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唐第七卷盛放第九十三章愛美人更愛江山第九十三章愛美人更愛江山 三個老祖宗在此,李旦不好躲避了。(看小說請牢記)
雖然他閉門不出,當真是閉門不出,唐朝有幾個人有他消息靈通?
朝堂上發生了這么一件大事,他怎能不知道?前面李顯到老唐家中,后面他就得到了消息。李顯前來,腦子想都不要想,就明白李顯來找他干什么的。第一就是與血營是戰是和,第二這位不爭氣的老三現在醒悟過來了,自己權利被駕空,想拿那份名單找可靠的大臣。
朝中又不知道信任那個大臣,于是找老唐,老唐又不敢挑這個擔子,于是將他推到自己門上。
自己就好挑了?
為什么閉門不出?在自己這個嫂嫂手上,如果自己不小心,真有殺身之禍。別看老三現在找自己,馬上一回皇宮,這個嫂子怎么著,腦子又糊涂了。能說嗎?
但不能立即出來,剛剛下人說找不到自己,馬上出來不大好,呆在書房里將思緒理了一理。
越想越不舒坦,自己好歹為他登上帝位,出過大功,然而現在過得比母親在世時,還要小心。
不過他是一個非常之人,心里面很想繼續打太極,將這個責任逃避。然而想了想,最后還是下了決定,稍微幫助一下。
老三這樣折騰,早晚要出大事。那么自己機會就來了,皇帝想不想做?很想。可是他想做的也只是一個太平皇帝,如果老三任由這群人折騰下去,真正逼反血營,血營會不會勝利?不會,唐朝太大了,現在還沒有到民不聊生的時候。血營打的旗號是打吐蕃,迎公主,多少占了大義。可他們將槍口對準了唐朝,大義全無,早晚還是會失敗。可就是血營失敗了又如何,人家往大洋洲一撤,三年后又是一條英雄好漢。但是唐朝就亂了,很有可能成為諸雄并立東漢末年那種狀態。到時候不是需要一個太平天子,而是需要自己祖父那樣的牛人,才能將唐朝平復下來。自己是那塊料,自己清楚。
就是自己是祖父那樣的人物,也不想與祖父一樣的命運,最少有三次,祖父命懸一旦。
這時候他又不知道三兒子與王畫會談得怎么樣,也不知道妹妹寫了一封什么信,管不管用。
當然他不知道李隆基開始回來,還帶來了兩個問題,那封信,也沒有當面交給王畫,卻在他走之后,才托李持盈交給王畫的。
這也有李隆基的想法。
因此,李旦決定出手相幫一把。
磨磨蹭蹭的,李旦來到了前廳,李顯一揮,讓所有跟從過來的人退下去,然后拜了下去說道:“四弟,幫我。”
李旦嚇了一跳,急忙將他扶起來,說道:“陛下,你這是做什么?”
李顯坐回原處說道:“四弟,你難道不清楚,我現在這個陛下還是陛下嗎?”
“發生了怎么回事?”李顯明知故問。
“一言難盡哪,”李顯長嘆道。然后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源源本本說了一遍。
“張仁愿這個提議不是很好嗎?陛下,你就等宗楚客回來,聽他說什么,然后再做決定。”
“四弟啊,你怎么這么傻呢(李旦一頭黑線)?宗楚客回來能說什么,還不是別人讓他怎么說就怎么說?”
“陛下,誰有這個膽量敢以國事開玩笑?”
“你嫂嫂啊,我太寵了她,現在連國事也耽擱了。”
“可你叫我怎么辦?”
“老四,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陛下,我都想幫你,可我現在整天閉門不出,對外面情況不太了解,怎么幫你?”李旦心中打定了主意,然而他骨子里的性格注定他還要打一會太極。
太極是不是伏羲發明的不清楚,但中國有三大太極大師,第一就是陳摶,用在宗教上。第二就是張三豐,用在武術。第三就是李旦,用在政治上。
王畫那種騎兵攻擊時的太極陣型,純粹是一個偽太極,形似神不似。
李顯與這個老四打了多年交道,心中這點數還是有的,又站了起來,拜下去,說道:“四弟,現在國家到了危難之時。我知道以前我對不起你,可現在求你拋開成見,助我一把。”
今天李顯態度誠墾到了極點,不但施了兩次拜禮,連一個朕字都沒有用。
李旦嘆口氣說道:“主意我都有幾個主意,就怕你現在聽見去,回到皇宮,馬上就要變卦,我現在無欲無求,沒有為你出到力,還會讓你拖下水去。”
這些年來,從王畫到宋璟、唐休璟、魏元忠,就是蕭至忠,那一個不提過許多忠懇的建議,李顯當面也虛心聽了,可是最后呢?
“四弟,我也知道以前做錯了。”想到這里,他最悔的就是去年春天的那天晚上,如果那天晚上自己聰明一點,及時制止,或者最后立即阻止妻子的行為,王畫不會寒心離開。就是離開,也不會為自己添這么大亂子。
“陛下,是戰是和不重要,你先派人談,看看你心里面能承受多大的底限。他們不是要糧食嗎,可以給他們糧食。如果數量巨大,也可以同他們再談一筆交易,可以用錢向大洋洲購買。布與油數量大,但耗費的財力不多,實際上王畫提出這兩點,主要是想將百姓從游牧改成農耕,八州之境有棉花,可是這么多百姓安定下來,不從事農業,毛皮就缺少了。一旦缺少毛皮,就需要大量的棉被棉衣御寒。他是想將棉花節省下來,做成棉絮,那么就缺少了棉布。當然,這是我的猜測。缺少油也是如此,少了動物的油脂,另外在戰爭中用了許多油攻城守城。這也是他提出來的原因。錢,好象去年他給了朝廷許多錢吧,但朝廷收了下來,糧食依然沒有放行。另外還有皇后也得了他的錢,可現在皇后一心要殺他。他心里不平衡,借談條件將這筆錢討要回來。”
李顯想了想低下了頭,是啊,自己收了人家的錢,卻沒有替人家辦事,好象不公平吧。就是官員貪污了,還做做偏袒的事。
“再說各州,積石山本來就不是朝廷的,沒有必要去爭。臨州、洮州與疊州是門戶,他們肯定不會放手的。但這三個州都不大,朝廷可以先借用一下。夏銀以北五六個州府,實際上也是胡人所居住的地方。你將財政結算一下,拋去軍費支出,這些州府實際上一直在貼補。不如讓他經營。但記好了,這十幾個州縣不是給他。而是暫時交給他管理,也必須擔任朝廷的官職,至少這條大義不能失。第二就是打敗吐蕃人,接回金城公主,這些借去的州府必須交還。第三就是馬場必須重新交給朝廷管理。否則朝廷馬上就沒有戰馬可用,這是不行的。第四個各州縣必須同意讓朝廷派出官員,那怕這些官員沒有實權,被架空,也要留在當地。這同樣也是大義,證明了這些州縣不是屬于王畫的,而是屬于朝廷的。只要這份大義占好了,就能阻止王國滑向謀反的邊緣,還有為以后要回這些地方,打下基礎。第五就是將戰俘要回來,他們不是戰俘,是士兵。而且就是以秦延等州士兵為主,有這些士兵駐守,既可減約不必要的開支,又可以拱衛秦延等州縣的安全。比現在開撥三十萬大軍不知是守是戰效果好得多,也不需要浪費多少財政。”
“四弟,不錯,不錯。”
那當然,李旦智商至少是李顯的十倍有余。如果不是他性格太陰柔了,幾十年的太極打成習慣了,做為一個皇帝來說,也能算是一個稱職的皇帝。
“我們將這些條件公開,如果血營同意,國家馬上就會太平無事。如果還不答應,那么我們朝廷就占了絕對的道義。陛下,為什么說哀兵必勝?”李旦又玩了一個小小的太極,不說是戰,也不說是和。但這個程序讓李旦顛倒了一下,先談后決定,而不是現在先決定后談。
實際上如果朝廷真將這些條件放在王畫面前,王畫即使是爭,也不會爭出多少。和是十有了。
這才是國家的根本,只要血營不與朝廷魚死網破,國家就不會動亂。以后不管怎么說,如果有那么一天,也不會收拾爛攤子。
李顯哪里知道李旦心中打的這個小九九,他立即站起來說道:“我這就去辦。”
“別急,”李旦一把將他拉下來,說道:“陛下,別急,你讓誰去辦?”
現在還有幾個大臣認為你是皇上?
李顯嘴張了張,才想起這件事,沮喪地坐下來。不過他想起了前來的另一件事,將這份名單從懷中掏出來。
李旦看了這份名單,眼里有些貪婪。王畫的眼光“舉世無雙”,就象血營,一半是王畫的功勞,一半是一群虎將。可這些虎將從何而來的,是王畫親自發掘出來的。就象那個小將封常清,原來是做什么的?一個看城門的小兵。
這一份名單老中青皆有,只要有了這份名單,朝廷幾乎在三十年內,都有臣子可用。這意味著什么?
但他眼中的貪婪一閃即逝,李顯并沒有發覺。
李旦思考了一下說道:“陛下,切不可操之過急。”
“我知道,剛才唐休璟也與我說過這個道理。”
“那就好,”李旦將名單拿過來,仔細地看著,實際上他是在用腦子將這份名單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首先說宰相之才,姚崇之、宋璟不能用。”
“為什么?”
“姚崇之原來是我府中長史,任用會招惹是非,宋侍郎與王畫關系密切,同樣會有許多人反對。而且是相位,動一發牽千鈞。以陛下現在的局面不動為妙。就是其他人遷動幅度也不要太大,否則效果反而適得其反。”
這個道理老唐說過了,現在李旦再一次解釋,李顯明白了道理,也容易接收,點了一下頭說道:“那么用那些大臣呢?”
“首先是張嘉貞,既然說是未來宰相,可讓他擔任黃門侍郎,試試看是不是這樣。魏知古已經吏部侍郎,不必再動。盧懷慎清謹虛讓,這個時候用效果不好。不動。源乾曜儀態高雅,長于吏干,也不是這時候任用的時機。雍州長史李元纮性格清謹仁厚,同樣不是任用時間。而且這幾人位置也很高了,本身就在為朝廷效力。杜暹嘛,可撥為大理丞。尹思貞因為彈劾武三思貶放青州,如果啟用回朝太敏感。李杰長于地方吏事,不合。倒是解琬可以擔任朔方大總管,這個大臣我也聽過,是一個文武全才。蘇珦已為戶部尚書,陛下就是不調動亦可,倒是多聽聽他的進諫。鄭惟忠雖是能臣,可為人優柔,也不是重用的時候。倒是這個皂雕王志愔執法剛嚴,撥為大理寺正卿,不但是為陛下治理法紀,也是為陛下添一耳目,洞察京城動向。監察御史盧從愿可為殿中侍御史,震彈群小。李朝隱可為洛陽長史,東有李朝隱,西有畢構,兩京有一小半能重新回于陛下之手。”
只有一小半,事實也是如此。
“李乂等數人,可撥幾人充為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彈劾百官,特別是這個老臣王求禮,連王畫也希望他長命百歲,為什么陛下不讓他發揮余熱?”
其實御史臺本身官員不缺,這幾人充塞進去,立即冗余,不過宰相都有十個人了,況且塞幾個御史臺的官員。
實際上這一次調動很巧妙,最重要的相位沒有一個變動的,就是升遷了幾個官員,也將解琬調出京城。改變了一下朝堂的力量,但改變的幅度不大。
就是這樣,李旦還繼續說道:“陛下,為了使這些大臣的調動通過,還可以做一個安排。你立即寫信給一些家族,讓他們通知家族里在朝中的大臣與陛下配合。不但是這樣,這些大臣與王畫關系很密切,但那是經濟往來,他們也明白一旦血營逼反,國家大亂,對他們家族本身也沒有多大好處。因此進可以派人規勸王畫。退可以在朝堂上讓他們家族中的大臣與陛下配合,使和議通過。而且這一次配合,陛下也可以多少獲得他們的一些支持。這對陛下一步步將政權重新攏于手中,也有幫助。你寫好了,我悄悄派人用快馬送出京城,正好等宗楚客回來,也有幾天時間。時間上也來得及。”
朝中幾乎一半大臣來自各大家族,當然了,未必每一個家族與王畫穿一條褲子的,不過如果李顯能贏得這些家族的支持,無疑多了許多力量,也對改變朝堂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多謝四弟了,”李顯立即就要寫信。
“陛下,你不用謝,只要你回皇宮不要將這件事說出來,我就謝你了。”李旦苦笑道。
李顯再次老臉一紅,寫完了信,天色漸漸晚了下來。李顯才告辭回去。
但心中有了底氣,回到皇宮,臉上神情也坦然下來,連看到皇宮里一棵蘋果樹上掛著的幾十個毛茸茸的青蘋果,都覺得十分可愛。
可這份愉快的心情馬上就沒有了。
韋氏迎了過來。
她頭戴鑲大紅寶石環碧鳳玉邊鳳帔霞冠,吊著兩個鑲金白玉耳環,身上穿著一身大開襟黃綢長裙,里面一件低領月白胸衣,露出半邊渾圓的酥乳,下面是一雙紅色漏眼紅綢布金蓮夏鞋,臉上搽著淡淡的脂胭。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得來的香水,打老遠香風就撲面而來。
在夕陽的余輝中,當真比花兒還要妖媚。
如果在前年,看到她這個樣子,李顯會打老遠就迎了上去,親熱地喊道:“皇后。”
可現在李顯眼里卻出現了深深的厭惡。
“皇上,難道你不認識孤家了?”韋氏撒著嬌迎了過來說道。
“朕在想事兒,”雖然心里面厭惡,可是多年的相讓,加上他性格的軟弱,還是狠不起來。
“皇上,聽說今天那個張說也在攻擊孤家,是不是?”
李顯更加厭惡了,雖然他摔了碎杯子將張說頭砸破了,但是張說那種憔悴的樣子,當真他心中沒有數?況且張說也是他賞識的大臣之一。他驚訝地問道:“他只是就事論事,沒有攻擊過你啊。這是那個多嘴的奴婢在挑撥的?”
“那他為什么說二韋相,三韋相公,四韋相公?”
“皇后,韋家在朝中有四個宰相。既然享受這份榮譽,就不要怕被別人說閑話。”李顯說得也有道理。但還是軟弱了,他是皇帝,天下皇帝老子第一,直接說,那有一門四相同時在朝堂的,不就得了?
韋氏眼睛珠子轉了轉,又說道:“但他為什么替燕欽融打抱不平?”
“皇后,你聽錯了吧?他不是替燕欽融打抱不平,是說宗晉卿有什么資格下令飛騎擊殺燕欽融。難道說得不對嗎?那一天朕下過這樣的命令嗎?就是燕欽融該殺,也是朕來下旨。”
“不行,孤家要皇上下旨,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張說貶出朝堂。”
媽的,還要貶,本來朝堂中就沒有幾個大臣聽朕的話,再貶,我干脆將玉璽交給你得了。
“這不行,張卿有功無過,不當貶。而且與血營是戰是和,尚未決定。如果是和,還得勞煩張卿。”
“皇上,你現在真的變心了嗎,還記得當初對孤家發下的誓言?”
不錯,我是發下了誓言。難道對你不夠好,你與武三思,我在邊上替你們數子。你與武延秀,我喊歌舞為你們助興。但是我呢,收一個妃子都不行。就是上官小婉,還只是一個昭容,就這樣你還象防賊一樣,不讓我與上官小婉親熱。就活到母親寵男張易之僧懷義的份上,也沒有朕活得窩囊。再說國家,你要用那一個大臣就用那一個大臣,要貶那一個大臣就貶那一個大臣。還要朕如何做?
一旦產生了厭惡的感覺,什么事兒都涌上了他的心頭。
他不耐煩地說道:“皇后,朕對你做得很好了。就象宗晉卿與紀處訥,在欽州被王畫當作豬來養。但只是你一句話,馬上就調回來,一個是中書舍人,一個是九卿正卿。皇后,別胡鬧了,再鬧下去,國家就鬧完了,到時候我們連在房州那種苦日子都過不上了。”
“你變了心!”韋氏一扭頭,哭著離開了。
早變心就好了,李顯心中不屑地想道。現在至少亡羊補牢,未失已晚,他看著天邊的火燒云,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可一會兒幾個太監匆匆忙忙地跑過來,說道:“陛下,出大事了,皇后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