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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猜猜出看。”老雜毛不免有些得意忘形。
“是蘇州陳家。”王浩冷笑。
“你是怎么猜到的?”老雜毛當場愣住,偷東西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他自問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做夢也想不到被胖子當場拆穿。
這有什么難猜的,老雜毛第一次偷了冰嵐水閣的玄冰三彩石,招惹上小醫仙,嘗盡了苦頭。后來就學得乖巧了,專挑修真家族下手,雖然安全了不少,不過修真家族的藏寶畢竟不能和玄門相比,唯一能有點家底的就數四大家族。西門家的藏寶被胖子端了,鄭家也被胖子縱犼付之一炬,數來數去,就剩下陳家還能下手了,何況在那堆的材料里,還躺著一株千年雪霜。
胖子當然不能說出推理過程,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了。不過事情仍然有些蹊蹺,陳的防備非比尋常,憑老雜毛的本領混進去都難,更別說是洗劫別人的藏寶了。
這些材料都很珍貴,但是挑不出極品來。不過,有件東西提起了王浩的興趣,那是株三片葉子的小草,灰色,看起來死氣沉沉的,葉脈卻是血紅色的,像是血管,貫穿葉面,依稀能看出幾分生機。
孟波亓,能讓人失去記憶的小草。這種功能有的人喜歡,有的人不喜歡。胖子不想讓誰失去記憶,也不準備留給自己用,到目前為止,他的人生還是幸福的。胖子要孟波草是另有他用,本來還想自己去尋找呢,想不到自動送上門來了。
“開個價吧。”胖子不動聲色地問道。
老雜毛比出三要手指,老規矩,當然是用歸元丹作為單位。
這個條件也算合理。王浩笑了笑,出人意料地沒有還價。“就依你,你說三顆就三顆好了。”
老雜毛并不清楚這些材料對胖子的價值,見他答應得如此痛快,第一個感覺就是出價太低了,可是話都說出口了,也不好再中途加碼。然而那完全是種錯覺,和以往幾次的籌碼相比,這次的材料對王浩可有可無,如今,他不著急給星語練手,要那么多草藥干什么?
以往故意壓火修的價,那是不愿意讓他吃飽。假如火修沒有需求了,憑什么四處張羅材料?憑什么鋌而走險?現在看來,火修就是頭吃不飽的狼,無論得到再多的丹,他還是需要更多。胖子有大把的歸元丹,實在不行還可以再煉,當然沒理由虧待他了。何況,也是時機向他展現實力了。
“還有什么好東西,不妨一閃性拿出來,別擔心我換不起。”王浩交易后還不滿足,這些垃圾和火修財大氣粗的德行并不配套。
老雜毛尷尬地笑了笑,猶豫著掏出一枚晶石。“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不過我可有言在先,這寶貝不同其他,別想拿歸元丹換走。你要是拿不出合適的價碼,我寧愿自己留下用,反正我也是練火的。”
那是塊晶瑩剔透的晶石,乍看下像水晶,內部有一縷藍焰,如燭光般安靜。這是罕見的火系晶石,論品質,比以往見過的晶石都要高。
好東西!有了這枚晶石就能夠加速紫焰成長了。自從獲得水滴以后,王浩迫不及待地要將紫焰煉到元嬰,要知道,兩個元神加上水滴的幫助,就等于擁有真正的分身,在爭斗中占盡便宜不說,相當于多出了一條命。對于習慣玩命的人來說,這比什么都要誘人。
可惜紫焰不像冰焰能自行修煉,胖子又不喜歡打坐引氣,導致境界的突破非常慢,要突破元嬰遙遙無期。利用晶石倒能有所助益,可惜火系晶石少得可憐,高品質的胖子就見過一枚,給星語筑基用了。
如今火修居然找來一枚,而且只要出得起價碼,立即就能入手,這還不是叫胖子喜出望外?
“那你想換什么呢?”胖子愛不釋手。
“先不著急,你等等看再談價錢。”老雜毛胸有成竹地等待。大約十分鐘以后,火焰從淡藍又成為黃色,如同朝陽的燦爛。
“雙彩。”王浩喜形于色,當他決定付出大價錢時,無需掩飾對晶石的喜愛。
“這要問你了,我覺得合適就換,不合適,我就留下自己用。”火修對丹的了解少得可憐,以往就認準了歸元丹。不過這枚晶石太珍貴了,無論多少歸元丹也不值得出手。
王浩呵呵壞笑:“這塊晶石雖好,你留下會用嗎?還不是當作擺設,頂多拿去煉器。”
老雜毛連連搖頭:“不會用也要留著,不能做虧本買賣。”
“我什么時候讓你做過虧本買賣?只要我覺得值,就給得起價錢。”胖子壓根就沒有打算將晶石還給他,詢問道:“老雜毛,你成天幫徒弟四處張羅,自己境界很久沒突破過,對不對?”
老雜毛的修為早就到了出竅后期,在這個階段,想突破一次比登天還難,假如沒有告別的機遇,他的成就也就算到頭了。因此,他將全部心思都放在教導徒弟上,幾乎放棄了修煉,聞言搖頭道:“老夫的事情不急,只要能幫助徐蘭修煉就成。”
王浩聽出他的話外之意,嘆息道:“老雜毛,我們是朋友,路還長著呢,你真的準備放棄修煉,你不想印證飛升了吧?”
“飛升?呵呵。”火修散人慘笑。
玄門中人有誰愿意放棄?從踏入師門的那天起,每個人都憧憬著元嬰,飛升,無奈雄心壯志經不起歲月鞭笞。他們開始墮落,隨波逐流,老雜毛就是如此。從上次的神魔大戰至今,他的修為再沒有突破過。至于飛升,像陳玄,老怪物那種人還可以想想,對于絕大多數的修真者,那都是場遙不可及的夢。
“假如我能讓你突破現有的境界呢?”王浩摸出畢修丹,繼續說道:“丹是可以助長修為的,比閉關苦修更有效果。你很清楚,但是你的眼光太短淺了,能提升修為的不止是歸元丹。歸元丹是最基本的,最普通的丹,對現在的小辣椒也沒什么大用。不過這顆畢修丹,小辣椒如果吃了,當場就會爆體,假如是你用了,馬上就能突破現在的境界,立竿見影。你要不要試試?”
說是試試,當然是要付出代價,那塊晶石就是代價。對于修煉到了瓶頸的修真者來說,沒有比突破境界更值得期待的事,老雜毛何嘗不想突破?只是在現實面前絕望了,可是現在,他重新看到了希望。想要接受,卻發現舌頭完全不聽使喚,臉上像是裝滿了漿糊。
“快答應呀!”小辣椒不禁為他著急,用力搖晃他的手臂。
“別催他,讓他慢慢考慮清楚。”這種大喜和突破境界本身同樣值得細細品味,稀里糊涂地答應下來太浪費了,胖子很清楚畢修丹對修真者的分量,可惜卓月不肯接受它。
良久,老雜毛才從懵懂中清醒過來,仍然說不出話來,但是那并不重要,他劈手搶過了畢修丹。
王浩笑了笑,也不急收拾好晶石,提醒道:“你可以現在就吞掉,確定我沒有騙你,我們才開始交易。”
“你是煉丹師,對嗎?”老雜毛說話時氣喘吁吁,像是剛吐掉卡在喉嚨里的雞蛋,而且有點語無倫次。
“你不是猜到了嗎?現在還來問我?我如果不是煉丹師,哪有成打的歸元丹換給你?你要不要先驗驗貨?別到時候說我騙你。”王浩不慌不忙地再次提醒。
老雜毛差一點暈過去,這種寶物能說試就試,無論如何也要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還有靈氣充沛,閉關吸收丹的能量才行。他可沒指望能立竿見影,哪怕修煉個百年,只要能突破境界,就能讓他心滿意足了。
重新燃起希望的老雜毛片刻也不愿停留,心急火燎地請辭,不用問,是要找地方閉關。王浩也不挽留,送走他以后兀自盯住晶石發呆。
“師傅,拿畢修丹換一塊晶石值得嗎?”星語也好奇地湊過來。
“頂級的單彩晶石就能讓人趨之若鶩,何況這晶石是雙彩的火系晶石,剛好合適給我修煉。天材地寶數量稀少,沒有什么可比性,關鍵看你需要不需要,你認為它值得就值得。畢修丹對我沒有大用。”
星語費解地問道:“那你干嘛要暴露煉丹師的身份?不怕那些人煩死你呀?”
“我不說,難道他就猜不到嗎?放心,老雜毛不會告訴別人。你想想,煉丹師就像寶藏,假如你發現了寶藏,是四處向別人宣傳,還是隱瞞下來獨享呢?”王浩突然察覺到風貍貪婪的眼神,這才警惕地將晶石收起來。
星語眼見師傅心情大好,不失時機地央求道:“師傅,我們回草廬好不好?”她的個性本來就張揚,整天待在老人的面前,也確實夠為難的。
這段日子里,母親問過幾次工作的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用工作,整天地待在家里不是很奇怪嗎?留在家里,非但不能讓父母快樂,反而讓他們擔心,不如離去。加上鄭家的人兩周來都不見動靜,估計是不敢再妄動了,胖子早就有了離家的打算。此刻又得了晶石,還不趕回去煉化?
拜別父母的時候,母親格外交代,要兒子善待星語,還是當面交代的,小妮子還不拿著雞毛當令劍?
星語原來的意思是和師傅過二個世界,誰知道胖子回到草廬立即閉關,將她一人扔在外面,要不是有風貍作伴,她非要瘋掉不可。
王浩閉關的地方不遠,站在草廬的上面眺望,就能看見萬丈峭壁的中間凸起一角。胖子就坐在好運塊凸起上,這比關在密室里舒服多了,重要的是能讓星語看見,不然的話小妮子哪里肯依?
王浩雙盤打坐,兩手置于胸前,打出火焰飛騰的印訣。印訣的中間是炫目的紫焰,雙彩晶石就包裹在其中。
原本,王浩以為不出兩天時間就能煉化晶石,誰知道在峭壁上一坐就是七天七夜,繞是他竭盡所能將紫焰提升到極限,晶石連一絲要融化的跡象都沒有。畢竟,紫焰的境界還不到元嬰期,用來煉化雙彩晶石太勉強了。
如今胖子面臨艱難的抉擇,要么喚出混沌之火孤注一擲,只要發動四級御火術,煉掉晶石毫無懸念。不過,那種做法很可能再筑出一個內丹。真要發生那種情形,胖子極有可能哭出來。
胖子有煉丹的經歷,也清楚晶石特性,純度越高的晶石越難煉化。別說是七天七夜,就是七個月,甚至七年才融化,那也是稀松平常的。換成煉丹倒也不怕,只要管好火就行了,哪怕是偷個懶,溜出去解饞都無所謂。可是現在不同,煉化晶石的過程不能使用丹爐,那可就費勁多了,加上七天來不斷將紫焰提升到極限,胖子此刻早就疲憊不堪。假如一直將紫焰維持在極限,胖子頂多還能撐住幾個時辰,不過晶石一旦融化就能補充紫焰,就能讓煉化繼續下去。
和從前一樣,王浩不假思索選擇后者。
變態的御火技巧,將原本能覆蓋整座山峰的紫焰,壓縮成一足一個乒乓球的大小。
站在草廬上遠眺,只能看見一粒恒星般的光點,炫目的紫芒仿佛能點燃夜空,星語不禁為師傅捏了把冷汗。如同這樣瘋狂的釋放,縱使御火手法再高明,紫焰總有枯竭的時候,這是不是得不償失呢?旁觀者清,星語知道還有第三種先擇,放棄。
修真者擁有無盡的生命,假如等紫焰修煉到元嬰期,煉化雙彩晶石要簡單得多,何須急于一時?但是,她不得不嘆服師傅的御火技巧,她至多能將玄陰之火推到極限兩次,而現在,她已經數不清師傅做過多少次。要知道,王浩的紫焰還不到元嬰期,和她的境界相關無幾。至于將紫焰壓縮到這種程度,她連想都不敢去想,更加沒有通氣嘗試,憑她的技巧,那么做和尋死無異。
紫焰再次推向極致,晶石終于發生變化,不是融化,而是改變了顏色。一抹幽深的綠色,恍如鬼火跳動不止,像是嘲笑胖子自不量力。
三彩!如果王浩在動手前察覺,說不定能高興地跳起來,可是現在,他連哭的心都有了。
早知道這是塊三彩晶石,胖子根本懶得嘗試煉化,紫焰煉化雙彩晶石都非常勉強,有種螞蟻搬大象的感覺。他是仗著精湛的御火術才勉力一試,如今居然碰上了三彩晶石,那還不是丟人現眼?
紫焰迅速地枯竭,無力維持在極限,溫度也在飛速地下降,這種溫度不可能融化晶石,準確地說,晶石已經在慢慢地冷卻。
“你媽的!”王浩的處境就像傳說中偷雞不成蝕了米的家伙,如今雞沒有偷成,手里還剩下幾粒米,他做了和別的賭徒相同的事,將剩下的幾粒米也砸了出去,不為別的,泄憤而已。
所剩無幾的紫焰當然無法成功撼動晶石,可是對王浩本身卻如同釜底抽薪,假如不是他有兩顆內丹,還有冰焰能量幫忙支撐,當場就要昏厥過去。即便如此,連日來的疲倦也讓他難以支撐,紫焰枯竭,胸口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搖搖欲墜。冰焰失去制約,一個勁兒地瘋長,眨眼間竄到心臟的位置,估計是想鳩占雀巢。
胖子在體內筑了兩顆丹,原本也沒有什么,偏偏是一冰一火。從來水火不相容,冰焰對上鋪的家伙早就懷有敵意,無奈有小火龍坐鎮才無計可施,此刻紫焰極度的虛弱,它當然要乘勢采取行動。
同樣不好受的還有小火龍,熟睡中突然被抽去溫床,這還不止,冰焰的極寒讓它連續打了幾個哆嗦,這次不僅是醒了,而且非常的精神。
雖然是一頭幼年的小火龍,能力上還有所不足,脾氣可是半點不差,狂怒下噴出團團怒焰。
冰焰也不甘示弱,焰燃燒時發出冰塊碎裂的聲音,盡管實力不如小火龍,一時間居然也能拼個旗鼓相當。經過一番短兵相接,雙方展開了拉鋸戰。
這是場驚心動魄的戰役,就發生在胖子的體內,上半身被烈焰灼燒,連眼睛都成了紫色,下半身卻被冰焰控制,動一動都擔心腳趾頭掉下來。
現在倒是不缺紫焰了,連昏倒都沒有可能,只能清醒著忍受痛苦。此消彼長,小火龍在拉鋸戰中逐漸占據上風,將冰焰逼迫到丹田的位置,再也不敢造次。
冰焰回到了平靜,紫焰也得到恢復,本來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可是小火龍得到絕對的優勢,如何肯善罷甘休?揮劍直指冰焰的腹地。
胖子很清楚冰焰消失意味什么,元嬰期修為被廢都是輕的,能保住性命就該去廟里燒香了。可以的話,他寧可放棄紫焰,畢竟,冰焰才是他的根本,紫焰是半道撿回來的。
感覺到冰焰節節敗退,胖子心急如焚。善游者溺于水,御火者焚于火,那些都是屁話,胖子并沒有放棄,尤其是在生死關頭,他永遠都選擇挑戰。
解困的唯一途徑就是御火,和小火龍爭奪紫焰的控制。聽起來實在荒唐,和本源異獸爭奪火焰的控制權,那可是人家與生俱來的本領,不過胖子別無選擇。
生死關頭,王浩不敢有所保留,也不敢再玩花樣,出手就是四級御火。
猶如洪峰經過時的堤壩突然撕開了一條口子,紫焰瘋狂地沖出體外,在印訣的頂端拉出兩條駭人聽聞的火舌。
這一次是紫龍噴出的烈焰,和之前的高溫相比,不僅是簡單的提升,而是一次升華。晶石一度冷卻后再次達到新的高點,顏色一變再變,似乎也在存亡間掙扎。
好景不長,小火龍很快發現胖子的小動作。攘外必先安內,它暫時放過對冰焰的追擊,轉而加強對紫焰的控制,真正的對抗終于開始了。
紫焰原本是奔騰著流向體外,可是在小火龍的發威下,竟然如同瀑布倒卷一樣,將紫焰硬生生地拉了回來。單是憑這手本事,就讓胖子唏噓不已,御火術再高明也是順著火的本性,以疏導為主。假如由胖子出手,肯定是另辟一條之流,將紫焰引回來,而小火龍作為火系本源的異獸,能夠不受限制地控火,甚至是違反自然規律,如同讓河水倒流,讓火向下燒。
碰上這樣的怪物,技巧再強也派不上用場,無論胖子開辟多少支流,小火龍都能將紫焰倒拔回去,而且支流越多,小火龍收回紫焰的速度就越快。要知道,戰場越分散,對胖子的難度就越大,因為他要控制更多的紫焰,而小火龍卻沒有顧忌,反正都是它的本源之火,只要拼命往回收就行了,控制一條火焰,和一百條,一千條都沒有分別。
時間緊迫容不得細細思考,硬碰!盡管知道是最愚蠢的方式,不過胖子卻沒有別的選擇,他玩命地將殘余的紫焰向體外傾瀉。支流就像密封的管道被抽成真空,紫焰再次被拉向體外,仍舊被壓縮成一個點,盡數釋放在三彩晶石。
并非王浩故意賣弄,而是只能這么做,若是任憑紫焰釋放,頃刻間就能將青山綠水化為黑漆漆的焦炭,而且以他的性格,哪怕只有一絲機會,也不肯輕言放棄。
應該說,胖子運氣出奇的好,換在別的時候和火龍對抗,他將必敗無疑,而此時卻有冰焰的幫助。
小火龍內外交困,難免有些技窮,才讓他能勉強抗衡,到現在還沒有露出敗相。小火龍寄居在胖子體內,那也不過是做客而已,事實上,它從來沒有被胖子征服過,也就是說,胖子并不是它的主人,它隨時都可能翻臉。不過到目前為止,它還沒有翻臉,它只是對付冰焰,要不然,它只要放棄胖子的身體,勝負立即就能分曉。無奈,王浩就算明白其中厲害,也不敢讓它如愿啊。
小火龍怒了,不再試徒控制紫焰,而是發瘋般地釋放。紫焰像海潮一樣浩瀚,來不及釋放以前,在體內四外激蕩,有如驚濤拍岸,每一下都讓胖子苦不堪言,唯有咬緊牙關硬撐。
放在胖子和小火龍斗法的時候,紫焰的溫度始終維持在極限,那不是胖子內丹的極限,是小火龍的極限,而且經過四級御火術的升華,壓縮,所有能量最終都釋放到三彩晶石上。
三彩晶石在接連不斷的高溫下,終于出現一絲融化的跡象,原本晶瑩剔透的晶體,就像玻璃一樣,能看到對面的景致。如今內部好像流動起來,盡管依然清澈,視線透過晶石仍然覺得有些模糊。
王浩不清楚徹底融解晶石需要多長的時間,只知道從現在開始,紫焰已經開始吸收晶石的能量,因為他能感受得到。紫焰不是單純地吸收晶石的能量,兩者結合后生成了新的火焰,就像當初冰焰不斷升華一樣,更讓他興奮的是,經過升華的紫焰不再受小火龍控制。
道理不難明白,小火龍是本源異獸,而不是御火高手,只能控制自己的本源之火。本源之火是最純凈的,容不得有半點雜質,它只能放棄升華以后的火焰。
王浩喜出望外,貪婪地抽取小火龍的紫焰,經過升華以后再存入體內,全新的內丹在體內形成,外形像是一條游弋的龍,和小紫龍的形像毫無二致。
這樣一來一去,紫焰的能量雖然在提升,冰焰的壓迫卻減輕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已經能和紫焰分庭抗禮。翻盤以后,冰焰試圖發起反擊,但是被胖子制止了。全新的內丹已經形成,而且也是元嬰的境界,斗起來只有兩敗俱傷,何況手心手背都是肉。
小火龍突然鉆出胖子的身體,圍著他不斷地盤旋,眼神里充滿了哀傷。當初它剛孵化出來的時候,見到第一個人就是王浩,出于本能,他將王浩認作父母,賴在王浩體內不走,也是出于對父母的依賴。憑它的能力,原本不需要依靠誰的,如今,它就像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你走罷!”王浩硬下心腸說道。
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小龍總有長大的時候,不能永遠賴著自己,他們骨子里都有種與生俱來的驕傲,這驕傲讓他們無法共外。也許胖子有辦法收服小火龍,卻不忍剝奪小火龍的驕傲,失去野性和驕傲的龍什么都不是。
小火龍圍繞胖子盤旋了良久,才依依不舍地離去,就像孩子離開父母。
晶石一旦融化,過程就順利了許多。三個月以后,王浩徹底煉化了晶石。
王浩被爭斗的聲響吵醒,煉化過程早就結束了,不過,他仍然停留在物我兩忘的境界,學習如何保持冰焰和紫焰的相對平衡。這兩個家伙水火不相容,無論是誰相對強大,也不會安分。
長久的閉目修煉,突然張開眼睛,陽光有些刺眼,用了幾分鐘才適應強烈的光線,峭壁被紫焰烤成了焦土,如今再也看不見一絲綠色。
遠處的草廬,一伙人正和星語纏斗。
出手的人是鄭家,十三名長老全部到齊了,這些人都是出竅期高手,而且配合非常的默契。星語應付起來頗為吃力,閃避間險象環生,若非風貍不時干擾,她絕對撐不到現在。
鄭家派人刺殺胖子受挫折,苦等了一段時間不見動靜,這才壯起膽子再次行動。
趕來草廬以后,沒有找到胖子,卻撞上了星語。這些人見星語是個女孩,修為才到心動期而已,還以為她好欺負,原本準備嚇唬兩句,套出胖子的所在。誰知道星語的脾氣比誰都暴躁,見他們來意不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一個心動期的小女孩,居然和十三名出竅期高手苦戰兩天兩夜,不得不叫人驚訝。
“小妮子,老夫知道你是玄門中赫赫有名的星語仙子,不過就算你名頭再響亮,也不過剛到心動期,乖乖說出王浩在哪,我們放你一條生路。”發話的人是鄭家的大長老,鄭淼,這不是他第一次勸降,即使傻瓜也知道,無論星語說不說,他都會滅口,勸降的目的是為了擾敵。
假如王浩不是在閉關,星語一定會告訴他們,不僅如此,還會親自帶他們前去。然后和王浩聯手,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可惜閉關期間不能打擾,她只有一個人苦撐。
“休想!你們連我都打不過,還敢找我的師傅?是不是嫌修真者的命太長了?不想活可以自己上吊,別來打擾本仙子。”星語故意調換個方向,不讓這些人注意峭壁的方向。胖子閉關的所在太近了,站在飛劍上一不小心就能瞧見,可笑這幫鳥人被她牽制,居然纏斗了兩天還沒發現。
鄭淼的眼皮跳了跳,咆哮道:“哼哼,小妮子,別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再問你一次,王浩到底在什么地方?老夫的耐心有限,你要是執迷不悟,別怪我們心狠手辣。”此次十三名長老傾巢而出,就是顧及陳玄的關系,務求要做到一擊必殺。誰知道和一個小妮子一打就是兩天,到現在連王浩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時間拖得越久,他的心就越慌,而且久攻不下,鄭家的面子何存?
“星語,你干嘛不告訴他們,我就在對面的峭壁上?這些人執意送死,你不用為他們惋惜。”王浩突然出現在草廬上,悠閑的神情就像在享受陽光。別看他才到元嬰期,擁有兩顆內丹足以讓他俯視來敵。
鄭淼等人并沒見過王浩的真容,僅僅是聽說他是個胖子,虛張聲勢道:“你就是王浩!終于出現了!上次玩障眼法,這次又找徒弟來送死,我還以為你害怕出來見人。”目標終于出現了,可是他卻感受不到喜悅,說起來有些可笑,眼前剛到元嬰期的小子,讓他有一種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覺。
王浩陰陽怪氣地說道:“連我的徒弟都應付不了,還敢出來丟人現眼?找我出來有什么用,我們師徒聯手,你還能占到優勢嗎?”
鄭淼看了眼同伴,罵道:“狂妄!我們要找的人是你,不愿意傷到這女娃,才會手下留情,你以為我們鄭家真的無人,拿不下這小妮子?”
王浩冷笑道:“狂妄的人是你們。你們不僅狂妄,而且卑鄙,第一次是暗中在食物里投毒,現在又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我的弟子。哪一樁不是小人的行徑?我本來也準備出關以后找你們做個了斷,既然你們找上門來,正好省得我跑路了。”
鄭淼自知口頭上占不到便宜,狠聲道:“廢話少說!你有本事的話,手底下見真章。你說老夫仗著人多勢眾,好,老夫就單獨和你打過,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王浩搖了搖手指:“老東西別打腫臉充胖子了,一起上吧,省得我費事。”
鄭淼早就氣得暴跳如雷,怒吼一聲,十三名長老同時出手,十三道銀芒如怪蛇亂舞,頃刻間將草廬撕扯成四分五裂,碎片紛紛揚揚地飄落,大片塵埃遮蔽了視線。
勝利不可能來得如此輕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鄭淼一聲令下,廢墟上劍氣縱橫,殘垣斷壁又被劍氣割裂成粉碎。假如王浩藏在塵埃里,注定是九死一生。
“笨蛋!小爺在你們頭上。”王浩御劍飄在空中,呵呵大笑,不等他們收回飛劍,紫焰鋪天蓋地地傾瀉而下。
鄭淼也是出竅期的高手,可是他搞不懂胖子是如何從塵埃中脫身,跑到自己頭頂的,除非是用了瞬移。不可能,那是修真者無法觸摸的高度,一定是有希奇古怪的法寶,是障眼法,就像當初在藏寶閣里一樣。
十三名長老都不是菜鳥,如彈丸般向四處激射,眨眼間逃得干干凈凈。逃命的同時,還不記駕御飛劍招呼王浩。
假如胖子自以為得計,掉以輕心的話,當場就會慘遭分尸。高手的爭斗就是如此,尤其是以少戰多,什么一張一弛,一動一靜,什么攻,什么守,統統都是廢話。
每個瞬間都在進攻,都在防守,都在逃命,每個瞬間也有可能致人死地,形勢瞬息萬變,快到令人窒息。
十三名長老雖然在逃命,卻沒有亂掉陣腳,首尾相連,環環相扣。那是個攻防一體的陣法,假如想乘亂各個擊破,那是白日做夢。
“好手段!”王浩的身形飄忽不定,看起來就像一團烈焰,輕易就擺脫了飛劍的攻擊。
“你的手段也不賴。”說話的時候,飛劍已經回到鄭淼的手上。
星語雖然和他們纏斗了兩天,但是多數時候都在逃命,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進攻。他對星語僅僅是賞識而已,對王浩完全則完全不同,看似漫不經心,臉上甚至掛著笑容,卻讓人清晰感受到危險的信息。胖子就像是一條毒蛇,無論處在怎樣不利的環境,只要他還剩下一顆牙齒,他就是危險的,只要你稍微松懈,他就能要你的命。
然而胖子也并不輕松,十三名高手宛如一休,貿然殺進去不大可能,紫焰只能讓他們逃遁。而且,他們就算閃避也能做到首尾相顧,防守有如水銀瀉地,無懈可擊。
不光有著超級的防守,他們進攻也是一流的。十三柄飛劍各司其職,有的進攻,有的追擊,有的封堵,配合那叫一個默契。
難怪這群家伙法寶都不用,人手一柄飛劍沖過來砍人,原來是仗著有個好陣法和默契配合。
胖子雖然是有驚無險,也夠狼狽的,心中暗罵鄭家的長老是不是一群玻璃,要不然就是一個老爸搞出來的,要不然就算陣法再神奇,也不至于默契到這種地步,趕上小說里的郎情妾意劍了。
星語眼見胖子有些狼狽,氣憤道:“師傅,這群不要臉的家伙不但仗著人多,還使用劍陣,要不要我出手幫你?”
單獨對付一個就讓人頭痛了,他們真要是聯手,頃刻間就能扭轉戰局,而且他們即使聯手,也是以少戰多,沒什么丟人的,鄭淼不禁捏了把冷汗。他不知道的是,這師傅兩個各有殺招,默契程度比劍陣更高,聯手起來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想了一想,鄭淼故意說道:“呵呵,如果你認為不是對手,那就一起上好了。”
“不用你來激我,修理你們還用找人幫忙?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看小爺拆了你的劍陣。”胖子驟然沖入劍陣,讓所有人大驚失色。對手可是十三名出竅期的高手,加上劍陣的威力,別說是血肉之軀,就是塊石頭,也要被化成沙子。
星語也是花容慘變,但是很快發現端倪,師傅的身影實在太飄忽了,甚至有些不真實,那不是元嬰期修為能辦到的,也不是御火術的神奇,除非幻術才能那么模糊,她想起了水滴。
十三柄飛劍齊發,比蜀山萬劍訣的威力更加驚心動魄。劍陣內,殺氣縱橫,劍影彌漫,胖子在被肢解以前突然爆裂,紫焰不再像以往的明亮奪目,紫色里泛起陰森的黑色,高溫卻絲毫不減。
紫焰彌散的速度極快,眨眼就殺到眼前。鄭淼想要后撤,腳夫下卻無法移動半分,尺厚的堅冰將他們凍在地上,一直覆蓋到膝蓋的高度。不止是他,所有的鄭家長老都是如此。
王浩詭秘地出現在身后,手中拖著藍汪汪的冰焰,陰險地笑道:“看你們還跑得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活著。”鄭淼瞪大了雙眼,修真者也是血肉之軀,沒理由闖入劍陣還能全身而退。他能確認,闖入陣中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障眼法。
“沒什么不可能的。”說話的是另外一個王浩,從紫焰里走出來。
謎底終于揭開,不是什么瞬移,沒有不死之身,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王浩。當其中一個被困的時候,另外一個就會出現,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幫助先前的王浩脫身。胖子就是用這個方法將一干高手騙得團團轉,此刻揭破謎底是因為勝券在握了。
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兩個王浩并不相同,一個用冰寒陰郁,整個人就像用冰塊雕出來的。另外一個則像一團火,飄忽不不定期,唯一的相同之處是,兩個王浩同樣的張狂。
紫焰如洪水猛獸般兇猛,將眾多高手吞噬,他們想逃卻動彈不得,只能放棄飛劍,召喚出法寶抵擋。依靠真元護體的確能抵擋片刻,不過,那就像用沙子堆起的堤壩抵抗海浪,注定徒勞無功。所以不需要提升紫焰,只要不停地加固寒冰,就能讓他們無法脫身,束手待斃。
“兵者,詭道也。師傅,干得漂亮!”星語翹起大拇指。分身雖然神奇,也要看如何運用,假如一開始就讓分身和真身同時出現,無非就是兩個元嬰期高手,對付十三名長老仍然沒有勝算。爭斗畢竟不是表演,求勝才是最終目的。世間的法門千千萬萬,但是沒有必勝的法門,只有巧妙的運用才能神鬼莫測,胖子的玩法叫人眼花繚亂。
玄冰雖堅,仍然能用法寶破掉。可是玄冰就像擁有生命一般,每時每刻都在生長,新的玄冰就像雨后春筍,舊的剛被砸碎,新的又從地底鉆出來。鄭家的十三名長老絕望地放棄了嘗試。
這種方法是從地縛圖騰得到的啟發,另外,冰與火的對抗,也讓胖子開始思考兩者的協同配合。這是第一次牛刀小試,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火光中,胖子看見了鄭圖,原本有意放他一馬,但是想到鄭家傾巢而出,打定主意要掛掉自己。這次主力又遭受重創,仇越結越深,鄭家斷然不肯善罷甘休。鄭圖雖然人還不賴,終究不會背叛家族,將來遇上了還不是拼個你死我活?狠了狠心,送他一并上路了。
獲勝用,兩個王浩走到一起,如同投影般地重合。每次使用分身都要先元神出竅,那樣做太麻煩了。爭斗中誰有膽子玩出竅,那簡直就是找死,因此王浩將水滴煉到體內,以便讓分身的步驟更簡單,更快捷。
這一次閉關不僅將紫焰修煉到元嬰期,如愿以償地練成了分身,而且剛出關就旗開得勝,破了鄭家的劍陣,可謂是好事連連。
然而王浩并不開心,小火龍離去讓他悶悶不樂,不是因為失去一頭本源異獸,而是心中覺得愧疚和不舍,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
而且這次擊殺鄭家十三名高手,對方的報復行動肯定接踵而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草廬再次被毀,十三名高手葬身于此,留下的僅僅是一塊焦土。星語索性一把火將廢墟燒個干凈,易地重建。
“師傅,這些人自動送上門來,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好惋惜的?家族的人都是賤骨頭,不殺他們個雞飛狗跳,他們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星語,我們殺的人少嗎?家族的人怕過嗎?”王浩若有所思地問道。
自從卷入修真世家的恩怨,兩人先是掛掉拓跋世家的家主,西門家的老狐貍,王家慘遭滅族,還有鄭家的十三名長老,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少,可是誰叫他們自尋死路,如果他們執迷不悟,那就殺到他們害怕為止。”連續兩日的激戰,星語的秀發散亂到面頰,多出幾分野性的美感。
王浩嘆氣道:“要是他們還不怕呢?我不在乎殺多少人,可是,殺人不能解決問題。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話,有三千里的交情,沒有三千里的威風。即使殺再多的人,也不能讓別人都怕你,可是多交幾個朋友,路就要好走得多。當然,剛極也能無堅不摧,但是混到問劍的份上,想必也沒什么意思。我們陷入今天的窘境,表面上看起來,像是老狐貍的套子。再想想,還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是玄門的人,對家族的路子一竅不通,卻貿然地踩進水,被人利用也就不奇怪了。”
星語聽不進大道理,卻能聯想到其他,詢問道:“師傅是不是心軟了,想要放過鄭家的人?”
王浩仰望天際,深沉地說道:“你傻了吧,留下他們,等著他們來殺我?沒聽過斬草除根?鄭家的人一死絕,我們睡覺都要睜著一只眼睛。”
星語也是見他一臉悲天憫人的德行,才做出以上判斷,原來他就是心血來潮,發一番感慨而已,調侃道:“那你又說什么殺人無用?”
王浩強辯道:“沒用也要殺!難不成坐以待斃?我的意思是多交幾個朋友。”
聽說師傅仍然要追殺鄭家的人,星語一腳將采來的竹子踢飛:“師傅,我也想起了一句古話,你要不要聽聽?”
“只要別是廢話就行。”王浩翻了她一眼,估計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嗯,那句話叫做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修真家族也好,玄門也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殺或不殺由不得你。別人想獨善其身都很難,何況師傅還是碩果僅存的煉丹師,還是陳玄的兄弟,別人能不打你的主意?除非~”星語突然中斷。
王浩聽到一半卻突然沒了下文,罵道:“除非什么?我最討厭別人說話說半截。”
星語突然噗哧一聲輕笑:“除非,師傅就和我待在草廬隱居,今后別人說不定會忘記你,無名不就是銷聲匿跡?時間久了,人們也就記不得他了。”
王浩用手指撫摸下巴,不懷好意地說道:“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是行不通。我可不止是煉丹師,陳玄的兄弟,我還是星語仙子的師傅。你剛出道就成了仙子,艷名遠播啊,以前我們是居無定所,別人想找你也找不到,要是在草廬定居下來,那些豬哥還不都尋來了,求親的人都能踩破門檻,別說是一個草廬,就是修建一家酒店,也不夠那幫家伙住的。話說回來,這倒不失為一條財路。嘿嘿。”
星語原本也是動歪腦筋,想騙師傅和她廝守,誰知道被奚落一番,面紅耳赤道:“討厭,我才懶得理他們。”
胖子語帶雙關地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耽誤你好事。我這人呢喜歡低調,現在我也看出來了,不把你安頓好,別想過平淡的日子。我要出去辦點事情,乖乖留在草廬等我,別亂跑知道嗎?”
星語顧不得和他矯情,追問道:“師傅要去收拾鄭家,為什么不帶上我同去,我能幫的上忙。”
“得了吧,你就能越幫越忙。帶上你,王家倒是能解決,不一定再得罪誰呢?”不得不承認,在星語的磨難下,王浩睿智了很多。所以說,人都是逼出來的。
心動期兇險無比,當然留在草廬好,為了防止有人來找上門,王浩布置了一座封魔陣,借助晶石的幫助,將陣法覆蓋了整座山峰。凡是進入草廬地界的人都會失去真元,這種情形加上風貍的幫助,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
星語雖然只有心動期的修為,但是天生機敏,智計百出,爭斗起來纏住十幾名高手不在話下,按理說應該是非常得力的幫手,可是沒有她在身邊,胖子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要知道,就是胖子再能打,也禁不住她隨時闖禍呀。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不古人怎么說冤家宜解不宜結。
一路上游山玩水,用了兩周時間才趕到鄭家。
經過犼的肆虐,王家進行了重建,效率令人瞠目結舌,損毀的高墻被修葺一新,比過去還厚重了幾分,建筑從過去的土木結構變成了鋼筋和混凝土,貌似在防火方面下過一番功夫。大門前又添加了幾名守衛的弟子,如今實力弱了,唯有增加守衛數量才能帶來安全感。
如此短時間里就完成了重建,四大世家的財力果然非同凡響。王浩站在河岸的對面唏噓不已,一件奇怪的事引起了他的注意。鄭家似乎有什么活動,大門前人來人往,這讓那座厚重的大門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城門。
來客中,大多是練神期左右的修真者,偶爾也有突破元嬰期的高手。除了三年一度的昆侖盛會,胖子還是第一次見識如此的陣勢,難道是傳說中的武林大會?要么是推行一個盟主出來。不管鄭家想要干什么,既然地址選在了鄭家,這些人都是來做客,這個時候動鄭家,就等于和所有人作對。
逞一時之勇是莽夫所為,小不忍則亂大謀呀。這些人不可能永遠賴在鄭家,等他們走了以后有的是機會。不過,鄭家平白無故地找來這么多人的干什么,四大世家的門檻高著呢,要是放在從前,這些人十有八九要被拒之門外。
是什么讓鄭家放下身段,難道是為了對付強敵?有誰敢動四大世家?鄭家這百年來都無人敢動,就是前段時間燒了場大火。如果說他們要對付什么人,那個人非王浩莫屬。
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胖子放棄進城享受美食的想法,準備進去一探究竟。王浩的名氣雖大,面孔卻是生得很,修真家族里沒有幾個人見過他的。而鄭家也是第一次和小家族接觸,辨認來客全憑一張請帖,連老天都在幫胖子的忙。
不過人來人往的,不好下手呵。苦等了十多分鐘,王浩終于碰到個呆頭呆腦的家伙,修為才剛到練神期而已,估計是閉關苦修的類型。這種人沒有什么朋友,不用擔心碰到他的熟人,最關鍵的是,此人也是個胖子,這非常重要,就算有人聽說過他,只要沒照過面,還是可以渾水摸魚,修真者里胖子不多。
“老兄,你是來鄭家聚會的?”王浩故意亮出元嬰期修為,親熱地拍拍那人的肩膀。
修真者本來就有優越感,尤其是進入練神期以的,能使飛劍,能用法寶,那就是半仙之體了,還用怕誰?何況是站在鄭家的大門口,誰敢造次?對方連一絲警惕都沒有,突然見到個同來做客的人,而且和他一樣都是胖子,自然而然地產生好感。要知道,他的家族名不見經傳,修為也剛到練神期,第一次出席這種大場面,主人是大名鼎鼎的鄭家,難免有低人一頭的感覺,能找到個伴當然是最好,和一個元嬰期的高手同路,身份立馬就上去了。
“是呀,你也是來鄭家做客的?”得到肯定的答復,那人主動提出結伴的請求。
四周人潮涌動,不便下手,王浩靈機一動,說道:“還是不要了,這個時候進去太早了,有那閑等的功夫,我先到城里吃點東西,晚些時候再來。”
那人面上一紅,解釋道:“的確是來早了點,實不相瞞,我不到七歲就開始閉關,不久前才修到練神期。家主閉關,命我前來參加聚會,這也是我第一次出門。鄭家名聲顯赫,邀請咱是天大的面子,我生怕遲到,所以提前一天趕來了。要不,我們一起進城去,等明天再來。”
此人也有四五十歲的年紀,想不到如此單純,看來真是七歲就閉關,一路上稱兄道弟,將他的家族,姓氏全部說了出來。原來他是藍家的人,叫做藍英。藍家即使在修真家族里也屬于末流角色,能出個練神期的弟子頗為不易,難怪藍英有資格參加聚會,鄭家連這樣的家族都沒有漏掉,目的令人費解。
兩人找了家酒館痛飲直到入夜。
“我們喝酒到天亮,然后一起去鄭字。”藍英的酒量非常不俗,酒杯換成了大碗,到現在仍然沒有醉意。
王浩面有難色道:“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啊。”
藍英苦笑道:“在下身份低微,兄弟不愿意同行,沒有關系,我們喝酒。”雖然有些自卑,話語間不失豪氣。
“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實在是不方便。說實話,我不是鄭家邀請的客人,也沒有請柬,準備借你的請柬一用,所以我們只能去一個,沒辦法同行。”在回夢丹的作用下,藍英已經沉沉睡去,王浩是在自言自語。
找了家酒店將藍英安頓好,又留下一枚歸元丹作補償,天明的時候,王浩帶上他的請柬趕到鄭家。
盡管來的都是生面孔,場面有些混亂,守衛的子弟仍舊是恪盡職守,認真檢查了請柬才予以放行。
王浩悠哉地逛到里面,找了處偏僻的角落,一邊飲茶一邊看戲。
盡管鄭家屢受重創,組織的聚會仍然比拓跋家的小打小鬧要有聲勢。那個時候沒給拓跋家面子的一些家族,如今也粉墨登場了,這才是修真家族的盛會。這讓王浩想起來一句老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無奈盛會的召集太過倉促,賓客們也在惴惴不安地猜測,盛會的主題到底是什么?這些人很清楚自己的份量,四大家族往日高高在上,要不是發生重大變故,他們才不會和末流家族打交道。
通過聆聽他們的議論,王浩得到不少的信息。原來,聚會不是鄭家的獨角戲,而是西門家族、鄭家和陳家聯合發起,鄭家是作為牽頭人。這也不難理解,老狐貍被掛掉,西門家陷入一片混亂。王家又慘遭滅族,陳家的家主素來低調,不喜歡出風頭,當然只能由鄭家出頭。
玄門還有昆侖盛會,修真家族的往來極少,參與者都不失時機地打招呼,拉關系。
這哪叫修真家族,分明就是名利場。修真家族就是個用商業模式運營修真的地方,待得越久,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和他們混在一起,王浩不免產生優越感,名利累人,何不自得其樂?飲茶發呆,居然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感覺。
驀然,王浩發現一個曼妙的背影,拓跋舞。是啊,這種地方總能看到她,為了家族,她甚至可以放棄修煉。
胖子心中一痛,擊殺拓跋家主的那一刻,他就不再奢望得到小舞,兩人本不屬于一個世界,放棄,對彼此都是一種解脫。
不過,王浩很快就發現,那個人不是小舞,而是瀾姐。她的頭發打了個很漂亮的結,盤在腦后,露出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子,肩膀處裸露出大睡的肌膚,煥發珍珠一樣的柔和光澤。妝化得很濃,不是為了掩飾面部的缺陷,即使用最挑剔的目光來審視,在她臉上也找不出缺陷來,僅僅是為了讓原本就很美的眼睛和眉毛更加嫵媚動人。
雖然涂了濃妝,但是絲毫看不出半點突兀的感覺。她知道如何展現女人的嫵媚,而不是買來一大堆昂貴的化妝品,信手在自己臉上涂鴉。
生養過兩個孩子的她,胸部和臀部依然像少女般挺翹,完全沒有下墜的跡象。
最迷人的還是她的妖嬈,王浩總是覺得她和小舞很像,卻找不出到底像在什么地方,現在看來,就是這份妖嬈了。小舞的妖嬈不僅得自母親的遺傳,也是傣家女孩獨有的風情。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的風韻仍然叫人癡迷,絲毫不遜色于她的女兒,親切的氣質讓人如沐春風,比起小舞冰山般的冷艷氣質,卻是讓人舒服許多。假如可以選擇的話,王浩寧可和瀾姐相處,而不是她的女兒小舞。
拓跋家族畢竟風光過一陣,瀾姐的親和力又格外的好,理所當然的被一群人圍著。
瀾姐執掌家族多年,見慣了場面,也擅長交際,舉止高雅,熱情卻保持著分寸,非常清楚地讓別人知道,她和他們的關系僅僅是朋友。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王浩的方向,笑容中多出來一絲嫵媚。
胖子心中一緊,生怕她將王浩兩個字叫出來,連忙混到人群里,一眨眼消失了蹤影。
他的擔心完全就是多余。瀾姐處事何等的縝密,只是莞爾一笑,就像什么都沒發生,若無其事地和旁人說笑。
拓跋世家幾經周折,大權一再更迭,老者們終于意識到,找不到別人更適合打理家族,于是,管理家族的重任再次移交到瀾姐手里。而且和從前不同,以前瀾姐分管內部事務,僅僅是個過渡,如今瀾姐是臨危受命,堂堂正正地接手家族,內外事務全部由她做主。
瀾姐原本不喜歡爭權,可是,為了讓兒子解放出來,全力修煉,她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另外,她還有個小小的私心,利用這次機會,他要給女兒找個好歸宿,做為母親,她不愿看到女兒成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她要讓女兒得到幸福。
原本,瀾姐是要找胖子談談的,無奈家族的瑣事纏身,只能一拖再拖。在這里遇到王浩,不禁讓她喜出望外。不一會,她從容地脫身,尋找胖子的蹤跡。
鄭家的會場雖大,要找個人還不難,何況在修真者中,胖子的身材實屬罕見,就是鉆到人堆里,那也是鶴立雞群。掃視了一遍,當場就把鬼頭鬼腦的胖子揪了出來。
“干嗎見到我就跑,怕我吃掉你呀?”
“我哪有跑?尿急而已。瀾姐的風情依舊啊,我親近還來不及呢。對了,剛才還看到有人為你流口水。”王浩避無可避,打了個哈哈。
顧及到周圍有太多人往來,瀾姐瞪了他一眼,嗔道:“你的嘴也沒變呀,和抹了蜂蜜似的,別拿我這個老太婆尋開心!”
王浩嘿嘿壞笑道:“瀾姐是說我花言巧語咯,我可沒有,我這叫做情不自禁。再說瀾姐也不老啊,你瞧瞧那些人的眼神就知道了,女人的年齡是可以從男人的眼神看出來的。”
瀾姐又翻了他一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老實呢,原來你和別的男人都一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孩。不和你說這個了,是不是還在芥蒂擊殺家主的事?我已經和家族長者解釋過了,那件事錯不要你。今后你還是拓跋家族的客人,而且是貴客。”
“我可沒去騙過,是她們自動送上門的。”王浩一臉的自豪,洋洋得意地賣弄,然后突然靠近瀾姐,低聲說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我可不是拓跋家的客人,我是瀾姐的客人。你們家族的人太功利了,我可不敢當他們的客人。對了,我是搶了人家請柬混進來的,要是被拆穿就慘了,所以別提到我的名字。”
瀾姐驚訝道:“這次聚會可是三大家族聯名發起,修真家族的高手差不多到齊了,你居然敢混進來鬧事,膽子越來越大了。要是被人發現,他們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我就是膽小,怕他們在背后算計我,才特地摸進來刺探情報。”王浩做出個禁聲的手勢,拉著她回到角落里。
瀾姐掩嘴偷樂,故意挖苦道:“虧你是個大男人,是不是屬耗子的?什么地方見不到光,什么地方偏僻,你就往什么地方鉆。”
王浩尷尬道:“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摸進來的,還敢大搖大擺地招搖?再說你那么艷光四射的,太引人注意了,沒人的地方好說話。”
“這里的人大都是第一次見面,沒人能認出你來,你越是夾頭縮尾,越容易被人懷疑,知道嗎?”瀾姐說話時不忘向幾道目光報以微笑,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緊張,她似乎不擔心受到牽累。
“我倒是忘記了,瀾姐是女中丈夫,有勇有謀,智計過人。呵呵,見笑了。”王浩也不甘示弱,立即挺直了腰桿,看起來就像紳士。
“這就對了,這世間的事,沒有邁不過去的檻。男子漢,就要抬頭挺胸地做人,別賣弄你的甜言蜜語啦,你騙到那么多女孩,打算怎么安置小舞?”光是看看拓跋野的風采,就能知道瀾姐的教導方式錯不了。
“我和小舞的事,今后就別提了,我也努力過,你都看到的,我們搞不到一起呀。”王浩苦笑著從侍應手里取過一杯茶,感情的問題讓他心煩意亂,他寧可去對付十幾名高手。
“我知道,你對小舞的心思,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瀾姐仰起頭,情緒有些激動,良久才說道,“以前是小舞不對,她傷了你的心。但是,小舞是什么樣的女人,你比誰都要清楚,要不是她把心掏給了你,你能得到她的身子嗎?你現在才說放棄,是不是始亂終棄呢?你不用和我解釋,捫心自問,你決定放棄小舞,除了性格的原因,還有家族造成的困擾,是否還有別的原因?你們相識的時候,你才剛出道,小舞是你遇見的第一個女人,你喜歡她,不僅是因為她的容貌,也是因為她的優秀,不是嗎?不到三年的時間里,你迅速崛起,到現在已經是風生水起,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和她們相比,小舞黯然失色,別的女孩我不知道,就說你的徒弟,星語那個小妮子對你一往情深,無論是容貌還是其他,她都比小舞更優秀。那些女人讓你的眼界高了,于是,你要找個配得上自己的女人。所以,你說出剛才的那些話。”
王浩想不到她說出這種話來,一時間無語。沉默,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
“為什么不說話,你的勇氣在哪?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瀾姐的目光逼視過來。
片刻后,王浩嘆了口氣。“瀾姐要我說什么?你竭力地袒護小舞,為她不平,是否考慮過我的感受?你了解小舞,難道就不了解我嗎?如果我是你說的那種男人,就算肯娶小舞,你又會答應嗎?怕是看都不愿看我,更別說為她爭取了。小舞愛的是拓跋世家,為了家族,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而我要的,是一個完全屬于我的女人。沒錯,我喜歡星語,不是因為她漂亮,或者天賦什么的,那是因為她的愛夠簡單,夠直接,夠徹底,誰不喜歡這樣的女人?誰又能辜負這樣的女人?你能嗎?”
瀾姐不由一陣苦笑:“是我說的太過分了。我不是為女兒不平,我是為她惋惜。我告訴過她,再這么下去,遲早會失去你,但是沒想到這么快。我這次接手家族以后,沒讓他們兄妹為家族做事,這個時候小舞和小野都在閉關。一個家族的興衰,不是一兩人能改變的。小舞即使再優秀,也無法改變家族的命運。相反,她會被家族拖累,最終一事無成。所以,她連自己的命運都無從改變,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首先就要跳出家族,道理我和她說過了,小舞那么聰明,她應該能想通。王浩,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好嗎?”
“給她機會又能怎么樣?我們在一起能快樂嗎?既然不快樂,何苦在一起?讓我為了義務要一個女人,我做不到。”說出這些話好難,王浩的心都在滴血。
“明白了,我們還是朋友,對嗎?”瀾姐吐了口氣,做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變化太快了,胖子瞪大了眼睛。瀾姐剛才還在為女兒竭力爭取,才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無所謂了?
“問題不是出在你的身上,而是在于小舞。我再怎么幫她爭取也沒用,假如你給了機會,等我們見了面,她還是老樣子,你們還是照樣不歡而散。與其和你浪費力氣,不如回去勸勸女兒,讓她想通了自己來找你。就像你說的,我不但了解女兒,而且也了解你,真要是把你逼急了,你和小舞的障礙就不止是家族,還要加上我這個當媽的。我說的對不對?”
王浩狂汗,原本以為這是一次攤牌,一次決斷,誰知道對瀾姐來說,這不過是一次試探而已。不得不承認,瀾姐的心機和處事手段,不是胖子能夠揣測的。要知道,拓跋家的長者們將大權交到一個媳婦的手上,可不是一時的頭腦發熱,朦朧中他聽到瀾姐的聲音。
“死胖子,被一個女人給耍了,是不是很不甘心?我可不是那么好打發的。”
“誰說我不甘心?我是心甘情愿,心服口服。”王浩像傻小子一樣信誓旦旦,好像生怕她不相信。
“咯咯,被人給耍了還心甘情愿?”瀾姐毫不介意地和王浩調笑,在外人看來,很難理解兩人的關系。
“要是換成別人敢耍我,我立馬讓他死無全尸。不過被瀾姐耍,我是心甘情愿的,反正~”王浩故意打住不說。
“反正我也不能害你,是不是?別以為吃定我了,待會兒你要是被人拆穿,我可不會幫你。”瀾姐隨口道破他的心思。
王浩聞言突然嚴肅地說道:“要是我不小心讓人拆穿,瀾姐可千萬不要幫我出頭,我這人別的不行,逃命本事一流,要脫身還是輕而易舉的。”
瀾姐笑道:“聽你的意思,就好像我是個累贅,帶上我就不好脫身,是嗎?”
“就是這個意思,而且瀾姐畢竟是拓跋家的人,有什么理由趟渾水?”王浩不敢說出和四大家族的過節,這次聚會的目的很可能就是針對他的。
十幾分鐘以后,鄭家的家主在一干高手的簇擁下登場,才一現身就帶起一陣高潮。在修真家族的子弟眼中,他無疑是神一樣的人物。讓王浩意外的是,陳家的家主也在其中。四大家族里,王家慘遭滅族,西門藏死于非命,巔峰人物也就剩下這兩人了。
此人可是見過胖子的,王浩移動身體,借助人群躲藏,擋住身體不大現實,至少不讓他看見臉。
“你們打過照面?”瀾姐發現他的異狀,好奇地問道。
“見過,不是很熟,他應該不想見到我。”王浩藝高人膽大,非但不驚慌,猶能談笑風生,言談中不失幽默。
先是說了一大堆客套話,鄭家的家主很快進入正題。
“想必大家都聽說了,這些日子不太平呀。先是拓跋世家的家主被人殺害,王家一夜間成為廢墟,西門家主至今不知所蹤。不瞞諸位,前些天鄭家也遭到小人作亂,陳家的藏寶也被人洗劫一空,類似的事件還有很多。”鄭家的家主停頓片刻,做出痛心疾首狀,憤怒倒不是裝的。好半天才穩住情緒,用煽情的語調繼續說道:“諸位,這些災難對修真家族來說,是一場浩劫。這些不是偶然的事件,太多的偶然聯系到一起,那就不再是偶然了,是有人刻意為之,目的就是要一步一步地蠶食我們。以往,我們修真世家不夠團結,就像一盤散沙,無力抵御外人的挑釁。如今,我們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鄭某再也不能讓之狀況繼續下去,我們都是修真世家的人,都是兄弟,都是姊妹。我們應該緊密團結,共御外辱!”
這家伙故意扯上拓跋家主的死,擺明了居心叵測。光是四大世家遇到麻煩,說是修真家族的浩劫未免牽強,捎上個末流世家就不同了,不僅名正言順,還讓所有人感覺到危機,讓他們人人自危。而且拓跋世家的家主是王浩掛掉的,這不是什么秘密,他這么說是要將發生的事推到胖子頭上。
完全是誣陷,到目前為止,鄭家還沒有懷疑另外三家的變故與王浩有關,只是想借刀殺人。十三名長老前去刺殺王浩,至今未歸,生死未卜,他們不得不考慮后路。
王浩畢竟是玄門的人,是陳玄的兄弟,如果陳玄介入怎么辦?鄭家無力抵抗,只要煽動修真家族的人,陳玄就是再狂,再強,也不敢和所有人修真家族為敵。
轉眼間,臺下已經是群情激奮,事關修真家族的榮辱,他們的沖動可以理解。當然,也有為數不少的人保持沉默,能成為一家之主的人都不是傻子,四大家族此時放下身價,分明有不可告人的隱情。再說了,王家是什么樣的實力,都能被人家給滅了,末流家族摻合進去還不是送死?
“也許各位還有些猜疑,今天,拓跋家的人也到場了,就讓她來說出真相。”鄭家的家主趁熱打鐵,將瀾姐搬了出來。
不少觀望的人此刻都閉住呼吸,顯而易見,他們要知道所謂的浩劫到底是針對四大世家,還是所有修真家族。瀾姐的話,對他們的判斷至關重要。
憑瀾姐的心思,聽到此處,也猜出一些端倪。這次聚會果然是別有用心,要借助眾人的手鏟除異己,他們的矛頭指向了王浩,他們是懼怕王浩的兄弟,陳玄。
鄭家啊鄭家,你們以為扯上一大票修真家族,就能讓陳玄有所忌憚?讓他不管兄弟的死活,就能逼他讓步?你們以為拉上更多的人擺在他的劍下,就能讓他手軟?這么做是將所有的家族推向死路!
小人永遠無法理解英雄,陳玄是何等的人物啊!當初他一人一劍對峙魔族數千高手,可曾退過半步?將千名魔族高手葬身極地冰原,他的手軟過嗎?
瀾姐從小就聽說過陳玄的事跡,那個時候她以為那是個神話,就像西游記里的孫悟空一樣。長大以后,才知道關于陳玄的種種傳聞都是真實的,盡管加入了一些猜測的成分。因為那場大戰的經過無人目睹,因為人們需要一個完整的故事。也許有些地方進行過夸大,但是也有可能是縮水,無論如何,做出這種事的人,不應該稱作是人。陳玄是神,是殺神。
接觸過以后,瀾姐對陳玄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不是傳說中的無情,而是條重情重義的漢子,這種人為兄弟可以兩肋插刀,血濺五步。別說是與修真家族為敵,就是和玄門為敵,屠盡天下的高手,也不能讓陳玄皺一下眉頭。
于公,拓跋世家得罪不起陳玄,修真家族得罪不起陳玄。于私,王浩是他的朋友,是女兒的情人。于公于私,瀾姐都找不到出賣王浩的理由,做出決定一點都不難。
瀾姐神情凝重地走到臺上。在她的引導下,人們絲毫沒察覺到站在她旁邊,臉上陰晴不定的胖子。
“我來為大家介紹,這位就是瀾姐,拓跋世家現在主事的人。我們都知道,拓跋世家的家主遭人殺害,兇手在光天化日下行兇,在場的弟子都親眼目睹。瀾姐,現在就由你來告訴大家,誰殺害了你們前任家主,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王浩。”瀾姐坦然自若地答道,這件事已經是眾所周知,沒必要隱瞞,也隱瞞不住。
臺下一片嘩然,鄭家家主的策略無疑是成功的,這個名字借瀾姐的口說出來,比由他親自說出來,效果要好得多。
“大家都聽見了吧,所有的事都是一個叫王浩的人做的。”鄭家家主一臉的悲憤,掩蓋住得意的神色。
瀾姐豈能叫他如愿,中途打斷道:“您是鄭家的家主吧?您這么說好像也不妥當呀,我只說拓跋家主是王浩所殺,沒有說過所有的事都是王浩做的。”
鄭家家主露出兇狠的眼神,搶白道:“還不都是一樣嗎?”
瀾姐無視他的威脅,傲然道:“不一樣,前任家主被殺,是我們和王浩的私事,而且錯在拓跋家,我們決定不再追究,,也不敢有勞在場的同仁。”
鄭家的家主殺人的心都有,無奈在眾目睽睽下不敢亂來,只好耐著性子勸道:“拓跋家族遭遇這種事,我們大家伙都深感痛心,外人挑釁,不止是你拓跋一家的事,事關修真家族的榮辱,我們不會置身事外。瀾姐,這王浩不止是對付你們拓跋家族,還曾經到我們鄭家來搗亂,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所有的事都和他有關系。”
瀾姐笑道:“鄭家主此言差矣,王浩和拓跋家的恩怨事出有因。我剛才說過了,拓跋家族不再追究。除了這件事,另外的事都沒有證據說明是王浩做的。王浩曾來你鄭家搗亂,那是鄭家和他的私怨,不該將所有的修真家族扯進去。”
在瀾姐的拆臺下,一部分人出現動搖,他們不再胡亂附和,眼神中充滿疑惑。
鄭家家主心急如焚,干咳兩聲說道:“你大概是害怕惹禍上身吧?鄭家已經派出高手擊殺王浩,不日就能有捷報傳來。鄭家邀請各位的目的,不僅是要對付王浩,也是為了修真家族的將來。讓老夫痛心的是,作為受害者的拓跋家族,居然不肯站出來,揭發兇徒的惡行。不僅如此,還一力地包庇袒護,不知道瀾姐居心何在?老夫倒是聽說過瀾姐的女兒和王浩的種種緋聞,難道是因為這個緣故。”
“王浩是我的朋友,當然了,和我女兒也認識。至于緋聞那玩意,清者自清,你喜歡怎么說都行。鄭家主,你一再相逼,無非是要借助大家的力量幫你對付王浩,幫你牽制王浩身后的人。你說來說去,無非是要說,王浩是修真家族的公敵,可是除了他和鄭家的矛盾,你還有什么證據呢?妄下定論不覺得牽強嗎?你既然連王浩和我女兒的緋聞都打聽得清清楚楚,想必是將他的底細摸得明明白白了。那么你為什么決口不提他的背景,你為什么不告訴大家,王浩是玄門的人,是陳玄的兄弟。我拒絕參與并非出于私心,而是公心,我是拓跋家的主事人,不能將家族推向絕地。”
誰愿意將家族推向絕地呢。一聽說陳玄的名字,立即就有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不過鄭家的還是大有人在,估摸著能占到大半。陳玄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有些人甚至都沒聽說過,鄭家卻是近在咫尺的狼。因此,他們可以暫時忽視陳玄的存在,卻不敢無視迫在眉睫的威脅,也不愿意失去獻媚鄭家的機會。人就是如此短視,對看不見的危險總是懷有僥幸。
“原來如此,瀾姐是因為害怕陳玄才甘愿忍氣吞聲。那么老夫倒要問問,你將其他家族的利益置于何地?你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前任家主?”鄭家主不再指望瀾姐,語氣咄咄逼人,恩威并施。這是要殺雞給猴看,他是要表達一個信息,拒絕合作就是鄭家的敵人,就是修真家族的敵人。
瀾姐無懼道:“我剛才說過,那是拓跋家和王浩的私怨,前任家主的死是他咎由自取。鄭家主,你說我害怕陳玄,這我承認。作為拓跋家的主事,我怕,我怕陳玄一夜間蕩平拓跋家族,我怕家族的子弟無辜地去死。難道你不害怕嗎?假如你不害怕,又何苦找來我們?我是拓跋世家的主事,我無權讓子弟們為鄭家陪葬。”
話說到這個份上,所有的人心里都雪亮了。最近修真世家確實發生了許多事,不過,指責王浩是元兇并無根據。說穿了,這是鄭家和王浩的私怨。
鄭家家主氣急敗壞,連眼角的肌肉都在抽搐,冷笑道:“前段時間,老夫聽說拓跋家崛起的消息,原本以為你們也算個人物,想不到現在換了女人當家,連膽子也沒有了。老實告訴你,老夫早已經打探清楚,王浩出道不過幾年光景,和陳玄哪是什么兄弟?頂多就是見過一面,他借著陳玄的名頭虛張聲勢,招搖撞騙。拓跋家居然被他唬得團團轉,不但賠上了女兒,連家主被殺都怒不敢言。像你這樣的家族,留存下來也是丟人現眼,不如就此解散。”
“假如不與你們合作,就別怪你心狠手辣,是不是?依我看,修真家族的敵人不是王浩,而是你。你挑起修真家族和玄門的戰火,居心何在?拓跋家族雖然人單力薄,也不會在你的淫威下低頭!”瀾姐傲立臺上,嫵媚中泛起一縷英氣。
這是一次巨賭,不僅賭上了性命,而且賭上了身家。王浩不禁一陣感動,就是拼個魚死網破,也要保住她的周全。剛要跳出來,卻有人比他搶先了一步。
“好,說得好。想不到修真家族也出了這等人物,女中丈夫,巾幗不讓須眉。”十幾條人影越到臺上,為首的赫然是石雀,其中境界最低的,也有出竅后期的修為。玄門難得和家族正面接觸,帶上大批高手前來,不僅是為了在氣勢上壓倒他們,也是為了玄門的臉面。
王浩做夢也想像不出,趕來解圍的會是石雀,貌似兩人沒有交情,還有過沖突。
人都是有私心的,要說石雀其人,除了偏袒蜀山,別的方面都還說得過去。他為玄門事務勞心勞力,別人都看在眼里,要不然玄門的高手如何服他,若不是為兄弟出頭,陳玄還是給他面子的。
石雀除了發起昆侖盛會,平時也密切注意玄門和修真家族的動向,尤其是協調兩者的關系。這些年來,兩者能相安無事,很大程度上歸功于他的努力。
事實上,修真家族和玄門并不是外人看來的涇渭分明,內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玄門在背后修真門派屢見不鮮,更有甚者,有的家族就是由玄門的棄徒建立。說的難聽點,那些家族就是玄門養的狗。
玄門畢竟要有玄門的樣子,有些事不方便去做,修真家族卻沒有顧忌。玄門培植修真家族是為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石雀是快成精的人物,哪能看不出來?阻止不是辦法,他也沒有這個權利。因此,才想出折衷的方法,嚴禁玄門和修真家族來往,并且逐漸形成了風氣。這么做即促使了那些玄門的面子,又能讓他們有所收斂,久而久之,形成了今時今日的格局。
近期修真家族接連發生大事,早就驚動了石雀,不過他是玄門的人,不方便插手而已。本來想看看再說,期待事情能自行平息,誰知道沖突越演越烈,四大家族也被牽涉其中,西門藏下落不明,鄭家重傷元氣,陳家也遭人洗劫,王家干脆讓人給滅了。鄭家和陳家在這個時候挑頭,召集修真家族的人聚會,他能不來瞧瞧嗎?
內心里,他仍然希望這是家族的內斗。在他看來,這些玄門養的看門狗,全都咬死了才干凈,也省得他費心,只要不牽扯玄門,他就懶得出面。
石雀的幻想很快就被破滅,事情不僅和玄門有關,而且還扯出了王浩,扯上王浩,就跑不了陳玄。
石雀可是領教過的,什么叫見過一面,那兄弟倆就是穿一條褲子的。還有小醫仙,也是和王浩不清不楚的。上次昆侖盛會以后,石雀就差人私下里調查了。
石雀和他們也有幾百年的交情了,說翻臉就翻臉,讓人寒心啊。所以他比誰都清楚,王浩是動不得的,要是發生沖突,陳玄一旦介入,就算他肯出面,事情也很難收場。乘現在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還是先站出來吧。
“閣下不請自來,敢問尊號是~”鄭家家主知道來者不善的道理,心里飛快地尋思對策。只要來的不是陳玄,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正好修真家族的人都在聲勢足夠,也可以讓玄門給點面子。
“好說,老朽石雀。”~~~~
如果說陳玄是玄門中的神,石雀就是玄門中的皇帝,或者這種比喻并不確切,玄門畢竟是由大大小小的門派構成。不過,石雀至少相當于聯合國秘書長,反正在修真世家模糊的概念里,很難分辨兩者的地位誰高誰低。
鄭家主立即換上一副笑臉:“原來是玄門的領袖,石雀長老大駕光臨,我們有幸見識先輩的風采,真乃三生有幸呀。”
石雀原本就對家族抱有成見,此次出面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再說這話分明不妥,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產生什么影響呢,聞言皺眉道:“老朽可不是什么玄門的領袖。玄門中也沒有領袖,所有門派都是平等的,老朽不過是閑來無事,為大家做些事情。”
“那是,石雀前輩虛懷若谷,實在值得我們學習。”鄭家主剛才還是一副和玄門勢不兩立的德行,轉眼間就開始了獻媚,不禁讓在場諸人大開眼界。
石雀擺斷道:“廢話少說,你發起這次聚會意欲何為?”
鄭家家主連忙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有個叫王浩的小子,不斷和修真家族作對,先是殺了拓跋家族的家主,又和我們四大家族作對。我們一忍再忍,可是這王浩越發肆無忌憚,晚輩迫不得已,才召集大家來商量對策。正好石雀前輩今天到來,可否為我等做主。”
“你小子膽子長毛了是不是?那王浩連老子,不對,是老夫都招惹不起,上次一言不合,差點讓昆侖盛會不歡而散,若非陳玄還念及舊情出面捧場,老夫非要灰頭土臉不可。你來找老夫做主,老夫還不知道找誰做主去呢?”這種話石雀是不會說出來的,只能在心里面發發牢騷而已,玄門泰斗的威風還是要的,厲聲質問道:“為什么老朽剛才聽到的,和你說的完全不同。這女子分明說王浩和拓跋家族是私怨,而你卻牽強附會,非要把所有的事情扯到王浩身上,老朽問你,你如此誣陷王浩,手中可有確切證據。”
鄭家主原本就沒有證據,言辭閃爍道:“這個,王浩殺害拓跋家主大家都知道,來我鄭家搗亂的事,我們經過多方查證,也能證實是他做的。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西門家主在失蹤以前,曾經邀請王浩到家中做客,后來不知什么緣故翻了臉,王浩還打傷西門家一位長老。前輩,除了他王浩,還有誰敢肆意妄為?”
石雀道人勃然大怒,罵道:“住口,說來說去完全是捕風捉影。不對,你連影子都沒有看到過,老朽聽不出你有什么證據。拓跋家族的事,人家已經再三聲明是私怨,而且承認是他們有錯,你非要死咬住不放,這女子說出實話,你還要為難于她。這些都是老朽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就算你有證據證明王浩是鄭家縱火之人,充其量也就是你和王浩的私怨,你們兩家自行解決也就是了,可是你卻將修真家族的人都請來此地,當眾胡編亂造,還張口玄門,閉口陳玄,妄圖挑起事端,其心當誅!”
王浩躲在臺下偷樂,這石雀雖然為人石板了些,私心也重了些,不過,正是他的這份私心招人喜歡。在玄門里,他袒護蜀山,在修真世家和玄門之間,他又袒護玄門,那真是立場堅定,愛憎分明啊。作為玄門中的一份子,胖子有何理由不喜歡他?
鄭家家主也看出一些苗頭,左右石雀也是站在王浩一邊,索性直言不諱地說道:“石雀前輩這么說未免有護短的嫌疑。即便是鄭家和王浩的私怨,那也是王浩先欺上門來,前輩是玄門的泰山北斗,理應出面主持公道才是。”
“老朽不插手別人的私怨,你們自己的事自行解決。不過,誰要是妄想挑起玄門和修真家族的爭端,老朽決不答應。”石雀站在高處,對臺下一目了然,說話間突然發現混在人堆里的王浩。
原本他為王浩出頭就心不甘,情不愿,要不是害怕矛盾激化,就算四大家族聯名發帖請他,他也不來修真家族這種地方。現在他陷進去了,卻發現惹禍的胖子藏在下面看戲,頓時火冒三丈,沖著胖子吼道:“王浩,你藏在下面算什么?禍是你闖出來的,你就該說個清楚,讓女人幫你擋駕,你還是不是條漢子?”
話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浩身上,更為夸張的是,站在他旁邊的幾個人就像躲避瘟神似的,唰地一下跳出老遠,那速度實在驚人啊,以他們的修為來說,可是超水平發揮了。
王浩厚著臉皮壞笑:“石雀老道,我本來就是要上去的,沒想到被你搶先一步,我可不敢搶您的風頭呀,只好一睹您的風采了。”
石雀哪能猜不出胖子心思,死胖子什么時候尊重過他?冷哼了一聲說道:“一睹我的風采?你是看老朽耍猴吧。你來了就好,當面將事情說清楚,省得人家說老朽偏私。”
拓跋家族畢竟風光過一陣,瀾姐的親和力又格外的好,理所當然的被一群人圍著。
瀾姐執掌家族多年,見慣了場面,也擅長交際,舉止高雅,熱情卻保持著分寸,非常清楚的讓別人知道,她和他們的關系僅僅是朋友。
突然,她的目光停在王浩的方向,笑容中多出來一絲嫵媚。
胖子心中一緊,生怕她將王浩兩個字叫出來,連忙混到人群里,一眨眼消失了蹤影。
他的擔心完全就是多余,瀾姐處事何等的縝密,只是莞爾一笑,就像什么都沒發生,若無其事的和旁人說笑。
拓跋世家幾經周折,大權一再更迭,老者們終于意識到,找不到別人更適合打理家族,于是,管理家族的重任再次移交到瀾姐手里。而且和從前不同,以前瀾姐分管內部事務,僅僅是個過度,如今瀾姐是臨危受命,堂堂正正的接手家族,內外事務全部由她做主。
瀾姐原本不喜歡爭權,可是,為了讓兒子解放出來,全力修煉,她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另外,她還有個小小的私心,利用這次機會,他要給女兒找個好歸宿,做為母親,她不愿看到女兒成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她要讓女兒得到幸福。
原本,瀾姐是要找胖子談談的,無奈家族的瑣事纏身,只能一拖再拖。在這里遇到王浩,不禁讓她喜出望外,不一會,她從容的脫身。尋找胖子的蹤跡。
鄭家的會場雖大,要找個人還不難,何況在修真者中,胖子地身材實屬罕見。就是鉆到人堆里,那也是鶴立雞群。掃視了一遍,當場就把鬼頭鬼腦的胖子揪了出來。
“干嗎見到我就跑,怕我吃掉你呀?”
“我哪有跑?尿急而已,瀾姐的風情依舊啊,我親近還來不及你,對了,剛才還看到有人為你流口水。”王浩避無可避,打了個哈哈。
顧及到周圍有太多人往來,瀾姐瞪了她一眼。嗔道:“你的嘴也沒變呀,和抹了蜂蜜似地,別拿我這個老太婆尋開心!”
王浩嘿嘿壞笑道:“瀾姐是說我花言巧語咯。我可沒有,我這叫做情不自禁。再說瀾姐也不老啊,你瞧瞧那些人的眼神就知道了,女人的年齡是可以從男人的眼神看出來的。”
瀾姐又翻了他一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老實呢。原來你和別的男人都一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孩,不和你說這個了。是不是還在芥蒂擊殺家主的事?我已經和家族長者解釋過了,那件事錯不在你,今后你還是拓跋家族的客人,而且是貴客。”
“我可沒去騙過,是她們自動送上門的。”王浩一臉地自豪,洋洋得意的賣弄,然后突然靠近瀾姐,低聲說道:“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了,我可不是拓跋家地客人。我是瀾姐的客人,你們家族的人太功利了,我可不敢當他們的客人,對了,我是搶了人家請柬混進來的,要是被拆穿就慘啦,所以別提到地名字。”
瀾姐驚訝道:“這次聚會可是三大家族聯名發起,修真家族的高手差不多到齊了,你居然敢混進來鬧事,膽子越來越大了。要是被人發現,他們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我就是膽小,怕他們在背后算計我,才特地摸進來刺探情報。”王浩做出個禁聲的手勢,拉著她回到角落里。
瀾姐掩嘴偷樂,故意挖苦道:“虧你是個大男人,是不是屬耗子地?什么地方見不到光,什么地方偏僻,你就往什么地方鉆。”
王浩尷尬道:“不是和你說了嗎,我摸進來的,還敢大搖大擺的招搖?再說你那么艷光四射的,太引人注意了,沒人的地方好說話。”
“這里的人大都是第一次見面,沒人能認出你來,你越是夾頭縮尾,越容易被人懷疑。知道嗎?”瀾姐說話時不忘向幾道目光報以微笑,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緊張,她似乎不擔心受到牽累。
“我倒是忘記了,瀾姐是女中丈夫,有勇有謀,智計過人。呵呵,見笑了。”王浩也不甘示弱,立即挺直了腰桿,看起來就像紳士。
“這就對了,這世間的事,沒有邁不過去的檻。男子漢,就要抬頭挺胸地做人。別在賣弄你的甜言蜜語啦,你騙到那么多女孩,打算怎么安置小舞?”光是看看拓跋野的風采,就能知道瀾姐的教尋方式錯不了。
“我和小舞的事,今后就別提了,我也努力過,你都看到的,我們搞不到一起呀。”王浩苦笑著從侍應手里取過一杯茶,感情的問題讓他心煩意亂,他寧可去對付十幾名高手。
“我知道,你對小舞的心思,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瀾姐仰起頭,情緒有些激動,良久才說道:“以前是小舞不對,她傷了你的心,但是,小舞是什么樣的女人,你比誰都要清楚,要不是她把心掏給了你,你能得到她的身子嗎?你現在才說放棄,是不是始亂終棄呢?你不用和我解釋,捫心自問,你決定放棄小舞,除了性格的原因,還有家族造成的困擾,是否還有別的原因?你們相識的時候,你才剛出道,小舞是你遇見的第一個女人,你喜歡她,不僅是因為她的容貌,也是因為她的優秀,不是嗎?不到三年的時間里,你迅速崛起,到現在已經是風生水起,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和她們相比,小舞黯然失色,別的女孩我不知道,就說你的徒弟,星語那個小妮子對你一往情深,無論是容貌還是其他,她都比小舞更優秀。那些女人讓你的眼界高了。于是,你要找個配得上自己的女人,所以你說出剛才的那些話。”
王浩想不到她說出這種話來,一時間無語。沉默。時間仿佛停止了一樣。
“為什么不說話,你地勇氣在哪?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瀾姐的目光逼視過來。
片刻后,王浩嘆了口氣。“瀾姐要我說什么?你竭力的袒護小舞,為她不青,是否考慮過我地感受?你了解小舞,難道就不了解我嗎?如果我是你說的那種男人,就算肯娶小舞,你又會答應嗎?怕是看都不愿看我,更別說為她爭取了,小舞愛的是拓跋世家。為了家族,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而我要的,是一個完全屬于我的女人。沒錯,我喜歡星語,不是因為她漂亮,或者天賦什么的,那是因為她的愛夠簡單。夠直接,夠徹底,誰不喜歡這樣的女人?誰又能辜負這樣的女人?你能嗎?”
瀾姐不由一陣苦笑。“是我說的太過分了。我不是為女兒不平,我是為她惋惜,我告訴過她,再這么下去,遲早會失去你。但是沒想到這么快。我這次接手家族以后,沒讓他們兄妹為家族做事,這個時候小舞和小野都在閉關。一個家族地興衰,不是一兩個人能改變的。小舞即使再優秀,也無法改變家族的命運。相反。她會被家族拖累,最終一事無成。所以,她連自己地命運都無從改變,要改變自己的命運,首先就要跳出家族,道理我和她說過了,小舞那么聰明,她應該能想通,王浩,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好嗎?”
“給她機會又能怎么樣?我們在一起能快樂嗎?既然不快樂,何苦在一起?讓我為了義務要一個女人,我做不到。”說出這些話好難,王浩的心都在滴血。
“明白了,我們還是朋友,對嗎?”瀾姐吐了口氣,做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變化也太快了,胖子瞪大了眼睛,瀾姐剛才還在為女兒竭力爭取,才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無所謂了?
“問題不是出在你地身上,而是在于小舞。我再怎么幫她爭取也沒用,假如你給了機會,等你們見了面,她還是老樣子,你們還是照樣不歡而散?與其和你浪費力氣,不如回去勸勸女兒,讓她想通了自己來找你。就像你說的,我不但是了解女兒,而且也了解你,真要是把你逼急了,你和小舞的障礙就不止是家族,還要加上我這個當媽地,我說的對不對?”
王浩狂汗,原本以為這是一次攤牌,一次決斷,誰知道對瀾姐來說,這不過是一次試探而已。不得不承認,瀾姐的心機和處事手段,不是胖子能夠揣測的。要知道,拓跋家的長者們將大權交到一個媳婦的手上,可不是一時的頭腦發熱,朦朧中他聽到瀾姐的聲音。“死胖子,被一個女人給耍了,是不是很不甘心?我可不是那么好打發的。”
“誰說我不甘心?我是心甘情愿,心服口服。”王浩像傻小子一樣信誓旦旦,好像生怕她不相信。
“咯咯,被人給耍了還心甘情愿?”瀾姐毫不介意地和王浩調笑,在外人看來,很難理解兩人的關系。
“要是換成別人敢耍我,我立馬讓他死無全尸,不過被瀾姐耍,我是心甘情愿的,反正…”王浩故意打住不說。
“反正我也不能害你,是不是?別以為吃定我了,待會兒你要是被人拆穿,我可不會幫你。”瀾姐隨口道破他的心思。
王浩聞言突然嚴肅的說道:“要是我不小心讓人拆穿,瀾姐可千萬不要幫我出頭,我這人別的不行,逃命的本事一流,要脫身還是輕而易舉的。”
瀾姐笑道:“聽你的意思,就好像我是個累贅,帶上我就不好脫身,是嗎?”
“就是這個意思,而且瀾姐畢竟是拓跋家的人,有什么理由趟渾水?”王浩不敢說出和四大家族的過節,這次聚會的目的很可能就是針對他的。
十幾分鐘以后,鄭家的家主在一干高手的簇擁下登場,才一現身就帶起一陣高潮。在修真家族的子弟眼中,他無疑是神一樣人物。讓王浩意外地是。陳家的家主也在其中,四大家族里,王家慘遭滅族,西門藏死于非命。巔峰人物也就剩下這兩人了。
此人可是見過胖子的,王浩移動身體,借助人群躲藏,擋住身體不大現實,至少不讓他看見臉。
“你們打過照面?”瀾姐發現他的異狀,好奇地問道。
“見過,不是很熟,他應該不想見到我。”王浩藝高人膽大,非但不驚慌,猶能談笑風生。言談中不失幽默。
先是說了一大堆客套話,鄭家的家主很快進入正題。
“想必大家都聽說了,這些日子不太平呀。先是拓跋世家的家主被人殺害,王家在一夜間成為廢墟,西門家主至今不知所蹤,不瞞諸位,前些天鄭家也遭到小人作亂。陳家的藏寶也被人洗劫一空,類似的事件還有很多。”鄭家的家主停頓片刻,做出痛心疾首狀。憤怒倒不是裝的,好半天才穩住情緒,用煽情的語調繼續說道:“諸位,這些災難對修真家族來說,是一場浩劫。這些不是偶然的事件,太多的偶然聯系到一起,那就不再是偶然了,是有人刻意為之,目地就是要一步一步的蠶食我們。以往。我們修真世家不夠團結,就像一盤散沙,無力抵御外人的挑釁。如今,我們為此付出了慘重地代價,鄭某再也不能讓這種狀況繼續下去,我們都是修真世家的人,都是兄弟,都是姊妹。我們應該緊密團結 ,共御外辱!”
這家伙故意扯上拓跋家主的死,擺明了是居心叵測。光是四大世家遇到麻煩,說成修真家族的浩劫未免牽強,捎上個末流世家就不同了,不僅名正言順,還讓所有人感覺到危機,讓他們人人自危。而且拓跋世家的家主是王浩掛掉地,這不是什么秘密,他這么說是要將發生的事推到胖子頭上。
完全是誣陷,到目前為止,鄭家還沒有懷疑另外三家的變故與王浩有關,只是想借刀殺人。十三名長老前去刺殺王浩,至今未歸,生死未卜他們不得不考慮后路。
王浩畢竟是玄門地人,是陳玄的兄弟,如果陳玄介入怎么辦?鄭家無力抵抗,只要煽動修真家族的人,陳玄就是再狂,再強,也不敢和所有的修真家族為敵。
轉眼間,臺下已經是群情激奮,事關修真家族的榮辱,他們的沖動可以理解。當然,也有為少數不少的人保持沉默,能成為一家之主的人都不是傻子,四大家族此時放下身價,分明有不可告人的隱情,再說了,王家是什么樣地實力,都能被人家給滅了,末流家族摻合進去還不是送死?
“也許各位還有些猜疑,今天,拓跋家的人也到場了,就讓她來說出真相。”鄭家的家主趁熱打鐵,將瀾姐搬了出來。
不少觀望的人此刻都閉住呼吸,顯而易見,他們要知道所謂的浩劫到底是針對四大世家,還是所有修真家族,瀾姐的話,對他們的判斷至關重要。
憑瀾姐的心思,聽到此處,也猜出一些端倪。這次聚會果然是別有用心,要借眾人的手鏟除異己,他們的矛頭指向了王浩,他們是懼怕王浩的兄弟,陳玄。
鄭家啊鄭家,你們以為扯上一大票修真家族,就能讓陳玄有所忌憚?讓他不管兄弟的死活?就能逼他讓步?你們以為拉上更多的人擺在他的劍下,就能讓他手軟?這么做是將所有的家族推向死路!
小人永遠無法理解英雄,陳玄是何等的人物啊!當初他一人一劍對峙魔族數千高手,可曾退過半步?將千名魔族高手葬身極地冰原,他的手軟過嗎?
瀾姐從小就聽說過陳玄的事跡,那個時候她以為那是個神話,就像西游記里的孫悟空一樣。長大以后,才知道關于陳玄的種種傳聞都是真實的,盡管加入了一些猜測的成分,因為那場大戰的經過無人目睹,因為人們需要一個完整的故事。也許有些地方進行過夸大,但是也有可能是縮水,無論如何,做出這種事的人。不應該稱作是人,陳玄是神,是殺神。
接觸過以后,瀾姐對陳玄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不是傳說中的無情,而是條重情重義地漢子,這種人為兄弟可以兩肋插刀,血濺五步,別說是與修真家族為敵,就是和玄門為敵,屠盡天下的高手,也不能讓陳玄皺一下眉頭。
于公,拓跋世家得罪不起陳玄,修真世家得罪不起陳玄。于私,王浩是他的朋友,是女兒的情人。于公于私。瀾姐都找不到出賣王浩地理由,做出決定一點都不難。
瀾姐神情凝重的走到臺上,在她的引尋下,人們絲毫沒察覺到站在他旁邊,臉上陰晴不定的胖子。
“我來為大家介紹。這位就是瀾姐,拓跋世家現在主事的人。我們都知道,拓跋世家的家主遭人殺害。兇手在光天化日下行兇,在場的弟子都親眼目睹。瀾姐,現在就由你來告訴大家,誰殺害了你們前任家主,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王浩。”瀾姐坦然自若的答道,這件事已經是眾所周知,沒必要隱瞞,也隱瞞不住。
臺下一片嘩然。鄭家家主的策略無疑是成功,這個名字借瀾姐的口說出來。比由他親自說出來,效果要好得多。
“大家都聽見了吧,所有地事都是事情都是一個叫王浩的人做的。”鄭家家主一臉地悲憤,掩蓋住得意的神色。
瀾姐豈能叫他如愿,中途打斷道:“您是鄭家的家主吧?您這么說好像也不妥當呀,我只說拓跋家主是王浩所殺,沒有說過所有的事都是王浩做的。”
鄭家家主露出兇狠地眼神,搶白道:“還不都是一樣嗎?”
瀾姐無視他的威脅,傲然道:“不一樣,前任家主被殺,是我們和王浩的私事,而且錯在拓跋家,我們決定不再追究,也不敢有勞在場地同仁。”
鄭家的家主殺人的心都有,無奈在眾目睽睽下不敢亂來,只好耐著性子勸道:“拓跋家族遭遇這種事,我們大家伙都深感痛心,外人挑釁,不止是你拓跋一家的事,事關修真家族的榮辱,我們不會置身事外。瀾姐,這王浩不止是對付你們拓跋家族,還曾經到我們鄭家來搗亂,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所有的事都和他有關系。”
瀾姐笑道:“鄭家主此言差矣,王浩和拓跋家的恩怨事出有因,我剛才說過了,拓跋家族不再追究。除了這件事,另外的事都沒有證據說明是王浩做的。王浩曾來你鄭家搗亂,那是鄭家和他地私怨,不該將所有修真家族扯進去。”
在瀾姐的拆臺下,一部分出現動搖,他們不再胡亂附和,眼神中充滿疑惑。
鄭家家主心急如焚,干咳兩聲說道:“你大概是害怕惹禍上身吧?鄭家已經派出高手擊殺王浩,不日就能有捷報傳來。鄭家邀請各位的目的,不僅是要對付王浩,也是為了修真家族的將來。讓老夫痛心的是,作為受害者的拓跋家族,居然不肯站出來,揭發兇徒的惡性,不僅如此,還一力的包庇袒護,不知道瀾姐居心何在?老夫倒是聽說過瀾姐的女兒和王浩的種種緋聞,難道是因為這個緣故”
“王浩是我的朋友,當然了,和我女兒也認識。至于緋聞那玩意,清者自清,你喜歡怎么說都行。鄭家主,一再相逼,無非是要借助大家的力量幫你對付王浩,幫你牽制王浩身后的人。你說來說去,無非是要說,王浩是修真家族的公敵,可是除了他和鄭家的矛盾,你還有什么證據呢?妄下定論不覺得牽強嗎?你既然連王浩和我女兒的傳聞都打聽得清清楚楚,想必是將他的底細摸的明明白白了。那么你為什么決口不提他的背景,你為什么不告訴大家,王浩是玄門的人,是陳玄的兄弟。我拒絕參與并非出于私心,而是公心,我是拓跋家的主事人,不能將家族推向絕地。”
誰愿意將家族推向絕地呢,一聽說陳玄的名字,立即就有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不過鄭家的還是大有人在,估摸著能占到大半。陳玄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有些人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鄭家卻是近在咫尺的狼,因此。他們可以暫時忽視陳玄的存在,卻不敢無視迫在眉睫地威脅,也不愿意失去獻媚鄭家的機會,人就是如此短視。對看不見的危險總是懷有僥幸。
“原來如此,瀾姐是因為害怕陳玄才甘愿忍氣吞聲,那么老夫倒要問問,你將其他家族的利益置于何地?你如何對得起死去地前任家主?”鄭家主不再指望瀾姐,語氣咄咄逼人,恩威并施,這是要殺雞給猴看,他是要表達一個信息,拒絕合作就是鄭家的敵人,就是修真家族的敵人。
瀾姐無懼道:“我剛才說過。那是拓跋家和王浩的私怨,前任家主的死是他咎由自取。鄭家主,你說我害怕陳玄。這我承認,作為拓跋家的主事,我怕。我怕陳玄一夜間蕩平拓跋家族,我怕家族的子弟無辜的去死。難道你不害怕嗎?假如你不害怕,又何苦找來我們?我是拓跋世家的主事。我無權讓子弟們為鄭家陪草。”
話說到這個份上,所有的人心里都雪亮了。最近修真世家確實發生了許多事,不過。指責王浩是元兇并無根據,說穿了,這是鄭家和王浩地私怨。
鄭家家主氣急敗壞,連眼角的肌肉都在抽搐,冷笑道:“前段時間,老夫聽說拓跋家崛起的消息,原本以為你們也算個人物,想不到現在換了女人當家,連膽子也沒有了。老實告訴你。老夫早已經打探清楚,王浩出道不過幾年光景,和陳玄哪是什么兄弟?頂多就是見過一面,他借著陳玄地名頭虛張聲勢,招搖撞騙,拓跋家居然被他唬的團團轉,不但賠上了女兒,連家主被殺都敢怒不敢言,像你這樣的家族,留存再來也是丟人現眼,不如就此解散。”
“假如不與你們合作,就別怪你心狠手辣,是不是?依我看,修真家族的敵人不是王浩,而是你。你挑起修真家族和玄門的戰火,居心何在?拓跋家族雖然人單力薄,也不會在你地淫威下低頭!”瀾姐傲立臺上,嫵媚中泛起一縷英氣。
這是一次巨賭,不僅賭上了性命,而且賭上了身家,王浩不禁一陣感動,就是拼個魚死網破,也要保住她的周全,剛要跳出來,卻有人比他搶先了一步。
“好,說得好。想不到修真家族也出了這等人物,女中丈夫,巾幗不讓須眉。”十幾條人影越到臺上,為首的赫然是石雀,其中境界最低地,也有出竅后期的修為,玄門難得和家族正面接觸,帶上大批高手前來,不僅是為了在氣勢上壓倒他們,也是為了玄門的臉面。
王浩做夢也想象不出,趕來解圍的會是石雀,貌似兩人沒有交情,還有過沖突。
人都是有私心的,要說石雀其人,除了偏袒蜀山,別的方面都還都說得過去,他為玄門事務勞心勞力,別人都看在眼里,要不然玄門的高手如何服他,若不是為兄弟出頭,陳玄還是給他面子的。
石雀除了發起了昆侖盛會,平時也密切注意玄門和修真家族的動向,尤其是協調兩者地關系,這些年來,兩者又能相安無事,很大程度上歸功于他的努力。
事實上,修真家族和玄門并不是外人看來的涇渭分明,內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玄門在背后修真門派屢見不鮮,更有甚者,有的家族就是由玄門的棄徒建立,說的難聽點,那些家族就是玄門養的狗。
玄門畢竟要有玄門的樣子,有些事不方便去做,修真家族卻沒有顧忌,玄門培植修真家族是為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石雀是快成精的人物,哪能看不出來?阻止不是辦法,他也沒有這個權利,因此,才想出折衷的方法。嚴禁玄門和修真家族來往,并且逐漸形成了風氣。這么做即保全了那些玄門的面子,又能讓他們有所收斂,久而久之,形成了今時今日個格局。
近期修真家族接連發生大事,早就驚動了石雀,不過他是玄門的人,不方便插手而已,本來想看看再說,期待事情能自行平息,誰知道沖突越演越烈,四大家族也被牽涉其中,西門藏下落不明,鄭家重傷元氣。陳家也遭人洗劫,王家干脆讓人給滅了。鄭家和陳家在這個時候挑頭,召集修真家族的人聚會,他能不來瞧瞧嗎?
內心里。他仍然希望這是家族的內斗,在他看來,這些玄門養的看門狗,全都咬死了才干凈,也省地他費心,只要不牽扯玄門,他就懶得出面。
石雀的幻想很快就被破滅,事情不僅和玄門有關,而且還扯出了王浩,扯上王浩。就跑不了陳玄。
石雀可是領教過的,什么叫見過一面,那兄弟倆就是穿一條褲子的。還有小醫仙;也是和王浩不清不楚地。上次昆侖盛會以后,石雀就差人私下里調查過。
石雀和他們也有幾百年的交情了,說翻臉就翻臉,讓人寒心啊。所以他比誰都清楚。王浩是動不得地,要是發生沖突,陳玄一旦介入。就算他肯出面,事情也很難收場,乘現在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還是先站出來吧。
“閣下不請自來,敢問尊號是…”鄭家家主知道來者不善的道理,心里飛快的尋思對策,只要來的不是陳玄,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正好修真家族的人都在。聲勢足夠,也可以讓玄門給點面子。
“好說,老朽石雀。”
如果說陳玄是玄門中的神,石雀就是玄門中的皇帝,或者這種比喻并不確切,玄門畢竟是由大大小小地門派構成,不過,石雀至少相當于聯合國秘書長,反正在修真世家模糊的概念里,很難分辨兩者的地位誰高誰低。
鄭家主立即換上一副笑臉。“原來是玄門地領袖,石雀長老大駕光臨,我們有幸見識先輩的風采,真乃三生有幸呀。”
石雀原本就對家族抱有成見,此次出面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再說這話分明不妥,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產生什么影響呢,聞言皺眉道:“老朽可不是什么玄門的領袖,玄門中也沒有領袖,所有門派都是青等的,老朽不過是閑來無事,為大家做些事情。”
“那是,石雀前輩虛懷若谷,實在值得我們學習。”鄭家主剛才還是一副和玄門勢不兩立的德行,轉眼間就開始了獻媚。不禁讓在場諸人大開眼界。
石雀擺斷道:“廢話少說,你發起這次聚會意欲何為?”
鄭家家主連忙解釋道:“事情是這樣地,有個叫王浩的小子,不斷和修真家族作對,先是殺了拓跋家族的家主,又和我們四大家族作對。我們一忍再忍,可是這王浩越發肆無忌憚,晚輩迫不得已,才召集大家來商量對策。正好石雀前輩今天到來,可否為我等做主。”
“你小子膽子長毛了是不是?那王浩連老子,不對,是老夫都招惹不起,上次一言不合,差點讓昆侖盛會不歡而散,若非陳玄還念及舊情出面捧場,老夫非要灰頭土臉不可。你來找老夫做主,老夫還不知道找誰做主去呢?”這種話石雀是不會說出來地,只能在心里面發發牢騷而已,玄門泰斗的威風還是要的,厲聲質問道:“為什么老朽剛才聽到的,和你說的完全不同。這女子分明說王浩和拓跋家族是私怨,而你卻牽強附會,非要把所有的事情扯到王浩身上,老朽問你,你如此誣陷王浩,手中可有確切證據。”
鄭家主原本就沒有證據,言辭閃爍道:“這個,王浩殺害拓跋家主大家都知道,來我鄭家搗亂的事,我們經過多方查證,也能證實是他做的。而且根據我們的調查,西門家主在失蹤以前,曾經邀請王浩到家中做客,后來不知什么緣故翻臉,王浩還打傷西門家一位長老。前輩,除了他王浩,還有誰敢肆意妄為?”
石雀道人勃然大怒,罵道:“住口,說來說去完全是捕風捉影,不對,你連影子都沒有看到過,老朽聽不出你有什么證據。拓跋家族地事,人家已經再三聲明是私怨,而且承認是他們有錯,你非要死咬住不放,這女子說出實話,你還要為難于她,這些都是老朽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就算你有證據證明王浩是王家縱火之人,充其量也就是你和王浩的私怨,你們兩家自行解決也就是了。可是你卻將修真家族的人都請來此地,當眾胡編亂造,還張口玄門,閉口陳玄,妄圖挑起事端,其心當誅!”
王浩躲在臺下偷樂。這石雀雖然為人古板了些,私心也重了些。不過,正是他的這份私心招人喜歡,在玄門里,他袒護蜀山,在修真世家和玄門之間,他又袒護玄門,那真是立場堅定,愛憎分明啊,作為玄門中的一份子,胖子有何理由不喜歡他?
鄭家家主也看出一些苗頭,左右石雀也是站在王浩一邊,索性直言不諱的說道:“石雀前輩這么說未免有護短的嫌疑,即便是鄭家和王浩的私怨,那也是王浩先欺上門來,前輩是玄門的泰山北斗,理應出面主持公道才是。”
“老朽不插手別人的私怨,你們自己的事自行解決,不過,誰要是妄想挑起玄門和修真家族的爭端,老朽決不答應。”石雀站在高處,對臺下一目了然,說話間突然發現混在人堆里的王浩。
原本他為王浩出頭就心不甘,情不愿,要不是害怕矛盾激化,就算四大家族聯名發帖請他,他也不來修真家族這種地方。現在他陷進去了,卻發現惹禍的胖子藏在下面看戲,頓時火冒三丈,沖著胖子吼道:“王浩,你藏在下面算什么?禍是你闖出來的,你就該說個清楚,讓女人幫你擋駕,你還是不是條漢子?”
話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浩身上,更為夸張的是,站在他旁邊的幾個人就像躲避瘟神似的,唰的一下跳出老遠,那速度實在驚人啊,以他們的修為來說,可是超水平發揮了。
王浩厚著臉皮壞笑:“石雀老道,我本來就是要上去的,沒想到被你搶先一步,我可不敢搶您的風頭呀,只好一睹您的風采了。”
石雀還能猜不出胖子心思,死胖子什么時候尊重過他?冷哼了一聲說道:“一睹我的風采?你是看老朽耍猴吧,你來了就好,當面將事情說清楚,省得人家說老朽偏私。”
“誰不知道石雀前輩是玄門的中流砥柱,鐵面無私,說你偏私,那簡直就是無稽之談。”胖子權衡輕重,硬碰硬討不到便宜,還是利用石雀更加劃算。
石雀縱然知道胖子不是什么好鳥,甜言蜜語的不過是要利用自己,無奈來都來了,不能撒手不管,何況萬一胖子耍橫,真在這里大打出手,將事情鬧得大了,到時候出面收拾爛攤子的還是他,無可奈何的說道:“別給老朽灌迷魂湯了,這件事他們各執一詞,而且已經影響到玄門的修真家族的關系,老朽不能在熟視無睹,到底是鄭家誣陷你,還是確有其事,你們面對面的說清楚。”
“好啊。”王浩搖搖晃晃的走到臺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有石雀坐鎮,修真家族就不敢群起而攻,單純要對付鄭家,王浩還是充滿自信的。再說,別看石雀老鬼表面上鐵面無私,暗地里還是袒護玄門弟子的,就算是看在陳玄的面子上,即使王浩真的有錯,他也不能袖手旁觀的。
可笑鄭家的家主完全不了解狀況,還以為石雀能主持公道,底氣十足的詢問道:“我來問你,鄭家藏寶室盜寶的人是不是你?”
王浩原本能夠抵賴,那次行動是利用水滴潛入,沒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可是如今有恃無恐,也懶得藏頭縮尾,反問道:“原來你沒有看到是我盜寶啊,虧你剛才說的和真的一樣,就像親眼看到的一樣。”
鄭家家主老臉一紅,兀自強硬道:“別管我們如何得知。老夫只問你,你到底做過了沒有?”
“做過。”王浩出人意料地承認下來,不但毫無懼色,反而嬉皮笑臉的盯著他。小爺就是踩到你臉上了,又能怎么樣,你能奈我何?這種表現未免太猖狂了,臺下頓時議論紛紛。
“諸位,石雀前輩,你們都聽見了,王浩親口承認,事情是他做的。”鄭家家主不禁露出一絲得意,要知道,他指責王浩盜寶。完全是憑空推測,并無確實的證據,假如王浩誠心抵賴。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石雀地老臉陰晴不定,心里早就罵開了,這沒憑沒據的,死胖子完全能推個一干二凈,這種時候逞什么英雄啊?分明就是在為難他。盡管有心袒護胖子。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過,要不然難免惹人非議,要知道。他能得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不是依靠武力,而是以德服人,唯有如此才能讓所有人心悅誠服。
說起來王浩也是有苦衷的,鄭家家主沒頭沒腦的質問,擺明就是玩陰的,他去鄭家的目的不是盜寶,真實原因又不敢說出來,要是提及星語母親被擄的事。話可就長了,難免將所有別事聯系起來。得罪鄭家事小,反正仇都已經結下了,還殺了他們十三個長老,沒什么好忌憚的。要是把他將王家滅族地事扯出來,麻煩可就大了。
鄭家家主不知道其中底細,還以為胖子是一味的逞能,自以為得計,趁熱打鐵道:“老夫再問你,西門家主的失蹤和你有沒有關系?還有王家地滅族,都是你的杰作罷?”
王浩饒有興致的盯住他,笑容冷得讓他心里發毛。
“怎么,敢做卻不敢承認?”鄭家家主強作鎮定,用出了激將法。
“關你屁事。”王浩嘲弄的說道。
“你!有石雀前輩和修真家族的高手在此,你還敢如此猖狂?”鄭家家主自以為得計,大聲地叫囂著,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不妥。石雀沒有主持公道的打算,而修真家族的高手忌憚玄門地壓力,也不可能和他站到一起,這不奇怪,事不關己,有誰肯招惹玄門?
“石雀前輩,如今真相大白了,您對他的惡行難道就不聞不問嗎?”鄭家家主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
石雀考慮了片刻,向胖子問道:“該說的他都說了,你有什么解釋嗎?”
王浩漫不經心的說道:“沒什么好解釋的,這是我和他鄭家的私事,說不清楚,讓我們自行解決就好了。”外人或許聽不出什么來,這話就是給石雀個臺階,告訴他,只要壓住修真家族的高手就行,鄭家的人,他自己就能夠搞定。
石雀心領神會,立即就坡下驢,一副肅容說道:“老朽剛才就說過,這是你們鄭家和王浩的私怨,應該由你們自行解決,不過老朽有言在先,如果有人膽敢挑動修真世家和玄門地矛盾,休怪老朽不講情面。”
話說得夠直白了,修真家族的人就是再笨也能聽得明白,石雀哪是在主持什么公道,分明就是幫胖子助陣來的,只要他們一出手,那就是挑動了修真家族和玄門的矛盾,他就要不講情面了。
這石雀從出現到現在,幾時講過情面了,可笑鄭家的家主還被蒙在鼓里,指望他能主持公道,跳來跳去的活像個小丑,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杰,這種時候還是保持沉默的好,反正石雀的原則非常明確,他不希望看到修真家族和玄門產生矛盾,片刻的功夫,這些人都打定主意坐山觀虎斗,包括陳家的家主在內,他原本不愿參與這種聯盟,來此的目的是要監視鄭家,四大家族中王家遭遇滅族,西門家群龍無首,他不能放任鄭家借機做大。
“還有什么猴戲盡管耍出來,你的時間不多了。”王浩依舊掛著嬉皮笑臉的神情,那種笑容對于鄭家的家主來說,無疑是世間最殘酷的嘲弄。
“哈哈!”鄭家家主徹底對石雀死心,發出歇斯底里的狂笑。“王浩,別以為鄭家怕了你,你的修為剛剛到元嬰期。老夫不用借助任何人,也能將你斬殺。”
徹頭徹尾的小人!同為四大家族地家主,此人即沒有西門藏老辣,也不夠王照的兇狠。充其量就是王家養的一條狗 王浩狠聲道:“你要是真有把握,何必派人在我的食物里下毒,何必派出十三名長老狙殺我,自己卻躲在后面,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你怕死。本來,你作為家主藏在幕后操控一切也說得過去,可惜你不但缺少勇氣,連智謀也差得可憐,只會指示屬下來送死。你也許做夢都想殺了我。現在我就站在你面前,為什么你還不動手,是不是害怕了?”
鄭家和王浩地私怨。就讓他們自行解決,臺下的眾人紛紛后退,將高臺變成一座擂臺,準確的說是一座角斗場,石雀也準備讓兩人一戰。將整件事做一個了斷,不過仗著修為卓絕,他仍然留在原地。畢竟,他和陳玄有不淺的交情,眼睜睜看著王浩掛掉,今后不好交代。真到了該出手的時候,他還是會出手的,大不了隱秘一點,料想修真家族的菜鳥們瞧不出來。
“你怎么知道鄭家的長老去找你了?”臨戰前,鄭家家主的自信再一次遭受重創。
王浩不耐煩的說道:“你地廢話還真多啊,來這里以前。我親手送他們上路了。”
“上路?”鄭家家主重復了一遍,他并非聽不懂,而是不肯承認現實,失去十三名長老,意味鄭家名存實亡了,至少再也配不上四大家族的稱號。
王浩故意挖苦道:“不相信,等你見到他們就明白了,怎么樣?是你單獨和我做個了斷,還是…你們鄭家的人一起上?”
“憑你也配!”鄭家家主氣急敗壞地罵道,假如不是有眾多修真家族和玄門的高手在場,他的確會命令弟子們一哄而上。
“好氣魄,比你們鄭家的十三位長老強多了。”王浩呵呵笑道 損失了十三位長老的鄭家,在石雀眼中已成為無足輕重地角色,他當然不能容許鄭家的人一起上,有他在,就不能讓玄門的人吃虧,哪怕王浩地確有這份能耐,他再次嚴正聲明,這是一次公平的爭斗,無論勝負,一切恩怨到此為止,雙方都不準再生事端,由他帶來的高手將高臺圍成風雨不透,即便修真家族的人有心相助也無能為力,當然,假如他們或者圈中的石雀暗中出手,外面的人也很難發現。
任誰都知道,王浩既然能滅掉鄭家的長老,對付鄭家家主應該是綽綽有余,玄門現在擺出這副陣勢,目的絕不是為了維護公正,而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鎮壓。
王浩破天荒地沒有搶先出手,泰然自若的站在臺上,高手的風采顯露無疑。這是他首次打破原則,道理非常簡單,王家被化為一片焦土,他不想在太多人面前賣弄御火的技巧,冰焰擅長防御和控制,而不是進攻,所以他將先手讓給了對方,反正也是勝券在握,何不表現出一些風范來,不過,他的行為在旁人眼中卻是匪夷所思,收拾了鄭家的家主那是他自己說的,沒人看見,可是鄭家的家主修為已經到了出竅后期,而胖子才不過元嬰初期,雙方的實力相差不是一點半點,所有人都非常好奇他的自信從何而來。
“猖狂!”鄭家家主的馬臉扭曲的不成人形,咆哮著扔出一件精光閃閃的圓環,起初只有普通手鐲的大小,套在胳膊上,胖子還以為是個儲物手鐲。輸入真元以后,立即暴懲到一人多高,寒芒刺的人張不開眼。
古人煉器是不會采用精鋼做材料的,這件法寶是鄭家仿造太上老君的金剛鐲煉制的,名字也非常的直白,就叫做老君鐲。
老君鐲的功能雖然簡單,威力方面一點都不差,使用了數千斤的純鋼精煉,砸出去有千鈞之勢,即便是修真者挨上也會粉身碎骨。貌似有點像兵器中的大錘,威力驚人可惜靈巧不足,碰上高手很難派上用場。鄭家當然不會煉出笨重的東西,事實上,它有個特點可以彌補,攻擊時無聲無息,如影隨形,用于偷襲一次一個準,說白了,老君鐲是用來偷襲的。
眼下是明刀明槍的爭斗,偷襲是用不上了,不過在狹小的臺面上,發現了也無處可逃,鄭家家主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孤注一擲,如今可謂占盡優勢,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所有的人都是心中一緊,尤其是石雀,心中暗罵胖子自作自受,御火者擅長的是進攻,假如王浩發起搶攻,這種又笨拙又簡單的法寶,怕是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偏偏王浩死要面子,非要冒充高手,憑他元嬰初期的修為如何抵抗得住?不被砸扁也非要落個殘疾不可。
老君鐲剎那間就攻到眼前,寒芒中夾雜在著駭人的勁風,浸體生寒,胸口像是被壓上千斤巨石。盡管胖子成竹在胸,仍然低估了老君鐲的剛猛和沉重。
強壓住胸口的悶氣,等老君鐲襲到眼前,才突然一巴掌向下拍去,如果是正面抵擋,憑他的修為非吃大虧不可,妙就妙在他是向下拍,避開了老君鐲的沉重,借助這一拍的力道,王浩瞬間騰上半空,身體輕飄飄的,就像個碩大的氣球。
老君鐲失去準頭,向下墜落,毫無意外的砸在臺子上。
那不過是用木頭臨時搭建的平臺,多站上幾個人都嘎吱直響,迎上老君鐲的力道當場解體,碎屑如彈片般四處激射,圍觀者紛紛運起真元抵抗,修為稍差的干脆喚出法寶抵擋。
鄭家家主也是站在臺上,被揚起的碎片和粉塵搞的狼狽不堪,紅著一張馬臉從大堆殘垣中爬起來,剛將老君鐲召回,冰寒徹骨的寒氣立即侵入經脈,當場驚出一身冷汗。
普通的寒氣傷不到修真者,這寒氣卻是鉆進了骨髓里,凝而不散,仿佛是有形之物,整條右臂立即變得麻木。
胖子那一拍可不單是化解了老君鐲的勁道,同時還將寒氣注入其中,冰焰如今到了元嬰期的境界,修為比從前大大提升,加上鉆石的能量,可不是出竅期高手能承受的。
鄭家家主也不是頭老鳥,察覺到不妥立即撒手,就是嘶的一聲,老君鐲倒是離手了,不過硬生生的扯下他一塊皮肉,可是他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鮮血早就凍結,殷紅的顏色卻依然鮮艷。
“當啷”老君鐲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嘩啦啦的轉了十幾個圈子才乖乖躺下,如今,在場的人當中除了王浩,沒人敢去拿它。
依照以往的經驗,凡是被寒氣凍結的法寶,一旦摔在地上,無一例外的摔成粉碎,老君鐲卻是毫發無損,胖子當即兩眼放光,又發現寶貝了,探出一股真元將它取在手中,掄圓了,劈頭蓋臉的砸向鄭家家主。
老君鐲所到之處,地面立即結起白霜,涼絲絲的冒著寒氣,雖然在聲勢上比鄭家家主運用時弱了不少,可是寒氣逼人,表面上泛起了一抹藍幽幽的光,疾風讓遠在百米開外的人都打起了哆嗦。
鄭家家主被自己的法寶逼得連連后退,可謂是窩囊到了極點,原本他有能力召回自己的寶貝,可是他不敢,召回來他也不敢接,除非他想成為殘疾人士。
王浩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掄起鋼鐲一陣猛掄,將他逼到房間角落,退無可退,如今是走投無路了。
老君鐲再冷,卻比不上鄭家家主的心冷。
石雀在冷笑,修真家族的人則是一副漠不關心的嘴臉,他們對同伴的遭遇視若無睹,今日注定是無法得個善終了,鄭家家主將心一橫,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索性無視老君鐲上的寒氣,驟然將雙手推了出去。
云南,一座默默無聞的古鎮,小酒館里。
“阿嚏!”酒醉的胖子突然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仿佛使盡了渾身的力氣。不過,他很快又靠在椅子上,手里搖晃著雪亮的酒壺,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口中罵罵咧咧道:“媽的,誰又在念叨我?”自從招惹上四大世家,他已經無法準確的判斷敵人是誰?想要他命的人實在太多了。
對面,瀾姐正用曖昧的眼神看著他,似笑非笑,兩人一路游玩來到這里,越是相處,她就越發現胖子的可愛,胖子不如小野的帥氣,但是氣質半點都不差,尤其是那份悠然世外的淡然,即使是普通的修真者和他相比,那也是判若云泥。
不知情的食客都用奇怪的目光偷瞧兩人,盡管從姿色上,瀾姐足夠配得上胖子,不過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他們的年齡存在差距,老少戀總是讓人想入非非,尤其是在這么個守舊的古鎮里。
“干杯!”瀾姐再次拿起酒杯,對那些詫異的目光無動于衷。
“干杯!”王浩拿起酒壺和她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今后有什么打算?”瀾姐輕柔的問道。
王浩笑了笑,要做的事非常多,但是每件都不是非辦不可,事實上,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也許是在適當的時候宣布解除和星語的師徒關系吧?事情總該有個了斷,盡管小妮子經常氣的他吐血,不過卻是全心全意愛他的,他不能辜負這份情意。
看了看對面的瀾姐,王浩嘴皮動了動,硬是將沖到口邊的話吞了回去。
瀾姐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解釋道:“我說的不是感情問題,男子漢生于世間,總該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才算不枉此生。古人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要是你沒有本事也就罷了,可是你偏偏有這個能力,難道就甘于平凡?”
王浩搖了搖頭,如果他愿意的話,剛出山的那一天,他就能兼濟天下了。可是陳玄告訴他要掩飾身份,并非出于私心,而是要他在低處看清楚這個世界,看清楚玄門。
瀾姐笑問道:“你有沒有考慮過石雀,混到現今的地步,可說是達到了巔峰,為什么他還要做這么多事?”
王浩不知道。要說為了名利,那也說不過去,石雀的名字在玄門足夠響亮了。無需再錦上添花。為利,老家伙不看重這些。
“玄門是個臟地方,剛出道的弟子屬于弱者,在弱肉強食的世界里。唯有使盡卑劣的手段才能生存。假如成為高手以后。還是陰險齷齪,那就成了小人。為人所不齒了。當石雀不再有壓力,不再為生存發愁的時候,他就想為玄門做些事情,讓玄門發生一些轉變,有利的轉變。因此,石雀雖然頻頻插手別派的事,卻并不惹人反感。實際上不管玄門還是俗世都是一樣,人在貧窮的時候自顧不暇,一朝衣食無憂就會想到回饋社會,為苦難的人做些事情。”瀾姐很快給出了答案。
王浩能理解她的意思,笑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也該為玄門做點事情?”
“假如你有這個能力,不妨嘗試啊。”瀾姐淺笑。
“說的不無道理,做點事沒有問題,但是原則不能丟,沒好處的事堅決不干。”王浩在心里暗暗嘀咕。
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打破了原有的寧靜,估計是幾個酒瘋子,王浩厭惡地皺起眉頭,喝酒是件美事,酗酒鬧事未免煞風景了。
原本以為外面的人鬧鬧也就過去了,誰知道居然越吵越兇,王浩不由留心了一番,原來是幾個流氓,說的話不堪入耳,好像是在調戲一個女孩。
目光偷偷瞟向外面,一張熟悉的俏臉躍入眼簾。
那是個絕美的少女,雖然還稚嫩了些,已經能看出傾國傾城的味道,原本是如同精靈,充滿靈氣的臉上,偏偏生了雙呆滯的眼睛,儼然就是癡女和蘿莉的混合體,不知不覺就能勾起男人們邪惡的欲望,難怪引來一干流氓滋事。
鬧事的是十來個年輕人,原本是出來喝酒的,幾杯下肚后精蟲上腦,換在平時找個合適的地方就解決了,偏偏讓他們遇到一個嬌滴滴的,一臉癡相的小蘿莉,當場就把持不住了。
而那個被欺負的女孩,楚楚可憐的躲在墻角,既沒有反抗,也沒有求饒,從她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
盡管王浩不喜歡這個女孩,卻不能任由她被人欺負,憤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幾個鳥人面前,簡單直接的吐出一個字,滾!
俗話說酒壯三分膽,他們仗著人多勢眾,哪將胖子放在眼里?
一個眉清目秀,還算英俊的家伙,大概是他們的頭目,卷著有些僵硬的舌頭破口大罵:“沒你的事,識相的給老子滾遠點,要不然就別怪老子不客氣,居然敢讓我們滾,知道老子的二叔是誰嗎?”
王浩啼笑皆非,突然掐住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提起來。“老子才懶得管你二叔是誰?快滾!”
這種小地方的混混,仗著家里有幾分勢力,囂張跋扈到了極點,胖子沒指望他能乖乖聽話,一抬手直接將他扔了出去,那個混混倒真是滾出去的。
這幫家伙原本就不是厲害角色,見到這種場面,當場嚇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不用招呼就跑了個干干凈凈。
“這么點膽子也敢出來混,丟人現眼。”王浩原本以為有一場混戰。
瀾姐咯咯直樂。“好威風呀,你以為誰都能單手把人拎起來?連世界舉重冠軍也做不到,那群家伙沒嚇出尿來就不錯了。”
王浩一臉認真的說道:“本領不行沒關系?今后還可以再練,沒膽子可就慘了,注定是廢人一個,我也遇到過別人使橫,沒像他們這么窩囊,誰也沒規定遇到強者就要夾起尾巴做人。”
瀾姐拿他取笑道:“所以天底下只有一個王浩啊。他們不過是些地痞流氓,你指望他們有什么勇氣?死胖子,你又是英雄救美,又是大義凜然,該不是自賣自夸,要在美人面前表現?”
王浩啞然失笑。“對付幾個下三濫也叫賣弄,沒叫你笑話就屬萬幸了,再說她是個傻子。和她賣弄有什么作用?至于英雄救美嘛,我不是第一次救她,幫人幫到底吧。”瀾姐若有所思,問道:“你們以前認識?”
“應該算是認識吧,那時候她在昏迷,不記得我。對了,這個女孩叫做媚兒。來頭可不小。說起來,我欠她父親一個人情,這次救下她當是償還了。奇怪,為什么她在這里出現呢?”王浩自言自語,向女孩勾了勾手指,示意讓她來自己身邊。
媚兒的身份著實令人費解。按理說,她的母親是妖。和萬妖王媾和以后。生下來的不該是人,可是據說她出生時就是人形。只是體內的經脈亂七八糟,那么她到底是妖還是人呢?還有她體內神奇的力量,到底來自何處,莫非是來自母親哪里?
想著想著,胖子一個頭兩個大,索性不想了。
女孩似乎看不出王浩的手勢,眼神中仍舊是一副癡相,既看不出警惕的神色,也沒有要親近的意思。
“你準備如何安置她?”瀾姐道出了胖子最頭痛的事。
這不是她該來的地方,要是讓她出事了,那麻煩可就大了,以萬妖王對女兒的疼愛,非率領妖族殺入人界不可,說不得又是一場浩劫。王浩郁悶道:“還能怎么辦?我先帶上她,等辦完李蘆的事,就送她回父親那里。”
酒館外面已經染上了一片金燦燦的晨光,王浩叫來老板買單,隨即帶上她們上路。
打聽李蘆的所在不難,名醫嘛,隨便找人問問就能知道。李蘆醫術精湛,加上宅心仁厚,曾經幫助過不少的人,在鎮上的聲譽極高,少數民族民風淳樸,不怕官員,不怕警察,卻把治病救人的醫生捧成了菩薩。要是放在以前,他們說不定給李蘆修座祠堂,將他的像供奉起來,當然,那要等李蘆掛掉以后。
“你們是來求醫的嗎?李神醫很久不給人治病了。”一個老得看不出年紀的老頭如是說,他的目光里充滿了同情,那份同情是屬于媚兒的,不用醫生也能看得出來,媚兒是個神志不清的女孩。
“哦,你不是說李神醫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嗎?難道連菩薩也有見死不救的時候?”王浩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誰知道卻引起了老頭的不悅,起初的和藹頃刻間蕩然無存,當場教訓起來。
可憐的胖子,居然愚蠢到取笑別人的信仰,面對老頭的教訓,只能硬著頭皮聽著,不過從老者的教訓中,倒是聽出李蘆的為人,在他的妻子過世以前,他是個好大夫。縱然背負神醫的榮耀,卻沒有半點的架子,不像有的醫生,成了專家以后就高高在上,小病不屑去看,大病又沒本事看。
那個時候,小鎮居民有個感冒發燒,被毒蛇咬傷的小毛病,都是找他,甚至連接生這種事,他也愿意前去幫忙,不過只是偶爾客串,更為重要的是,他從來就不收診金,這對貧困的居民來說,可是天大的恩德了。
王浩卻對此嗤之以鼻,不收診金,無非是揮霍祖宗的財產,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真要是窮到吃不起飯的時候,胖子不信他還能裝清高。
年紀不饒人啊!罵的時間久了,老頭有些渴,胖子才有機會解釋:“我們不是來求醫的,我們是李蘆的朋友,找他有事,能麻煩您帶個路嗎?”
老頭將信將疑,想了想說道:“你們騙了我也沒用,就算你找到李神醫,他不出手,你們還是白費心思。”數落了兩句,見胖子已經一臉的誠懇,最終還是同意帶他們去。
瀾姐藏在后面一直偷笑,落井下石道:“活該,這些小鎮的人都是少數民族,他們不敬看不見,摸不著的鬼神,只相信親眼見到的活菩薩。李蘆在他們眼里就是神,你竟然敢侮辱他們的神,還不是自討苦吃。”
“我哪知道這個,就是開個玩笑,誰知道他這么激動?”王浩小聲嘀咕著,生怕讓老頭聽見。
原本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醫館,有點像農村的衛生所,老頭卻露出畢恭畢敬的神情,那是因為,李蘆幾乎幫助過這里所有的人,醫生從來都是受人尊敬的職業,何況李蘆給人瞧病還是免費的。
“恩公!”胖子的到來讓李蘆喜出望外,三番四次的得到胖子幫助,稱一聲恩公倒不過分。
老頭卻驚得說不出話,原本想說點什么,卻被心急的李蘆給打發走了。
“別這么叫我,我承受不起。”王浩呵呵笑道。
“恩公承受得起,小女要不是有你的收留,如今還在外面招搖撞騙,還有我的妻子,除了你,有誰敢和四大家族作對,有誰肯幫我夫婦出頭?”李蘆越說越是激動,聲音變得有些梗塞。
王浩搖了搖頭,說道:“李蘆,我們是朋友,不用說這些,我的朋友不多,都是值得我用命去維護的。”
此話讓李蘆聽去,又是陣感動。
瀾姐先是等他們聊了一會兒,然后才走到李蘆旁邊,滿懷愧疚的道歉,她沒有訴說自己的苦衷,反而將所有的過錯承擔下來,作為拓跋世家的主事人,她沒有權利推卸責任,上屆家主的錯就是她的錯。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她的無奈。
李蘆原本就是善良的人,如今妻子也平安無事,自然不會計較,不過他說話時有些心不在焉。
王浩心神領會,說道:“廢話就先不多說了,你老婆也該恢復了,我這次來,是專程送星辰沙給你,本來想叫你們一家團聚。想不到發生這種事。”
“這不能怪恩公,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李蘆懂得。”
“話是這么說,也要想個穩妥的方法才行,誰知道那些雜碎會不會再動你的腦筋?”王浩考慮了片刻,終于下定了決心,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四處周游,尋找異獸異草,不過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僅僅是個普通人,真要是遇到兇獸,連自保都成問題,何況你的妻子帶有星辰沙,難免引起別人的垂涎,這樣下去實在太危險了,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你的妻子想想,對嗎?”
胖子既然這么說。顯然是胸有成竹,李蘆索性聽憑差遣,說道:“我也在為這件事發愁,不知道恩公有什么辦法?”
王浩笑罵道:“我就知道你不笨,要說扮豬吃老虎,我比你還差了一截。路上我被瀾姐提醒了一下,也認為該為玄門做點事。不過我討厭出頭露面,不喜歡和他們打交道,不如你幫我和他們交換,你愿意嗎?我敢保證。你能見識到許多異草異獸,比你一輩子能找到的還多。”
這還用說嗎?李蘆就算高壽,活到百八十歲也就到頭了。能找到多少異獸異草?李蘆不知所措。卻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
王浩不放心的補充道:“我可是有言在先,別出賣我。對外,交換是你和他們的事,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想藏在暗處斂財唄,李蘆是明白人,連忙表示不會出賣他,但是又擔心的說道:“我現在都無力自保,要是人家知道我有丹,那~”
瀾姐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李蘆先生什么時候變得膽小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是當今世上唯一的煉丹師,有誰敢和你過不去?我看沒人有這個膽子,就算有人狗膽包天,別人也不肯答應呀,很多人都不希望你出事,他們會想方設法的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王浩想出這個主意,就是要保先生周全,難道先生瞧不出來?”
李蘆恍然大悟,坦誠道:“我并非膽小,是害怕保不住恩公的丹,有負恩公的所托。恩公真的信任我嗎?”
當初胖子就是看重他的誠實,而且并不愚笨,聞言非常肯定的點點頭。“我找不到比你更可靠的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浩除了留下些歸元丹和回夢丹傍身,將其余的家當全數交給李蘆,貌似他留下來也沒什么用處,這份家當當場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末了胖子突然叮囑道:“還有,別賣弄你的善心,除非有合適的代價,不準拿我的丹做好人,知道嗎?”胖子深信李蘆不會中途揩油,更加不會出賣自己,卻擔心他的善良,要知道,有時候一顆丹決定修真者的生與死,存與亡,不給丹豈不是見死不救?李蘆雖然機智,可惜太善良,未必就能把持的住。
李蘆答允道:“那是自然,我就是再心軟,也不能用恩公的東西做人情。”
說話間,李蘆的妻子也走出來。
王浩還是第一次認真注視李蘆的妻子,她和星語非常的相像,不僅是容貌,連氣質也毫無二致,盡管她什么也沒說,胖子仍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霸氣。堪稱絕色的容貌就非常難求了,何況還是敢愛敢恨,有勇有謀的奇女子,難怪李蘆抵擋不住誘惑,陷入愛河無法自拔,事實證明李蘆的選擇沒錯,妻子十年來病痛纏身,至死和他不離不棄,是他先放棄了妻子。即便妻子早逝,讓他嘗盡了離別之苦,至少轟轟烈烈的愛過一場,值了。
“你怎么啦?”見他出神,李蘆的妻子在等待中發問。
“沒什么,我在羨慕這個家伙。”王浩瞟了眼李蘆,壞壞地說道。
“是呀,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讓他給騙去了。”妻子咯咯嬌笑。
“他騙到你?我看未必,李蘆是什么人,他哪會騙人啊?再說就算他會騙,要是你不喜歡他,他能騙到你嗎?”王浩聯想起星語,除非是她喜歡的男人。否則別人再怎么追求,也是枉然。
妻子突然笑了,意味深長的說道:“哦,你好像很了解我嘛,我們是第二次見面,連話都沒說上幾句,你是怎么了解我的?難道是從我女兒那里得來的經驗?她的性格的確像我,我聽說她很喜歡你,剛才的話。你不會是有感而發吧?”
李蘆連忙從后面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別太過分。
“我的確是從星語身上看出來的。”王浩本來想說出和星語的感情,但是想了一想,終究無法啟齒,還是放棄了。
隨手撒出星辰沙,一枚枚圓溜溜,黃澄澄的金沙化為煙塵,不可思議的凝聚在一起,凝聚成一個絕色的女人。星語的母親。
“事情辦完了,我也該告辭了。”王浩調頭就走,媚兒如影隨形的跟在后面。
“等等。”李蘆的妻子用剛剛得到的身體攔住胖子。“你和星語雖然是師徒,可是你們的年齡相差無幾,大家都是年輕人,應該沒什么隔閡,我相信。世俗的禮法困不住你。作為母親,我比誰都疼愛女兒,如果星語今后跟了你,我和李蘆會非常開心。我們不是用女兒報恩,而是衷心的希望她得到幸福,所以。如果你喜歡我的女兒。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王浩什么也沒有說,埋著頭走出醫館。看起來好像是莫測高深的樣子,可是瀾姐卻知道他在偷笑。
“心里在偷著樂吧?師徒相戀,這種事沒什么大不了,星語那小妮子對你死心塌地,現在連她父母都發了話,你還有什么好顧慮的?就別再吊著了,給她一個說法。”瀾姐的豁達讓人吃驚。
王浩抬起頭,臉上果然掛著笑意。他才不在乎別人怎么看,要過的是自己的關,而且早就過了。他不在乎世俗的禮法,也不需要別人的默許,相信星語也不需要,可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就當作是長輩的祝福罷,有總比沒有好,讓他詫異的是瀾姐的豁達。
“別這么看著我,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這個道理我明白,小舞和你有沒有緣,那要看她自己的,我幫不上忙。李蘆老婆說的那些話,可不是單純對你說的,那是在為女兒向我叫板,人家是母女同心,我還有什么辦法?誰叫我女兒不爭氣。話說回來,你給李蘆這份差事固然是為他好,不過也真難為他了,你也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好人,真要是有人急要丹救命,卻拿不出材料來交換,你叫他怎么辦?難道他真能做到見死不救?這種事連你也做不出來的。”瀾姐含笑問道。
“那要看要死的是什么人?是不是值得我去幫,說不定我還真能做的出來。我又不是醫生,談不上見死不救,求丹的人也不是病人,而是賭徒,修真就是一場賭博,既然賭了,就要有賠上性命,甚至是灰飛煙滅的覺悟。假如你在路上碰到個輸得精光的賭徒,你有沒有義務把身上的錢送給他?再說了,要是每見到一個人就要幫忙,我也幫不起。我肯和他們交換就是幫忙了,要知道,他們的材料我未必需要。李蘆也沒什么好為難的,他不過是代我交易,總不能慷他人之慨吧。”作為最基本的素質,煉丹師首先要有一副鐵石心腸,姑且不說煉丹非要用活物做丹引,心軟的人下不去手。要是每見一個人就幫的話,不出多久,也就沒有材料可以煉丹了。丹王當初大行善舉,也僅是要求丹的人自備材料,從來沒做過蝕本的買賣,而且他是為了培養徒弟。
“你的確幫不起。”瀾姐點了點頭,遠的不說,就是拓跋家族困難的子弟,那些丹就不夠用的。
“李蘆那個老好人,該幫他還是要幫的。”王浩無精打采的說道。
“原來你早有打算,那我就放心了,我也該回去了,我們后會有期。”瀾姐突然提出請辭。
“說走就走啊。”王浩有些搞不清狀況,還以為得罪了她。
“舍不得我呀?我可不像你,光棍一個,我還要操持偌大一份家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大小事物都要親力親為,離不開的。”瀾姐嘆了口氣,為了讓兒子和女兒能專心修煉,她擔起了所有的家務,連個可信的幫手都沒有,她是個沒有野心的女人,主事可不是件好差事。
目送瀾姐匆匆離去的身影,王浩不禁為她惋惜,修真者不就是圖個逍遙自在,何苦活得這么累?
樹上的鳥是自由的,人卻沒有自由,目光瞟過身后的媚兒,王浩不禁又是陣頭痛,這哪是個女人,分明是個定時炸彈。
這媚兒比風貍還麻煩,風貍好歹還能聽得懂人話,還能用歸元丹引誘。可是媚兒就像一截木頭,一句話也不吭的跟在后面,也不知道是怎么活著來到云南的?胖子只能祈禱別撞上玄門中人,身為妖族的公主,不該出現在玄門的勢力范圍,要是被問劍之流的家伙發現,說不得又是一場風波。
考慮再三,王浩決定先送她回家,云南距妖族不遠,御劍只需要幾個時辰,但是要路過幻真,蜀山兩個大派,還要從活佛的眼皮底下借路,高來高去的不被發現才怪,權衡再三,還是決定穩妥起見,走路去,好在現代的交通工具種類繁多,不用自己跋山涉水。
路上閑著無聊,王浩嘗試為媚兒恢復神智,用藥物并非不能治愈媚兒,無奈天材地寶難求啊,而且,王浩不得不考慮成本問題。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先摸清狀況再說,另外,胖子也想解開她體內能量之迷。無論是修真者,還是煉丹師對未知領域充滿好奇。
元嬰期以后,冰焰溫度低得嚇人,盡管已經加倍的小心,少女仍然是一陣輕顫。欺霜賽雪的肌膚上結出一層薄薄的,亮閃閃的冰晶。可是她沒有本能的反抗,只是默默承受痛苦。
一點一滴的探索,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浩終于找到那神秘的能量,一個天生經脈不通的女孩,居然能活到十多歲,靠的就是這神奇的能量的,王浩能重建她的經脈,也是依靠這神奇的能量,準確的說,這能量是女孩的命脈。
所以王浩非常的小心,生怕傷害到這種能量,深深的吸了口氣,緩慢的將冰焰摸向那團能量,但是很快,他就發現擔心純粹是多余,那是一種他無法撼動的力量,以往不可一世的冰焰,無法對它產生任何影響。
也許混沌之火能夠奏效,王浩卻不敢輕易使用,因為那樣做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仍然沒有反應,第二種是改變能量的屬性,女孩極有可能因此喪命,而且即便成功了,對女孩恢復神智也沒有幫助。
驀然,那股神秘的能量發生變化,內部形成一個黑漆漆,深不見底的黑洞,釋放出駭人的吸力。媚兒神智模糊,不可能反抗,顯然,那團能量和冰焰一樣,擁有自己的靈性,對不速之客展開反擊了。
冰焰像江河決堤般,不受控制的向外傾瀉,王浩大驚,急切間想要收回冰焰,卻發現已經做不到了。盡管有了煉化雙彩晶石的經歷,冰焰流逝的速度仍然叫他不安,繼續下去,不出半 個時辰冰焰將無以為繼。
換成別人早就束手無策了,但是王浩還有最好一招,無形相生相克,不怕冰就該怕火,紫焰如同鋒利的錐子,悄無聲息的刺上那團能量。
王浩很快就郁悶的發現,五形相克的理論并非任何時候都有用,能量只不過稍微停滯了一下就恢復正常,隨即來個冰火通吃。
這叫賠了夫人又折冰,神秘的能量不在無形中,不受五形相生相克的約束,如果說王浩剛才還能泰然自若,現在卻是無路可退了,唯有孤注一擲。
王浩轉眼間惱羞成怒,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小爺讓你吸個夠。”片刻間,在炫目的紫焰和冰焰之間,多出另外的一抹顏色,如同濃墨般漆黑無光,仿佛帶有吞噬一切的力量。
當混沌之火沾上那神秘的能量時,后者明顯哆嗦了一下,像被烙鐵燙到的爪子,向后退縮。
神秘能量好像非常懼怕混沌之火,節節敗退。
繼續追擊下去。不可避免的會傷及少女,胖子見好就收,乘機抽回冰焰和紫焰,狼狽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女孩仍然是面無表情,皮膚和發稍的冰迅速消退,速度快得讓胖子感到驚訝,雖然沒有借助鉆石的能量,冰焰的溫度也是低地嚇人,不到元嬰期的修真者無力抵抗,媚兒卻能自行解除,這種能力匪夷所思。
第二天,兩人呢進入幻真派的地盤。玄門中等級森嚴,不是一兩個好手能改變地位。別看冰嵐水閣出了小醫仙這等人物,和南海派一樣,同屬于玄門中的二流門派。在二留門派和三大古派之間。還有一流的門派。
胖子以前聽卓月提起過,三大古派即使再強也只有三個,何況蜀山派和星語宗在神魔大戰中傷及元氣,玄天宗近千年來又神神秘秘的,蟄伏不出。二流門派雖然多如牛毛。可惜實力上差強人意,充其量和四大家族不相上下。
因此,玄門里真正的中堅力量是一流門派。他們數量眾多,都有不俗的實力,可惜在以往,鋒芒被三大古派掩飾住了,才會碌碌無名,然而玄門中人都不會小覷他們的力量,這一點從昆侖盛會發放請柬的比例就能看得出來,拋掉云逸等特約地嘉賓,南海只有一個出席名額。但是隨便一個一流的門派,至少也有五到六個名額。
而且,三大古派高高在上,就像動物界中的老虎,喜歡獨來獨往,和外界聯系極少。一流門派卻像狼群一樣,屬于群居動物,彼此都有不錯地關系,得罪他們中任何一個,都要做好受到圍攻的準備。
因此,王浩雖然不怕他們,也不想發生沖突,為了避開他們,不惜繞了遠路,不想還是在入川的邊界還是撞上了。
對方大概是負責巡查的弟子,一共有六個人,個個氣宇不凡,發現胖子以后立即圍上來詢問,不過他們臉上看不出敵意,看起來就是例行公事罷了。修真者喜歡四處周游,包括在別派的地域,只要別生出事端來,彼此都可以相安無事。
胖子有些后悔沒掩去真元,好在媚兒剛出生就是人形,尋常人瞧不出破綻來,泰然自若地和他們聊了起來,并且主動的露出身份。
“哈哈,你就是王浩,陳玄的兄弟,我聽說過你,你地徒弟是星語仙子,曾將戰勝過問劍老怪的徒弟,還讓火修散人吃過大虧,對不對?還有,據說你前兩天剛斃掉鄭家的家主。”幻真派領隊的弟子叫做幻靈,是個出竅期的高手,很快就和胖子熱絡起來。假如沒有矛盾,彼此都是玄門中人,相識就是有緣,相遇就是朋友,他的熱情并未讓人感到不適,而且讓王浩對幻真派的好感大增。
旁人對王浩的了解多數是來自星語,到如今,王浩早就習慣了,他本來也不喜歡出名,樂得藏在徒弟后面,聞言笑道:“呵呵,消息傳得夠快的,我和鄭家是私怨,已經解決了。”
“哦,這位就是你地徒弟吧?相請不如偶遇,王兄何不來我們幻真派做客。”幻靈一早就發現了媚兒,傳聞中星語傾國傾城,絕代妖嬈,而媚兒除了稍微年幼一點,妖艷指數比星語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他會認錯。
王浩苦笑道:“兄弟是認錯人了,這女孩是我一個朋友的女兒,小時候就染上重病,治好以后神志不清,前幾天讓我在路上碰到她被人欺負,于是救了她,正要送她回家,不便打擾你們。”
幻靈仔細打量媚兒,雖然生的靈氣十足,可惜目光呆滯無神,面部表情,出現至今連話都沒說過,的確和傳聞中的星語仙子相去甚遠,也就沒有懷疑,遺憾道:“既然兄弟有事在身,我不便挽留,等你送這女孩回家后,一定要來我幻真派做客,我恭候兄弟的大駕。”
眼瞅著就能脫身,王浩正暗自慶幸,媚兒突然發生狀況,在眾目睽睽下變身,變成活脫脫的小狐貍,柔白潤澤的毛皮就像陽光下的積雪般耀眼,身體高雅而優美,尖尖的小嘴,烏溜溜的綠眼睛,在她的身后,赫然翹著九條毛茸茸,蓬松的尾巴,充滿了調皮和靈動。
一切都不言自明,她的母親叫做九兒,原來就是九尾狐。如此,媚兒體內的神秘能量也就不難解釋了。
狐和貍原本是兩種動物,被人叫習慣了,才會混為一彈。狐本身便帶有仙氣,九尾狐更是仙種,和白兔,蟾蜍列為西王母座下,是祥獸,后來不知道怎么傳的,成了妖。究其原因,大概是修真者不愿承認異類也能擁有靈性,無法接受人類作為萬物之靈的優越感被打破,
作為大名鼎鼎的九尾狐,媚兒的美麗并不讓人意外,還有她體內神奇的能量,那不是俗世該有的東西,她原本就是仙種,可惜混跡在妖族,成為霸主并不奇怪。
不過,在場的眾人無暇欣賞她的美。任何門派也不能容忍在自己的領地上出現妖族,不管她是九尾狐或是別的什么。
幻靈倍感失望,嘆氣道:“王兄,作為朋友應當以誠相待,對嗎?你故意隱瞞九尾狐的身份,是不是有些欠妥?難道是不將我當作朋友。”
王浩無奈道:“我也沒有向你說謊,她的確是我朋友的女兒,我不說出她的身份,是不想叫你為難。朋友固然應該以誠相待,也該有自己的隱私,你說是不是?”
幻靈想了一想隨即釋然,胖子是要保證女孩周全的,假如告訴自己女孩身份,到時候自己是動手,還是不動手?這女孩雖然神志不清,沒有什么危害,畢竟身屬妖族,假如他放水,那就是違抗師門的教條,動手又必然和胖子翻臉,平心而論,他寧可不知道少女的身份。但是現在,窗戶紙既然捅破了,就不能對眼皮底下的妖族視而不見,即便他有心放水,同行的還有五個同門,他們又能同意嗎?
“王兄,我明白你的好意,不如這樣,我做個主,你把這九尾狐交給我,然后只管走人,下次見面我們還是朋友。”權衡再三,幻靈道出了底線。
縱然知道他是一番好意,王浩卻無法接受,搖頭道:“多謝兄弟的美意,可惜我不能接受,她是我朋友的女兒,你說,我能用朋友的女兒,換自己的平安嗎?那樣的話,我王浩成什么人了?今后還用出來見人嗎?”
幻靈大聲道:“王兄說的好,如果這女孩是人,那你說的也不錯,幻靈絕不留難你。可這女孩明明是九尾狐,你非說和他父親是朋友,難道你和妖族結交嗎?如果有,奉勸王兄懸崖勒馬,須知人妖殊途,千萬別毀了自己的前程。”
“不勞兄弟費心,我也非常不喜歡妖族,實際上,我和她父親不是朋友,只不過欠他份人情,這次幫了他女兒,就當是償還。你也不用再為難,妖族出現在你們幻真派的地界,你無法置之不理,出手罷”
王浩叫他們出手,先動手的卻是他,也算是一次偷襲罷。藍汪汪的幽光像波紋般蕩開,所到之處寒氣襲人。這是胖子能將冰焰壓制的最低程度,因為他不想傷人,只求暫時拖延片刻,足夠脫身就可以了。
因此,幻靈也沒有像以往的對手那樣,腿腳被玄冰凍住,僅僅是感覺到一陣冰冷刺骨,膝蓋暫時失去了知覺,這種情形顯然是不能御劍了,也無法追擊王浩。
王浩抓住時機,一手拎起媚兒,三兩個跳躍消失在叢林里。此處距離四川已經不遠了,只要到了蜀山的地面,他們就不敢再追,何況幻靈也不愿追,做做樣子罷了。
可是,媚兒如今顯出九尾狐的真身,連交通工具也不敢使用了,唯有徒步跋涉,胖子在四川與云南交界的樹林里轉了兩天,居然迷路了。
依王浩的判斷,幻靈頂多搜個兩天,找不到人也就回去了,或者到別的地方搜查,所以,他也不急,白天找個地方藏起來,晚上獵兩頭小動物,烤了充饑。
有酒有肉,也就沒什么好趕的了。
王浩將目光轉向九尾狐,這個小家伙出生就是人形,偏偏在關鍵時刻玩變身,會不會是故意的?應該不會,一個神志不清的女孩,怎么可能玩這種花樣?何況這么做對她沒有好處,自己大不了將她交出去了事,玄門中人對付妖族從來不講情面。
正在胡思亂想,破空聲嗖嗖而過,聽聲音有二十來個人,能御劍,說明他們至少到了練神期。不用想,這是幻真派的人追來了,烤兔子的香味飄出去老遠,想不被發現都難啊。
“里面是什么人?快出來!”
王浩緩步走出洞外,來人正是幻真派的人,幻靈也在其中,不過來人中又多出三位高手。修為都不再幻靈之下,不禁一陣苦笑。
幻靈并非不知好歹的人,胖子只脫身不傷人,分明是有苦衷。這份人情他是認的。因此,他故意拖延了大半天時間,才將事情匯報給門派,就是要爭取時間讓胖子脫身。他們相遇地地方距離川境原本不遠,以修真者的腳程,即便不御劍,一天的時間入川也綽綽有余,誰知道兩天以后,又在云南境內撞上王浩。說實話,幻靈真想沖過去狠踹胖子一腳。
“你就是王浩?交出九尾狐。王兄可以自行離去。”援兵中不乏元嬰期高手,幻靈可就說不上話了,帶隊的是個四方臉。幻潔,說話地時侯不火自威,估計身份不低,盡管有些霸道,卻沒有盛氣凌人的感覺。說話間。十多個人將王浩團團圍住。
王浩瞧了瞧懷里的九尾狐,不禁想起了紂王,都說這九尾狐是禍水呀。凡是遇到了她,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國破家亡,死于非命。萬妖王倒是成了一方霸主,可惜注定一世孤獨,生不如死阿,如今看來,傳說也并非空穴來風啊。
“還有什么好說的,動手罷。”王浩料想沒有回旋的余地。發出一陣苦笑,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媚兒交出去,不是因為害怕,只是為了妖族和他們翻臉,怎么算也劃不來,何況他原本就不喜歡妖族,反到是和幻靈一見如故。
“你為了妖族和我們動手,值得嗎?”幻靈不顧同門疑惑的目光,出言提醒。
王浩淡淡一笑。“我不是為了妖族動手,而是為了自己的原則,換成是你,能交出女孩保全自己嗎?”
幻潔哈哈大笑道:“說的好,不愧為陳玄的兄弟,要是你交出這女孩,我幻潔都看不起你,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管他別人怎么說,但求能俯仰天地,就讓我先來領教王兄弟的手段。”
別看幻潔張口閉口地兄弟,出手時絕不容情,揮筆時掀起一道道勁風,像剃刀一樣鋒利,在地面上留下尺深的痕跡如同刀削斧刻般清晰,旁觀者無不觸目驚心。單純用勁風撕裂巖石,即便是出竅期修為,也不是能輕易做到的幻真派弟子迅速后撤,形成一個半圓,將兩人夾在中間。
聲勢雖然驚人,卻耐人尋味,因為他沒有使用法寶。任誰都知道,修真者爭斗依賴法寶,就是再窮,飛劍還是拿地出來的,像這么徒手的較量,除了不想有人受傷,也清楚的表達出一層意思,這僅僅是一次切磋,點到即止,讓王浩知難而退。
王浩心領神會,也不使用殺手,雙腿用力蹬地,彈丸般彈向對手,令人叫絕的是,人還在飛躍途中,裂天之痕破體而出,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墊在他地腳下,一連串精采絕倫的動作一氣呵成。
站上飛劍的胖子,那就是一條泥鰍,誰也休想抓地住他,當然了,就是沒站上飛劍,胖子也并不笨拙。
王浩依舊在前沖,速度極快,快到讓人聯想到他是要搏命一擊。
幻潔不由嘆氣,原本只想點到即止,誰料胖子居然玩命,徒手較量,拼的是修為和勇氣,以他出竅期的修為當然不愿避讓,暗自將真元凝成一處,不出意外的話,勝負將很快揭曉。
所有人以為碰撞避無可避的時候,王浩卻在千鈞一發的時候轉向,猶如一支射偏的劍,夾雜著尖銳的風聲從幻潔身側掠過,古怪的姿勢,駭人地速度,當真是比飛翔的蝙蝠還要詭異。
“好!”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圍觀者紛紛發出喝彩,這不單是一次爭斗,而是一次精彩的表演,但是他們很快又安靜下來,因為爭斗的節奏非常快,快到令人窒息。
擦身而過的剎那,王浩輕輕勾住對手肩膀,輕飄飄轉了個圈,再次改變了方向,來不及停穩,掌刀已切向幻潔腦后。
裂天之痕加上精妙的御劍,形成令人恐怖的速度,這種速度叫人很難適應。短短的瞬間充滿了萬分的兇險,幻潔不由驚出了一 一身冷汗,好在他也是身經百戰,憑經驗飛快的前沖。才沒有當眾出丑,要是第一個照面就敗下陣來,臉可就丟大了。
為了擺脫胖子,他御劍奮力前沖。無奈還是太慢,追擊者就像影子,無論再怎么加速,左轉,右轉,王浩始終云魂不散地跟著。
胖子的速度當然遠遠不止于此,想要出手隨時都可以,人家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幻潔最終停下飛劍,心悅誠服的認輸。虛懷若谷,倒也不失名門子弟的風范。
王浩當即停手,贏一場容易。要脫身難比登天,想全身而退還需智取才行。
貌似幻真派沒有逼虎跳墻地意思,或者說他們也不想找麻煩,不如先給他們個臺階,看清楚情況再說。胖子想到此處。坦誠的說道:“各位前輩,王浩并非不識好歹。這女孩乃是妖族公主,萬妖王的女兒。如今她神志不清,要是在云南發生不測,他的父親豈肯善罷甘休,無論誰惹到她都是自找麻煩,我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想將她送回妖族,順便還萬妖王一個人情,希望諸位能高抬貴手。”
幻潔再次笑了出來。“萬妖王我倒是聽說過,在他接手妖族以后。妖族和玄門和平共處,這千年來都相安無事,說起來也是一方的梟雄。九尾狐原先是妖族的公主,又是仙種,你說他們的后代是傻子,你認為我會相信嗎?”
王浩本想解釋一番,媚兒是患病后才傻的,可是轉念一想,也覺得有些蹊蹺。瞧瞧媚兒的父母是誰,他們的女兒變成傻子,相信地人才是傻子呢,原來那些讓媚兒神志不清的理由是如此牽強,
萬妖王也沒說過女兒是個傻子,也就是說,媚兒神志不清是沉睡之后的事,即便是沉睡了多年,也不至于就睡傻了。再說,她也不是單純地睡眠,而是被寒徹丹極凍,貌似沒聽說寒徹丹有讓人變成傻子的功能,假如有這種功能,王浩肯定多煉制一些傍身。
難道自己讓人給耍了?還是被小丫頭耍了,胖子如同吞下只死蒼蠅。仍然是那句話,他不需要討好誰,也不怕得罪誰,但求問心無愧。如果證實媚兒是在裝傻,他一定要讓小丫頭后悔莫及。
“我們能不能單獨聊上兩句。”王浩的放下九尾狐,走向偏僻之處。
幻潔正是求之不得,聞言欣然接受,吩咐同門不要亂來,單獨跟胖子走向角落。
“兄弟,這里沒有旁人,有話不妨直說。”幻潔是個急性子,不耐煩的催促道。
王浩坦蕩的說道:“你既然叫我兄弟,就沒將我當外人,我不妨直說,幻真派也不想找麻煩,對不對?但是,妖族出現在你們地地盤,撒手不管又說不過去,所以大家都是做個樣子。我知道兄弟擔心的是什么,出了云南,就要進入蜀山的地界。假如你放我們過去,萬一我被問劍老怪撞上,落入蜀山地手中,追查下來,難免查出你們故意放水,幻真派聲譽勢必受到影響,所以你雖然無奈,卻不敢輕易放我過去。”
幻潔嘆了口氣道:“兄弟,不瞞你說,我們倒不是害怕問劍,但是人言可畏呀,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不知道被外界傳成什么樣子?說不定就成了幻真派和妖族有染,到時候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可不敢擔負這個責任啊,玄門里最重要的是兩件東西,實力和名聲,你該了解我們的苦衷。”
胖子本來是心口胡猜,想不到居然懵上了,不動聲色道:“兄弟的話我都聽進去了,那女孩神志不清多半是裝的,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帶來的都是幻真派兄弟,他們不會把今天的事泄露出去,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你放心,到了蜀山的地盤,我自然有辦法應付,保證不會說出遇到你們的事。”
幻潔不禁有些意動,猶豫道:“來這里地都是幻真派兄弟,他們不會亂說,放你入川也不難。你可想好咯,老怪物可不好說話,而且實力強橫,動起手來你難免吃虧。”
提起問劍這個名字,胖子就心中有氣,冷哼道:“那老東西沒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
幻潔聽到一半就哈哈大笑起來。“我差點忘記了,你和問劍是相識的,聽說你幾次不給老怪物面子,他卻拿你無可奈何。兄弟,就憑你這份義氣,我相信你不會出賣朋友,不會說出今天的事。我這就帶兄弟們離去,今天的事權當沒有發生過。”
“那就多謝兄弟成全了。”胖子陰笑著看了眼遠處的九尾狐,敢耍小爺,到了蜀山的地盤叫你好看。
幻浩說到做到,無需商量,便帶上同門匆匆離去。
同為玄門子弟,大家都是兄弟,沒什么是不可以商量的,從這個角度來看,玄門比修真家族強出太多了,石雀功不可沒。他們原本就不想得罪萬妖王,更不愿意為了妖族傷了彼此和氣。
入了川境,王浩原本能繞路進藏,但是偏偏要途徑成都,還特地看了看蘇老頭。
人是理性的動物,相處久了必然產生感情,當初幫他筑基,是出于蘇雪的緣故,可是隨著時間推移,胖子發現蘇老頭也并非一無是處,除了天賦方面差強人意,簡直可以說是無可救藥,其余方面都還是令人滿意的。
蘇老頭的恒心和毅力無人可比,而且尊師重道,從來沒給胖子惹過麻煩,從他的身上,依稀能看到李蘆的影子。
要是能收到個天賦像星語一樣優秀,又肯像蘇老頭這么努力的徒弟,那該多好!王浩端起茶碗心不在焉的意淫著。
“恩公,我叫人準備了一些茶點,您慢慢享用,”所謂茶點,不乏精美的成都小吃,還有幾樣山中的野味,除了修煉的進度,蘇老頭永遠都能讓胖子滿意。和星語相比起來,他實在夠刻苦了,胖子特許他出來放放風。
“修煉的事在乎持之以恒,不用去爭朝夕之功,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王浩突然說道,因為他自己就沒用過多少心思修煉,星語更是比他還懶,自然認為蘇老頭有些用功過度了。
“唉。我當初拜師四處碰壁,好不容易碰上恩公,才能得償所愿,如今片刻都不敢懈怠。對我來說,修煉也就是休息了,對了,不知道星語仙子的進展如何?”蘇老頭垂首站在胖子身邊,神態畢恭畢敬。
王浩淡淡一笑說道:“小妮子差不多該渡劫了,她現在渡劫還不是時候,我用陣法封住她的真元,讓他留在山里。”
蘇老頭不由一陣汗顏,說起來,他比星語筑基要早。用過的寶物卻不少,而且是日夜無休地苦練,到如今。人家眼瞅著就能渡劫了,而他,還不到練神期的修為,實在辜負了胖子的‘厚望’。
胖子能不能一親小醫仙的芳澤,賭注可是全押在他地身上了。而他的修為卻停留在氣動期,再難跨越半步,即便胖子從來沒催促過他。他仍然是心急如焚。
見他沉吟不語,王浩勸慰道:“修煉的事,每個人的天賦和心性都不相同,別看星語修煉的進度比你快了很多,不過她情緒急躁,而且根基不穩,就算先你一步到了心動期,也不敢冒險渡劫。你修煉的速度雖然緩慢,但是穩扎穩打。根基比她要好,而且你為人忠厚,不容易被心魔所侵,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將來你的成就不見得比別人低,別心急。”
蘇老頭知道這是安慰,無論如何,星語的成就都是他及不上的,搖頭道:“多謝恩公的指教,我哪敢和星語相比,但求能盡快修煉地練神期,別辜負了恩公的期待。”
說到期待二字,王浩不由老臉一紅,當初他和小醫仙打賭的時候,蘇老頭可是在場地,此刻提及期待,難道是話中有話?
蘇老頭顯然不是那種人,胖子若有所思的說道:“你也別太心急了,其實我除了布置陣法給你修煉,另外又給了你幾顆丹,可以說從來沒指教過你,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沒東西可教。
師門的法門我不敢隨便傳你,你的修煉法門來自古玉,星語也是按古玉記載的法門修煉,從你們修煉地情形來看,那套法門還是不賴的。對了,如果你樂意,也可以到山里來修煉,我可以再建一道陣法。”
蘇老頭心里不由樂開了花,以前他雖然筑基,可惜無門無派,連個同伴也沒有,這下可是找到組織了。
以往胖子來小樓都是來去匆匆,這次卻是安安心心的住了下來,蘇老頭雖然好奇也不便多問,陪了他三天,到了第四天再也忍不住,跑回陣法里修煉去了。
事實上,王浩是在等待,到了第五天,蜀山地人終于找上門來。九尾狐一直保持在野獸形態,保持野獸形態就要暴露妖氣,在成都這樣的都市里出現妖氣,就像在小漁村里冒起一幢高樓,蜀山的人想不看見都難。
只不過妖氣的所在是小樓,他們才沒有找上門來,在常人眼中,小樓即算不上奢華,也沒有什么標新立異,可說是普普通通,但是在蜀山,小樓被列為了禁地,因為小樓的主人是蘇雪的爺爺,動蘇老頭就是不給蘇雪的面子,就是不給老怪物的面子。可是他們也不能對眼皮底下的妖氣視而不見,拖延了半個月,才戰戰兢兢地向問劍匯報。
“發現妖族就派人去除掉,這種事還要來問老夫,要你們還有什么用處?”問劍自從上次回來后就心情不爽,首先是因為胖子將王家滅族的事,此事非同小可,何況死者中還有玄天宗的三名高手。隱瞞是不給玄天宗面子,說出來又要得罪陳玄,一時間難以取舍。另外也是覺得蘇雪不成氣候,讓他感到失望,盡管早就知道,徒兒天性純良,不可能像星語一樣狠辣機變,但是身為戰神,心底里難免還是有所期待。更加郁悶的是,蘇雪埋怨他見死不救,居然和他賭上了氣,回來以后就沒和他說過話。
“長老,妖氣的所在是小樓。”那名弟子一臉的苦相,事情明擺著,誰過來匯報就是找挨罵的。
“什么小樓?”老怪物居然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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