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果可愛的樣子,還有那烏溜溜大眼睛的提防,辛欣沒來由的一陣羞怒,用腳在地上狠狠一踢,叫道:“沒臉皮!小偷!!!強盜!!”
地面雖然看起來很平坦,可實際上都已經松軟,辛欣這么一踢,不僅嚇的小果一溜煙兒的逃到蕭華身后,更是將泥土都踢了起來,甚至白花花的幾根東西也被她踢了出來!辛欣掃了一眼,就跟倔強的女娃娃一樣,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可蕭華目光一掃,不覺喜上眉梢,急忙將手一招,那幾根白骨即刻落在他的手中,瞬時消失了不見。
“阿彌陀佛!辛施主,小僧不知道你儒修是否講求轉世輪回,來生報應的。”蕭華臉上現出了肅穆,義正言辭道,“可小僧知道,無論是佛道儒都講究死者為大。這白骨雖然不知道是哪位前輩的,也不知道他是佛道儒,可畢竟他已經逝去!我等生者應該對他保留一份的敬意!像你這般的褻瀆前輩的尸骸,著實的…不敬啊!罷了,就讓小僧將這白骨帶回極樂世界,日日誦經,夜夜念咒,讓他早日超生,早入輪回吧!”
辛欣雖然不在意這白骨,可她也看到了白骨的粗大,哪里不知道這白骨并非尋常之人的?如今眼見蕭華收了白骨,嘴里還賣乖,臉上早就氣得鐵青,伸出如同蔥白的手指,指著臉上得意的蕭華,不知道說些什么:“你…你…你就拿了吧!說不得這就是你前生的尸骸,你前生試探這玄水宮不過,葬身在此,今世又在本宮的帶領下來到此間。哼,既然得了本…姑娘的好處,還不感謝本姑娘!”
“是,是,看起來這白骨還真是跟小僧有緣的,小僧拜謝姑娘領路之德。拜謝姑娘踢白骨之恩!”蕭華雙手合十,低頭虔誠道,“自此以后,小僧同樣也會日日誦經。夜夜念咒,若是姑娘隕落在此地,也讓佛祖保佑姑娘下輩子也能來到此處!”
“你,你,你,你!”辛欣一臉說了四個“你”字,她可是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如此油嘴滑舌的人,更別說如此油嘴滑舌的小和尚了!
“我怎么了?”蕭華摸摸自的禿頭,奇道,“難不成女施主沒見過如此風華絕代的和尚么?”
“惡心!”辛欣作勢干嘔了幾下。撇撇嘴,轉頭不理會蕭華,徑自往前面走去。
“女檀越,莫走的太遠!”蕭華在背后裝模作樣道,“小僧晚間還要睡覺呢。不想為某人念往生咒啊!”
“哼…”辛欣哪里會回頭,不過嘴角間不覺還是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眼見辛欣走了,蕭華急忙將心神進入空間,只見剛剛送入空間的那幾根巨大的白骨如今已經跟先前的白骨骨架融在一起了!那道道雷水夾雜了絲絲的雷光,好似無窮盡的落在內中,似乎在滋養著這些白骨,也似乎在時刻喚醒白骨。
冇“奶奶的。這白骨…怎么也是散落了曉雨大陸和極樂世界?”玉牒蕭華有些皺眉,隨著這白骨的逐漸湊齊,玉牒蕭華已經從這白骨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白骨的主人又是何人啊!!”
“奈何!這世間最美麗的就是撲朔迷離的事端,能從撲朔迷離中找到緣由又是這世間最有意思的事情了!”猛然間,九夏的話又是從玉牒蕭華的口中說出。“奶奶的,九夏啊九夏,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啊!”
玉牒蕭華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的苦笑,然后,將手一招。那一直都在雷水之下滋養的小雷落入了玉牒蕭華的懷抱,看著小雷日漸飽滿的身軀,還有眼皮之下微微轉動的眼珠,玉牒蕭華明白,距離小雷蘇醒的日子怕是不遠了。
“嘿嘿,且讓貧道算算…”說話間,玉牒蕭華將手一擺,小雷消失了不見,瞬間又是在雷水之下出現,同時,玉牒蕭華的左手緩緩的伸出,隨即五指緩緩的掐動,那五指極其的緩慢,就好似每個指頭之上都吊著一座龐大的山岳,而隨著法訣的掐動,“嗡…”一陣地動山搖的轟鳴之聲在整個空間生出,五個手指的指影在整空間中晃動,隨著這指影,先前隱于天道空間的那個因果之手,又是悄然顯出了影子!只是,還不等那跟因果之手相似的法訣成型,那巨大的轟鳴聲再次大震,天空中的九日光影黯淡,山川河流趨于崩潰,即便是玉牒蕭華自己周身也是顫抖不已…
“道友不想活了么?”綠袍蕭華臉上有些驚慌的出現在玉牒蕭華面前,急道,“吾等空間初成,陰陽五行剛定,容不得道友再次這般蹂躪。道友即便要掐動先天五行,顛倒陰陽也要到外面才好,道友的五行和陰陽畢竟在外面啊!在道友不曾掌控整個空間之前,可千萬不要將外界之因果納入此間。”
玉牒蕭華聽了,立時明白,不敢再掐動法訣了,急忙將五指一彈,整個空間立刻清凈,隨即拱手道:“多謝道友提醒,此乃吾之錯也。”
“不謝,不謝,這是我等之家園,彼此都要愛惜!貧道可不跟有些元神一樣,不把這里當做是自己的家!”綠袍蕭華居然有模有樣的撇撇嘴,看起來頗是古怪。
玉牒蕭華自然知道綠袍蕭華所說乃是淬骨的蕭華,于是只微微笑笑,拱手離開了空間。他自己心里清楚,在這空間之內,自己有種掌控萬物的感覺,自然可以嘗試因果之手的法訣,可出了空間,自己不過是一介元嬰修士,能驅動的法力有限,雖然元嬰可以溝通天地,借用天地之力,但自己的元嬰太過羸弱,并不能承受法訣的反噬,自己怕是只能到得了分神之境,亦或者合體之境,讓元嬰跟肉身合二為一了,能讓肉身如同元嬰一樣的溝通天地了,自己方能憑借肉身的半神之體催動這等奧妙的法訣吧!
不說蕭華出了空間依舊催動小果將玄水宮內的一應靈草靈木搬入空間之內,單說玄水宮的另外一處,一個高越百丈的水晶墻壁之上,密密麻麻的排列了數以百計的巨大三角圖形,這每個圖形都是深深的內陷,圖形的三邊之處有些如同框架的凸起,這些凸起之上流溢不同的光華,一層層,一重重的法力波動在這整個墻壁之間如同漲潮退潮般的洶涌。
突然間,靠近墻壁高處的一個三角之上,猛然發出璀璨的藍色光華,可是不等光華放出,那若同潮水般的波動朝著這光華撲去,數息之間,這光華就是湮滅。不過,又是半盞茶的工夫,這三角之上光華再次生出,于是,剛剛平歇的法力波動又是沖來,生生將三角內的光華扼殺!如此幾個反復,待得到了最后,那光華極度的燦爛,就好似破繭的蝴蝶一般,終于綻放了出來,“轟…”光華過后,一陣大響,那三角之上顯出極大的破洞,兩個周身血跡斑斑的和尚自那破洞之內沖出,不正是跟蕭華和辛欣分道揚鑣的慈慧和固真么?
此時的兩人已經狼狽至極了,慈慧左手的青蓮好似被蟲蛀了一般,只剩下小半兒,右手的寶劍已經折斷,甚至剩下的劍鋒也同樣好似被蟲蛀了一般,其上斑斑點點,慈慧本是整潔的僧衣如今已經破爛不堪,除了零星冇血跡之外,他的胳膊、腿上,后背和前心之處都有大片的血漬,脖頸之處還有一條極長的血痕,這血痕之上猶自流著鮮血。
慈慧如此,可固真更甚。
固真的僧袍周身上下沒有什么零星的血跡,完全都是那種大片的血痕,這些血痕之下的僧袍完全被撕破,僧袍之下則是露出拳頭大小的傷口,內中有些污血已經凝固,有些則依舊淌著鮮血。甚至固真拿著降魔杵的手也都是傷痕累累,數根撕裂的筋肉露在肌膚之外,隨著固真胳膊的顫抖微微搖動。那降魔杵如今也不是完好,通體都是坑坑洼洼,特別是降魔杵的尖頭之處如今已經折斷,上面猶自帶著幾縷的血肉。
固真的右臉之上被撕裂了極大的一片血肉,白森森的牙齒露了出來,固真本是兇狠的臉面,如今更加的猙獰,如是有人此時看到,怎么也不可能將之歸于佛宗弟子一類。
固真和慈慧從破洞之內沖出,身形根本無法在半空中站穩,“撲通撲通”兩聲悶響,兩人同時跌落在地上。也不知道兩人是脫力了,還是昏厥了,兩人都倒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足足有一頓飯的工夫,固真才晃了晃身形,勉力從地面上站起,搖搖晃晃的說道:“慈慧,你還能動么?”
“稟師祖…”聽著固真漏風的聲音,慈慧也晃動了一下身子,慢慢從地上爬起,不過慈慧依舊不能站起來,只能盤膝坐在地上,過得片刻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弟子應該還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