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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意料之外的介入者

  眼見那寄生者身上已經纏滿鋼鐵,儼然一副終結者的模樣,費歌就已經在下意識的后退,此時見他沖過來,側前方的劉峰開槍都無法阻止,他大概已經在考慮轉身逃跑了。只是那劉峰雖然已經停止開槍,但仍舊站在那兒沒有動,面對著沖過來的寄生者,他才稍稍有些猶豫。

  幾秒種后,他聽見那劉峰淡淡地說了一句:“傻子。”

  砰——

  砰——

  又是連續的兩槍開出,這時候雙方已經拉近到二十米的距離內,那劉峰的槍口卻并非是對著沖過來的寄生者,而是對著側面的天空中,只見火光閃過,一條被打斷的電纜呼嘯而下,線頭與那寄生者撞在了一起。

  轟——

  劇烈的電火花猶如夜空中綻放的焰火,電壓的作用下,寄生者朝著側面被轟出了好遠,滾倒在了草地上,他低吼著還沒爬起來,劉峰已經沖過去握住了那電纜,將斷掉的線頭猛地如鞭子一般的抽了過去,大蓬的火花再度在寄生者的背上爆炸開來,將那寄生者轟回地面。

  這一下情況直轉急下,劉峰從容地扭轉了局勢,也是那寄生者沒什么戰斗經驗,只以為融合了鋼鐵不怕子彈就無敵了,這一下被打倒,電光便在那草地上不斷地爆開,再沒有反抗的機會。

  電火連閃,局勢已定,費歌在那邊心有余悸地吐了一口氣,那寄生者掙扎著爬不起來,偶爾發出嘶啞的聲音,周圍的草皮上也有點點火光燒了起來。

  這一邊,珊瑚抓著藍梓的衣服,微微有些不忍地偏了偏頭,雖然看起來還是小女生一個,但她的經歷與普通女孩子大有不同,生物實驗、解剖之類的事情估計也已經接觸過了,先前看著一幫混混倒滿一街,在鮮血中呻吟她也沒什么心理障礙,這時候的不忍,更多的估計還是因為敵愾心理。但無論如何,那原本就以透支生命,豁出一切的形式來獲取力量的寄生者,看來是真的到了強弩之末了。

  藍梓對這被果實寄生的復仇者并沒有多少的了解,這時候便也在考慮著自己要不要出手。他自然是已經確定了費歌是個壞人,也打算好了要在打開那個保險箱后過來抓他——理由方面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們對珊瑚起了壞心思。到時候證明這費歌十惡不赦,當場打死他也沒什么心理負擔。

  但眼下這理由還不夠,他們跟這寄生者沒什么交集,不了解他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珊瑚也在身邊,她畢竟還是個小女孩,就算有些任性玩鬧的性格,那也只是在小的方面,自己不可能帶著她覺得某個人是壞人就直接出手把人打死,在這之前他們可以來搞怪可以來嚇人,但正式的沖突,最好還是放在打開了保險箱之后。不過,考慮到珊瑚的心情不舒服,過得片刻,他還是在空中輕輕動了動手指,微微掐了一下。

  電纜“啪”的一下砸在寄生者的背上,然而電流消失了,這時候那寄生者只是掙扎著爬起來,動作緩慢,全身都已經是焦黑色,周圍地面斑斑點點的火光。劉峰拿起那電纜看了看,隨后走進幾步,將線頭有些無聊地在寄生者身上戳了好幾下,那寄生者“啊”的一揮手,要朝劉峰撲過來,然而劉峰只是從容地退了一步,散彈槍舉了起來,照著對方的頭上就開了一槍。

  寄生者再度翻滾出去,他此時動作緩慢,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也是極為艱難。先前他融合了金屬之后看來雖然有些笨拙,但在巨大的力量支撐下,動作比起普通人來還是快得多,而到了這時候,就像是科幻電影里那種全身鐵銹的破舊機器人了,從地上掙扎著起來的動作緩慢得驚人。

  “費…歌”

  黑乎乎的鐵人從地上緩緩爬起來,口中的聲音已經變形得不成樣子,但說起這個名字時,仍然充滿怨恨。費歌原本已經走近了不少,這時候以為他還有余地,停下腳步站在了那兒。寄生者艱難地起身,還想朝他沖過來,然而僅僅跨出一步,原本已經很緩慢的動作再度減速,不多時,在金屬扭曲的響聲中,寄生者保持著那個沖出的動作,再也不動了,矗立在那兒,化作了一尊金屬的雕像。

  “哈”費歌愣了好久,才能發出聲音來,“費歌?你這家伙…再叫我一聲啊…”

  他今天也被這事折騰得夠嗆,受的驚嚇不輕,這時候稍稍平復了心情,從身上掏出手槍便開了一槍,子彈打在金屬上,“乒”的彈飛出去了,隨后又是發泄般的連續開槍,一直到子彈被打完,他直接將手槍扔了過去,砸到金屬人的頭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這時候大抵已經能確認寄生者完蛋了,費歌用力吹了一聲口哨,扭頭望向這邊被人圍住的藍梓與珊瑚,神情似乎有些復雜,后方的草地上,先前受了重傷的胖子也已經呻吟著爬起來,劉峰給手中的散彈槍上了子彈,同樣扭頭望向了這邊。

  最大的威脅已經解除,重心自然就可以放到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少男少女身上來,然而考慮到對方或許也是能力者,雙方一時間都沒有說話。費歌盯了藍梓與珊瑚好一陣,還是扭頭望向了那邊的金屬人,從地上撿起一根長棍子,隔了一段距離往那金屬人身上砰砰砰的戳了好幾下,隨后在空中打了幾下響指,隨便指了附近的一個人。

  “喂喂,那個誰那個誰…去倉庫給我拿個錘子過來,要大的,開山的那種…,老子今天晚上把這東西砸開看看到底變成了什么怪物…還不快去”

  反正有兩個專業打手在,他不再理會藍梓這邊的事情,又拿著棍子梆梆梆的敲了好幾下,發泄著怒氣:“起來啊打我啊你——”

  這一邊,藍梓、珊瑚與那面色不善的劉峰無聲地對峙著,后方胖子已經再度握起了那把殺豬刀,雖然看起來有點搖搖晃晃的,但也已經站在了劉峰身后,弄清楚了形勢。過得好一陣,劉峰才終于開了口。

  “北落朱門,劉峰、康福…你們是什么人?”他伸手指了指那邊的金屬人,“跟真理之門的這些怪物有什么關系?如果是誤會,或者是我們有什么得罪了的地方,大家不妨把事情敞開了說。”

  這個名叫“北落朱門”的組織,藍梓以前在江海聽人說些異能界的逸聞趣事的時候,也隱約有聽到過,但自然沒什么多的印象,藍梓與珊瑚沒有展現能力,對方似乎也有些忌憚,話說得客氣。

  不遠處,費歌的手下已經取來了一把砸石頭的大鐵錘,他將錘子舉了起來,興致勃勃地準備將鐵人砸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變故驀生。

  一樣東西從別墅的圍墻大門外呼嘯而來,帶著巨大的破風聲飛過了那片草地,費歌才剛剛將鐵錘舉起,木制的錘柄便在砰然巨響間化作兩截,他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那東西因反彈而改變了方向,距離十幾米外的一棵大樹樹干陡然震了一下,無數樹葉飛起在天空中,隨后,又是另一個方向的別墅窗戶砰的碎裂,那東西飛進別墅里,頓時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來就像是激烈的鞭炮,在場的眾人幾乎都沒怎么反應過來,別墅內部也不知道被砸爛了多少的東西,隨后另一側的窗戶被擊碎,那東西呼的飛入夜空,消失不見了。

  “那是…什么東西啊…”珊瑚眨著眼睛,拉拉藍梓的衣角,“好像是彈彈球一樣。”

  “大概是吧…”藍梓方才已經做好了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準備,觀察速度極快,但對這突如其來的東西也沒有看得非常仔細,想了一會兒又小聲道:“好像是個棒球…”

  那飛來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大家都沒看清,但對于飛來的方向,畢竟還是看到了的,眾人都朝圍墻的大門那邊望過去,黑暗中,有一道白色的人影正在走過來,火光閃了閃,那人像是在低頭點煙,然而嘗試了幾次,并沒有點著,隨后傳過來的,是口音特別奇怪的漢語。這是個外國人。

  “我剛才好像聽到這里有人對真理之門有什么誤解的樣子,你有什么不滿的,不妨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啊。”

  這句話口音雖怪,但聽起來說話的人倒并不怎么老,那人在視野之中漸漸清晰,他穿的是一身白色休閑服,頭上戴著一只同樣是白色的棒球帽,東方人的面孔,估計是日本或是韓國這些地方的人,年齡感單從樣貌上看起來非常模糊,看來帥氣且成熟,估計三十多歲的樣子,嘴上留了一些胡茬,眼神也像是經歷過一定世情滄桑的人。他低頭點了幾次煙,但打火機總是打不著,空氣中頗有節奏感地響著他手上發出的“嚓、嚓”聲。

  如果說方才面對著藍梓與珊瑚,劉峰還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時候他的表情就已經完全緊張起來。一般來說,對于被果實所寄生的人,真理之門的成員并沒有付出太多的關注,就算這期間出現意外,被捕殺,他們出手介入的次數也不多,這個或許也是一般的異能組織與真理之門的沖突還沒有變得太激烈的原因之一。

  劉峰先前認為那寄生者雖然與真理之門有關,但并不需要考慮這些事情的原因也在于此。但凡事總有例外,從剛才這人的說話中來看,就算他不是真理之門的成員,也必定與真理之門有關系,準備出手介入這件事了。

  那男子一路過來,但風吹得有些大,打火機無論如何沒辦法點燃香煙,終于作罷,喃喃自語了一句“反正抽煙不好…”將雙手插進衣兜里,目光掃過了全場。

  眼下這場地一片狼藉,但最顯眼的或許還是別墅外墻上迎風招展的那些字,他抬頭看了看:“誠知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這句話念出來,語氣中似乎有些贊許的意思,另一張宣紙在夜風中亂轉,字看不到,男子皺起眉頭,朝空中舉了舉手。

  這一瞬間,風被弭平了。

  夜風的嗚咽聲自附近消失的一刻,四周頓時顯得格外安靜,仿佛陷入了深淵一般,眾人甚至有些恐慌地朝周圍望著,劉峰與那康福的臉色也變得更為難看,如果說方才的那一下還不能看出對方的深淺,這忽然消失的風,大面積的力量干涉,就足以證明眼前的男子至少是真理之門第五級以上的BOSS。

  沒有人知道這樣的人為什么會突如其來地現身在這次事件里,珊瑚也被嚇了一跳,輕輕捏了捏藍梓的手:“藍梓,你有沒有感覺到剛才是怎么回事?”如果能感覺到一些東西,大抵就能猜到對方的力量到底是如何運行的,在什么范疇之內。

  然而藍梓搖了搖頭,小聲道:“感覺不出來,跟我的不同。”

  風消失了,飛舞的紙張緩緩地貼會墻壁上,字跡也終于顯了出來。

  “我輩當…輕撫…”他念了一半,沒有再念下去,只是一邊走,一邊笑著搖了搖頭,“能把這種東西光明正大地掛出來,你們這些人啊…”也就在這樣的感嘆當中,他陡然停下腳步,像是察覺到什么東西,低頭看看,隨后再度抬起了頭。

  劉峰等人偏過了頭朝一旁望去,那人的目光越過整片場地,所望定的位置,赫然便是被圍在十幾人中間的少年與少女,藍梓目光淡然地望著這邊疑似真理之門成員的來人,微微的偏了偏頭。

  周圍的人群中漸漸涌起了騷亂,他們望望那邊,再望望藍梓,開始在驚疑之中,畏懼地后退。

  如果說方才那人從容走來,展現出強大的力量,針對劉峰等人的態度只是從容與輕蔑,這時候面對這少年的態度,赫然就已經是審慎的對峙,察覺到這一點,某些后怕的情緒,已經在周圍眾人的心中涌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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