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條件 李雪君不敢說話了。(頂點)
王畫每一次對未來的把握,精確得象一個巫師一樣,雖然讓她很著迷,可是這個場合,她卻不敢說話。
王畫摘下了一朵野花,在手中將花瓣一片片地摘下來,直到只剩下一個黃色的小花蕊,他才開了口:“也罷,你可以找李隆基,對他通知,與我談談條件。”
不過話鋒一轉說道:“但這件事千萬不要讓李紅沐李孜李她們知道。”
特別是沐孜李,一心想要自己做皇帝,這個小丫頭野心太大,知道了,以后一定對李雪君她們反感。
李雪君歉意地拉著王畫的手說:“二郎,如果你不情愿,我繼續支持你的想法。”
雖然從她的角度來說,這樣做是讓王畫快刀斬亂麻,不過因為師門的原因,她也害怕王畫誤會。
“雪君,你不用擔心,這條道路本來就是我想好的第二條后路。還有第二點你要切記,這兩個答案,我不想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歷史的車輪,脫離它的軌道。”王畫說完了,凝視著東北方向,哪里是河北方向。
李雪君還有點不明白,但她知道如果再說下去,會觸動王畫的底線,因此很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李隆基得到消息,喜極欲狂,他連連向李雪君作揖。都呆了這么多天,眼看半個月時間就到了,他還是沒有得到答案。倒是在靈州,看到許多百姓的生活。
雖然地處西北,然而在王畫治下一年多時里內,隱隱開始與京城郊外百姓的富裕程度相并齊。也許有人說是用錢砸出來的,可是李隆基不以為然,他通過了解,這才是一個開始。后面產業一起興盛起來,百姓們的生活將會更好。
這使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武則天在世時,曾經對自己父親、那個慘死的伯父皇帝,以及姑姑還有二張、武三思等人說的一句話,將王畫捧成了以后的魏征。
如果用這樣的人才協助自己治理國家,會如何?
不過他知道這似乎也不太可能了,王畫走到這一步,已經很難為一位人君所用。
他將腦海里的雜念拋去,立即找到王畫。
不過王畫提出了一個要求,喊來張說,以及他身邊這個王妃,還有李持盈、朱仝,一共六人在場,與李隆基才直接會談。
主要是提幾個條件,這些人是做個證明的。
看著臉上帶著喜悅神情的這個臨淄王,王畫臉上神情很冷。
做出這個選擇,他心里是很不樂意的。
他說道:“世子,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有幾個條件。如果你答應下來,我才能幫助你。”
“你說說看,”李隆基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王畫相助,他是很高興的,可害怕王畫提出無理的條件,比如將西北割裂出去,雖然他以前對自己說過反對此事。但會不會知道他改變了主意?
“第一條,二十三州事務未了,你來了西北一共三次,也看到了許多事情,現在西北欣欣向榮,在沒有發展起來之前,我不會立即將二十三州交給朝廷。另外金城公主的事,沒有圓滿解決,吐蕃人白蘭部依然聚集了許多軍隊。因此,我相助過你之后,還會立即返回靈州。但這個時間不會太長,過渡到年底,我會將西北二十三州交接給朝廷。朝廷以后怎樣管理,我也不會過問。不過我還是希望以后,無論我做過什么,不要遷怒這里的百姓。而且現在讓我整頓得有條不紊,也許朝廷中有能人會比我做得更好。但這個能人應當是鳳毛麟角,所以我希望就是朝廷接手后,也不要有太多的變動。”
“這個我會同意的,”李隆基長松了一口氣。
這個于其是條件,不如說是對朝廷的恩惠,畢竟二十三州傾注了王畫太多的心血。
至于遷動百姓與王畫的管理制度,也沒有必要。王畫說的話不是矜持,是事實。換了其他的官員前來,也不可能比王畫做得更好。只能蕭規曹隨,當然,如果朝廷有變動,西北這些百姓本來對朝廷忠誠度不高,反而會有大亂。
這一點好歹與肚量,李隆基還是有的。
“第二條,就是西北將士。朱先生與莫賀先生是血營的智囊,我必須將他們帶到大洋洲。因為在朝廷,以后他們必然會因為策劃了我許多機密的消息,而會遭到牽連。”
“不會的,”李隆基激動地說。
“這世上就沒有絕對的事。現在不會,以后就會。不過其他各將領,我會說服他們留下來,包括各個戰士,我會帶走一部分,但不會多,血營近九萬正規軍隊,加上四萬預備軍,我頂多帶走原來從大洋洲抽調過來的將士,至于其他人,我不會帶走多少,頂多不會超過兩千人。但這些將士留下來,我要你保證,以后朝廷對他們重用,不會象原來先皇在世時,將他們冷落,或者迫害。”
“不會,這個我可以保證,”李隆基也不知是興奮,還是失望。
朱仝與莫賀干的作用,外人看不到。但站在他們這個層面,這兩人無疑是王畫的蕭何與張良。不過雖然王畫將他們帶到大洋洲,讓他很失望。但各個猛將留了下來。有了這些猛將,朝廷邊關立即得么充塞。如果這些人將對王畫的忠心換成了對朝廷的忠心,就是將這些將領使用起來,朝廷不乏沒有武將可用。
看了李隆基眼中興奮的表情,王畫心中喟然長嘆,雖然說李隆基前期以治國為重心,甚至為了使李隆基不好大喜功,撥曳固勇士頡質略斬默啜首,子將郝靈荃攜其首與頡質略一道歸京。這是什么樣的功勞 自默啜出現后,成為唐朝首要大患,無耐傾天下之功不能克。事實這個人不好對付,王畫在西北,這么大好的機會,居然還讓他從容溜走,雖然數敗,然而沒有出現象吐蕃人那樣的潰敗。
可是大宋硬將這份功勞扣下,怕天下好事者開邊功僥幸,到年才封郝靈荃為郎將。郝靈荃慟哭而死。雖然有點矯枉過正,可是這也是對的,畢竟國家以內政為重心。沒有內政哪有軍事實力?況且國家經過數十年風波不定,也到了安定的時候。在這時間內,不能以開邊為重心。
但大宋這一番心血數年后就被李隆基丟在腦后。
可這樣也好,這些將領為自己立下汗馬功勞,王畫也想他們有一個好的下場。
王畫繼續說道:“第三條,小郡主為我廝守多年。但是,我之所以有今天,無論是沐孜李,還是李紅,或者是李雪君,王涵,她們對我做出了很大幫助。可以說是巾幗不讓須眉。還有在京城里,世子,你也聽到裹兒為我做的一切。因此,如果小郡主心中不反對,我想請你與你的父王,不要干涉這門婚姻。如果在婚后為我設下許多掣肘,以及禮教。而且在我回到靈州后,我就在靈州與小郡主完婚。這份功勞,我當送給你們的聘禮。當然,還有其他的聘禮。那就是現在做好的近兩百門火炮,以及炮彈若干。另外還有一些珠寶與財物,規模不亞于我上次送給朝廷裹兒的聘禮。但這個例你們必須要破。”
一旦自己相助,李旦父子成為天下正統,李持盈那將是名副其實的公主,按照禮制,王畫迎娶李裹兒后,或者收留李裹兒后,再想迎取李持盈,會遭到很多的彈劾。當然,王畫一回西北,還是西北王,不過王畫想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不想李持盈背上更多的包袱,這一點,李持盈還不如李裹兒果決。
李隆基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就是反對,你會不會聽我們的,小九會不會聽我們的?此事你不要擔心,不過最好速度快一點。”
其中的過節他也知道。
在李旦未得正統之前,朝廷還會看王畫的臉色行事,畢竟西北一亂,李旦正統也沒有那么好容易繼承的。但事情定落下來,李旦也要給禮部,給天下一個交待。到時候大家都為難。
王畫點了一下頭:“放心,我也不想憑空增加風波。”
李隆基看著自己的妹妹,從身上解下玉佩,他的妻子王妃同樣也解下脖子上的玉佩,遞給了嬌羞的李持盈,這是當作賀禮的。
王畫等到他們賀完喜后,又說道:“第四條,除了這些火炮外,因為技術問題,還有保密性,我不會將這些圖紙交給朝廷,也不要有人來逼我。”
因為張說已經向王畫討要過一次,所以王畫將丑話說在前面。
李隆基聽了不吭聲,這項技術很重要,如果朝廷得到這些圖紙,那么如虎添翼,甚至再無邊患,過了好久,他才問道:“為什么?”
“我不相信望遠鏡原來是一件多犀利的工具,現在呢?交給了朝廷,很快吐蕃人、突厥人就得到這技術。所以我不會交出來的。當然會交,等到技術完善,火炮大型化與小型化、量產化,那么可以輕易將突厥人與吐蕃人殲滅。將這一片土地真正納入國家所有,我才會交出來。還有一點,我現在想找出一條適合我們唐人在吐蕃與突厥生活的耕種植物,以及生活方式,這樣才能將唐人大規模地遷移。世子,你也知道,我為什么在二十三州將所有的部族打散融合。就因為不能讓他們成群,一旦成群,今日為友,他日為敵,邊患永不平息。所以沒有到交出的時間。張侍郎,還有小郡主,你們都可以做證。如果到交出時間我還沒有交出來,那么天打五雷轟”
王畫說的大型化與小型化,也就是射程更遠,射速更快的火炮,以及步槍。
不過他說的交出來的時間,要到幾十年后,等到那一件事發作后,他來收拾山河。
所以發下這個毒誓。
但用了冠冕堂皇的借口推去。實際上不要多,如果他想解決那個問題,只要張守珪不將他收為養子,不傳授安祿山軍事知識,安祿山就不會成長。但關健他不想平息這件事。
可王畫這個平滅四夷的想法,深得李隆基的喜歡。
他立即答應下來。
王畫奇怪地問道:“咦,難道世子真相信了?”
“王大總管,為什么不相信,我常與父王談及大總管。說過一件事,如果大總管真想謀反,與幾大家族哄抬糧價,動搖國家根本,再派兵到嶺南兩相夾擊,未必不能成功。之所以沒有這樣做,無非不想百姓因為戰亂遭到池魚之殃,也不想動搖國家的根本。”
李隆基小小地拍了一個馬屁。
實際上原來不是不想謀反,而是李旦說的,王畫忠的是國,是百姓,但他那個國不是朝廷,是指這個天下。對李氏宗族卻不是很尊重的。后面的原話,李隆基沒有說出來。
既然李隆基這樣想,也是一件好事,王畫心里面想道。
不過李隆基心中有些緊張,王畫的要求從易到難,一件比一件更讓人頭痛。不知道他接下來又會提出什么條件。
王畫繼續說道:“第五條,就是九州之鼎。”
李隆基聽了心中一振,這個原圖他也看過,雖然是草稿,然而其中含義深遠,大禹九州之鼎他沒有看過。但在他想來,就是大禹九州之鼎也未必能趕上這個九鼎。
如果自己繼位,這個九州之鼎正好制造出來,是不是代表著圣皇出世?
他想得很好,根本與他無關。王畫制造九州之鼎,第一個是宏揚民族奮發向上進取的精神與榮耀。千萬不要象后來宋朝那樣,閉關自守。第二條,后來為了國界線扯皮不清,有了這個九州之鼎,那么就有了法理依據。
沒有永遠的王朝,沒有永遠完美的制度。
就是他找出了皇權分散的辦法,也許會多延續幾百年,但這個王朝屹立長久后,還會轟然倒地。
那么有了九州之鼎后,以后爭議邊界線時,就能作為一條最重要的證據。
第三條就是開闊世人的見識,讓國人知道原來天下是這么大,各地出產這么多物產,有這么多風俗習慣。
第四條,也是工藝的集大成,王畫也想制造一件前無古人,后無來人的工藝品。
李隆基正襟危坐,傾耳恭聽。
王畫說道:“這個九州之鼎,我可以出財力,但因為它牽涉的知識很多,到時候我需要朝廷無償地支持我各個行業的能工巧匠以及物資場地,以及我需要的時候,朝野各個丹青高手,書法大家,以及文章大家為九州之鼎點綴筆墨丹青。”
“此乃千古之盛事,就是王總管不提出這些要求,孤也可以替朝廷答應下來。”李隆基肅然道。
王畫心里想到,什么千古盛事,無非滿足你的虛榮心。
但王畫不想戳破他這個小心眼。又繼續說道:“第六點,就是我屬下的道教。”
這是正題了,李隆基擔心的無非兩條,一是西北如何處理,這些勇將王畫如何處理,第二條就是這個道教。
沒有一個人知道王畫手中這個道教有多少教民,只燃放了三次,第一次將洛陽弄得一團糟,第二次輕取靈州,第三次奪下臨州。
它與血營將士兵一樣成為唐朝的一大腫瘤。
李隆基再次聆耳傾聽。
王畫說道:“這個教派有數百萬人,但是核心的成員不是很多,大約只有十來萬人,他們大多數得到我的一些恩惠才培養起來的。既然我要協助你,也會將這個道派取消。不過這些核心成員還在,想取消很難。因此,我打算在協助你們事情結束后,詢問一下這些人的打算。有的人離開朝廷,去了大洋洲。”
李隆基臉上抽搐了一下,但不敢發作。這一次王畫遷移百姓遷得太狠了。當然,如果王畫將大洋洲也交給朝廷,遷移得再多,也沒有關系。但這一點是不可能的。
王畫瞅了他一眼,看出來他的心事:“世子,大洋洲的事第七條與你談。我說的還是這些教民。為了保證他們安全,逐一交談。如果不情愿離開朝廷的,我讓他們留下來。但必須解散教派,如果愿意離開的,你們必須答應放行,讓他們前往大洋洲。因為防止萬一,這都是在私下進行的,所以遷移教民,要從明年開始。今年只是安排。你意下如何?”
李隆基緊張地問:“會有多少百姓?”
“不會很多,如果加上他們的家屬,再考慮到有許多人已經離開了,還有一些不愿意離開,這個百姓的數量至多不超過五十萬人,也有可能只有三十萬人。現在我也不能給一個準確的數字。”
李隆基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又是幾十萬人啊。
可這些教民是腫瘤,雖然去掉幾十萬百姓讓他痛心,然而這顆腫瘤也撥去了,他想了一下,答道:“孤可以答應下來。”
王畫意味深長地說:“你答應下來不算,必須你父王與你姑姑答應下來,方能為算。這個等下談,再說第七條,我說過天下一體,不可能讓大洋洲獨立為國的。但我對朝廷很懷疑,可是大洋洲卻有許多事情要做。那個草圖你也看過,除了南海各島大洋洲外,現在從那個大夏國開始,一直到驃國,一共大大小小近百個國家或者部族,這讓各大家族聯合起來,逐一占有。實際上這也等于是唐朝的領土了。不過自迦沒路(孟加拉)開始,往西天竺各國,包括玄奘到達的建志補羅城(玄奘西游時最南端的城市,南印度達羅毗荼)因為人口太多,無法占有。再往西就是大食,更沒有能力將它吞下去。所以在以后數年,我將會以這些地區開始,東邊是兩個更大的美洲大陸,除了瑪雅人一千多萬人口外,還有其他地方生活了許多土著人。這些人口加起來總和未必低于瑪雅人,只不是他們不集中罷了。這些人雖然落后野蠻,然而有的部族有了一定的文明,也有了一些粗制的武器以及軍隊,并且有的地方地形十分復雜,想要征服需要很長時間。然后是往是那個非洲大陸,除了北面的地區最開化,也為大食人占有外,還有南面廣大的地區,其中還有一個很遼闊的帝國加納帝國。這一帶的百姓落后野蠻,而且身體素質比我們唐朝百姓更加強壯。那一種昆侖奴你也看到過的,都是那樣的黑色人種。還有大食,我也說過,有一種現在沒有利用的礦藏,它將是未來的人類財富,所以這個國家,我同樣在伺機而動。這些地區想征服,需要很長的時間,它交還的時間,有可能與火炮技術一道交還朝廷。這樣才能真正大一統,使九州之鼎不成為一個笑話與空中樓閣。”
李隆基有些麻木,這一片地方王畫說得很容易,可有多大,他心中是清楚的。
好吧,就算相信你了。
反正朝廷肯定是沒有辦法征服這一地區了。
王畫這才說道:“這七點要求,你回去稟報你的父王與姑姑,如果他們同意下來,我才會對你們協助。否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