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浣溪山莊的張小花,生活又步入原有的軌跡,他本以為自己離開山莊這么久,聶小二等人一定會圍著自己問東問西,他心里早就炮制了一堆的謊話還搪塞的,可事實卻是,人家看到他的歸來,只是眼神中表示出天大的驚奇,嘴里也只是簡單的寒暄,關切一下關切而已,并沒有深究緣由,弄得張小花郁悶異常,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同時也在心里暗暗的佩服,這名門大派的弟子,那個素質還真是罡罡的!
正當張小花想要把謊言丟掉,保全鼻子的時候,一群蒼蠅的嗡嗡還是讓他晚節不保,以馬景為首的浣溪山莊人型大蒼蠅,上次就因為張小花受傷后,待遇居然提高,離開了他們的欺負,心里納悶許久,這次張小花又是失蹤如此之久,他們以為跟張小花已經人間蒸發,從此人鬼殊途,再也見不到面的,可張小花又驀然出現在他們的視野,怎不讓他們大跌眼鏡?
于是他們如聞了血腥的蒼蠅,整天在張小花面前嗡來嗡去,想知道張小花這兩個多月的動向,張小花本不想理會的,可畢竟臉皮薄,問得久了,只好把準備用來搪塞聶小二之流的瞎胡話說給他們聽,等填飽了馬景等人的八卦之心,他們才轟然散去,不再理會張小花,張小花無奈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心里暗中祈禱:“鼻子呀,鼻子,莫怪我,不是我不心疼你,我也是被逼無奈,人住江湖身不由己呀。”
這日清晨,張小花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天大的餡餅砸了腦袋,依舊是復讀自己的老三篇:練拳、吃飯、種田。(暈~好像這些現在都是玄幻的主流啊!張小花一不小心就成了潮人。)雖說歐燕已經交代過的,他現在的時間可以自己掌握,并不一定就去田間勞作的,可他畢竟是在田間生活的慣了,沒事兒的時候也離不開藥田,而且,馬上就要開春,很多的藥材都要除草、澆水,張小花也是樂意前去幫忙,這不,他正在揮舞小鋤頭鏟草的時候,就聽到旁邊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等他抬頭,在田邊正站著兩人,何天舒和秋桐,他笑著走過去打招呼:“秋桐姐姐,你怎么來了?”
秋桐笑著說:“小花,你還真忙呀,小姐不是說讓你自己掌握時間嘛,干嘛要這么忙著下田呢?”
張小花笑著說:“我從小就在田間長大,這乍離開很是不適應,還是來這么幫忙的好。”
秋桐道:“那敢情好,何隊長還不用忙著再找人了。張小花,你快上來吧,小姐找你跟何隊長有事情呢。”
何天舒在旁邊詫異道:“還有我呢?有什么事情呀。”
秋桐笑道:“這個,我卻是不知的,小姐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說。”
張小花道:“好吧,我馬上就上去。”
說完,張小花收拾了一下,就跟著秋桐和何天舒來到了內院,秋桐指著門口說:“你們自個兒去吧,小姐在里面等著呢,我還有事情,就不陪你們了。”
何天舒說:“好的,忙你的去吧,這里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來。”
說完帶著張小花就要進去,秋桐又叫住了張小花,問道:“張小花,我現在去一趟蓮花鏢局,你有什么事情要辦,或者有什么話要帶給你哥哥嗎?”
張小花想了想,說:“沒什么的,你就跟我哥哥說,我現在挺好的,不用他擔心。”
秋桐點頭答應,急匆匆的出去了。
張小花隨著何天舒就來到內院的大廳。
大廳中,歐燕正坐在椅子上,有些焦急,見到他們進來,笑著說:“你們可是來了,怎么這么慢呀。”
張小花不好意思的說:“歐姐姐,我在田間干活呢,所以過來的有些遲,讓您久等了。”
歐燕聽了,臉色大悅,笑著說:“沒關系的,你能不驕不躁,還下田干活,難能可貴的,我怎么能怪你呢?走,你倆跟我去個地方,有些事情要處理。”
張小花和何天舒見歐燕并不說什么事情,很是奇怪,相互對望一眼,跟在歐燕身后,走出了大廳。
平陽城,蓮花鏢局,文四爺的房子中,文四爺和他的子侄余得宜正在喝著香茶,閑聊趣事,這時,有人匆匆走進小院,來到門前。
文四爺聽得腳步聲,抬頭看時,正是羅大鏢頭。
文四爺見是他,不由地皺皺眉頭,隨即微笑著說:“是羅鏢頭啊,快進來。”
羅鏢頭笑容可掬的走進屋中,相互施禮坐下,文四爺說道:“羅鏢頭呀,這次遠鏢多虧了你呀,收獲甚大,你辛苦了,你的功勞我定會記在心中,回頭有機會我會稟明總鏢頭,給你請功的。”
羅鏢頭趕緊起身,笑道:“沒什么的,這都是我份內的職責,應該做的,而且這也不都是平日四爺的教導得力嘛。”
文四爺笑道:“羅鏢頭說笑,是你做的好,我只不過平日動動嘴皮子而已。”
羅鏢頭整了整臉色,一本正經的說:“文四爺此言差矣,大海航行靠舵手,若是沒了您的教誨,我等豈不是沒有努力的方向,再使力都是瞎掰活,沒準還越走越遠呢。肯見您的功勞遠超我等的。”
余得宜看了一眼文四爺,笑道:“四爺就不必謙虛,羅鏢頭所言極是的。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個鏢局很多事情還是要靠您呀。”
文四爺聽了,心中大悅,手捻了頜下稀疏的胡須,笑得合不攏嘴。
賓主少坐片刻,文四爺又問道:“羅鏢頭今日所為何事?”
羅鏢頭笑了笑,看看余得宜,說:“沒甚的,只鏢局的一些事務,想跟四爺嘮叨嘮叨。”
余得宜看到,連忙起身,說道:“既然如此,四爺,我先告辭,等改日再來拜訪吧。”
文四爺卻是擺手道:“無妨的,得宜,暫且坐回,稍等還有事情跟你說。羅鏢頭,有什么事情就說吧,得宜是我的子侄,也是習武館的人,算是鏢局的一員,有些事情應該不用避他的,你說是不?”
羅鏢頭想了想說:“無妨,這都是鏢局明面的事情,余少爺估計也是知道的。”
聽了這話,余得宜才重新坐下。
就聽得羅鏢頭說:“其實也沒什么大事的,就是這次出鏢比較遠,而且還在外面過了新年,時間一長,鏢隊里某些對鏢局忠心不夠的人就惦記著想從鏢局撈些油水,吵著問我要雙份的月錢,四爺,您說這有沒有道理?你吃喝在鏢局,長鏢還有補貼,鏢局對你已經不薄,人不能不講良心的,所以我嚴加呵斥,將他們訓斥一頓。”
說到這里,羅鏢頭停頓一下,看看文四爺的臉色,覺得沒什么變化,就接著說:“可…”
然后咬了咬牙,似乎下了決心般,說道:“可是鏢隊的趟子手張小虎,您讓他當我的副手,他就以為您讓他當副鏢頭呢,人前人后,都讓叫他張副鏢頭,而且為了籠絡人心,他還糾集很多的趟子手和鏢師想我施壓,讓我給他們漲月錢,您說,這種沒有大局觀,只知道經營自己小圈子的人,他能做好領導工作嗎?”
文四爺的臉上有些微變,旋即若無其事的說:“嗯,這樣啊,回頭我找張小虎好好說說去,這讓他做你的副手,最重要的就是配合好你的工作,保證這次行鏢的安全和圓滿,他這種拉幫結派的做法肯定是不對的。”
羅鏢頭陪笑著說:“還是文四爺高瞻遠矚,能看到問題的本質,我這不也是為鏢局的前途著想嘛,對了,還有個問題。”
文四爺說:“沒關系,有問題你盡管說吧。”
羅鏢頭又把在沿海的小鎮遇到張小花的事情說了一下,并把自己讓張小花交食宿費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說:“四爺,您說我說的對吧,這張小虎的弟弟又不是咱們鏢局的人,為何平白讓他占咱們鏢局的便宜呢?而昨天我特意到鏢局的賬房那邊看了,那張小虎居然把我的話扔到九霄云外,賬房根本沒有收到他的銀兩,您看他還把我當做頂頭上司嗎?還把鏢局的利益高于一切這句話放到心上了嗎?”
文四爺想了想,對余得宜說:“得宜啊,你去把張小虎叫來我親自問問。”
羅鏢頭一聽,連連擺手道:“四爺,不用這大張旗鼓吧,我只是來跟您嘮叨嘮叨的。”
文四爺對余得宜說:“你去叫吧,別對他說什么。”
又轉頭對羅鏢頭說:“你說的事情,都說明你對鏢局很有感情,咱們幫助鏢局的兄弟,要秉著治病救人的態度,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若是張小虎的錯誤,我一定不會袒護他半分的。”
不多時,張小虎隨著余得宜來到文四爺的房間,見到房間內還有羅鏢頭,很是詫異,分別跟兩人見禮,隨后依言坐在靠門口的椅子上。
等張小虎坐定,文四爺看著他,問道:“張小虎,這次長鏢你作為羅鏢頭的副手,很是辛苦,做得不錯,不過,我有兩件事情,問你一下,你要好好的回答。”
張小虎點頭說:“是,四爺,您請問。”
文四爺微微點頭,說道:“這鏢隊中是不是某些人想要雙倍的月錢?你是咱們做的?”
張小虎一愣,心中暗道:“這個事情,我回來的時候不是已經跟你說過吧。”
等他看到羅鏢頭低著腦袋喝茶水的樣子,恍然大悟,道:“文四爺,是這樣的,這趟行鏢比較遠,又在他鄉過的新年,鏢隊的眾人情緒很是不穩,都是思鄉念親的,而且由于是新年,那邊的東西自然就貴,眾人花銷也大,所以,不是某些人,是所有的人,都希望鏢局能給些補貼,比如雙倍月錢,或者三倍月錢的,他們怕這個事情沒有先例,被羅大鏢頭駁了,就先找我商量,我想兄弟們都是出門在外,不容易,三倍月錢就算了,二倍的月錢鏢局應該也還能考慮的,所以,就找羅大鏢頭商議,羅鏢頭當時沒有同意,只說讓我回來跟您說說,我這回來不是忙嘛,也就忘記了,若您今日不說,我可就辜負了眾兄弟的囑托了。”
文四爺聽張小虎這么說,笑著說:“鏢隊的兄弟遠行,真得辛苦了,這種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人之常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這個事情呢,還是要鏢局的高層來討論討論,我現在倒是不好先行表態,以后一定會給諸位一個滿意的答復。”
羅鏢頭和張小虎皆點頭,只是,兩人的點頭是一樣的,內心的想法不會相同吧!
文四爺滿意的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說:“還有,張小虎,羅鏢頭說起你弟弟隨行的事情,我也聽了,他建議你弟弟付一些象征性的費用,你的意見如何?”
張小虎聽了,一愣,奇怪的說道:“這個呀,當時羅鏢頭希望我弟弟付食宿費,可我想著我弟弟應該能跟我擠在一起的,這個住宿費應該可以免的吧,單給個飯費應該可以吧,這個費用我已經給隨隊的先生了,若是羅鏢頭覺得不夠,必須再給住宿費的話,我就再補齊吧,我作為鏢局的一員,遵守鏢局的規矩是我應該做的基本規范。”
“什么嘛,我昨天剛問過賬房的,你根本就沒給。”羅鏢頭脫口而出。
文四爺皺眉,他剛才猶豫的原因就是,根本不想把張小花的事情,拿出來說事兒,這涉及浣溪山莊,可羅鏢頭不知趣的高張小虎的黑狀,若是不說,倒是顯得自己偏袒張小虎,這會兒一聽,張小虎已經付錢,立刻覺得羅鏢頭實在太不明事理,有嫉賢妒能的嫌疑,而對比張小虎的作為,真是云泥之別,愈發看著順眼,多識大體的一個人呀。
于是,他又轉頭對余得宜道:“得宜賢侄,再麻煩你一趟,去賬房那邊把隨隊的那個先生叫過來。”
余得宜笑著說:“無妨,四爺,我這就去。”
又不多時,那隨隊的賬房先生隨著余得宜來到文四爺的房間,那先生看到屋內的眾人,很是奇怪,給眾人見禮后,站在旁邊,問道:“不知四爺叫屬下過來,所為何意?”
文四爺笑著問道:“有個事情來跟你求證一下,你只管說是或不是即可,不用顧忌誰的臉面。”
那先生一聽,不解的看看羅鏢頭和張小虎,點頭答是。
文四爺說:“張小虎說他已經把自己弟弟的食宿費交給你了,有這事兒嗎?”
那先生聽了,立時明白,趕緊答道:“是的,有這事兒。”
羅鏢頭聽了,急得差點站起來,文四爺見到,擺手讓他坐下,接著問:“那賬房那邊怎么沒有入賬呢?”
那先生笑著說:“是這樣的,四爺,張小虎在回來的那天早上就把銀子交到我的手中,只是,在下的家中有些緊急事情,這幾天請假在家料理家務的,今天才得以脫身回到鏢局,這銀子早上已經入賬,四爺可以使人去查賬即可。”
羅鏢頭聽了,面如土色,心中大悔,暗道:“你家有事就有事吧,怎么單單把這件事給忘記呢,晦氣。”
文四爺聽了,皺眉道:“這就是你的不對,鏢局的銀子怎么能不入賬就先回家呢?”
那先生連喊冤枉,說道:“四爺,不是我不先入賬的,鏢隊的銀錢我算的仔細,在回家前就交了賬房,可這張小虎的弟弟只是個孩子,每日所食有限,整個算起來不過一錢銀子,可既然要算賬,屬下自然不能讓張小虎吃虧的,這仔細算了可就費時間了,這不,屬下上午算了一個上午才算清楚,剛剛交賬的,這還有剩下的幾十個銅錢,沒交還張小虎呢。”
說完,從懷中掏出幾十個大錢,交給了張小虎,張小虎也不客氣,伸手接了。
文四爺聽了,臉色大變,正待說話,門外又傳來腳步聲,文四爺往門口看時,正是浣溪山莊的秋桐。
文四爺趕緊站起身來,快步到門口迎接,歡聲道:“秋桐姑娘,今天怎么有閑情到我們鏢局來了?真是稀客呀。”
秋桐笑道:“文四爺太客氣,我只是浣溪山莊的一個奴婢,當不得四爺這樣的迎接。”
文四爺笑道:“秋桐姑娘妄自菲薄了,誰不知道浣溪山莊內院中,秋桐姑娘一言九鼎的,除了莊主,誰都是俯首聽命的?”
秋桐道:“這都是莊主的厚愛罷了,當不得真。”
隨后,文四爺將秋桐延請進屋。
秋桐走到屋內,見到屋里人物眾多,不禁皺眉道:“四爺正在處理事務?要不我一會兒再來?”
文四爺陪笑道:“無妨的,已經完事兒,姑娘先請坐下,我先打發他們離開。”
秋桐聽了,也不客氣,環視了一下眾人,等看到張小虎在座,眼睛一亮,隨后,找了上首的一個椅子坐下。
文四爺見秋桐落座,就對眾人說:“這食宿費的事情,已經清楚,我這里還有別的事情,你們先回吧,等我回頭找你們。”
眾人聽了,正待起身告辭。
就聽秋桐叫道:“諸位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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