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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奇怪

  樹林還是那片樹林,并沒有多余的人,張小花卻不再是以前的張小花了,他一進樹林就有成竹在胸的感覺,只見他穩了一下身形,再次深吸口氣,按照何天舒的指點,盡情的在樹林的間隙之間熟練輕功的技巧。

  江湖中的輕功也分很多種的,簡單的就是一種輕身之術,可以讓身形敏捷,速度超人,深奧的則是由專門的呼吸方法和內力的流轉方式,縹緲步所傳授的則是在此之上的對于人本身潛力的挖掘。

  張小花此時固然已經對于縹緲步的技巧了然于心,熟練之至,可惜他并沒有學習過輕功,別說是深奧的功法可以匹配,就連那簡易的輕身之術也是沒有窺見過的,他現在所練習的,還是上次何天舒簡單的給他講的輕身的技巧和注意的事項,何天舒本是的輕功是縹緲派的不傳之秘,自然是不能教他的,其它的輕身功法何天舒也不知道花是否知曉的,總之并沒有教授張小花。

  可是,僅僅就這一點點對于輕功的了解,此時的張小花在樹林中自如的穿梭,如蝴蝶在花叢中飛舞,身形無比的縹緲,竟有幾分飄飄欲仙的味道,只是那身稍顯粗糙的衣物,將他拉下了凡塵。

  練習片刻,張小花有些心情索然,他所練習的,只能在樹林的空隙間游走,固然是迅捷,但畢竟離不了地面,不能高來高去,跟輕功有本質的區別,哪里能引起他的興致?

  接著張小花又將縹緲派的第二層步法稍微熟悉,就停了下來,這步法雖然玄奧,但畢竟剛被何天舒參悟一點,張小花這剛一熱身就練習完畢,沒了下文,讓張小花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他略一思索,就步出了樹林,向小院走去。

  邊走邊想,也不知道何隊長又參悟了多少?

  何天舒的屋子是半掩的,張小花探頭看時,何天舒還是那個姿勢,手里捏著紙張,伏案睡著,滿屋都是油燈的味道,想必昨夜何隊長又是廢寢忘食了。

  張小花的眼珠轉了一下,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到了桌子前面,小心的從何天舒的手里抽出那幾頁紙。

  可是,剛等張小花使勁,就聽得何天舒一聲怒吼:“誰?”

  然后,何天舒眼睛還沒有睜開,身形一轉,左手攥拳迎面砸向張小花的面門。張小花本不想驚醒何天舒,本就輕手輕腳,那聲大吼倒是嚇了他一跳,還沒出聲,就見一個拳頭自遠而近,越來越大,一股勁風迎面而來,不假思索,張小花趕緊松了那書頁的手,連忙后退,可那拳頭依舊追來,逼近了面門,張小花無奈,腳步一錯,身形飄忽起來,一閃身,正好讓過何天舒的拳頭,這時,張小花才有機會喊出聲來,叫道:“何隊長,是我。”

  何天舒一拳落空,正想趁勢彎了胳膊,用肘部擊出,聽了熟悉的叫聲,連忙收勢,這才睜開朦朧的眼睛,詫異道:“張小花?怎么是你?”

  張小花遠遠的站在一端,訕訕說道:“當然是我啊,何隊長。”

  何天舒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說道:“你什么時候跑進來的?我怎么沒聽到腳步聲啊。”

  張小花這才走上去,笑著說:“您老正睡的酣,哪里聽得到呀。”

  何天舒皺皺眉道:“怎么可能?你以為內家高手都跟你一般,睡的比誰都死,怎么叫都不會醒?我睡覺的時候,有人走近我三尺之內,我都是能感覺到的。”

  何天舒的嘴吧嘰了幾下,不好意思的說:“不過,昨夜我看了一宿,早晨也沒停下了,也許是太累了吧。”

  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什么,驚奇的問道:“對了,張小花,你剛才居然能躲過我的拳頭,是不是用的縹緲步?”

  張小花也是醒悟般,欣喜的說道:“是啊,何隊長,好像是的,您剛才打我的時候,我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是怎么躲開的,現在想來,就是那個縹緲步呀。”

  何天舒眼睛都彎了起來,興致勃勃的說:“這縹緲步果然名不虛傳,就你那個水平,居然能躲過我的拳頭,說出去別人都不敢相信的。哈哈哈,我一定要把這個縹緲步參悟到底。”

  張小花聽了,也是高興,興奮的問道:“何隊長,您又參悟多少?快教教我把。”

  聽了這話,何天舒的笑容凝結在臉上,氣憤地說:“張小花,你以為這個是羅漢拳呀,這可是縹緲派的三大神功之一呀,我這幾天參悟的已經夠多了,想讓我在幾天之內完全學會,再教授給你,這不太可能吧。你就知道吃現成的,要不你自己看看吧,這步法有多難,我從昨天看到今天,還沒參悟多少呢。”

  說完,就要把手中的書頁交給張小花,不過,遞了一半,又收了回來,自言自語道:“這些我還剛看一半,才不給你呢。”

  然后,指著炕上的一張書頁說;“那邊那個,你自己看吧。”

  張小花哪里想自己看呀,有人教是很幸福的事情,他可不想自己動手,可看這會兒何天舒有些怒火,只好走過去,把那頁紙拿在手里,裝模作樣的看著,說:“好的,何隊長,我也看,咱們一起看。”

  何天舒鼻子里“哼”了一聲,嘟囔著說:“這還差不多,也看看我的辛苦。”

  張小花賠笑道:“好,向何隊長學習,向何隊長致敬。”

  書頁上滿是密密麻麻的腳印,寫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數字,旁邊還有著一些蠅頭小字,張小花看得一頭的霧水,哪里看得懂呀,這可如何是好?何天舒看他的一臉囧樣兒,心里樂開了花,說道:“先看旁邊的字,再根據解釋,看腳印,那個腳印就是要走的地方,那個數字是要走的順序。”

  張小花這才明白,慢慢地看了起來,剛開始也還是不大看得懂,可一結合那些腳印,慢慢的,他就明白了,原來這頁紙就是縹緲步的第二層功法,正是何天舒剛剛參悟的那些。

  張小花看著看著,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身形,正根據書頁的記載和張小花的理解,一招一式的演習縹緲步。等張小花把書頁看畢,那身形也演示完畢,基本上跟何天舒教授的一致,只有幾處不同,這些不同也并不是步法的不同,而是身形的不同,這個,張小花搞不懂是自己的理解失誤,還是什么緣由。

  于是,張小花抬頭就問道:“何隊長。”

  何天舒正瞇著眼睛,看得皺眉,正是參悟的關鍵時刻,聽張小花叫他,不由眉頭鎖得更緊,不耐煩的說:“什么事情?”

  張小花本來想問:“您教授的,怎么跟我看的有些不同呢?”

  可看到何天舒這個樣子,明顯就是不耐嘛,這話立刻就咽了回去,只結巴地說道:“這,這個好像是剛學過的呀。”

  何天舒道:“學過就再看看嘛,溫故而知新才是真的學習之道。”

  說著,從張小花手里接過,仔細看了,心里道:“還真拿錯的。這小子居然能看懂。”

  有些驚奇的看了張小花一眼,又從書桌的一端,拈來兩頁紙,仔細看看,遞到張小花面前,說:“這是第三層的功法,你拿去看吧。對了,你回自己屋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張小花接過,準備轉身出去。

  何天舒又有些嬉笑地說:“你若是有什么心得,可別忘記告訴我啊。”

  張小花“嘿嘿”笑笑,也不說話,掩了門,回到自己的小屋。

  背后的何天舒,撇撇嘴,搖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小子還真心急。不當家啊,不知鹽米貴,這秘籍那是隨便幾天就能領悟的呀。自己看看就知道有多難了。”

  回到小屋的張小花,也并沒有浪費時間,坐在炕上,就看起了手中的書頁,只見書頁上寫的明白,輕功提縱之法,張小花一陣激動,這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輕身功法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張小花仔細的讀了起來,一邊對照圖形,一邊研讀文字,等仔細看過,張小花滿腔的熱情被潑了一盆冷水,這提縱之法的基礎就是內力,正是內力的操縱之道,自己沒有內力,學這提縱之法豈不是緣木求魚?

  張小花很是失望的把那兩頁紙扔在桌子上,砸吧了一下嘴想到,這武功的核心怎么都是內力啊,輕功要,高級的拳法要,劍法也要,看來自己還是要先把那個無憂心經好好練練吧。

  等他站起身,拿起書頁,這才想起,縹緲步的第三層心法是有兩頁的,這第二頁自己還沒看呢,不過,他倒是不抱任何的希望,這第一頁自己就練不成,第二頁還有可能嗎?

  第二頁寫的也很明白,浮空之術。

  浮空?張小花一愣,這是什么意思?接著,張小花一拍腦門,笑了,剛才那頁講的是提縱,這第二頁當然是講提縱之后的事情,想必是第一頁的延續,不過,這輕功能不能浮空,張小花是不知道,既然步法這么寫了,想必是可以到吧。

  張小花想當然的這么想。

  可是,等張小花仔細的參悟過,這才發現,自己的理解有些偏差,這浮空之術并不是提縱的后續,而是另外的一種輕功之法,跟提縱有很大的差異,提縱之術講的是如何運用內力在體內的經脈中流轉,達到輕身之功效,而浮空之術則講經脈中的氣如何外放,通過外放技巧的操縱,達到浮空之效果。

  不過,不管是哪種輕身之術,都是以內力為基礎,都是跟張小花絕緣的。不過,秘籍上講得多天花亂墜,張小花參悟的多透徹,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張小花這時才明白當時縹緲派的大弟子張成岳交給他縹緲步時說過的話,這縹緲步跟內力聯系是不大,前兩層都是無關的,根本不需要內力,這是這第三層則是使用內力的開始,想必以后的數層心法也都是用內力驅動的吧。

  張小花本想把這兩頁還給何天舒,可想到他這會兒肯定還在絞盡腦汁的參悟那密密麻麻的步法吧,自己現在去,還不是要觸他的霉頭?而且,自己不會內功心法,說不定何天舒這次就不會教授自己這個輕身功法的,可自己現在不會,并不一定說以后不會的,等自己解決了元氣在穴道消失的問題,不就可以運氣了?自己還是趁這個機會,先把這個兩個輕功好好的參悟會了才是正經的道理。

  想到此,張小花又安心的坐了下來,專心的參悟起來。

  足足一個下午,等天都要黑的時候,張小花才從他的小屋走出來。

  張小花沒有滿臉欣喜,反而是滿臉的不解,整整一個下午的參悟,他基本上把這兩種功法都記熟,悟透,若是體內有內力,張小花有很大的信心,能把這兩種輕功施展出來。

  張小花之所以不解,卻是因為,第一種輕身提縱之法,他在腦海中不論如何的參悟,都是不能形成一個清晰的身形,雖然他很是確信,自己是真的學會了;而第二種浮空之術,倒是很清晰的在腦海中展現。

  這是為什么呢?

  由于是先參悟第一種功法,所以張小花在提縱之術上花費的精力更多,足足參悟了三遍之多,直到他確認自己已經學會,這才開始參悟第二種浮空之術的。而浮空之術的參悟大大出乎張小花的意料,也許是剛剛參悟過提縱之術的緣由,浮空之術參悟的異常順利,僅僅只兩遍,張小花就參悟完成,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清晰的身形,張小花能從這個身形中看到經脈中的氣勢如何的外放,如何的操縱。等到這時,張小花方才想到,提縱之術還沒有出現身形的,于是他又回頭去看提縱之術,可這次,無論他如何參悟,那提縱之術的身形怎么都不會出現,直到天都黑了,張小花才無奈的放棄。

  也許自己哪里參悟錯誤了吧,張小花如是想。

  用晚飯時,張小花依舊滿懷的心思,全然沒有注意到其它飯桌上,滿臉敬仰的神情,而且他的胃口也不太好,以前他剛到山莊的時候,剛練完拳法,吃得都很多,而且張小花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次吃飯都是第一個來,最后一個走的,很多時候都是遭到小廝們的嘲笑。

  可最近的一段時間,張小花吃得明顯沒有以前多,這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畢竟他現在習武還是很辛苦,運動量也大,應該比以前更能吃才對的。

  也許是:

  為伊消得人憔悴?

  少年張小花的煩惱?

  故鄉水,故鄉情?

  旁邊的小廝們竊竊私語,議論不休,似乎找到了新的話題。

  張小花對此倒是充耳不聞的,機械的扒了幾口飯,吃了幾筷子的菜,就匆匆出去了。

  只留下背影供人笑談。

  出了小院,張小花并沒有去樹林,直接回了藥田的草棚,路過其它藥田的時候,張小花還特別的留心一下,并沒有他想象的滿田埂都是草棚子。

  看來,其他小廝的賣弄之心,明珠暗投了。

  夜間,張小花依舊在草棚之中做自己的功課,就在他一如既往的存想內力在經脈中運行的時候,他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既然自己用存想的方法學習無憂心經,那為何不能用存想的方式來實踐輕功呢?

  反正自己已經學會了兩種內功心法,為何不存想內力在經脈中的流轉,來嘗試一下輕功呢?不過,第二種的浮空之術,可能無法存想,自己本就沒有內力,如何能外放,再操縱呢?

  想著想著,張小花就朦朧入睡,身體很快就調整到一種頻率,天外的星力立刻被吸引過來,天地元氣也同時更有效的被吸引入體,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諧。

  第二天是個晴朗的驕陽天,張小花只是在草棚邊練習了拳法和劍招,因為需要給藥田澆水,張小花并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實踐他昨夜關于輕功的想法。

  藥田的一切依舊,雜草又少了一些,倒是又減少了張小花的勞動,若是按這種減少的架勢,過得一倆個月,也許田中就不長雜草了。

  日上三竿,張小花正在澆水,就聽到田埂上有人叫他,抬頭看時,正是秋桐。

  張小花趕緊走過去,笑著問道:“秋桐姐姐,今天怎么突然過來?這大熱天的,莫要曬黑了皮膚的。”

  秋桐則說道:“還不是因為你的事,姐姐才要過來的。”

  張小花奇道:“有什么事啊,秋桐姐姐。”

  秋桐看著他,笑瞇瞇說道:“你猜猜吧,你真的不知道?”

  旋即,張小花明白過來,試探道:“是不是縹緲派演武大會的事情?”

  秋桐撫掌贊道:“沒錯,張小花,就是這件事。小姐讓我來告訴你一聲,已經給你報名了,等到那天她會讓人來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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