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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決戰白馬寺(十一)

  小家伙的事他聽說了一些,脾氣固執,陛下都因為他這個脾氣,特地不用,讓他磨上幾年。這又占了理,還會妥協么?

  但扎哈陵好辦,雖然身份比王畫尊貴得多,可是吐蕃人,文明不怎么開化,相對于王畫的才氣,簡直就是一個粗人,好胡弄。

  于是來到扎哈陵面前,陪著笑說道:“扎哈陵大使,這樣吧,讓我陪你一匹青璁馬,這匹戰馬是郭將軍從西域特地獻給陛下的。”

  后面武則天又將這匹馬轉送給了張昌儀,這事兒張昌儀沒有提。但作為使者,扎哈陵也不是一個純粹的武夫,本身也讀過幾個漢字,同樣腦袋也不是太笨。雖然他跨下的愛騎讓王畫砍傷了,還不知道愛傷有多重,到現在還在地上直叫喚。但怎么也不會比上郭元振獻給武則天的戰馬。

  然后張昌儀又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還有,我府上有兩個絕色的波斯艷姬,長得貌美如仙,扎哈陵大使,我就將她們轉送給你吧。”

  這一句讓扎哈陵動了心。吐蕃人與中原審美觀念是兩樣的,中原人說的美麗女子,吐蕃人卻嫌太秀氣了一點。相對而言,豐滿的波斯女子,更加受他們歡迎。實際上到了后來,連唐人也開始受這些胡人的影響,開始喜歡豐滿的女子。

  看到扎哈陵神色有點緩解,張昌儀乘勢打鐵道:“走,咱別與一個小屁孩計較。我府上還幾瓶從劍南特地送來的上等佳釀,一邊喝著酒,一邊看歌舞,豈不逍遙自在?”

  這更加對了扎哈陵的味口。可他心里面還有點不平衡,今天這面子丟大了,回去頭看著王畫。

  王畫輕藐地看著他,還吹了吹刀上的血跡。

  扎哈陵氣得噎死了,中原什么時候出了這樣的兇猛的小孩子。

  還真有點寒乎。也許上了戰馬,十個王畫他也未必懼怕。可這是在馬下,還在街道上。剛才一幕也許別人認為他是大意了,他自己可清楚。且不說這個小孩子竟然削斷他的馬腿,最后與他交手時,那一刀劈得大有學問,首先在空中就似乎知道他要舉刀抵擋,竟然不可思議地做了一個變向。而且這一刀當時速度很快,他都以為自己身首異處了,可到了脖子上,正好力量用老,刀勢收住。

  這份對力量的運用,就是自己都望塵莫及。在這大街上,還在馬下,自己即使再次做好準備,未必會在這個小毛孩手上討得了好。

  還有一點,張家兄弟在洛陽的權勢,他也不是不知道。可自始至終,張昌儀沒有責備這個小毛孩一聲。這讓他疑惑,這個小毛孩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場面話得要說的,冷哼一聲:“小兔崽子,走著瞧。”

  張昌儀臉上才松了一口氣,還是吐蕃人好啊,看,多大的事,用了美女美酒就打發了。但還是看著王畫,那在示意,你現在沾了便宜,就算了吧。得要給他一個提醒。這個小家伙比這個扎哈陵難纏,王家的小郎君只是說了一句話,他立刻不客氣地給予了反擊。況且現在扎哈陵還罵了他小兔崽子。

  其實王畫雖然脾氣倔強,可也不是真正不會變通。今天這樣處理結果算是很好的,本來他還要以為到衙門里,被官員審問,甚至都有可能拷打。

  他沖著張昌儀一拱手。

  張昌儀看到這個動作,心中一喜,這個小家伙開了竅,這是向自己表示感謝。

  其實王畫也是無奈,今天這個情不領也得領了。如果領狄仁杰的情還好辦一點,領了張氏兄弟的情,只怕更加不妙。

  看著張昌儀親自將扎哈陵扶上轎子,賀掌柜低聲向王畫問道:“剛才王家小娘子前面找你,后面扎哈陵縱馬過來,這是不是巧合?”

  很讓人懷疑。畢竟表面看,如果比拼時,王家輸了,會折了一個大面子。

  王畫卻搖了搖頭。剛才小姑娘說得很清楚,這一次不管輸贏,對王家來說并不是一件壞事,反而有可能是好事。相反,對自己卻更加不利,因為這樣一來,自己置于浪尖上,后面的浪頭打是什么浪,就是浪尖。而且不知道王家家主與武則天談了什么,在這個風口上,王家不會做出這個傻事的。

  最主要扎哈陵的身份太敏感了,如果弄不好,就會捅出一個大紕漏。以王家的沉穩,也不會做出這樣有風險的事。

  他又想起了小姑娘說的話,邙子巷的刺殺與王鄭兩家無關,這是有人故意挑起這根導火索,將自己作為一枚棋子使喚,而且是準備犧牲的棋子。難道小姑娘說得是事實?或者這一次又是那個暗中的人故意挑唆扎哈陵的?好讓王家再次背上一口黑鍋?又或者這本來就是一次巧合?

  想到這里,他回過頭去,看著王涵。可王涵沒有看到,卻看到小紅紅滿臉興奮地撲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道:“二郎,你太不了起了。”

  看不到王涵更好,省得與她瓜葛不清。

  這一耽擱,月亮升得更高了,趕緊趕路吧。

  而在寶林齋,老者正在兇狠地斥責王涵,太丟人了。什么時候王家的女兒,居然倒追男人?王涵前面一走,后面翰林齋發現她失蹤,王束就叫了一聲:“糟了,她去向那個王畫通風報信去了。”

  老者那個氣,立即派人尋找她。正好那時張昌儀正在與扎哈陵說話,所有人目興都集中在場子中間張昌儀與王畫還有扎哈陵身上,竟然沒有人發現她被寶林齋的下人拉走。

  小姑娘跪在地上,讓太叔公劈頭蓋臉一頓罵,只是哭。

  不過老者聽了寶林齋的下人稟報,松了一口氣。那個小家伙頑固不化,自高自大,竟然對這個貌美如花的侄孫女都不感興趣,這讓稍稍放了一點心。可王涵這一次豈不是更加丟人了。

  他氣憤地拿來鞭子,就要往王涵身上抽。

  小姑娘害怕地辨解道:“太叔公,我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只是看他可憐。”

  “還在狡辨!”老者一鞭子下去,小姑娘雖然穿著衣服,可這一鞭子抽得狠,鞭子揚起來的時候,后背衣服上都現出一道血痕。

  當然,且不說這種教育方法好壞,但王家正因為這種嚴厲的教育方法,家風才變得嚴謹起來。

  小姑娘哇啦啦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不是啊,太叔公,饒過我吧。下次不敢了。那王畫也說了,就象戰國一樣,沒有朋友,沒有敵人,并不是不能和解的。”

  痛楚之下,都開始語無倫次。

  嗯,老者聽了立即將鞭子停下,說:“你再說一次。”

  “太叔公,兒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是,我是說你剛才說的最后一句話。”

  “他說了,我告訴他,邙子巷的事不是我們王家做的,他誤會了,讓他不要前往白馬寺。”

  王束在一旁氣得臉都白了,果然女生向外,這個傻妹子,什么話都賣了出去。

  “哼,然后他怎么說的?”

  “他說不是不到,是我們兩方不得不到,還說了這盤棋并不是兩個人在下,而是有許多人在下。就象戰國一樣,沒有敵人,也沒有朋友。”

  聽了王涵說完,老者呆若木雞,手中的皮鞭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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