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漫長而艱辛的努力,王浩漸漸放下師傅的架子,開始接受來自徒弟的感情,雖然沒有說出口過,但是他的每一次妥協,每一次遷就,星語卻能夠感受的到,對他而言,那都是一次勝利。
尤其是在她渡劫的前夕,王浩幾乎不再掩飾對她的感情,對她的關愛無微不至,渡劫時的靈犀更是妙不可言。她隱隱感覺到,只要她成功渡劫,和師傅的關系必定有一次飛躍,可是現在,王浩非但沒有向前一步,反倒是往后縮了,叫她如何肯依?當下抱住師傅的肩膀不放。
王浩知道趕不走她,不由難堪,三雙明晃晃的眼睛在暗處看著,叫他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還有蘇雪,要是讓她看見自己和星語親近,她如何承受的起?
這也不能怪星語,兩人平時就這么玩慣了,早就習以為常,她又不知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有人在偷窺。
星語可憐兮兮的說道:“師傅,別趕我走好不好?渡劫的時候我好害怕,我不是怕死,我怕死了以后,就再也見不到師傅了,當時我好后悔,后悔平時沒有用功。你知道我被心魔所擾的時候看到的是什么嗎?我看見師傅不要我了,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無論我怎么喊,怎么哭,甚至是跪在地上求你,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好害怕,感覺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后來…我覺得生無可戀,就要發動幻殺大陣。幸虧在這個時候,我聽到師傅的聲音,我才知道。師傅沒有扔下我不管。師傅,那個時候是不是你在叫我?我知道人被心魔所困的時候,是感受不到外界事物的,除非是心有靈犀地人才能做到。渡了劫。我就想和師傅待在一起慶祝,我不想應付那些素不相識的人。”說到最后,星語已經成了低泣,眼神中閃爍淚光。
王浩別的沒聽進去,就聽見了幻殺古陣,醒悟后當場火道:“當然是我叫你的,原則上,在幻境里是不能拉人地。何止是需要心有靈犀,要幫助你,我也要進入幻境。接受心魔的考驗,而且我必須戰勝心魔,才有機會幫到你。我差點把自己都搭進去!你可好,居然要發動幻殺古陣,是不是想連我一起掛掉?”
“那我也是沒有辦法呀我不能眼睜睜的看她們把你搶走呀?我又打不過她們,一點勝算都沒有,師傅。要是我得不到你,我寧可和你一起死。”
王浩一陣惡寒,手臂泛起無數的小疙瘩。后背上也感覺涼颼颼的,愛一個人原來是很危險地,但是片刻后又開始好奇,數來數去,能被星語列為敵人的,不就是那幾個女孩嗎?貌似沒有一個到元嬰期的,哪有她打不過的,還說一點勝算都沒有,未免夸張了點吧。
“那些女人是誰呀?連你都打不過。好像不太現實阿。”王浩試探道。
星語的小臉懲成通紅,打死也不肯透出半句,這么羞人的事,叫她如何啟齒,不過縱使她不說,藏在暗處地小醫仙也猜的出來。
這個狼心狗肺的小妮子,枉費自己全心全意地幫她渡劫,幫她對付心魔,她卻將自己給當成了心魔,可惡阿!
細想想不難理解,畢竟,她是王浩認識地女孩當中,最優秀的一個,也是星語唯一自嘆不如的一個,雖然還沒有發現她和王浩的關系,但是潛意識里卻感受到了威脅。
兩人自己倒是沒覺得什么,偷聽的人都是心中一驚,首先是陳玄將幻殺古陣傳給星語,如果說飛劍,法寶是鳥槍,大炮,那么幻殺古陣便是核彈,陳玄就是要傳,也該找個靠得住地人吧。
王浩的話更是天方夜譚,古往今來稱的上高手地人數不勝數,能夠克服心魔的也不在少數,但是戰勝心魔的人屈指可數,更何況王浩是在極短的時間里完成。
即便強如問劍,到如今還沒有擺脫心魔呢?倒不是他修為不夠,而是爭勝之心太重,心魔也遠比別人頑固,他并非不想和心魔一戰,可惜權衡下來,竟是半點勝算也沒有,只能作罷。
了千年的人尚且如此,王浩才入道幾年,憑什么挑戰心魔?當他聽說王浩戰勝了心魔,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小子在吹牛。他下意識看了看徒兒,心中泛起一絲不忍,不得不承認,他搞出這么多事來,除了是為了徒兒不平,也是有一份私心作祟,蘇雪跟了王浩勢必要離開蜀山,他卻希望徒弟永遠留在蜀山,另外,蘇雪雖然留在他身邊,卻時常將王浩掛在嘴邊,這讓他升起了妒意。
說起來也許可笑,這種情緒居然出現在即將渡劫的高手身上,然而事實的確如此,師徒如父子,他就像一個父親,當女兒有了心上人的時候,作為父親,除了不舍,總還有那么點妒忌,尤其是在那個父親覺得未來女婿不怎么順眼的時候。
讓問劍意外地是,蘇雪并沒有哭,也沒有像別的小女孩,傷了心就調頭離去,此刻,她正在仔細傾聽‘狗男女’的談話,聚精會神地樣子,仿佛生怕錯過一個字,她不相信王浩主動背叛她,深信一定是另有別情,而此刻,就是搞清真相的絕佳時機。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認為蘇雪很柔弱,需要別人保護,然而,蘇雪骨子里是個堅強,獨立的女孩,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去國外念書,基本上沒受到過父母的溺愛,和胖子認識是因為她逃婚,她留在蜀山,也是胖子迫不得已才接受的,她從來就沒有被別人左右,也極少需要別人的保護。
王浩是第一個保護她的人,正因如此,才幸運的闖入她地心扉。當時,她還僅僅是個塵世中的小女孩。而王浩是個修真者,回想起兩人初識的點點滴滴,甜蜜的叫人難以置信,她不舍得放棄。要失去地時候,才知道這段感情原來是根深蒂固,難以割舍。
星語的優點沒得說,唯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太主動,太熱情了。為了不讓師傅跑掉,她像毒蛇一樣纏住獵物,媚眼如絲的輕訴,情話帶著蘭香和濕潤,香撲撲的吹上耳朵眼里。具體是什么內容反倒成了其次,心猿意馬的王浩什么也沒有聽清,只是在心里一個勁地大喊。吃不消阿!即便是剛剛傷害了蘇雪,即便是明知道有人偷窺,分身仍然出現了尷尬的反應,被星語發現以后又是陣壞笑。
“師傅,你好壞哦。”
事實勝于雄辯阿。王浩尷尬的嘆息道:“你就不能像別的女孩,矜持一點嗎?”
星語像是受到天大的委屈,紅著煙圈說道:“師傅。你以為我是放蕩地女人嗎?我有什么辦法,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已經是我師傅,整天拉著一張臭臉,擺著師傅的架子,你追別地女孩,卻連話都不和我說一句,就是說話,十有八九都是罵人。你說。如果不是我采取主動,有什么辦法能接近你?”
王浩無言以對,若非星語死纏爛打,兩人確實走不到今天,可是聲 “師傅,我好害怕,有那么多女孩喜歡你,現在是因為她們都不在,我才能搶到你,要是有一天她們回來找你,你還能記得星語的好嗎?”星語停止了主動,淚眼婆娑的問道,這一刻,她就像個可憐的小女人,仙子的自信和高傲蕩然無存。
王浩始終沒有向她表態過,若即若離地,遠不像對其他女孩的思念,對于一個陷入愛河的女孩,這無疑是殘忍地,加上對付心魔的時候受到些觸動,她終于將埋藏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你是不是渡劫的時候受到什么刺激,莫非被劫雷劈到腦袋了?”王浩關心的問道…主要是為了岔開話題。即便星語是個火辣辣的女孩,甚至敢于在公開場合親吻自己,要是讓她知道現在的嬌態正被三個人欣賞,怕是也會羞到無地自容。星語雖然渾然不覺,可是胖子卻心疼啊。
這副羞人的纏綿,清晰的倒映在蘇雪明亮地眸子里,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清晰的傳進耳中。
到這個份上,連傻子也能看的出來,是星語主動追求的師傅,試問,像她這樣出色的女孩,用這種方式,上桿子去追求一個男人,有誰能受得住誘惑?除非那個男人有毛病!
不出所料,王浩沒有無恥的背叛感情,而是被星語給拖下水的,淚水終于沖出了眼眶,可是蘇雪依然傷感,畢竟星語獲得了成功,兩人雖然什么都沒做,王浩為了她寧愿放棄自己。
傷感中帶有一絲不甘,蜀山有眾多師兄妹,耳濡目染,讓他知道玄門的情況,覺悟還是有的,玄門和外面的世界不同,因為人數比較少,所以能夠選擇的配偶也少得可憐,別看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好男人仍然是非常搶手,而且透明度非常的高。
除了門派和高手榜,另外還有一張人氣榜,上面羅列了值得玄門少女追逐的獵物,上面寥寥十來個名字,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緊張的盯著,姐妹們如狼似虎的眼神讓蘇雪感到害怕,因為她知道,王浩的名字遲早會出現在那本小冊子上,現在榜上無名是因為王浩低調,而且出道的時間不長。
凡是出現在榜單上的人物,不會因為有了愛侶就無人問津,修真者擁有無盡的生命,不會因為上了年紀而貶值。
“假如你想擁有一個好男人,就一定要學會去拼去搶,好男人不會只有你盯著,即便你得到了他,也要想方設法的捍衛,如果你想不和人爭搶,除非是找個沒人要的男人。”蜀山的一個師姐如是說,對蘇雪的觸動非常深,曾經有一段時間,她慶幸自己遇見了王浩,不用像那些花癡的師姐,師妹,整天手捧小冊子想入非非,可是現實終究是殘酷的,她終究還是要面對這種尷尬的情形,要么去搶,要么放手?
王浩和別的男人沒什么不同,見到優秀的女人也會動心,假如不聞不問,終有一天是要被人奪走的。倘若換作星語留在蜀山,別的女人百般勾引王浩,一旦攻破他的防線,他也會放棄星語。事實就是這么簡單,但是星語哪會像自己這么笨,人家可是想盡辦法把師傅留在身邊,留在草廬,寸步不離,即便是守在身邊,還充滿危機感呢?
倘若玄門的風氣即是如此,自己憑什么任憑別人奪愛,搶走心愛的男人,蘇學雖然善良,卻并不懦弱,她的內心在掙扎。
又是腳步聲傳來,王浩條件反射的打了個機靈,原來被別人偷窺,居然是這么痛苦,下次就是給他天大的好處,他也不受這份洋罪。
星語則露出招牌式的壞笑,在胖子懷里來了個轉身,唰的一下便隱去了形跡,又是個喜歡偷聽的。
公孫蕓,這個本來一早就該出現的女孩,到現在才姍姍來遲。就在她遲來的時間里,王浩受盡了煎熬,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里,卻恍如度過了一個世紀。
很難想象,她在服用之后是一幅怎樣的丑態,即便沒有人看見,自個想起來也會面紅心跳,而這一切都被一個陌生男人看去了,每當想到這件事,她恨不得用頭撞墻,或者干脆點,抹脖子死掉算了,天曉得她是如何活下來的,心情再難以平復下來,更別說是專心了。記憶雖然有些朦朧,不過她仍然依稀記得,男人將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瞧了個徹底,甚至包括她發浪時的丑態,也許還有她的情形,更要命的是,那個男人好像還‘被迫’幫助她來的。
不難想象,她在趕來以前經歷了怎樣的思想斗爭,走路的時候,她的雙腿就像灌了鉛,要不是師命難違,她寧死也不肯獨自站到這個男人的面前,還沒說話,她的臉像燈籠一樣火紅,細膩的皮膚上沁出細小的汗珠,胸部夸張的起伏,呼吸都變得凝重,若非王浩事先知道她的尷尬,一定會懷疑她又磕了。
天啊!要是讓這么多人聽見當天發生的事,哪怕僅僅是一點點,胖子很懷疑她是不是還有勇氣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