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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9 普套會戰(五)

花城島  夜深人靜,街道上沒有人,只有一隊身穿黑色鎧甲的巡邏兵走過,自從簽署了租借協議,花城島已經成為獵鷹軍的大本營,島上的居民本來就不多,還不到一萬五千人,而此刻在花城島上的陸軍和艦隊,卻是本土居民的好幾倍,特別是草原人的到來,讓島上的酒館生意好的爆棚,在寒冷的冬季,草原人有喝酒的習慣,有時候也喝醉了鬧事,

但面對一排排手執重型步兵弩,殺氣騰騰的獵鷹軍巡查隊,在知道這些就是連騎士鎧甲也能夠穿透的步兵重弩之后,就算是膽子最大的草原勇士,也會選擇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接受巡查隊的逮捕酗酒鬧事,頂多就是挨上幾皮鞭的處罰,草原人從小就習慣了,要是逃跑時被重弩射中,那就不是一箭兩洞那樣簡單了,獵鷹步兵重弩的箭頭都是帶血槽的三菱破甲箭頭,一但刺入身體,撕開的將是血淋漓的長條口子,而且還很難以止血,對于這一點,曾經與獵鷹軍隊在北方草原上jī戰過的西庭人可是記憶猶新。多少享譽草原的部族勇士,在一箭之后就再也沒有起來  初春時節,氣候已經有些寒冷,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青草的味道。這里曾經是拉斐爾郡王的別墅,這位性格軟弱的郡王,在自己別墅里所栽種的花都是清一色的薔薇花,

  胖子伸了伸懶腰,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站起來,拿起旁邊碟上的熱毛巾用力的抹抹臉,讓自己覺得精神一點,然后端起從多擇那里敲詐來的苦丁葉,狠狠的喝了一口。苦丁葉是多羅克山地的特產,喝起來非常的苦澀,令他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頭,隨手將杯子放回去碟里。輕微的聲音驚動了正在旁邊沙發上打盹的貝蘇卡雅,

  ”老師!“

貝蘇卡雅疲憊的睜開眼,想要站起來,但是胖子一個手勢示意她不要動。就在她困惑的時候,胖子的目光銳利的看向墻角一段的窗戶”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進來!“在貝蘇卡雅困惑的目光下,窗戶突然從外面打開,一個嬌小的身影跳進來,腳步蹣跚,似乎沒有站穩,竟然一頭栽在地上,地上紅色的鮮血,無疑表明此人受傷了”真是的,怎么這樣不小心呢!十天的期限,現在似乎都是第十一天了啊!“胖子走過去,蹲下冇身體,看了看手握著染血的肩膀,半蹲在地上,疼的臉色發白的暗刺小當家”對。。對不起!“暗刺小當家梅隆羅琳臉色難看的低下頭  ”算了,看在你第一次出任務的份上!“

  胖子一只手扶住梅隆羅琳搖搖欲墜的身體,不可否認,這位小當家的行動裝束非常充滿一種詭異的性冇感,黑色緊身的獵裝,大冇腿部位綁著一把長匕冇首,一頭栗色的馬尾長辮,渾身上下表現出來的都是一股風姿綽約的性冇感神態,冇可能是修煉了某種秘法的緣故,全身上下緊繃的皮質獵裝,就像一匹灌滿了力量的雌豹,充滿了弓弦拉滿一般的美妙曲線,讓人胖子暗暗看到吞了一口唾沫,

  胖子讓貝蘇卡雅找來包扎的紗布和傷藥,梅隆羅琳看起來遭遇了非常慘烈的戰斗,肩膀部位的鮮血還在不斷的滲出來,胖子將自己的位置讓給專業治療人士貝蘇卡雅,密密麻麻的用白色綁帶包扎了好幾圈,鮮血才逐漸的緩慢下來,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斑斑紅色。

  “情報,具體的都在這上面了!剛非第九軍團秘密調回了剛非京都。。。。。”

  暗刺小當家梅隆羅琳聲音虛弱,嘴角邊也滲出了鮮血,艱難的取出一個密封的小木筒,上面有防水的紅蠟的封口,胖子伸出手拿起木筒,不禁愣住,手上沾染的都是梅隆羅琳的血,原來那不是紅蠟,而是被鮮血侵染成紅色的,胖子看都沒看情報,隨手放在桌子上,向貝蘇卡雅擺了一下手“先把她扶到床上去,馬上找最好的軍醫來!”

“好了,陛下的承諾。。。。”梅隆羅琳氣喘吁吁,渾身都是鮮血,但是她的聲音和意志卻是清晰無比的  “我會遵守的!”胖子樓著她的肩膀,親自把她抱起來,對著她點了點頭,

  “謝,陛下!”梅隆羅琳帶著一絲解脫的笑容,微微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可以平滑順暢一點,瞳孔中的光點似乎有消散的跡象,慢慢的說道“原來要想得到一份情報是如此的難,難怪當初姐姐特別囑咐我,善待每一個暗刺的成員,因為他們是用鮮血和生命在為組織做事,可是我,卻自以為是的用金錢交易,讓他們的一切付出都付之東流!“

  胖子臉色默然,只感覺到嘴巴里有點苦澀的味道,內心也有點后悔了,雖然是暗刺的當家,但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其實只要自己的一句話,就可以讓整個事態平息掉,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來,帝國的軍隊能在前線所向披靡可都得益于優秀的情報來源,而這些為了帝國默默犧牲的人,又有幾個人知道呢。

  將重傷的梅隆羅琳安頓好,隨行的軍醫經過檢查報告說,梅隆羅琳肩膀上的傷倒不是很嚴重,但是身體曾經遭受過重武器的襲擊,右側的兩根肋骨斷了,一根肋骨差點就穿透了胃部,也不知道梅隆羅琳是通過什么方法,竟然神奇的堅持到現在,按照軍醫的說法,也許是梅隆羅琳命不該絕,她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胖子靜悄悄的走入病房地時候,梅隆羅琳正靜靜的睡去,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慘烈廝殺過的征兆,身體上遮蓋著純白色的bó被,但見她臉龐秀麗,猶如精雕細鏤。柔弱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堅強,面如白紙,呼吸微弱。根據自己隨行軍醫謹慎的說法,她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受創很重,需要一段相當長地時間才能復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安心靜養半年的時間是最恰當的。

  第三天,潛伏在剛非方面的情報源傳來消息,不知道什么原因,剛非軍務部的六名情報官在自己府邸中遭遇一個女刺客的暗殺,剛非京都震動,展開全城大搜捕,搞得全京都雞飛狗跳,

  第五天,普套公爵穿著筆挺干凈的公爵服飾,氣沖沖的走進里斯本托獵鷹軍的指揮所,看見正在神色悠閑的站在窗戶旁,看著窗外海面景色的利達庫斯,沒好氣的問道“利達庫斯將軍,你的軍隊什么時候才肯走出里斯本托,剛非人已經無力顧及我們,正是我們從新奪回公國的時候“

  “公爵大人,雖然我很理解你現在的想法,但是我沒法答應你的要求!”

  利達庫斯從窗戶前轉過身來,目光閃爍的看了一眼幾天前還在為部下軍心潰散,不得不焦頭爛額的召開會議普套公爵,不由愣了一下,變化還真是大啊,

  原本因為圍城戰而狼狽不堪的普套公爵,此時卻是一身白色筆挺的新軍裝,錚亮的長馬靴,金色扣邊的袖口上特意戴上了普套公爵的葉子紋章,甚至連原來的栗色頭發都讓仆人精心卷起了紅花花的燙邊,

  似乎這位在交戰中沒露幾次面的普套公爵,在剛非人撤軍的短短的幾天內,立刻充滿了戰勝者的榮耀感,而遺忘了冇在里斯本托地區支撐的核心,是城內的獵鷹軍隊。

  這一迅速的變化,讓利達庫斯這位前貴族在內心也是暗暗稱奇,緩緩說“我是一名帝國總督,我的職責是堅守里斯本托,在沒有得到皇帝陛下新的命令前,我和我的軍隊,是不會離開里斯本托這座城市的!”

  普套公爵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道”好吧,真是遺憾,我本來還以為,利達庫斯閣下會全力協助我復國呢!我會在下午帶領我的五千軍隊先行離開里斯本托,那些剛非人撤離地區已經派人來請求了,看到出來,剛非軍隊數年來苦心積慮豎立起來的不可戰勝的神話,已經是遭遇了暴風席卷般蕩然無存,公國再召喚我,我會勇敢的用進軍,讓所有的普套人都看看,他們的公爵是帶著勝利的容姿從新回來的!”

普套公爵自信的目光,復雜的看了默不作聲的利達庫斯一眼,聲音停了停  “請你轉告獵鷹陛下,他對于普套的幫助我會銘記于心的!我們已經向所有人證明只要肯敢于戰斗,剛非帝國并不是看起來那么可怕,這是我走出里斯本托從新樹立公國威信的絕佳機會!我不能錯過,還請理解!”

  利達庫斯點了點頭,曾經一起作戰的盟友,此刻卻有點陌路的感覺“公爵大人可以放心,我會轉告陛下的!”目送普套公爵離開,關上辦公室的門,利達庫斯深吸了一口氣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很好!利達庫斯拿起筆,開始向胖子報告此情況,

  果然如果陛下所預料的那樣,普套公爵開始蠢蠢欲動,這本就在獵鷹陛下的預料之中,帝國與普套的聯盟本就是建立在應對剛非帝國壓力的基礎上的,現在剛非撤軍里斯本托,雖然只是往后退了五十里不到,但對于普套公爵來說,依然猶如松開了套在脖子上的套索,失去了剛非帝國這個強大的外在壓力,普套與獵鷹帝國的聯盟,立刻就顯露出利益聯盟的脆弱本質,

  已經飽受壓迫和控制的普套公爵,那顆急切想要恢復自己權威的心,已經顧不得剛非人撤軍是否是一個圈套,就像見到一縷陽光的枯草,要是還能夠保持冷靜,那才讓胖子感到刮目相看呢,在這次類似于背叛的分裂里邊,胖子給利達庫斯下達的命令是靜觀其變,

  普套公國,兩個大帝國交戰的核心目標,胖子正在一步步的積累著足以最后定局的兵力,在里斯本托,原有6千人的獵鷹中冇央軍,加上援軍五千西庭射手,達到一萬軍隊,在花城島,有蓄勢待發的3萬人,其中西庭方面的騎兵就有2萬多人,足足四萬的兵力,就像一只五根手指緊握起來的拳頭,剛硬的足以砸碎剛非帝國目前在普套方面的軍隊,

  胖子之所以沒有選擇出擊,恰恰是因為普套公爵的軍隊讓他感到很不可靠,

因為時間倉促,普套公爵的部下大部分都是傭兵,屬于那種給錢就賣命的貨色,同時也干著雙料間諜的勾當,這就像兩個賭徒的牌桌,剛非帝國明顯藏著不為人知的底牌,而胖子這邊也一樣藏著自己的真冇實兵力。將花城島全面控制,海軍徹底切斷了外界通往花城島的通道,剛非軍隊在情報斷絕,而里斯本托城下血流成河的情況下,以退為進,放開了里斯本托包圍圈  于是,在本應該是決戰場的普套公國,出現了讓人感到詭異的局面,

本應該占據強勢地位的剛非軍隊,意外的選擇守勢布局,普套公爵擇心急火燎在忙著在剛非人退走的地方搶占地盤,擴大自己的實力,以公國的名義開始從新樹立自己的威信,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也拉出了一支萬人左右的軍隊,雖然裝備陳差不齊,人員復雜,但普套公爵可不管這些,這可是他數年來臥薪嘗膽,夢里都在索求的公國軍隊  為了籌措更多的武器和經費,普套公爵再次向胖子變賣自己名義上的數個外海小島,還有一些沿海地區,當然,名義上都是一租借的形勢,時間上卻是三百年,

  得到沿海地區的獵鷹軍并沒有登陸,而是忙著修補殘破不堪的里斯本托,似乎對于這座半廢墟的城市情有獨鐘,想要將這座廢墟般的城市徹底變成一座新城,

這一切不由讓等著獵鷹軍突襲京都好戲的剛非方面很郁悶  本想將兵力處于弱勢的獵鷹軍引誘出里斯本托,然后在突擊京都途中堵截,通過優勢兵力野戰的方式,徹底吃掉這支在里斯本托讓本方部隊吃了不少苦頭的獵鷹軍,

  可誰知道,里斯本托獵鷹軍完全不為所動,反而隨著普套公爵將自己本部的軍隊全部帶走,里斯本托已經完全淪為獵鷹軍的控制區域,

剛非方面混入普套公爵部隊的情報源頭,因此被徹底的切斷  剛非人沒法注意到,里斯本托高大的城垣內部,兵力正在隱秘的調換著,原來的獵鷹中冇央軍,正在變成西庭方面的騎兵,原本還算均衡的雙方軍事力量對比,在決戰場地普套,已經徹底的向獵鷹軍傾斜,在搞清楚剛非人的底牌后,獵鷹軍終于開始行動。

普套公國邊界,比利斯小要塞  白色的雨絲從黑色的蒼穹滑落,滴落在古老而滄桑的殘破城垣上,在堅硬的臺石上向四周濺射,如同大片大片的晶瑩剔透的花朵,在長滿青色蔓藤的城墻上綻放,青色吊橋在雨水中被洗如同陳舊的水彩,

  一隊黑影在大雨中緩緩向剛非軍隊控制的護城河走來,

  “站住,什么人!“

  要塞城頭上傳來剛非守衛士兵的喊聲,城門口的支架火盆,被滿是疲憊神色的一名城門衛兵點亮,火光中,前方的黑影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一直來到已經吊起的吊橋前才停住,

  “我們是的雷姆夏特大人麾下的巡邏隊!遇上了大雨,希望能夠進里邊避一避“

  當先一個身材高大黑影揭開自己的頭罩,露出一張年青的臉,他抬著頭用字正腔圓的剛非口音回應道,這時,城墻上的守軍才看清在他的身后,是一隊全身都籠罩在防水斗篷里的騎兵,高大異常的戰馬上披著輕便鎖甲,在火把的照耀下,騎兵鎖甲上金屬片閃著剛非鎧甲藍色的光澤,可惜這些騎士都低著頭,雨水順著他們身上的斗篷流淌在地上,滴嗒嘀嗒的聲音帶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雷姆夏特大人的征伐軍團嗎?“

  城墻上的守衛睜大眼睛,自從里斯本托外面的軍隊后撤,靠近剛非邊界的比利斯哨所就成了戰爭前線,但是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也沒有發覺有什么動靜,

”嘩啦“一閃而過的電光,照耀在下方騎兵的臉上,根本看不清長相,唯一能夠看清的,只有一道道冰冷目光,任由傾盆的雨點打在身上盔甲上,四分五裂泛起一片白色的水花,無言的死寂中只聽見雨水滴落在地上的“啪啪”聲  “讓他們進來吧!”寒冷的夜雨讓這名守衛失去了看下去的興趣,他向著哨所吊塔方向的位置,沒精打采的揮手,下令那邊的人拉起吊橋,“咯咯“拉動吊橋的鐵鎖,緩緩吊起,在騎兵面前出難聽的金屬摩擦聲,

”啪啪‘幾分鐘后,騎兵沉重的馬蹄,緩緩踏上吊橋  隊列走得很慢,十幾名騎兵卻足足走了七八分鐘中,城樓上傳來一陣哄笑聲,很明顯是在嘲笑這些巡邏騎兵一定是連人帶馬都凍僵了,“啪”銀色的閃電閃過天幕,劃出一道彎曲的痕跡,

  “轟隆隆”水滴聲中隱約有種悶雷的震動聲,就在頭頂雷神滾動的時候,在吊前停留的一名輕騎兵,突然拔出自己的彎刀,在閃電中高舉起來猛地砍下,“嘡啷”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在雨夜中響起,吊橋鐵從中間斷掉,

“啪”掛在吊橋的一端,如同斷掉的尾巴般重重的砸在橋面上“怎么回事?”哨所上的幾名剛非守軍看著斷掉的吊徹底傻了,突然一道晃眼的亮光從他的眼前閃過,接著從下面城門處傳來一片金屬撞擊聲  衛兵無意間往城門處瞄了一眼,登時全身冰冷,提著火把的手無意識松開,火把從城垣掉落下方的地面上。

  只見在門口火把的照耀下,一匹匹披著鐵甲的騎兵,如同黑色的幽靈般從不遠處的黑暗中浮現出來,

剛才從自己眼前晃過的亮光,就是天空閃電劃過時,在騎兵鎧甲上照出的反光“射擊!”遠處整排的黑色騎兵向著天空高舉起手中的復合強弓  “敵襲”聲嘶力竭的守衛喊聲,也在頃刻間響徹城頭,但是下方強勁弓弦震動的聲音,讓喊叫的守衛產生一種很古怪的感覺,一片密集可怕的黑云頃刻間覆蓋了雨點的天空,金屬的箭頭在空中閃著讓人心寒的光,然后化為呼嘯的死亡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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