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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真正的敵人

第十七章真正的敵人  王畫腦子還轉動著,到哪里再找一個象小九這樣的人?

  當然,如果再過幾十年后,史學家知道王畫的想法,一定會氣瘋的,將大唐翻遍了,能找出幾個張九齡來?

  但王畫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因為他再次想到了小九,也想到了以后一個與小九有相當關系的人。

  他打了一個哈哈說道:“德靜王,我想一件事。因為我家三妹已經許配給了一戶人家,不知道因為德靜王的提議,我能不能嫌窮愛富,將這門親事退去?”

  “你誆騙本王!”武三思可真有點惱了,他前來的時候,早將王家底細摸了一下。

  “德靜王,我那有這膽量,敢欺騙王爺。這個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叫嚴挺之,是今年剛剛考中進士的,是華州華陰人,哦,我想起來了,他還有一個叔父叫嚴方嶷,是戶部員外郎。”

  說到這里,他抬起頭來,眼睛從李紅身上一掃而過,什么眼色都沒有做,很自然地掃過去。

  但李紅會意了,她立即抽機離開,畢竟她只是一個婢女,連武三思也沒有注意。

  王畫想到了這個人,是因為此人雖然中了進士,還沒有授予官職,也因為今年發生了太多的事,雖然春闈召開了。可隨后自己帶兵進入洛陽,關試無法通過,直到五月才進行關試。到現進士都沒有安排官職。也因此,他寄住洛陽叔父家中。

  后來自己授課,他聽說了也產生興趣,趕過來傾聽,王畫看到他歲數不大,無意中交談得知他一些事情,比如他的姓名家庭情況,以及他今天才剛滿二十歲,還沒有成親等等。

  王畫留心的原因還有一個,他聽到這個名字后,想到了史書的記載,張九齡曾經推舉此人為相,但為奸人李林甫所忌憚,斥于朝堂。后來為此事,連張九齡后都與李林甫鬧得不愉快。

  王畫當時只是留心了一下這個人的人品,也沒有想到其他。

  現回想起來,這都是一個很好的人選,既然小九推舉他為相,雖然王畫對歷史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可說明當時嚴挺之已經做到很高的官職。同時為李林甫所忌,張九齡所重,也說明了他的人品。而且這個人自己親眼所見,謙虛好學,長相也很秀美,至少比小九長相英俊得多了。

  因此,他示意李紅出去立即搞掂此事。有了準確的姓名,人還洛陽,打聽并不困難。

  至于會不會遭到嚴挺之的拒絕,這都不會擔心的。不要說嚴挺之只是出身于一個小仕族家庭,與原來王家沒有潦倒時相仿佛,就是哥舒翰聽說自己要將妹妹嫁給他,也會高興地跳起來。

  王家現是什么,對于他們來說,不亞于武三思對王畫的對比。

  而且王畫名聲外,卻不是武三思所能相比的。

  王迤張口結舌,什么時候三鳳許配給了一個嚴挺之,怎么自己沒有聽說過?他疑惑地回過頭來,看著王畫的母親。

  至于躲藏墻壁后正偷聽的三鳳也是莫明其妙,我什么時候訂了親?

  武三思不知道內里情況,一開始聽到王畫說得有名有姓,還半信半疑,但他看到王迤夫婦的表情,知道這其中有問題了,站了起來,盯著王畫說道:“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么后果?”

  蕭亞軒一直站旁邊冷眼相觀,包括他妹妹的離開,心中有數。可是他看到王畫父母的表情,心中也是嘆惜一聲。如果王迤夫婦表情自然一點,三鳳已經訂親了。以武三思的身份,自然不好強求。這不是普通百姓人家,想召一個民女進府做婢女,王畫現名滿天下,武三思必定會多少有點顧忌。

  然而王迤夫婦的表情,已經等于對武三思說,我兒子不想同意這門親事,他撒謊。好了,仇恨結下了。

  隨著王畫做的事越來越大,他們如果不改變的話,將會嚴重拖累王畫的后腿,但他們是王畫的父母,自己也不好說什么。

  王畫腦海里還想著事情,并且轉得快。這一刻,他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

  那就是得罪武三思的下場。

  說老實話,現下這個決定有點早了,現自己缺的就是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就越有利,暗下宗教力量的發展,巨大的財富收入。今天的變故,讓他感到可惜。

  還有得罪武三思的利弊。武三思現權掌天下,不但說自己,就是五王先后被他弄下臺去,活活整死了。自己現這樣做,有點不理智。

  然而這門親事肯定是不能結的,一是血字營可能會脫手,武三思缺的是什么,一支強大的軍隊。而且將來必然會因為結親,被人攻擊,武三思一旦倒臺,自己的下場可以想像。也許別人沒有事,可自己得罪的人太多了。

  那就戰吧!

  首先打倒武三思,只要打倒了武三思,自己與李裹兒中間再無阻隔。而且打倒武三思,那么韋氏沒有可以依托的力量,必然會依靠自己,也就是自己帶兵進入洛陽的想法,有可能會重實現。而且武三思一倒,韋氏沒有其他強大的力量對抗太平公主與李旦。因為武氏中兩大鼎柱,第一就是武三思,第二就是武攸暨,可是武攸暨是太平公主的丈夫,韋氏多少會有些顧忌。

  自己掌控了朝堂,肯定不會讓韋氏做得天怨人怒,那么李顯的帝位就可以保全。雖然他不是一個好皇帝,可卻算得上一個長者,這種皇帝手下任職,自己的風險也會減少。

  那么太平公主與李旦帶來的危險也隨之減少。

  有很多利處,但這是一個想法,而且才剛剛產生的想法,沒有詳細的部署,不會象他想的那樣簡單。

  然而歷史他要死,現自己是順著歷史大勢而行,而不是逆天而行,加增加了成功的可能性。

  想到這里,他站了起來,將武三思的衣袖一拉,低聲說道:“德靜王爺,我們可不可以進書房一敘。”

  武三思狐疑地看著他,想了想,說道:“本王奉陪。”

  王畫將他帶進書房,然后說道:“一個人沒有遠憂,必有近禍。德靜王,我出兵洛陽,是為了恭鋪圣主不受奸臣節制,專心主政。你朝中也是做著相似的事情。但下不才,興師動眾,讓天下騷動,可做得卻沒有德靜王好。但我們的目標是異曲同工,對不對?”

  武三思知道他忽悠,但他不能說王畫的話說得不對,俺可不是為了李顯,而是為了自己榮華富貴。只好緘口不語。

  王畫又說道:“可因此,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不說我的三妹訂親了,就是沒有訂親,也不能聯姻。會授予人的把柄。當然了,德靜王不必會有這么多顧忌,可是下卻沒有這個膽量。其實德靜王如果有意對我照應,何須此舉?或者德靜王有什么需要,管吩咐就行。比如血字營現不屬于我管轄,可里面將士,還有許多羈傲不遜的人。如果有什么麻煩,對我說一聲,我自當寫一封信對他們呵斥,讓他們聽從王爺的命令就是。”

  說完了,他臉上露出一副誠惶誠恐,小心翼翼的樣子。實際上他觀察著武三思的臉色。

  這一句話果然擊中武三思的要害,他臉色變了變,不過他的城府極深,瞬間收斂住,看著王畫說道:“你胡說什么!血字營是你家開的,還是本王家開的!”

  王畫哈著腰說道:“王爺此言是極,此言是極。”

  “還有一件事,本王要對你說一聲,這段時間我與公主走得太密切了,我不想再聽到什么不好的風聲!”

  翻臉了!

  王畫心中一聲冷笑,雖然自己拒絕了這門親事,可到現自己態度還委屈求全,別要太過份哦!但他臉上還是堆著笑容說道:“王爺此言,我一定對公主殿下轉告。”

  我看你連李裹兒懼不懼!

  武三思氣得怒哼一聲,甩了衣袖走出去。

  王迤知道自己兒子將這個尊貴的王爺拉到書房談判去了,然而只一會兒武三思就走了出來,而且怒火沖天,知道談崩了。

  他氣憤地看著王畫,說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雖然他是平民身份,可整天捧著茶杯,到處轉悠,也聽到許多坊間消息。這一次兒子的出兵,主要是對付相王李旦與太平公主,還有五王的。這才是出兵過后,當今天子依然對這個兒子器重的真正原因。

  但因為他做得不夠周密,后勝利果實讓武三思搶去。

  可現樹立了這幾個強大的敵人不算,又要樹立武三思這個強大的敵人,再加上以前的七姓十家,難道想要將天下人得罪完了,才結束?

  王畫看了他一眼,說道:“耶耶,那么你意思是讓我同意將三鳳嫁給武家了?如果這一家將來幾年又象張易之兄弟那樣怎么辦?”

  將王迤問得一愣,也不是沒有這可能,這幾十年,從武則天掌權以來,直到現,就沒有安穩過,宰相王爺,被處死無數,有的時候牽連到了九族。

  難道自己這個兒子看到了什么?

  王畫又牽了牽他的錦袍說道:“耶耶,以后這種大事還是聽我安排吧,省得我象那次潛入鄭家冒險。或者比如沒有我,如果沒有我,不知道耶耶今天能不能穿上這身魚紋綾袍?”

  如果沒有王畫的努力,現王畫也許上下早讓王申整得差不多了,不指望今天的榮華富貴。

  說完后,王畫揮了一下手說道:“你們都不要吵,讓我想想。”

  既然決定下來,如何將武三思打倒,這回不是對付七姓十家,也不是對付張柬之,而是徹底地讓他萬劫不復,也就是說讓他死!

  其實他有把握的,如何做,還做得不露聲色,還有,自己動手之前,要逼迫武三思暫時不能向自己動手,這一點才是關健。

  腦海里有許多想法,可是就是找不出一條明顯的主線來。

  看著他沉思,連李裹兒也坐椅子上,沒有說話,以免打擾他。王畫與自己公公一戰遲早要來臨的,隨著她公公聲望日重,不能容忍自己帶給他的羞侮,當然他也沒有膽量警戒自己,但可以對王畫下手。而自己與王畫歲數大了,這件事也不能拖下去了。除非他倆人滿足現狀,王畫甘心做一個面首。這是不可能的。

  但沒有想到居然這么早,就來臨了。

  然而蕭亞軒與沐孜李卻低下頭去,時間啊,再晚來一年就好了。

  正靜默間,李紅將人帶過來了。

  嚴挺之與嚴方嶷一道進來,他們臉上還帶著懷疑的神情,剛才武三思與王畫鬧翻了他們也不知道,因此,覺得不可思議。

  王畫現官職不大,可世人都知道,這是暫時的,也是王畫休養,隨著時間的淡去,李顯對王畫還是抱著信任態度的,再加上他與李裹兒的曖昧關系。如果李顯不信任,還能讓他們繼續來往么?反過來李裹兒還能為王畫進言。再加上王畫本身的能力與威望,一躍龍門早遲而己。不是早遲問題,而是王畫什么時候想的問題。

  再說王畫的三妹三鳳,他們沒有認識,但坊間里還是有一些消息傳來,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王畫從小就教他這幾個姐妹識字。不用說也是一個才慧雙全的閨秀了。

  因此,王畫主動派貼身的婢女前來提親,嚴家叔侄就好象聽到了比爾。蓋茨突然攔住了一個平民百姓,說道,咱們合伙開辦一家投資一億的企業吧,本錢我出,所得利潤一人一半那么驚訝。當然這也是一個比喻。

  總之有一種睡覺時被金磚砸到的感覺。

  王畫讓他們坐下來,相互做了介紹,王迤也打量這個青年,小伙子長相不錯,而且是華州人,這都比張九齡好,離洛陽長安都近,也不象張九齡長得象猴子一樣。但他想到這個嚴家的地位,再想到武三思家的地位,心中還是十分地不滿。

  王畫讓下人端上茶水,對嚴挺之說道:“這門親事我是突然想起的,因為那天與你交談后,你給我留下的印象很好。”

  嚴挺之唯唯諾諾。

  “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原因,這個你勿需知道。如果你同意,就是你們以后成親后,一切還要你自己努力。我不喜歡以權謀私。唯獨經濟上可以提供一些幫助。這一點你也要明白。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會強求。你看如何?”

  嚴挺之還是唯唯諾諾,到現恍如夢中。沒有反應過來。

  王畫喊了一聲:“三鳳。”

  將三鳳喊出來,王畫又說道:“這樣吧,三鳳,你將嚴郎君領進書房,你們交談一下。”

  大家感到愕然,這簡直顛覆了以前所有的常識。現唐朝人風氣開放,也有男女相會的,可都是偷偷摸摸地進行的。還有一些大家族挑女婿,將幾個少年郎引到客廳,借故談話,實際上珠簾后藏著他的女兒,讓自己女兒躲珠簾后挑選如意郎君。但就沒有這樣面面相見會談的。

  王畫又說道:“不用看我,咱們都是寒門出身,一切從儉。讓他們相互交流一下,是為他們以后將來著想的。如果不合,貴府上下不樂意,我家也不樂意。”

  說著努了努嘴,讓紅著臉的三鳳將嚴挺之帶進書房。

  嚴挺之還是感到頭腦里渾沌一片。

  但嚴方嶷首先反應過來,兩家姻親,王家如果同意,嚴家求之不得。家長不存問題,主要就是兩個小人。王畫這一出弄得十分不合禮法,可也有道理。

  其實有可能不是讓自己這個侄子看人家滿不滿意,而是王畫讓自己三妹看自己這個侄子滿不滿意。王畫有名的就是對家的護短。

  想到這里,他也連忙朝嚴挺之眨眼示意。

  嚴挺之還猶豫不決,他弄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地方,真的讓王畫看重了。才學?不說王畫才試天下時的棋琴書畫詩文。就說雜學,王畫也到了才若天人的地步。

  嚴方嶷急了,隔著衣服,嚴挺之大腿上狠掐了一下。

  嚴挺之才站了起來,象一個木頭一樣跟三鳳進去了。

  看到他們離去的背影,王畫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轉過頭來,看著這位員外郎,正要與嚴方嶷說話,可外面闖進了一個太監,對王畫說道,陛下有請王畫與公主立即到上陽宮,太上皇病危。

  王畫納悶了,好象老武就是讓李顯幽禁上陽宮,也活了好長一段時間,難道自己這一變,卻加劇了她身體的惡化?

  但不敢怠慢,與嚴方嶷拱手,算是告辭。然后與李裹兒跨上輦轎,奔向上陽宮。

  這時候六月末了,應當是烈日炎炎的時候,但連日的綿綿淫雨,卻讓人身上產生一種寒意。

  王畫坐馬車上,看著車簾外潑天一般的雨幕,心想,難道又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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