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柳毅眼中顯出了喜色,蕭華急忙擺手道:“當然,這也不能說明你就一定能修煉,你也莫高興的太早。老夫昨夜想了一下,如今老夫身上有幾種不同的功法,你若是愿意老夫可以一一的教授給你,你自己看看…哪個管用!”
“仙師!”柳毅心中感激可謂無與倫比了,他實在想象不到自己可以得到幾種不同的修煉功法,他忍不住叫了一聲仙師,拜倒在地上,激動的眼淚都下來了,好似要將昨夜的郁悶化作哽咽一般。
“你不必如此。”蕭華笑道,“老夫只不過就是給你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以后的路,甚至你能不能踏上這條路還要看你自己!特別的,老夫在你身上也是做個試驗,看看老夫的想法是否正確!”
“蕭道長”柳毅心緒平復了,跪在地上說道,“小的知道自己不配做道長的徒弟,但小的從昨日始就視道長為自己的師長前輩,這世間最為親近之人。莫說為道長做什么試驗,即便是肝腦涂地那又如何?”
“嗯,起來吧!”蕭華看著這個機靈的孩子,笑笑說道,“且跟昨日一般,老夫將功法念給你聽!”
“是,道長!”柳毅壓住內心的激動,索性也不起身了,直接就是用手一撐,雙腿盤膝坐下。
然后蕭華將一門土性的煉氣功法在柳毅耳邊念了三遍。
沒有出乎蕭華的預料,柳毅果然聰明的,蕭華只消說了一邊柳毅已經記得清楚,只不過這功法雖然簡陋可畢竟乃是道宗的真正煉氣功法,柳毅根本不懂得其中之涵義,固然是重復了數遍一字不漏的記住了,若是要真正的引氣入體有不知何年何月了!
“柳毅。你且記住了!此功法不可輕易泄露,只能自己修煉!”蕭華又是說道,“你如今自己體悟吧。先做到感知天地靈氣,到了這一步…才能知道你能不能修煉的!若是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老夫…”
“是,小的知道!”柳毅真的是聽得一頭霧水,但他不敢多說什么,腦子里只有那煉氣一層的功法,一遍有一遍的默念,唯恐忘記了半個字。
看著柳毅認真的樣子,蕭華不覺想到了自己當年。暗道:“這煉氣功法的記載本是曉雨大陸的文字,蕭某如今用藏仙大陸的文字講出,也不知是否合適!不過,昨夜蕭某自己已經將此功法運轉過一遍。當是可行。至于其它,還是要到了競買會上再說吧。”
柳毅要體悟煉氣功法,趕車的任務當然落到了淵涯的身上,那馬車雖然不小,可也不大。內中裝了雜七雜八的東西,蕭華自然不愿意再坐在上面。于是他騎了淵涯先前的駿馬,走在了馬車之前。
出了長生鎮,那大道逐漸的不平,雖然還是寬敞。行走的人就少了,馬車和騎馬的人開始多了。待得以后的幾日,行人幾乎不見,多的就是一些成隊的馬車和駿馬。藏仙大陸的溪國,遠沒有曉雨大陸的溪國風景秀麗,大道之旁盡是低矮的丘陵,丘陵之上盡是一些一丈左右的野樹,稀稀疏疏,不能成林。野樹之下,那些青草同樣泛黃,不見什么青翠欲滴,間或的,有一些看起來密布的山林覆蓋在幾個丘陵之間,仔細的看去,也不是什么茂盛之狀。
太陽就懸掛在天上,無情的照在地上,馬兒奔騰帶起的塵土,在風中揚起,撲在臉上讓人趕到一陣的煩悶,淵涯瞇著眼睛,手中的韁繩很是穩健的掌控馬車,任那灰塵落在臉上,落在敞開的胸前。
這塵土是蕭劍的馬匹揚起的,就在淵涯右手兩丈遠處,蕭劍看起來有些狼狽,額頭早就見汗,背心也被汗水浸濕了,一層發白的痕跡在道袍之上顯露,一圈圈的。淵涯又是看向蕭劍前面那匹馬上的蕭華,蕭華此時并沒有跟蕭劍一樣騎在馬背上,手中握著韁繩用馬鞭催動馬兒的,而是那么簡單的盤膝坐著,只把韁繩搭在馬的脖頸,任馬兒自己前行。可偏偏的,這等怪異的姿勢又是讓淵涯覺得無比和諧,似乎蕭華就是馬兒的一部分,根本不可分割。所以蕭華的馬不僅跑得輕松,而且跑得又是最快。
“唉…”淵涯看著,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不由自主就是生出,對于淵涯這等自幼在叢林中長大的人來說,蕭華先前所展示的那些神通固然是駭人,可怎么也沒有這等縱馬之時所展示的天人合一讓淵涯體悟的深刻,他不覺嘆息一聲,轉頭看看背后車篷之內閉目體悟功法的柳毅,一種從未有過的嫉妒油然而生,在他的心中,實力乃是至上,無論是在叢林中還是在角斗場上。而蕭華,就是能讓他實力再次提升到一個他夢寐以求境界最為直接的手段!
不錯,在淵涯的心中,蕭華未必就是個師長,只是一種…手段或途徑。
“嗯…”突然間,一種警覺自淵涯心中生出,好似自己背后有更加兇猛的動物窺視一樣,一下子就讓他周身的汗毛倒豎起來。
“哪位仙友來訪?還請現身!”就在淵涯剛要開口示警的時候,蕭華將手一伸,拽住了馬兒的韁繩,很是悠閑的揚聲說道。
“馭…”淵涯雙臂較力,拉住了馬車,轉頭看向來路!
“蕭仙友果然厲害…”一個口中贊嘆,可語氣中又是帶著一絲不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此時,淵涯等人正是在一個不高的山嶺之上,一道蜿蜒的山路從山嶺之下延展到山頂,就在山嶺遠處,那山路的盡頭,一團濃煙沿著山路極快的移動,待得到了山腳之處,“稀溜溜…”一陣隱約的馬嘶之聲生出,那濃煙居然從山道之上飄飛而起,朝著淵涯等人沖了過來!
馬嘶之聲傳來,一陣驚栗自淵涯心底生出,他的如同鐵鑄般沉穩的胳膊不覺顫抖。再看那四匹駿馬更加不堪,“稀溜溜…”同樣的鳴叫,竟似悲鳴,四匹馬兒皆是腿軟,屁滾尿流的癱倒在地上,四蹄顫抖,不敢動彈。
“絲…”淵涯一躍而起,同時一伸手,拎著閉目體悟的柳毅衣領輕松的落在地上。
蕭華和蕭劍自然也輕松的從馬背之上飄落,有些驚愕的看向后面。
待得黑煙飛近了,淵涯雙眼微瞇,冷冷的看著。
這是一片健碩的大馬,約有丈許,周身漆黑,這大馬很是怪異,周身除了一些極長的鬃毛,還有一些怪異的鱗甲覆蓋在體表,好似尋常所見的盔甲。那黑煙就是從這大馬的口鼻之中噴出,黑煙滾滾帶著無數的火星,將整個大馬都是籠罩在其中。再看這怪異的黑馬身上,端坐著一個身著身高一丈的壯漢,這壯漢跟黑馬一樣的囂張,也是一身漆黑的盔甲,甚至整個盔甲也是冒出絲絲黑煙將整個人都是罩住,根本看不出這人的真實面目。
黑馬自半空中落下,竟然無聲,再看黑馬的落腳之處,那黑煙透著火星已經將山道上的山巖熔化,黑馬的四蹄看似懸浮的停在那處。
“在下蕭華,見過仙友!”蕭華也不將神念放出,靜靜的看著這黑馬和人落下,拱手道。
“你就是道家的蕭華?”一個洪亮的聲音自黑色的煙霧中生出,帶著一絲的詫異。
“不錯,正是蕭某!仙友從長生鎮追趕如此之久,不知仙友如何稱呼?”蕭華點頭說道。
“嘿嘿…”那人一聲冷笑,臉部的黑煙四散,身形微微一探,低聲說道,“老夫乃是小金寺派來的殺你的…”
說著,趁著自己身形微探,那人一伸手,居然從黑馬身上一個勾架上摘下一個鴨蛋粗細的丈八蛇矛槍,雙腿一夾黑馬,那黑馬從地上躍起,黑煙和火星大盛,那人同時將手一揮,丈八蛇矛槍好似一道黑色的閃電在半空中劃過,挾著人力和馬勢朝著蕭華就是刺來!
“啊??”淵涯一下子就愣了,本就微瞇的雙眼瞬間縮成一點。旁人的感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馬上之人揮動丈八蛇矛槍的時候,一陣陣的破空之聲自槍上生出,漆黑的閃電更是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吸住,自己的心神想要躲避都是不能!淵涯相信,若是自己面對這一槍,自己絕對沒有可能躲過,除了死路再無它途!
“佛宗的禿驢…實在是可惡!”淵涯心中大恨,極是擔心的看向蕭華。
“嗚…”一個好似狂風般卷起的聲音憑空而起,隨即就是“轟”的一聲巨響,淵涯的耳朵一陣巨疼,然后一股氣浪從不遠處的半空沖出,一下子就將他的身形掀起,直直朝著旁邊的山壁之上沖去…
“稀溜溜…”不等淵涯穩住身形,更加響亮的馬嘶悲鳴之聲響起,那剛才神氣無比的黑馬好似被天雷擊中一般,劇烈的顫抖,急速的后退,口鼻之處的黑煙和火星更多,只不過,周身的黑煙又是被剛才的氣浪吹走,露出了微微抖動的四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