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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9 死門(二十一)

  “閃開,閃開啊!”

  伊爾族第五軍騎兵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就一下被卷入前排后排緊挨的亂流中,擠得難以呼吸,馬頭前方,全都是被帝國重甲騎兵沖擊的倒卷回來的潰軍,整個隊列都被打散,撲面而來就是閃耀的刀劍寒光,和震耳欲聾的廝殺聲,

  “混蛋,不準退后”

  “頂住,給我頂住啊!”

“垮了,擋不住了”各種紛亂的吶喊聲,到處都是崩潰的馬丁力牙騎兵隊伍,不能說馬丁力牙騎兵不堪一戰,恰恰相反,不少馬丁力牙騎兵被沖擊打散之后,還在各自拼死的反攻,成千上萬的馬丁力牙騎兵直接就被前方的帝國黑甲騎兵一路推動而來,猶如被強大力量擊碎的浪花一般,任何阻擋在帝國黑甲騎兵前方的結果,更是一片凄慘的血肉橫飛,就像是一群綿羊撞上了馬丁力牙大草原上的絕對霸主野生象群那樣的可笑到了極點,帝國黑甲騎兵就是這樣迎著沖擊上來的馬丁力牙騎兵,大片大片的碾壓推垮  “為什么會這樣!”

伊爾族第五軍團長蘇塔爾基特瞪著滿是血絲的雙眼,大口的喘著粗氣,前面的混亂讓他看的眉頭都擰了,這不是差距微弱,這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殺!在近乎同等數量下,馬丁力牙騎兵連拼死阻擋帝國騎兵馬蹄都做不到,兩軍交錯不過才短短的十幾分鐘,馬丁力牙軍方面就已經鋪下四五千人馬的傷亡,要知道,因為第五軍是作為殿后部隊的關系,現在已經渡過河道的只有一萬三千人,其他的兩萬余人都還在河道之南,還在渡河中而此刻在蘇塔爾斯特眼前,就是跟他數量差不多的第十軍被打崩了  第十軍也不是什么弱旅,甚至可以說是作風異常完全的一支軍團,被譽為鐵壁壘的馬丁力牙第十軍,曾經有過四次半數人員戰損而依然還堅持作戰的記錄,一直都被馬丁力牙周邊國家視為最為難纏的對手之一,而現在,卻是只頂上去二十分鐘,上萬人的第十軍就崩了,

蘇塔爾斯特也是被嚇到了,他不認為自己的第五軍就比第十軍強大多少,如果在正面對抗下,自己想要正面擊潰第十軍的阻擋,怕是也要一個小時以上的時間才行,而帝隊確實只花了短短的二十分鐘,先前認為馬丁利牙精銳騎兵之比帝國騎兵稍弱一線,現在才覺得根本就完全不是一回事,差距是何等巨大,號稱南歐巴羅最擅長騎兵戰的馬丁力牙人,在帝國騎兵的陣列推進面前,就像是一名嬰兒阻擋在成年人面前一樣的軟弱無力!大家都是騎兵,可是真正帶起來,完全就是兩個形象雙方戰馬兵刃翻飛,雙方悶著頭一陣互砍互捅,甲胄金屬撕裂之聲,這次被調入突襲圣都的部隊都是五十萬大軍中挑選出來的,說是真正的精銳也不為過,而且全軍也是在死戰,并沒有貪生怕死的情況,可是偏偏,眼前的戰局就是差距如此巨大,甚至到了令人絕望的程度  ”大人,第十軍垮了,我們怎么辦“有馬丁力牙軍官臉色難看的看向他,任何人看見上萬的本方騎兵,竟然是生生推垮了的,即使是拼死阻擋,依然還是大雪崩似的一線潰散,這打什么,這還怎么打!

  其實這也不能怪馬丁力牙人,實在是死胖子太陰險,本就是以教團國為誘餌,將馬丁力牙王國傾國之力引出來,專門針對馬丁力牙人主要都是輕騎兵的特點,將拐子馬這種對付輕裝兵種的大殺器放了出來,帝國重甲拐子馬本事來自中比亞北方草原王庭的戰術,以前死胖子也只是當成一種傳聞,可是在一次與前燕州軍統帥高盛的談論中才知道,北王庭還真有以王庭禁衛騎兵主體的拐子馬戰術,高盛身為前燕州軍總領,與草原人打了三十多年,對于北草原人的各種戰術已經是了如指掌,

北王庭拐子馬,就是以三騎為隊,相互用鐵鏈鏈接,沖擊時,展開的距離可以達到了十余米,等于是一口長達十米的閘刀狠狠的切進去敵人的群里邊,只有輕甲的兵種基本都是直接被攔腰打垮的份,更不要說,馬匹本身有合群性,三馬一組,就算其中有戰馬或者騎兵受傷或者死亡,所受到影響的也只是其他兩名騎兵,對于整個沖擊隊形的影響微乎其微,反倒是因為有鐵鏈牽在一起這種近乎不死的集群強推之下,任何阻擋的輕裝部隊都是滅頂之災當然真正要達到這理想化的戰場效果,還需要重甲騎兵間的熟練配合,這三千名重甲騎兵就是高盛在帝國西海岸,秘密為帝國訓練的一支拐子馬,帝國在馬丁力牙西線打了足足兩月,這三千帝國重甲騎兵也就在西海岸練習了兩月,雖然不敢說配合上達到了完全,但至少也保證了集群沖擊時不會發生太大的混亂,能夠達到基本的沖擊效果  可能胖子自己都沒想到,實際效果會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好,這主要是因為馬丁利牙軍已經完全疲憊,而且又是凌晨黝黑,大部分的馬丁力牙騎兵根本就沒注意到帝國重甲騎兵間的那道鐵鏈,拐子馬之所以叫拐子馬,就是因為那道牽連戰馬的鐵鏈,

  輕騎兵拼死阻擋重甲騎兵的推進,手中的武器砍在披甲的帝國重甲騎兵和戰馬上,也不是完全沒有破防的,

但是在拐子馬的集體向前下,只要不是三匹戰馬都重傷,只要還有一名重甲騎兵驅動向前,就一樣可以驅動整個小編隊繼續向前,那連接在重甲戰馬間的鐵鏈,就成了最可怕的武器,對沖的馬丁力牙騎兵,在重騎兵碾壓下紛紛閃避,結果就是猶如被一拐棍悶到腰上,幾乎莫名其妙就被強大的力量攔腰從戰馬上拖滾下來,驚駭錯愕都還在臉上,就再次被集群戰馬的沉重馬蹄迎面踩成了肉泥,如此冤死的馬丁力牙騎兵,占據了戰死的馬丁力牙騎兵的半數以上否則就算是帝國重甲騎兵如何沖擊強大,也不可能在短短碰撞下,就將數量數萬的馬丁力牙精銳騎兵的攔阻線撕裂的粉碎,將上萬悍不畏死的馬丁力牙騎兵直接沖垮  ”擋不住了,后退一點啊,再退一點“

  ”不要擠我,不要擋在前面啊“

而看見阻擋在帝國重甲騎兵前方的本方部隊如此不堪一擊,更是讓其他的馬丁力牙騎兵從內心冒出寒氣來,本就無心作戰,現在更是驚惶恐懼的不知道該如何做了,各種各樣的聲音,軍官氣急敗壞也阻止不了士兵亂跑,帶軍的將軍本陣則是被帝國騎兵強勢碾壓,軍旗被啪啪的砍翻,軍心士氣完全就是一團亂麻,軍官們大喊不得后退,可是前面的部隊直接就被沖垮了,不后退能怎么辦  ”殺!殺!殺!”

數千帝國重甲騎兵宛如虎入羊群,八千重甲騎兵以三千拐子馬為鋒頭,猛地扎入,馬丁力牙騎兵鋪滿前方的上萬兵力,眨眼就跨了一大半,帝國重甲騎兵瘋狂踏入,瘋狂砍殺,刀光劍影,鮮血狂飆,整個戰場猶如一個最可怕的噩夢,慘叫、鮮血、死亡。。。。即使是剛剛投入戰斗的伊爾族第五軍,也完全沒有絲毫數量上優勢的感覺,反倒是覺得自己一方猶如站在風暴口一般伊爾族第五軍團長蘇塔爾基特臉色鐵青的看著自己的又一隊沖上去的騎兵莫名其妙就被沖垮了,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也快扛不住了,四個千人隊,已經是第五軍在南岸的半數兵力,他從未見過如此兇猛凌厲的騎兵突擊,連第十軍都垮了,自己的第五軍如果是野戰還行,這種完全憑借勇氣和毅力的對沖,實在是不符合第五軍的作戰風格  他扭頭向身后的傳令騎兵喊道,”立即去報告殿下,如果不想要阻擋住帝國重甲騎兵的鑿穿,只有動用護衛本陣的護衛騎兵才可能“

  這場戰斗打的實在是太詭異了,蘇塔爾基特自認自己上戰場沒有二十年也有十五六年,經歷過各種慘烈狀況,可是眼前這樣的景象,還是第一次看見,不僅僅是他,其他的馬丁力牙軍官們也是看的內心都涼冰冰的,帝國重甲騎兵難道都有神魔附體不成,明明看似已經阻擋住的沖擊,往往在臨戰的那一刻,就是本方騎兵奇異的滾翻落馬,精心構建的阻擋線,剎那間崩盤,無一例外,短短的時間里,他已經下令四個千人隊填了進去,兩道攔阻線被沖垮,其中正面作戰的一個千人隊還是特別配備有鎖甲的近戰突擊騎兵,可是效果看起來,與其他被突然沖垮的部隊沒什么區別!

在帝國重甲騎兵沖擊下,都沒有支撐過五分鐘“注意,帝國騎兵戰馬有問題!”有人在混亂中大喊道,可是誰又能夠聽得到,就算聽到了,在洶涌而至的帝國重甲騎兵狂潮下也沒法反應過來,馬丁力牙騎兵防線被打崩,利器刺進騎兵身體和骨碎的聲音,西庭騎兵在兩側就像是高高盤旋的禿鷲,帝國騎兵沖垮前面之后就會迅速卷來,手中的彎刀帶起一片殺戮的刀光,將隊列完全散開的馬丁力牙騎兵毫不留情砍殺,馬丁力牙人的軍旗幟幾乎就插在了一片片的尸體堆上面  后面接到第五軍報告的斯派克目光越來越嚴厲,他沒想到連自己的直屬第五軍都擋不住帝國騎兵的推進,他抬了抬手。冷峻說道“傳令所有的護衛騎兵準備”

”殿下,護衛騎兵不能輕動,這是我馬丁力牙二十余年來的規定啊“有一名馬丁利牙領主臉色錯愕的喊道”殿下,我軍還未到需要動用護衛騎兵的程度“馬丁力牙領主們也是紛紛說道所謂護衛騎兵,就是指全軍中負責本陣防御的部隊,論武器裝備,這些護衛騎兵無疑是最好的,都已經是清一色的鎖子甲,而且里邊還有一層鐵環扣甲片,鎧甲的防護范圍也都拖到了膝蓋位置,幾乎就是全身甲,這些護衛騎兵本身是不作為突擊兵力使用的,護衛騎兵的主要職責就是保護指揮層,所以他們相比于其他的輕裝騎兵,已經可以算是半重甲騎兵的性質,因為馬丁力牙歷史上有過多次因為護衛騎兵被調走,導致本陣內的指揮體系遭遇慘重打擊的例子,所以在二十四年前,馬丁力牙大三族訂下軍規,不到萬不得已,護衛騎兵不得離開本陣  “出了問題,我斯派克一力承擔!”

  斯派克此刻就像是急紅眼的賭徒,回去就在眼前,怎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護衛騎兵不能離開吧本陣是規定,可是規定是死的,戰局千變萬化,如果擋不住帝國騎兵的鑿穿,大軍崩盤下,護衛騎兵護住本陣又有什么用!

  ”嗚嗚”

沉重感到號角聲撕裂頭頂的蒼穹,斯派克本陣所在的護衛騎兵開始收攏,如果先前渡過河的馬丁力牙騎兵是一塊塊的,現在則已經散成了一團,聽到激烈的號角聲,這些被帝國重甲騎兵沖的沒了魂的馬丁力牙騎兵紛紛看向本陣方向,一個個臉色都露出錯愕的表情,那是,本陣護衛騎兵要出動了嗎!已經有多少年了,馬丁利牙軍作戰沒有出動護衛騎兵了!一般本陣護衛騎兵的出動,往往代表著全軍死戰的標記,按照不成文的規定,如果本陣騎兵開始向前,任何與本陣騎兵逆反方向的部隊,都將視為臨戰脫逃,在戰后都將被連同家眷一起貶為奴隸,這對于馬丁力牙戰士來說,這是最為沉重的處罰  “馬丁力牙人終于要拼命了嗎!”

  西庭騎兵隊列里,朵衛顏猛地勒住馬,目光看向本來已經潰散的馬丁力牙騎兵竟然開始朝著一個方向聚攏,那張在北方寒風中徹底變得粗厲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雖然凌晨的天空還并不算明亮,但是在遠處天空中隱隱泛白的光線下,他還是能夠看見,將馬丁力牙軍南北切開的那條河道水面,一些黑色的點正順流飛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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