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語布置的陣法并不復雜,卻是叫云逸眼前一亮,原來玄門中的護甲大多注重防御,陣法龐大,繁復,效果卻往往不盡人意,除非是金屬質地的戰斗型護甲,否則配以再強大的防御陣勢,效果也是有限的.
星語布置的陣法卻是別辟蹊徑,完全放棄防御,盡量做到簡潔,講究的是閃避.而且精巧,讓人耳目一新。
有利有弊,這種護甲有可能完全閃避攻擊,出其不意的殺到對方眼前做出致命的一擊,但是由于放棄了防御,一旦被擊中了,后果難以想象。
這就是個人的風格和取舍,不過依云逸的目光來看,這種布局利大于弊,星語極有可能還有別的方式,提高閃避的幾率,或者是干脆追求一擊必殺,爭斗中瞬息萬變,最好的防護就是盡快掛掉對手。而且陣法中有些內容連云逸也看不懂,可惜礙于身份她又不便詢問,猶豫再三才啟齒求教,但是不問陣法的奧妙,只是詢問功能。
星語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從一個古陣受到啟發,將古陣里攻擊部分卻除,只留下制造幻像的功能。不過要配合我的陣法,護甲才能發生效果。”星語說的古陣是幻殺大陣,幻殺大陣詭異絕倫,唯一的破綻就是布陣者,假如配合一件護甲,就能夠做到攻防一體,無懈可擊。
“原來如此,你不是將掮甲煉成最好的。而是煉成最適合自己的,難怪我瞧不出用途來,好靈巧的心機。”云逸釋然,同時露出贊許的目光。
“和我的陣法配合起來,這件護甲就是最好的。”陣法很簡單,片刻功夫星語已經完成,玄陰之為炎畫出一條絕美的弧線。收回體內。因為擔心被訓,她不敢玩花樣,但是動作中同樣不失美感。
誰知道云逸卻將三味真火玩起了花樣,仿佛是一團翻滾的紅云,將火烷布包裹在其中,她是要將晶石再次融化,讓陣法,晶石,還有火烷布徹底融合。渾然一體。當火勢升到頂點的時候,她指導星語取出玄陰之火,,迅速的在火烷布上一撩。奇異的光暈迅速蔓延。仿佛流水般緩緩流淌于火烷布上,準確的說是新煉制的護甲上,光暈一閃即逝,護甲仍然是血一樣的殷紅,似乎沒有什么改變,卻多出神秘和高貴的感覺。另外還有一份嬌艷的美麗。
火烷布再次展現出神奇之處,撤去三味真后急速地冷卻,片刻后就恢復到平常,觸手只有微熱的感覺。“快穿上試試。”大功告成,云逸催促道。眾人只顧觀察御火和陣法,不知道什么時候,火烷布已經變成了長裙。
在星語顯露了本領以后。屈瑤也忘記起初的不悅,催促星語快去換過衣服。人和人不同換成別的人穿上星語的長衫,非被當成瘋子看待不可,至少也穿不出美感來。可是火紅的顏色穿在星語身上,卻是渾然天成,將星語的妖艷襯托得淋漓盡致。
云逸不禁感嘆,天地至寶仿佛冥冥中早有歸屬,也許火烷布落在自己的手上,就是要在適當的時候制成護甲,送給星語。護甲的功能暫且不提,單是星語穿上后展現的美態也值回票價了。連屈瑤也不再抱怨,火烷布穿在星語身上,的確比自己更加合適。
只有王浩不肯發表任何評論,星語再漂亮也是自己的徒弟,為人師尊的嚴肅不能丟,倒是現在該給小家伙自由了。王浩將吐息取在手上,走向風貍,慎重說道:“小東西,為了保住你,我可是付出了不少代價,你還磕掉了我三顆靈丹,本來我煉掉你也不過分,看在你兩次救我的份上,我決定放你一馬。小東西,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今后我們兩不相欠。”說罷,攤開雙手將吐息遞給風貍。
自由對風采異獸無比珍貴,但是吐息對風貍更加寶貴,此刻的風貍就像得到大赦,貪婪的將吐息吸入體內,翠綠的身影隨即隱匿起來,不過在消逝前,風貍回頭看了眼看了王浩。
風貍屬于異獸,不同于寒冰之王那種本源形成的怪物。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也和胖子相處過一段時日,從胖子身上得到不少好處,如今王浩主動放它離去,這反而有些不舍。而且對于異獸來說,留在一名煉丹師的旁邊,遠比自己修煉更加有利,前提是煉丹師沒有惡意,不會將它當作煉丹的材料,胖子都肯放它走,這一點顯然不用顧慮了。
不過,自由對風貍的誘惑實在太大,它最終選擇了離去。
目睹此情此景,云逸也不禁為王浩惋惜,異獸遠比別的生物有靈性,何況風貍吞掉了三顆丹,要不了多久便能修煉出靈識,這樣的異獸放走了實在太可惜了,同貍剛才回頭就說明了這點,拖延一段時間也許情況會完全不同,也許風貍會甘愿留在胖子旁邊。
王浩也深有同感,不過僅僅是片刻,隨即發出一陣大笑。“沒有什么好惋惜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小小一條風貍而已,留在身邊反而是個牽掛,對修煉無益。”隨著境界在提升,心境也在改變,如今的胖子不再吝嗇,而只是堅持等價交換的原則,風貍救過他兩回,足以抵過三顆頂級丹藥。
每次念起這兩句詩,王浩就會想要喝酒,也不顧旁邊還有三位美人,獨自走出屋外。放走風貍讓他有些失落,不過不是為了損失風貍,而是遺憾失去了一個伙伴。
下山以后遇到的朋友不少,能夠交心的卻只有兩個,陳玄和卓月。陳玄和他是兄弟,沒什么可說的。卓月則是知己,她的博學和見解讓王浩欽慕不已,也只有她能和王浩交流煉丹的知識,所以王浩沒有必要向她隱瞞身份,也隱瞞不住。
除此之外,王浩不愿向別人暴露身份。他們本來就不懂得煉丹知識,彼此沒有什么可交流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門派,朋友,一旦他們獲悉了胖子的身份,面對沖不入元嬰期的同門,他們是來找自己求丹,還是視若無睹,何必要叫他們陷入兩難?
王浩沒有幾顆丹。全力以赴也救不了所有的人,何況胖子本來也不是圣人,還不到無私付出的地步。除了朋友。他不會無償的幫助別人。
“連招呼也不打就走,太過分了!”屈瑤在一旁抱怨,比起親衛隊的殷勤細膩,胖子說走就走,顯然不夠紳士。
“男兒本該如此,要來就來。要去便去,顧慮那么多禮節束縛做什么?”云逸非但不覺得胖子失禮,反而露出幾分欣賞的神色,她是受屋及烏想起了陳玄,不拘小節本來就是男兒的本色,并非陳玄的專例,問劍老怪何嘗不是如此。顧慮太多俗禮哪里還有逍遙快活。
要說觸動最深的卻是星語,此刻的師傅放蕩不羈,豪氣沖天,和當初那個氣量狹小,斤斤計較的胖子判若兩人,怎能不叫她癡迷?
傍晚,王浩帶著七分醉意回到南海派。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任何弟子出面阻攔,原來云逸早就為他打好招呼,連住宿的地方也安置妥當,男人固然應該大氣一些,女人卻應該心細如塵。
回到住所的時候,正好趕上云逸也在花園。
“賞月。”王浩下意識看了看天。
云逸笑道:“我可沒有你的閑情逸致,我要去看看屈瑤的修煉。”
“是要看著點,一不留神她們就會偷懶。”王浩深有感觸,不過他可不敢隨時去監視,男女有別,上次闖進星語的浴室就夠郁悶的了,再來一次非被誤會居心叵測不可。
云逸突然被他氣笑了。“屈瑤可沒你說的那么壞,我是瞧瞧她修煉有什么問題,有不對的地方可以及時指正,免得出偏。修真者在元嬰期以前都是問題多多,何況敢瑤心性浮躁,容易出偏。不看得緊點怎么行?星語就要好得多了,沒讓你操多少心吧?”
王浩擺手道:“才怪!天賦好有什么用?就知道偷懶!”片刻后又問道:“對了,帶徒弟需要手把手教嗎?好像當初沒有人教過我呀。”
“你以為真的是找本秘笈修煉啊?要是天生天養還要師傅干什么?星語那么懂事,天分又高,你還是知足吧,小孩子哪有不貪玩偷懶的?你當初拜師的時候,難道就不貪玩了嗎?”云逸雖然沒有見過胖子學藝的情形,不過貌似胖子到現在也貪玩,連御劍都要玩出花樣來,不是貪玩又是什么呢?
遙想當年王浩沒少闖禍,煉廢的丹藥就不必提了,煉丹的中途跑出去偷吃都有,和自己比起來,星語偷懶真是不算什么,想到此處不愣住片刻。
“讓我說中了是不是?星語是舍少是晶石,換成是我,如果不知道你有整袋的晶石,同樣也舍不得那些晶石,何況她沒用晶石就這么快修煉到練神期,恰恰說明了她非常的努力,而且那些晶石對她的幫助也不大了,你說呢?我認為你沒必要和她板著臉,管教徒弟嚴格點是沒有錯,但是師徒間開開心心不好嗎?而且,師傅的威嚴也不是罵人得來的。我能看得出來,星語是非常尊重你的,甚至有些崇拜。”由于星語對別人都是一身傲氣,唯獨對胖子忍氣吞聲,在外人看來非常明顯,自然逃不出云逸的目光。
王浩一屁股坐上欄桿,在柱子上說道:“哼!她要是不犯錯,我罵她干什么。要是對她好了點,萬一她登鼻子上臉怎么辦?”
“說來說去你是信心不足,剛出道不久便當人家師傅,心中沒有底對不對?懶得管你的事了,我到屈瑤那去看看,瞧她有沒有偷懶。”說教太多就讓人煩了,云逸點到即止,看徒弟去了,不過臨走前她特意將星語的住處告訴王浩,就在花園的西邊。
這次南海之行收獲最大的就是星語,還能說對她不好?王浩突然想起星語剛得到太陰之火,說不定此刻正在修煉呢,憑她的能力要駕御太陰之火,只怕還有點吃力。責罵歸責罵,該關心的時候還要關心,當下搖搖晃晃的摸向星語房間。
優雅的光從窗口散射出來,說不出的優雅神秘,那是太陰之火特有的光,這說明星語沒有洗澡,或者在做別的什么,王浩這才放心近窗口。
星語的確是在駕御太陰之火,雖然掌握了王浩的御火手段,無奈卻是偷學來的,關鍵處還不得要領,只是依葫蘆畫瓢,操控自己的本源之火還勉強可以,要玩轉太陰之火就力不從心了,此刻的星語額頭上已經沁出汗水,但是卻倔強的不肯放棄。
御火的時候一旦失手,就會被控制的火焰反噬,后果不堪設想,何況那還是太陰之火。不過這種挑戰極限的方式對修煉卻是大有益處,觀察她還能支撐片刻,王浩也不著急,悄悄繞向正門。
火與火不同,太陰之火雖然陰柔,卻是最妖異的火焰。要熟練的駕御談何容易?星語也是為了讓胖子高興,才勉強修煉。誰知道一試之下才發現自己的不足,看似陰柔的火焰實際是強悍非常,而且變化多端,憑她的駕御手段根本不足以駕御。任憑她如何的努力,火焰始終不受控制,幾番嘗試下來卻發現欲罷不能了。
要知道,控制本源之炎可以用本身的意識,火隨心動,控制起來自然輕松自如,手法有些生疏也能蒙混過關,要控制別的火焰就需要真元,手法稍微有些欠缺就會立刻暴露出來,她覺得那團陰冷的火焰越來越重,連托在掌心也倍感吃力,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
太陰之火在手心上跳動幾下,突然間失去控制掉落下來,一切發生得太快,星語連撒手也來不及,眼看太陰之火跌落,頃刻間就要將小手吞噬。千鈞一發的時刻,她表現得無比鎮定,仍然做著最后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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