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鄭淼故意說道:“呵呵,如果你認為不是對手,那就一起上好了。”
“不用你來激我,修理你們還用找人幫忙?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看小爺拆了你的劍陣。”胖子驟然沖入劍陣,讓所有人大驚失色。對手可是十三名出竅期的高手,加上劍陣的威力,別說是血肉之軀,就是塊石頭,也要被化成沙子。
星語也是花容慘變,但是很快發現端倪,師傅的身影實在太飄忽了,甚至有些不真實,那不是元嬰期修為能辦到的,也不是御火術的神奇,除非幻術才能那么模糊,她想起了水滴。
十三柄飛劍齊發,比蜀山萬劍訣的威力更加驚心動魄。劍陣內,殺氣縱橫,劍影彌漫,胖子在被肢解以前突然爆裂,紫焰不再像以往的明亮奪目,紫色里泛起陰森的黑色,高溫卻絲毫不減。
紫焰彌散的速度極快,眨眼就殺到眼前。鄭淼想要后撤,腳夫下卻無法移動半分,尺厚的堅冰將他們凍在地上,一直覆蓋到膝蓋的高度。不止是他,所有的鄭家長老都是如此。
王浩詭秘地出現在身后,手中拖著藍汪汪的冰焰,陰險地笑道:“看你們還跑得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活著。”鄭淼瞪大了雙眼,修真者也是血肉之軀,沒理由闖入劍陣還能全身而退。他能確認,闖入陣中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障眼法。
“沒什么不可能的。”說話的是另外一個王浩,從紫焰里走出來。
謎底終于揭開,不是什么瞬移,沒有不死之身,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王浩。當其中一個被困的時候,另外一個就會出現,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幫助先前的王浩脫身。胖子就是用這個方法將一干高手騙得團團轉,此刻揭破謎底是因為勝券在握了。
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兩個王浩并不相同,一個用冰寒陰郁,整個人就像用冰塊雕出來的。另外一個則像一團火,飄忽不不定期,唯一的相同之處是,兩個王浩同樣的張狂。
紫焰如洪水猛獸般兇猛,將眾多高手吞噬,他們想逃卻動彈不得,只能放棄飛劍,召喚出法寶抵擋。依靠真元護體的確能抵擋片刻,不過,那就像用沙子堆起的堤壩抵抗海浪,注定徒勞無功。所以不需要提升紫焰,只要不停地加固寒冰,就能讓他們無法脫身,束手待斃。
“兵者,詭道也。師傅,干得漂亮!”星語翹起大拇指。分身雖然神奇,也要看如何運用,假如一開始就讓分身和真身同時出現,無非就是兩個元嬰期高手,對付十三名長老仍然沒有勝算。爭斗畢竟不是表演,求勝才是最終目的。世間的法門千千萬萬,但是沒有必勝的法門,只有巧妙的運用才能神鬼莫測,胖子的玩法叫人眼花繚亂。
玄冰雖堅,仍然能用法寶破掉。可是玄冰就像擁有生命一般,每時每刻都在生長,新的玄冰就像雨后春筍,舊的剛被砸碎,新的又從地底鉆出來。鄭家的十三名長老絕望地放棄了嘗試。
這種方法是從地縛圖騰得到的啟發,另外,冰與火的對抗,也讓胖子開始思考兩者的協同配合。這是第一次牛刀小試,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火光中,胖子看見了鄭圖,原本有意放他一馬,但是想到鄭家傾巢而出,打定主意要掛掉自己。這次主力又遭受重創,仇越結越深,鄭家斷然不肯善罷甘休。鄭圖雖然人還不賴,終究不會背叛家族,將來遇上了還不是拼個你死我活?狠了狠心,送他一并上路了。
獲勝用,兩個王浩走到一起,如同投影般地重合。每次使用分身都要先元神出竅,那樣做太麻煩了。爭斗中誰有膽子玩出竅,那簡直就是找死,因此王浩將水滴煉到體內,以便讓分身的步驟更簡單,更快捷。
這一次閉關不僅將紫焰到元嬰期,如愿以償地練成了分身,而且剛出關就旗開得勝,破了鄭家的劍陣,可謂是好事連連。
然而王浩并不開心,小火龍離去讓他悶悶不樂,不是因為失去一頭本源異獸,而是心中覺得愧疚和不舍,人畢竟是有感情的動物。
而且這次擊殺鄭家十三名高手,對方的報復行動肯定接踵而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草廬再次被毀,十三名高手葬身于此,留下的僅僅是一塊焦土。星語索性一把火將廢墟燒個干凈,易地重建。
“師傅,這些人自動送上門來,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好惋惜的?家族的人都是賤骨頭,不殺他們個雞飛狗跳,他們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星語,我們殺的人少嗎?家族的人怕過嗎?”王浩若有所思地問道。
自從卷入修真世家的恩怨,兩人先是掛掉拓跋世家的家主,西門家的老狐貍,王家慘遭滅族,還有鄭家的十三名長老,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少,可是誰叫他們自尋死路,如果他們執迷不悟,那就殺到他們害怕為止。”連續兩日的激戰,星語的秀發散亂到面頰,多出幾分野性的美感。
王浩嘆氣道:“要是他們還不怕呢?我不在乎殺多少人,可是,殺人不能解決問題。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話,有三千里的交情,沒有三千里的威風。即使殺再多的人,也不能讓別人都怕你,可是多交幾個朋友,路就要好走得多。當然,剛極也能無堅不摧,但是混到問劍的份上,想必也沒什么意思。我們陷入今天的窘境,表面上看起來,像是老狐貍的套子。再想想,還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是玄門的人,對家族的路子一竅不通,卻貿然地踩進水,被人利用也就不奇怪了。”
星語聽不進大道理,卻能聯想到其他,詢問道:“師傅是不是心軟了,想要放過鄭家的人?”
王浩仰望天際,深沉地說道:“你傻了吧,留下他們,等著他們來殺我?沒聽過斬草除根?鄭家的人一死絕,我們睡覺都要睜著一只眼睛。”
星語也是見他一臉悲天憫人的德行,才做出以上判斷,原來他就是心血來潮,發一番感慨而已,調侃道:“那你又說什么殺人無用?”
王浩強辯道:“沒用也要殺!難不成坐以待斃?我的意思是多交幾個朋友。”
聽說師傅仍然要追殺鄭家的人,星語一腳將采來的竹子踢飛:“師傅,我也想起了一句古話,你要不要聽聽?”
“只要別是廢話就行。”王浩翻了她一眼,估計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嗯,那句話叫做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修真家族也好,玄門也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殺或不殺由不得你。別人想獨善其身都很難,何況師傅還是碩果僅存的煉丹師,還是陳玄的兄弟,別人能不打你的主意?除非~”星語突然中斷。
王浩聽到一半卻突然沒了下文,罵道:“除非什么?我最討厭別人說話說半截。”
星語突然噗哧一聲輕笑:“除非,師傅就和我待在草廬隱居,今后別人說不定會忘記你,無名不就是銷聲匿跡?時間久了,人們也就記不得他了。”
王浩用手指撫摸下巴,不懷好意地說道:“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是行不通。我可不止是煉丹師,陳玄的兄弟,我還是星語仙子的師傅。你剛出道就成了仙子,艷名遠播啊,以前我們是居無定所,別人想找你也找不到,要是在草廬定居下來,那些豬哥還不都尋來了,求親的人都能踩破門檻,別說是一個草廬,就是修建一家酒店,也不夠那幫家伙住的。話說回來,這倒不失為一條財路。嘿嘿。”
星語原本也是動歪腦筋,想騙師傅和她廝守,誰知道被奚落一番,面紅耳赤道:“討厭,我才懶得理他們。”
胖子語帶雙關地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耽誤你好事。我這人呢喜歡低調,現在我也看出來了,不把你安頓好,別想過平淡的日子。我要出去辦點事情,乖乖留在草廬等我,別亂跑知道嗎?”
星語顧不得和他矯情,追問道:“師傅要去收拾鄭家,為什么不帶上我同去,我能幫的上忙。”
“得了吧,你就能越幫越忙。帶上你,王家倒是能解決,不一定再得罪誰呢?”不得不承認,在星語的磨難下,王浩睿智了很多。所以說,人都是逼出來的。
心動期兇險無比,當然留在草廬好,為了防止有人來找上門,王浩布置了一座封魔陣,借助晶石的幫助,將陣法覆蓋了整座山峰。凡是進入草廬地界的人都會失去真元,這種情形加上風貍的幫助,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
星語雖然只有心動期的修為,但是天生機敏,智計百出,爭斗起來纏住十幾名高手不在話下,按理說應該是非常得力的幫手,可是沒有她在身邊,胖子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要知道,就是胖子再能打,也禁不住她隨時闖禍呀。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不古人怎么說冤家宜解不宜結。
一路上游山玩水,用了兩周時間才趕到鄭家。
經過犼的肆虐,王家進行了重建,效率令人瞠目結舌,損毀的高墻被修葺一新,比過去還厚重了幾分,建筑從過去的土木結構變成了鋼筋和混凝土,貌似在防火方面下過一番功夫。大門前又添加了幾名守衛的弟子,如今實力弱了,唯有增加守衛數量才能帶來安全感。
如此短時間里就完成了重建,四大世家的財力果然非同凡響。王浩站在河岸的對面唏噓不已,一件奇怪的事引起了他的注意。鄭家似乎有什么活動,大門前人來人往,這讓那座厚重的大門看上去更像是一座城門。
來客中,大多是練神期左右的修真者,偶爾也有突破元嬰期的高手。除了三年一度的昆侖盛會,胖子還是第一次見識如此的陣勢,難道是傳說中的武林大會?要么是推行一個盟主出來。不管鄭家想要干什么,既然地址選在了鄭家,這些人都是來做客,這個時候動鄭家,就等于和所有人作對。
逞一時之勇是莽夫所為,小不忍則亂大謀呀。這些人不可能永遠賴在鄭家,等他們走了以后有的是機會。不過,鄭家平白無故地找來這么多人的干什么,四大世家的門檻高著呢,要是放在從前,這些人十有八九要被拒之門外。
是什么讓鄭家放下身段,難道是為了對付強敵?有誰敢動四大世家?鄭家這百年來都無人敢動,就是前段時間燒了場大火。如果說他們要對付什么人,那個人非王浩莫屬。
經過激烈的思想斗爭,胖子放棄進城享受美食的想法,準備進去一探究竟。王浩的名氣雖大,面孔卻是生得很,修真家族里沒有幾個人見過他的。而鄭家也是第一次和小家族接觸,辨認來客全憑一張請帖,連老天都在幫胖子的忙。
不過人來人往的,不好下手呵。苦等了十多分鐘,王浩終于碰到個呆頭呆腦的家伙,修為才剛到練神期而已,估計是閉關苦修的類型。這種人沒有什么朋友,不用擔心碰到他的熟人,最關鍵的是,此人也是個胖子,這非常重要,就算有人聽說過他,只要沒照過面,還是可以渾水摸魚,修真者里胖子不多。
“老兄,你是來鄭家聚會的?”王浩故意亮出元嬰期修為,親熱地拍拍那人的肩膀。
修真者本來就有優越感,尤其是進入練神期以的,能使飛劍,能用法寶,那就是半仙之體了,還用怕誰?何況是站在鄭家的大門口,誰敢造次?對方連一絲警惕都沒有,突然見到個同來做客的人,而且和他一樣都是胖子,自然而然地產生好感。要知道,他的家族名不見經傳,修為也剛到練神期,第一次出席這種大場面,主人是大名鼎鼎的鄭家,難免有低人一頭的感覺,能找到個伴當然是最好,和一個元嬰期的高手同路,身份立馬就上去了。
“是呀,你也是來鄭家做客的?”得到肯定的答復,那人主動提出結伴的請求。
四周人潮涌動,不便下手,王浩靈機一動,說道:“還是不要了,這個時候進去太早了,有那閑等的功夫,我先到城里吃點東西,晚些時候再來。”
那人面上一紅,解釋道:“的確是來早了點,實不相瞞,我不到七歲就開始閉關,不久前才修到練神期。家主閉關,命我前來參加聚會,這也是我第一次出門。鄭家名聲顯赫,邀請咱是天大的面子,我生怕遲到,所以提前一天趕來了。要不,我們一起進城去,等明天再來。”
此人也有四五十歲的年紀,想不到如此單純,看來真是七歲就閉關,一路上稱兄道弟,將他的家族,姓氏全部說了出來。原來他是藍家的人,叫做藍英。藍家即使在修真家族里也屬于末流角色,能出個練神期的弟子頗為不易,難怪藍英有資格參加聚會,鄭家連這樣的家族都沒有漏掉,目的令人費解。
兩人找了家酒館痛飲直到入夜。
“我們喝酒到天亮,然后一起去鄭字。”藍英的酒量非常不俗,酒杯換成了大碗,到現在仍然沒有醉意。
王浩面有難色道:“這個恐怕不太方便啊。”
藍英苦笑道:“在下身份低微,兄弟不愿意同行,沒有關系,我們喝酒。”雖然有些自卑,話語間不失豪氣。
“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實在是不方便。說實話,我不是鄭家邀請的客人,也沒有請柬,準備借你的請柬一用,所以我們只能去一個,沒辦法同行。”在回夢丹的作用下,藍英已經沉沉睡去,王浩是在自言自語。
找了家酒店將藍英安頓好,又留下一枚歸元丹作補償,天明的時候,王浩帶上他的請柬趕到鄭家。
盡管來的都是生面孔,場面有些混亂,守衛的子弟仍舊是恪盡職守,認真檢查了請柬才予以放行。
王浩悠哉地逛到里面,找了處偏僻的角落,一邊飲茶一邊看戲。
盡管鄭家屢受重創,組織的聚會仍然比拓跋家的小打小鬧要有聲勢。那個時候沒給拓跋家面子的一些家族,如今也粉墨登場了,這才是修真家族的盛會。這讓王浩想起來一句老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無奈盛會的召集太過倉促,賓客們也在惴惴不安地猜測,盛會的主題到底是什么?這些人很清楚自己的份量,四大家族往日高高在上,要不是發生重大變故,他們才不會和末流家族打交道。
通過聆聽他們的議論,王浩得到不少的信息。原來,聚會不是鄭家的獨角戲,而是西門家族、鄭家和陳家聯合發起,鄭家是作為牽頭人。這也不難理解,老狐貍被掛掉,西門家陷入一片混亂。王家又慘遭滅族,陳家的家主素來低調,不喜歡出風頭,當然只能由鄭家出頭。
玄門還有昆侖盛會,修真家族的往來極少,參與者都不失時機地打招呼,拉關系。
這哪叫修真家族,分明就是名利場。修真家族就是個用商業模式運營修真的地方,待得越久,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和他們混在一起,王浩不免產生優越感,名利累人,何不自得其樂?飲茶發呆,居然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感覺。
驀然,王浩發現一個曼妙的背影,拓跋舞。是啊,這種地方總能看到她,為了家族,她甚至可以放棄。
胖子心中一痛,擊殺拓跋家主的那一刻,他就不再奢望得到小舞,兩人本不屬于一個世界,放棄,對彼此都是一種解脫。
不過,王浩很快就發現,那個人不是小舞,而是瀾姐。她的頭發打了個很漂亮的結,盤在腦后,露出天鵝般修長白皙的脖子,肩膀處裸露出大睡的肌膚,煥發珍珠一樣的柔和光澤。妝化得很濃,不是為了掩飾面部的缺陷,即使用最挑剔的目光來審視,在她臉上也找不出缺陷來,僅僅是為了讓原本就很美的眼睛和眉毛更加嫵媚動人。
雖然涂了濃妝,但是絲毫看不出半點突兀的感覺。她知道如何展現女人的嫵媚,而不是買來一大堆昂貴的化妝品,信手在自己臉上涂鴉。
生養過兩個孩子的她,胸部和臀部依然像少女般挺翹,完全沒有下墜的跡象。
最迷人的還是她的妖嬈,王浩總是覺得她和小舞很像,卻找不出到底像在什么地方,現在看來,就是這份妖嬈了。小舞的妖嬈不僅得自母親的遺傳,也是傣家女孩獨有的風情。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的風韻仍然叫人癡迷,絲毫不遜色于她的女兒,親切的氣質讓人如沐春風,比起小舞冰山般的冷艷氣質,卻是讓人舒服許多。假如可以選擇的話,王浩寧可和瀾姐相處,而不是她的女兒小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