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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九章 倒霉的劍師

  當時幸好沒有和他們發生沖突,高階劍師啊!”克里他心中隱隱有些后怕,憑剛剛離開圣城時他們的配合與應變能力,遇到一位高階劍師,極有可能落得一個團滅的下場。

  “高階劍師又怎么樣?蘇珊娜…我可不是在說你。”勃拉維話說了一半,猛然醒悟,急忙向蘇珊娜露出笑臉:“我的意思是,當時如果不是尼雅太沖動,這些還會發生嗎?就算我們是為尼雅了結一個心愿吧,克里斯,你說呢?”

  “還有,是菲魯茲男爵通知了圣焰十字軍,如果不是我們有所準備,說不定會出現什么麻煩。”安飛輕聲說道:“而且,現在拉甘城的城主和圣焰十字軍走得很近了。”

  圣焰十字軍并不屬于帝國正規武裝力量,其成員非常復雜,有騎士、有劍士、還有魔法師,甚至有光明教會的光明騎士,雖然遇到行動時都穿戴著統一的鎧甲,但無法掩蓋其結構松散的本質,成員之間不存在約束力,據說,加入和退出也是自由的。在名義上,圣焰十字軍沒有統一的領導者,可是背后的東西誰都說不準,而猶蘭德對圣焰十字軍的存在視若無睹,任由其發展。

  以往圣焰十字軍的姿態很超脫,可是在猶蘭德表態將要挑選出一位合格的繼承者之后,圣焰十字軍和大王子維斯特之間的來往日益密切,索爾猜想過,菲利普應該對圣焰十字軍有著很深的影響力。或者說,他就是圣焰十字軍從不露面地領導者。想當初安飛等人逃離圣城時。圣焰十字軍的表現極為活躍,在魔法行會、各地地守備隊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情況下,圣焰十字軍卻對追捕逃犯表現出了超高的熱情,如果說菲利普和圣焰十字軍沒有關系,那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看來你們的意思都是去拉甘城了。”克里斯吁了口氣:“那就去吧!”

  在安飛等人談論圣焰十字軍時,菲魯茲男爵已經緩步從他的府中走了出來,七、八個劍士打扮的隨從緊緊跟在他身后。瘋狗也夾雜在其中,除了一張陰沉的臉之外。他和普通人沒什么區別,也沒有佩戴劍士勛章,走到哪里都不會引起注意。

  菲魯茲男爵有一個習慣,每天吃過晚飯后,都要在拉甘城中順著主道轉上一圈,他喜歡這座城市。他也知道,早晚有一天。他會接過這座城市所有地管理權。雖然城主的職務不是世襲地,但他的父親已經在這個職務上經營了二十多年。家族的觸角伸入到每一個行業之中。只要他的父親愿意,可以隨時讓整座城市的財政收入縮水一半以上。甚至會變成入不敷出,在這種局勢下,由他來繼任是最好的選擇,王國中其他貴族也知道拉甘城是被誰控制地,沒有誰愿意大老遠跑到這里找罪受。

  菲魯茲男爵的習慣可算是路人皆知了,晚飯之后也成了拉甘城最安寧地時間段,這段時間里人們的態度也發生了稍許改變,沒有誰會在街頭與人發生沖突,連喜歡作奸犯科地地痞流氓也選擇了忍耐,不得不出門地女人們寧愿在靜悄悄的小巷穿行,也不愿走上明亮地大路。

  日常巡邏在平淡中接近了尾聲,繞過街角,順著眼前的大路一直向前便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里,菲魯茲男爵遺憾的嘆了口氣,其實他每天都希望發生些事情,可以讓他充分證明自己的地位和權力,可惜這一段日子以來別說發生事情了,巡邏中連人影子都看不到幾個,他的一腔熱血總是無處可用。

  菲魯茲這口氣還沒有嘆完,混雜在隨從中的瘋狗卻驀然抬起頭,身形同時發動,把前面兩個劍士撞得斜飛出去老遠,一把抓住目瞪口呆的菲魯茲,右手的長劍裹夾著白炙色的斗氣光芒閃電一般向前探出。

  一支箭矢破空而至,尖銳的破空聲剛剛傳到人們的耳中,箭矢已經被長劍磕飛。撥打雕翎這種事看起來容易,真正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眼力、經驗、反應速度等等缺一不可,當然,對身為高階劍師的瘋狗來說,這不算什么,他的目光已牢牢鎖定遠處屋頂上的人影。

  讓人始料不及的是,那支箭矢竟然是魔法箭矢,附著在箭矢上的風刃不受任何影響,只一閃便鉆入了菲魯茲男爵的大腿,菲魯茲男爵慘叫一聲,身不由己的栽倒在地上。

  瘋狗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愣了一下,眼中露出了猙獰之色,眼看恩主在自己面前受傷,事后追究起責任來他肯定是首當其中的,此刻也不及多想了,瘋狗張開雙臂撲到菲魯茲前面,斗氣釋放到了極致,身形筆直的向著遠處的弓箭手射去,其他隨從們也紛紛護在了菲魯茲身邊,他們一樣不想承受城主大人的怒火。

  眼見雙方的距離在急劇縮短,對面的弓箭手卻沒有任何逃跑的跡象,反而又不慌不忙的張開手中的長弓,瘋狗的心中不由一緊,他已經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了所有的力量,長了眼睛的人都會明白他是一名高階劍師,可對方卻對他視若無睹、毫不退讓,顯然是擁有必殺的把握!可惜現在的瘋狗已經沒有了退路,神怒人怨、仇家滿天下的他如果再得罪了老城主,又能跑到哪里去?

  想到這里,瘋狗發出了震耳的嘯聲,身在半空中舉起長劍奮力向前劈去,一道月牙型的劍芒飛射而出,裹夾著無數道殘影,直射向那名弓箭手的胸膛,而在這同時,瘋狗急速前沖的速度卻放慢了一點點,對方不可能只有一名弓箭手,他希望能用劍芒引出對方的殺招。

  安飛輕輕松開手指,箭矢已激射而出。他的身形向一旁踏出一步,以毫厘之差正好讓過對方地劍芒。瘋狗的心卻不由變得冰冷了。他擁有無數險死還生地經驗,敢用這種方式若無其事的閃避劍芒,證明對方有著妙到毫巔的眼力和判斷力,并充滿自信,如果換成他,他避讓的方位會大上很多,這樣才會讓他有安全感。

勁敵!瘋狗馬上做出了判斷。他揮劍擊飛對方的箭矢,任由風刃射在自己的護身斗氣上。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強者,不能拘泥于是否擁有令人望而生畏的斗氣,有時候完全可以從對方地神態和一舉一動上判斷出來。瘋狗的名字是帶個‘瘋’字,是因為他地性格太過狂暴,讓常人  磨,真正動起手來。尤其是面對一個讓自己產生了他的表現一點都不‘瘋’。

  瘋狗的身形一頓。腳尖踏在了屋檐上,瓦片受到重力踩踏。頃刻間化成粉末。而瘋狗借力向前竄去,劍尖閃爍著寒光。直刺向對手的胸膛。這一劍試探的意味遠遠大于攻擊,因為他地對手看起來太鎮定了,與剛才氣勢洶洶撲上來時的心情不同,他現在不敢展開全力攻擊。

  一條人影從安飛身后約七、八米地地方驀然出現,如煙花旗箭般直射向半天,居高臨下,凌空撲擊而來,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勢。瘋狗地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安飛身上,待他驚覺時已經處于不利地境地,幸好他沒有使出全力,身形猛地剎在那里,隨后轉進為退,劍尖微揚,時刻準備招架,同時還分出一半心神緊盯著那個弓箭手,生怕對方圍攻他一人。

  兩柄同樣寒光閃閃的長劍撞擊在一起,發出轟然巨響,激烈撞擊地斗氣攪亂著周圍的氣流,如狂風般四下亂竄,蘇珊娜的身影向上翻騰而起,隨后凌空倒旋,穩穩的站在了屋頂上,瘋狗的身形卻向下急速墜落,看起來落入了下風。

  不過瘋狗卻是暗中松了口氣,雖然被屋檐擋住了視線,他看不到對方縱跳的方位,但怎么也不應該瞞過他的感應,想來對手中還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魔法師,而對面那個女劍士的實力也在自己之上,諸多原因加在一起,瘋狗已經萌生了退意,他不認為自己還有勝利的希望,能力挽狂瀾的,那叫英雄,永遠不會是他。

  就在瘋狗的身形距離地面還有五、六米時,一道突然出現的火墻瞬間吞沒了他的身影,不過瘋狗早已做好了迎接魔法的準備,憑著高階劍師的護身斗氣,火墻術是無法傷害到他的。

  在下墜中,瘋狗的雙眼緊緊盯著上方,時刻準備應變,果然不出他所料,蘇珊娜再一次躍起,抖劍追擊而下,瘋狗不由發出尖利的呼嘯聲,只要能擋住這一劍,他就可以竄入傍邊的小巷,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逃之夭夭了,想來對方也不敢追殺他,除非是想殺光整個城中的守備隊。

  誰知他的雙腳剛剛落在地上,突然覺得腳下發軟,身不由己的沉了下去,沼澤術?這個念頭浮上腦海,瘋狗心中生出濃濃的寒意,他搞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想刺殺菲魯茲男爵還是想刺殺他,如果是前者,不應該花這么大力氣對付他,如果是后者,那為什么要先攻擊菲魯茲男爵?不過此刻他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了,他發出憤怒的咆哮聲,試圖從沼澤中躍出來,只是他越掙扎下沉的速度越快,眨眼間,沼澤已經蔓延上了他的胸膛。

  蘇珊娜已經撲到近前,長劍帶起一片白炙色的光幕,直劈向瘋狗的頭顱,瘋狗緊咬牙關,釋放出所有的斗氣,奮力上擋,轟地一聲,瘋狗的身體已經整個沉到了沼澤中,只有露出半截的長劍還在無力的搖晃著。

  勃拉維帶著奸笑從另一側的屋頂上露出頭來,沼澤術就是他的杰作,雖然早已經計劃好了,但能在擊殺一位高階劍師的戰斗中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對勃拉維來說已經足夠了,他很興奮。

  安飛從屋頂上激射而下,他的手中多了一柄黝黑色的長槍,槍尖在地面上一點,身形飛撲出去,直射向那些張皇失措的劍士。

  “保護少爺!”一個劍士高叫一聲,反手抽出長劍擋在前面,卻見眼前一花,安飛手中的長槍已經從他尚未合攏的嘴里刺了進去,從后腦透出。

  勃拉維也沒閑著,釋放出閃電術,放倒了一個見勢不妙想要逃走的劍士,等到蘇珊娜加入戰場,不管是想反抗的還是想逃走的,都變成了一群毫無反抗之力的土雞瓦狗。

  讓安飛驚訝的是,那個菲魯茲男爵倒是有些骨氣,眼中雖然充滿了恐懼,但沒有大哭大喊著求饒,只是捂著自己大腿上的傷口默默的坐在那里,半晌才用發抖的聲音說道:“你們為什么要殺我?”

  “該你了。”安飛沒有回答,目光轉到了克里斯身上,誰說做鬼一定可以做明白鬼?不管哪一個世界,好像都沒有相關的規定。

  克里斯輕嘆一聲,低聲吟唱了一句魔法,一道大火球呼嘯著飛了出去,正擊中菲魯茲男爵胸膛,菲魯茲男爵只發出了半聲慘呼,身體滾出去老遠,等他停下來時,上半身已經快變成焦炭了。

  “走吧,城防軍要來了。”安飛低聲說道,可他走了幾步,卻又突然頓在那里,他感應到地下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蠕動聲,自從與自然之心融合之后,安飛的感應能力始終都在緩慢的進步著,他不會把任何一點異常當成錯覺,目光一掃,看到了瘋狗遺留在地面上的長劍,魔法元素已經消散,沼澤也重新變成了地面,難道被活埋了的瘋狗還沒有死?

  安飛沖著蘇珊娜使了個眼色,蘇珊娜心領神會,騰身躍起,運起斗氣重重的劈在了那柄長劍所處的地面上,無數塵土和碎石向外迸飛出去,而安飛也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

  “再來。”安飛一笑。

  埋在地下的瘋狗確實沒死,此刻他算是痛苦到了極點,也委屈到了極點,他想不通為什么到了這種地步對方也不放過他,隨著地面再一次劇烈的抖動,瘋狗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一切都沉淪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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