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主教練,每次訓練結束之后,他一定是走得最晚的人。但今天當伊姆斯走出國王牧場的時候,天色已黑,他卻發現英格里希還在門口等他。
“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談談,特里。”
看到伊姆斯走出來,英格里希按捺不住地迎了上去。
“我知道你想對我說什么,不過你說。”伊姆斯并不吃驚。
“我想知道你把楚和拉塞爾安排在一起的用意,不要用這可以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這樣的借口來敷衍我。”英格里希一臉嚴肅地看著伊姆斯。
伊姆斯聳聳肩:“事實上我真的是為了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才想出來的這個主意…”
“可結果是他們的矛盾越來越激烈了。”
“解決問題總要有一個過程嘛,尼基。”伊姆斯邊走邊說。“我們不可能將他們兩個人拉到一起,強迫他們握手言和,就認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矛盾了。你清楚,足球歸根到底是競技運動,強調對抗性,榮譽和對抗是永恒的主題。”
這道理英格里希當然懂。“可是這和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有什么關系?”
“所以現在我把他們強行綁在一起,讓他們成為一個小集體,你猜他們會怎么做?”伊姆斯很得意地笑了起來,這可是他想了兩個晚上才想出來的主意。
英格里希卻在潑他的冷水:“我覺得他們會分崩離析,特里。你不會看到他們互相合作,只會看到他們互相指責,互相戲弄對方,互相扯后腿。”
看著英格里希嚴肅的表情,伊姆斯的笑容凝固了,他突然還不知道該怎么說服自己的搭檔了,只好嘟囔道:“那我們就等著瞧吧,尼基。”
說完,他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玩點刺激的吧,特里。”英格里希突然在后面沖他喊。“讓我們來打賭,打賭你的辦法行不通!”
“多少錢?”伊姆斯停下腳步,回頭對他的搭檔說。
“一百鎊。”
“沒問題。”伊姆斯擺擺手,轉身走掉了。
※※※
周六的訓練課上,伊姆斯又頒布了新的規則:
“每次訓練我都會打分,依照你們在訓練中的表現。以二人小組為單位,每個人的個人成績都會計入小組積分中,得分最低的一組會接受懲罰。”
當他這么說的時候,他的眼睛正看著楚中天和拉塞爾。
球員中響起一陣議論聲。有人高聲問道:“老板,是什么樣的懲罰?”
“各種各樣。”伊姆斯回答道。“你要相信,身為你們的主教練,我在捉弄人方面是很有心得的。如果你很好奇,可以親自來嘗試一下。”
“呃…不用了…”在隊友們的哄笑聲中,發問的人縮起了脖子。
見大家沒有再提出什么問題,伊姆斯拍了拍巴掌:“那么好吧,開始今天的訓練。今天我們的訓練項目依然是控球。”
一聽到今天的訓練科目,拉塞爾就笑了起來。他得意地瞥了一眼人群另外一邊的楚中天,心說這下有你好看的了!
博爾杰在旁邊對拉塞爾說:“別客氣,讓那小子丟更多的人!”
※※※
“好了,今天的訓練就到這里。”在放松慢跑結束之后,伊姆斯走上來對球員們做總結。
“我希望你們還沒有忘記我在今天訓練開始的時候說的話。表現最差的一個小組要接受懲罰。”他揚揚手中的記錄板,“現在我來公布那個需要接受懲罰的小組。”他指了指楚中天。
“楚,還有拉塞爾。你們兩個出來!”
楚中天走了出來,拉塞爾則有些吃驚:“老板,我表現很好…”他指著自己,有些微屈地說。
“我們是一組的,娘娘腔。”楚中天卻突然很開心地笑了起來,這么對身邊的拉塞爾說道。
伊姆斯點點頭,和楚中天站在了同一條戰壕里:“你們是一組的,我之前說過個人的表現也要計入小組表現中。這句話如果你沒有聽明白,我愿意為你再解釋一下。如果楚的表現不好…”他指了指楚中天,“你們這個小組的表現就不好。如果你的表現不好,楚也要陪著你一起受罰。你現在明白了嗎?”
拉塞爾聽到伊姆斯這么說,臉色馬上就變了。在訓練中他可沒少故意作弄楚中天,讓他出丑,可沒想到作繭自縛了。
“關于你們的懲罰是沖刺折返跑,從一個禁區到另外一個禁區。來回沖刺四十次。注意我說的是來回四十次,并不是說來一次,回一次。”
拉塞爾面如死灰,這可是他最怕最怕的懲罰之一…
“哈!”這次輪到楚中天笑出聲了,這懲罰簡直太他媽對他胃口了!
博爾杰也沒想到自己慫恿拉塞爾作弄楚中天,卻讓他的好朋友落了個這下場,他站在拉塞爾旁邊,有些尷尬地拍拍拉塞爾的肩膀:“呃…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阿萊…”
拉塞爾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的話,他現在一想到要從這個禁區跑到那個禁區,再沖回來,這樣來回四、四十次啊!他的心臟就要停止跳動了。
媽的!他真的很想罵人,可是該罵誰?罵楚中天嗎?但如果不是自己的訓練中故意刁難楚中天,讓他正常完成訓練的話,自己也不至于現在受這個罪…
希林和沙利文對于主教練的這個決定都十分支持,他們知道沖刺折返跑對于楚中天來說就好像呼吸一樣正常,其實真正受到了懲罰的人是拉塞爾。也許主教練也認為在兩個人的矛盾中,拉塞爾所要負的責任比楚中天大?
聽到這個懲罰內容的時候,楚中天就重新綁起鞋帶,走向大禁區線,準備開始做來回沖刺。而拉塞爾還愣在原地。
伊姆斯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愣著干什么,拉塞爾?要是想早點回家,就照我說的做。現在,去跑!”
拉塞爾不情不愿地挪了過去,楚中天已經沖了出去。看著楚中天的背影,他憤恨地啐了口,也跑了出去。
“好了好了,沒你們什么事兒了,去換身衣服,回家吧。”伊姆斯揮揮手。但還是有人站在場中看好戲。希林還很萬惡的在下面給拉塞爾“加油”。
“嘿,拉塞爾!再跑快點!你這樣可不行!”
“我敢打賭自己走路都比你快,拉塞爾!”
沖完一組的拉塞爾本想停下來休息一下再跑的,結果伊姆斯教練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我說每次沖刺完之后可以修習的嗎?起來繼續!!必須休息!這是懲罰,不是他媽的訓練!誰給你休息時間的?”
拉塞爾只能不甘地從地上爬起來,鼓起勁重新開始來回一百二十米的沖刺折返跑…
“媽的媽的媽的媽的…去他媽的中國瘋狗!”拉塞爾一邊咬牙沖刺,一邊在心里不停地罵著臟話。對楚中天的詛咒已經成了他現在的全部動力,為了忘記來回不停沖刺所帶給他的燒心感,他只能這么做。
與他相比,楚中天就顯得游刃有余多了。一趟接一趟,他不停歇也不減速,在球場的兩個禁區之間來回穿梭,與跑得腳步踉蹌隨時都可能跌倒的拉塞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英格里希有些擔憂地看著拉塞爾,對身邊的英格里希說:“你真的確認這辦法可以讓他們化解矛盾?”
伊姆斯嘿嘿一笑:“你別管那么多,尼基。反正你口袋里的那一百英鎊,我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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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拉塞爾是被博爾杰攙扶著坐上車的。本來訓練了一個下午就已經耗費了他很多的體能,再這么不停歇地來回沖刺四十次,他完全受不了啦。好不容易連滾帶爬地跑下來后,他就趴在場邊哇哇地嘔吐了起來,到最后什么都沒吐出來,還是干嘔不止。
楚中天則若無其事的淋浴更衣出來,坐上公交車回了溫布爾登。等他走的時候,拉塞爾還在場邊嘔吐呢。
看到拉塞爾狼狽的樣子,他甚至還專門在經過兩個人身邊的時候開心地跳起了扭屁股舞。“蹦恰恰蹦恰恰——蹦恰恰!嘿!”
拉塞爾虛弱得想對楚中天豎中指都沒那個力氣。博爾杰也不能把拉塞爾扔到地上跑去找楚中天的麻煩,只能對著楚中天的背影大吼:“你等著瞧,混蛋!!”
回答他的是楚中天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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