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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死心

第六十七章死心  王申與張質倆人剛剛打發了一批要債的客人。

  王畫用了河北的泥巴燒出瓷,現也不是一件秘密了,因此讓王申與張質兩家斷了后路。但就是兩家得到了王畫燒瓷的一些配方,也未必馬上就能將瓷燒制出來。畢竟治河兩邊有許多瓷窯,也都知道燒瓷的難度與復雜。

  王申家三座瓷窯第一爐失敗,情有可愿。債主們還耐心地等待著他們將所有配方與程序摸出來。一旦將瓷燒出來,這些債務不會呈多大問題。

  可這時王畫又將窯開爐了,不由地將許多人狐疑起來。于是紛紛上門要債。

  花費了無數的口水,才讓這些債主們相信。可債主們離開后,倆個人呆若木雞,現準備燒第二爐的配方了。但兩個人這一回心里卻一點底也沒有。

  這時候門房又過來稟報,說王家小二帶著幾百號人過來了。

  他又來要債了?王申一機哆嗦。沒有辦法,現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許到現,他才真正明白王迤當初被陷害落魄時的那種心情。

  倉惶地來到了客廳。

  王畫已經帶著族人沖了進來。

  看到了王畫,王申說道:“再過幾天吧。”

  王畫態度依然很儒雅,他說道:“你錯了,到今天這地步,你還拿什么來還我的錢。我是來通知你的,當年你們聯手諂害我父親,還留我父親一條活路,今天我也給你一條活路。乘著現大多數人不知道真相的時候,趕緊離開鞏縣吧。”

  “你說什么!”

  王申生氣,王姓族人奇怪。王申現有窯有田聯,產業可是不小,怎么好好地要離開鞏縣?

  王畫沒有理他,轉過頭看著張質說道:“老大員外,還有你,正好你們一塊兒,省得我一一通知了。今天我是來接受你們兩家產業的。”

  說著從懷里將他們與那個商人簽訂的契約拿了出來。

  王申與張質兩人倒退了好幾步。王申差一點跌倒地,這才醒悟過來,他聲嘶力竭地喊道:“你這是無恥。”

  王畫說道:“無恥,我不覺得啊。從始到終,都是你們找上門的,并且我只是收回我家應有的財產。而且我也沒有膽量居然為了爭奪別人的財產謀財害命。”

  現兩個人等于是一無所有了,就是將人命案掀開,鄭家也未必會袒護他們。

  聽到人命案,王迤淚如雨下,這個包袱背身上太沉重了。雖然到現還沒有完全想明白兒子所有的安排。但既然這個小子今天敢說出來,就有辦法收場了。

  這些族人都是老百姓,如果打架鬧事還行,可什么時候敢殺人放火?聽到人命案,所有族人驚訝地看到王申。

  張質這時候腦子略微有些清醒,他說道:“你有什么資格收下我們的財產,我們不是與你簽訂的協議。”

  王畫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錯了,那個商人其實是寶林齋的一個作坊的長老(唐朝作坊一般分為長老、師、匠和學徒四個等級),是寶林齋派過來配合我這個計劃的。你們所有買地的錢,都是我拿的。”

  “我知道了,那片土地本來就是你的。”

  “不錯,前年我洛陽白馬寺一戰后,沒有立即回來,那時我就想燒出瓷。因此從汝州一直轉到定州邢州,各地取了一些土樣與石樣,來調試瓷土料與瓷釉。那時候,我對你們沒有什么反感,還真以為象外面傳言的那樣,我父親大人賭博將財產輸光了。既然他輸了錢,就應當用財產償還。但回來后,父親大人告訴了我事情真相。你們居然敢殺死家中的婢女來載贓我父親,謀奪財產。”

  這一句話說完后,所有族民再一次響起一片“嗡嗡”的議論聲。

  “我聽了后,知道你們連人都敢殺,一定不會放過我家的。果然二伯,你親自找上門來,討要祖宗牌位。想做族長嘛!王家祖訓有那一條告訴你為了謀奪族人的財產,不惜與外人串通,連人命都敢殺的!”

  “該打,該打,打死他!”族民才知道為什么王畫那一天將王申打得頭象尿壺一樣。王申也太歹毒了。當初王迤做少族長時,也不象王小二這樣仁義,也做了許多錯事,但王迤對這個王申一直照顧有加。這真是典型的白眼狼啊。

  “我知道你并沒有甘休。因此我叫陸二狗他們洛陽請了一些定州邢州的百姓,讓他們回到家鄉,放出風聲,說發了大財,我這里將窯土確定下來后,買了許多不值錢的荒山野嶺,讓他們打理。但你們想斷我的后路,讓我的瓷燒不起來,我只好將這些荒山野嶺賣給你們了。況且還是你們求著上門買下來的,我可沒有強迫哦。”

  王畫身后的族民都大笑起來。

  雖然這一招有點損,王畫說得也對,如果他們不起貪心,不起壞心,也沒有今天這回事。

  其實王申有苦難言,如果不是他上門逼債,自己未必會動壞心,去奪瓷的土源。這本來就是王家這個小子設的邊環計,一套一套的,包括挑斗自己兒子,讓自己兩個兒子想要揍他,結果讓他抓住逼賭,幾個月后才討要,逼迫自己想對策,進入他的甕中。

  這份心機,現已經漸漸完全明白事情的真相,王申打了一個寒噤。

  “我知道了,趙大也是你安排的,不過你怎么知道我們會找趙大。”

  “你猜得不錯,趙大確實是我安排的。但我也不知道你們找是那一個,可是我將窯上所有工人關系暗中理了一下,經過了排除法,確定了七八個窯工,這七八個窯工都有可能被你們找上的。我將他們找來,暗里與他們交談了一番。但你給了趙大的錢,我可一文錢也沒有要。主不待士厚,士怎能為知己者死?”

  到了這地步,張質也輸得心悅誠服,他們一共給了趙大兩百多貫錢,這放哪兒都是一筆很大的財產了。這個小子居然不屑一顧,就憑這一點,他也是做大事的料,難怪連皇上都看中了他。

  王畫說完了,他望著北方的天空,說道:“其實與你們玩這些心眼,我都感到有些慚愧。”

  雖然他們是地方上的一個小財主,畢竟見識等各方面都差了一點,也就賴鞏縣這蛋大的天空里,狐假虎威。自己除了這身體外,如果憑借思想與智力,還有見識,與這兩個人爭斗,完全就象一個大人虐待一個小孩子,就是完勝了,也是一件無恥的事。

  也許武則天做得對,自己確實不能呆青山溝了,外面的世界才真正適合他。

  這句話從他副身體里說出來,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傲氣十足,霸氣十足。連王姓里面的一些小姑娘眼里冒起了小星星,如果不是一個姓氏,說不定心里還會悄悄地喜歡上了他。

  王畫這句話再次提醒了王申,他突然大叫道:“你真敢收下這三座瓷窯。要知道,這里面一半股份是滎陽鄭家的。”

  這一下子眾人大嘩。滎陽鄭家,這些老百姓眼里,只是一個活著的傳說。難怪王迤受了冤枉,連官司都沒有打,有了滎陽鄭家的插手,官司打到京城也打不贏的。

  當年所有的謎面都揭開了。可引來了這個龐然大物,大家看著王畫,看他怎么處理。

  王畫卻大笑起來,他說道:“你到現還執迷不悟。現你們都倒下去了,鄭家還會再扶助你們?一旦官府插手查勘當年兇殺案一事,鄭家為了名聲,不但立即會擺脫嫌棄,還會加將你們往死里整,好求殺人滅口。不要說鄭家,就是七姓十家一起到來,也救不了你。”

  說著,王畫還用手他臉上打了兩下,說道:“醒醒吧。”

  然后彎下腰,對王申與張質低聲說道:“你們有鄭家,可你們知道寶林齋后面是什么家,韋家!可愛的二伯,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韋家,那一個韋家?”王申讓這件事再三的沖擊,腦子里嗡嗡一團,都反應不過來了。

  王畫再次低聲說道:“京兆韋家,也就是皇太妃的韋家,上次前來青山溝的安樂公主親生母親的娘家,知道了吧,我的二伯。”

  只要說一句京兆韋家,再不知道王申腦子就壞掉了。但后面一句安樂公主還是將王申嚇了一大跳,那天他沒有赴宴,可宴會中的一些情況他也聽到了,知道一名貴客中的美貌妖姬與這小子曖昧不清。可沒有想到她居然是安樂公主,難怪縣令一反常態,對這小子那么客氣。

  別爭了,也沒有爭的希望了。王申與張質兩人一下子癱軟椅子上。

  王畫又說道:“今天我前來,一是辦好交接手序,二是你們將當年的事情寫一份供詞,你們不心痛那個婢女,我還心痛,一個活生生的人命,竟然被你們害死了。但你們放心,我不會命人將你們送到官府,還會立即讓你們收拾一些財產細軟,離開鞏縣。”

  說得很仁義。可兩個人不是傻瓜,一旦寫了供詞,自己就是外逃,不是一名逃戶,而是一名罪犯了。這一輩子也甭想翻身做人。而且一旦供出鄭家,連鄭家都會派人對自己追殺。一個逃戶,還是帶罪逃戶的逃戶,死了也白死了。

  兩個人不吭聲。

  王畫搖頭說道:“你們還執迷不悟。馬上這件事傳出去,會有什么樣的結果?想想那些你們借的高利貸的貸主吧,知道你們買下的土地永遠燒不出瓷,他們會對你們采取什么樣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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