重型航母上起降,受傷暫時降落訓練航母上,不能因為他們出意外耽誤時間。”

  “命令所有輕巡加速前去攔截,務必要拖住他們,下午第二波攻擊必須開始!”

  下午13點整。

  潰散的澳大利亞大艦隊終于度過了最難熬的時間,開始集結起來,湛藍色的海面上,由4艘戰列艦和3艘巡洋艦組成的編隊拖著沉重的身軀,緩緩而行。

  布里斯托號巡洋艦滿是彈殼的甲板上,水兵們就這樣呆坐在甲板上,仰著脖子看著天空,看著那架在射程外時隱時現的水上飛機,身體已經麻木到了極點。

  巴舀馬灣海戰的事情他們聽過了無數遍,可真正自己面對時,才知道中國飛機有多厲害,短短一個小時,昔日龐大的澳大利亞大艦隊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中將,壯麗號和魯莽號發來電報,詢問是否要靠過來一起離開。”

  “不,告訴我們,一會肯定還有第二波進攻,大家分散離開可以扯開他們的飛機,這樣才能離開,一部分。”

  “是。”參謀嘆了口氣,悄悄地離開了艦橋,看著他的背影,西摩爾深深地嘆了口氣,起身剛準備去甲板看看,一聲尖叫短暫的寧靜。

  “將軍,戰列艦兩艘,東北31000米!”

  順著參謀的手指,西摩爾呆呆地看著兩艘龐大的關島級戰列艦劈開波浪疾沖而來,他們甚至根本沒有任何接敵戰術和掩護,就這么硬生生靠著速度如蠻牛般沖了過來。

  欺負人。

  這太欺負人了!

  此時2艘關島級出現意味著什么?這些中國人,速度快,技術優勢大也就算了,竟然還干脆用戰列艦剝奪了自己想牽制飛機,分散逃走的想法!

  毫無疑問,無論是北達科他號,還是海王星,或者是僥幸沒受傷的威嚴級凱撒和活力號,都不可能擋得住強大的關島級戰列艦!何況現在自己這邊大都還受傷了。

  “班長,他們已經受傷了,這如果打沉了,功勞是和飛機一人一半,還是?”小炮手指著受傷的特拉華,瞄了半天后忽然撓撓頭。

  “屁話,誰打沉算誰的。”

  “哦。”

  “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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