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些后手都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輕易動用的,畢竟和一位結丹期修士正面沖突,始終要冒很大的風險。
就在這時,羅羽忽然一翻手,掌心處多出了一枚傳音玉簡出來,他目光若有所思的在玉簡表面一掃而過。
手里的這枚玉簡,正是前不久張鳳瑤發來的,里面記載了風笑侯舉辦秘市交易會的地方。
算算時間,風笑侯舉辦的秘市交易會也快要開始了,而羅羽展開神念一掃之下,發現三姐還滿臉專注之色的待在地火煉器室之中,手里抱著一疊厚厚的不知名玉簡,不停輪換翻看著。
羅羽不禁灑然,但想來此時將三姐叫停,恐怕是不太可能了,索性三姐經常能見到風笑侯夫婦,又對秘市交易會并不感興趣,如此一來,去不去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想到這些,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裝束,羅羽并沒有知會三姐一聲,便身形一動的悄然離開了纖云閣。
此刻在纖云閣對門的街道上,過往的修仙者明顯銳減了不少,看來圣谷里面白天是熱鬧非凡,但一到了晚上,不免又有些冷清了下來。
倒不是因為圣谷中有類似宵禁之類的禁令存在,而是因為大多數修仙者都覺得,在此戰火頻繁的地域,若是沒有迫切需求的話,晚上最好不要出門為好,以免招惹不必要的事端。
正是因為絕大多數的修士都默認此理,所以一般到了晚上,圣谷中便安靜了下來。
‘無垢谷’的位置羅羽早就確認好了,略一辨認方向后,羅羽便不動聲色的大步朝某一方向走去。
一頓飯工夫后,羅羽走出了包圍圣谷的那片符文內城墻,一出那高大的石門,他目光在四下略一觀察后,羅羽突發興致的在城門附近雇了一輛‘獨角牛車’,花費三塊靈石舒舒服服的體驗了一把。
這種獸車上是沒有車夫的,不過獨角牛妖獸早已被馴服的十分溫順靈性,根本不需要指揮什么,此獸便會一個勁的將所載修士拉到目的地。
羅羽頗有些好奇的端坐車中,目光四下一掃過去,這獸車里面的空間不大,不過卻鋪著厚厚的一層獸皮毛毯,讓端坐于其中的修仙者絲毫不感覺顛簸,并且更為周到的是,車內竟還免費提供一壺馨香撲鼻的靈茶和數顆新摘下來的靈果,布置之周到讓羅羽都有詫異。
第一次見到時,羅羽還覺得這是身價豐碩之人才會乘用的,現在看來,倒也算公道了。
大約半柱香時間過后,羅羽一臉平靜之色的下了獸車,身形出現在陰火圣殿的入口處。
羅羽定眼一看,這會兒從陰火圣殿往圣谷方向下去的修仙者竟有不少,臉上均是一副凝重的樣子,讓羅羽一下就聯想到,那越來越緊迫的大戰上,不過更讓羅羽好奇的是,這些一個個行色匆匆的修仙者,進入圣谷里面后都好像銷聲匿跡了,不知隱藏在哪里。
在來的一路上,包括那幾條街道中,羅羽可都只是看見過零星的幾個修士而已。
愣了愣神后,羅羽并沒有多管此閑事,而是大步從陰火殿走了出去。
雖然外來的修飾要進入陰火殿中,需要經過重重關卡的嚴格排查,但從圣谷里面出去,卻不會遇到絲毫阻撓。
剛一離開陰火殿,羅羽便直接取出飛行法器游日舟,身形一閃的穩穩落在了青色小舟之上,接著化為一道青虹直接朝無垢谷所在處飛去。
羅羽的身形才消失不久,忽然一道亮白色劍光氣勢洶洶的從天而降,一閃的落到了陰火殿的大門附近。
劍氣原地一散之下,一名面相清礪的錦袍中年人目光冰冷的走進了陰火殿之中。
圣火谷里面,有一處名為‘如意樓’的地方,此閣樓約三層高,上寬下窄,坐落在圣谷西南方向的山腳上,屬于九劍谷駐地的勢力籠罩范圍。
從外面一眼看去,倒并不怎么起眼,但圣谷中的不少修士卻是心里清楚,這看似普通的三層小樓,里面的布置之奢華讓人瞠目結舌!
但更讓他們不敢過于靠近此樓的原因,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如意樓的主人,便是九劍谷的殷洪少主。
如今,在如意樓頂層的一間秘密雅間中,一位頭戴明玉珠環的青年男子靜靜站著,目光癡迷的盯著身前一尊古怪的湛藍冰棺,神色時而露出恍惚、失落之色。
此湛藍冰棺呈半透明的水晶色,透體熒光流轉,但稍一靠近,也寒氣逼人,讓人不得不開啟防御護罩來抵擋一二。
冰棺之中,一位姿色妖媚的黑裙女子靜靜躺在其中,雖然此女臉色蒼白無血,似乎是被異常小心的冰封著一樣,但那勾魂惹火的身材和 玲瓏剔透的臉頰卻還是能瞧得一清二楚。
“蕓兒!這一次為你報仇的計劃又失敗了,你不會怪我吧?本來我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可誰想到會半路殺出一個羅羽,偏偏此人的實力還強的離譜,以我所能調動的低階修士,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殷洪原本半瞇的雙眼驀然大張,渾身煞氣一閃,露出一副氣急敗壞之色的說道。
不過此人的望向冰棺的目光,卻似乎溫柔似水,愛護之極。
“本來以我的身份,若是肯花費昂貴的代價,倒也有可能說動那些老不死的存在替你報仇,可沒想到本門的孫寒師祖竟然提前一步和許多結丹期修士通過氣了,現在根本沒有誰敢對羅羽出手,如此一來,本少主拿他根本沒有辦法,一想到這些,簡直讓人寢食難安!”
“啪”的一聲脆響,竟然是殷洪將手里的一只酒杯狠狠摔成了碎片,聲音也幾乎咬牙切齒了起來。
忽然,正一副憤憤之色的殷洪,似乎有所感應,猛地神色又緩和了起來,重新恢復翩翩公子的瀟灑姿態,并嘴里淡淡的道:“師兄回來了?要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說來奇怪,本來雅間內的一個無人處,突然在殷洪話音落下后,便鬼魅的多出了一名身穿錦袍的中年人,恭敬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此人正是當初在獸車之中,唯一的那名筑基后期修士——天孚子。
不過此人雖然也有筑基后期的修為,但仿佛是殷洪的貼身侍衛一樣,時刻都跟在其身旁,而且對殷洪的任何命令,也不敢忤逆分毫!
“回稟少主,蕓兒小姐確實是被葉驚風擊殺的,在下動用了不少關系,也只能查到葉驚風在追殺少夫人之前,似乎動身去了翠霞派駐地一趟,十有八九是從翠霞派里面得知的少夫人隱藏之地,只是那透漏消息之人到底是誰,在下暫時還查不到,但就算我們能安插一名探子進入翠霞派中,恐怕也無事于補,很難查到那幕后之人的。”
天浮子目光掃了一眼冰棺中的女子,臉上稍有些感觸的輕嘆了一聲說道。
若不是為了給冰棺中的黑裙女子報仇,面前的殷少主也不會弄出如此多事來。
“不過...”
清礪中年人的臉上忽然閃過一道復雜之色,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不過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凡是和蕓兒有關的事情,師兄都不必吞吞吐吐的!”
殷洪聽到此處,心中一怔之下,目光驟然陰沉之極的厲聲追問道。
“那在下就直說了,雖然不知道當日在翠霞派駐地里面,葉驚風到底去干了什么,但有一件事卻十分巧合,按照陰火殿執法修士的登記名冊,當日從戰場上返回的翠霞派修士只有一人,那人便是翠霞派馭風老祖的曾孫——風笑侯,此人似乎正是從五云山方向回來的,而且在下還細算了一遍二者發生的時間差,雖然沒有絕對把握,但云兒小姐遇害之前,恰好與風笑侯回來的時間相吻合!”
清礪中年人稍作沉吟后,沒有猶豫什么,嘴里說出了一番符合邏輯的猜測。
“是他!我早該猜到的,區區翠霞派里面,敢和本少主結怨的能有幾人,他還真是膽子夠大啊!”
殷洪一聽此話,雙目不禁血紅般可怖起來,臉上滿是怨毒之色的說道,渾身也不由自主的散發出冰冷異常殺機。
“少主息怒,風笑侯的修為雖然不怎么樣,但畢竟是馭風老祖的嫡系血脈,我們若是動了他......”
中年人一聽殷洪的口氣不對,眼中露出些許瘋狂之色,頓時神色緊張的開勸道。
但此刻的殷洪,心里抑郁多時的一口怨氣,早已到了怒不可竭的地步,對清礪中年人的話根本充耳不聞起來。
“哈哈!本少主豈會不知道,殺了風笑侯,本少主的小命也多半不保了!我是不會殺他的,對付風笑侯的辦法多得是,隨便一種都能讓他受盡羞辱,從此一蹶不振的成為一名廢修,相比于殺了他,未免太便宜此人了!”
讓中年人大感意外,殷洪臉上狂意猛地收斂后,突然變得鎮定冷靜了下來,并神色平淡之極的獰笑道,竟絲毫沖動張狂之意都沒有了。
但那森冷的聲音,卻讓中年修士這位局外人聽了,都有些刺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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