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州不能承受星點,進而不能刺刻星陣的消息,立刻心人耳中。就連沈聰,都不知從哪個渠道得知。正常的星術士當然不會沒事談論這樣的話題,但星術士學徒的數量多了,難免良莠不齊,再加上外人對星術士的生活委實缺乏了解。小程同學這樣的例子,反而成了茶余飯后的消遣。
其實,13歲的少年不能刺刻星陣是再正常不過的,但姜璜星術士與安風星術士的名頭實在太大,程晉州能在兩人同時出現的會議中嶄露頭角,對于關注著星術士的人們來說,自然要用不同的眼光看待。
程晉州自然同樣失望。實際上,讓他更擔心的問題并不是虛弱的身體不能承受星點,而是自己不知緣何而抵達這片大6的靈魂,是否能夠承受星點…
顯然,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渾濁的白色,不時的在他眼前晃蕩,好像是嘲諷一般,引的他不斷的轉移關注。
沈聰有些歉疚看看旁邊的程晉州,對臺上教授的話也是充耳不聞。其實與大理寺卿見一面,這種事情根本用不著五六天時間去準備,他也是好心,覺得星術士貢獻點來之不易,又覺得程晉州上升勢頭明顯,想借著父親的名義和程晉州星術士的身份,稍稍壓上一壓,卻未成想到,竟然突然傳出程晉州不能承受星點的消息,先前的努力與準備頓時付之東流。
不管是朝廷也好,星術士會也罷,他們對三星以上的星術士,自然是極盡榮寵――可是對于三星以下的星術士,人們無論是表xiàn出幫助也罷,獻媚也罷是對未來的投資,換句話說,是看重了他們的潛力。而不能承受星點,意味著至少是幾年內晉州沒有可能成為等級星術士,最重要的是,沒有星陣就不能進行更高級的研究――對于星術士們來說,星陣就是他們的儀器,他們的計算機――不能直接進行作戰,不能直接制zuò物品,而他的年紀又很難擔當星術士協會的職位。
于是短信資瞬間變成了不確定的長線投資,投影在68歲的大理寺卿身上,他恐怕等不到程晉州回報自己的一天了。
正因為如此聰的自作張,等于浪費掉了四五天時間。甚至于,得知程晉州的“豪富”并沒有足夠的儀仗,大理寺的先生們還敢狠狠的咬上一口。
對此,就算是沈哲淙,也不好說什么。理寺卿是高官,不相統屬,不可能去聽他的。
弘文館地教喋喋不休是有傳統地。下面地學生不管聽是不聽。倒也不會竊竊私語。不過。等到下課地鑼聲響起個個貴族家地小孩子。就像是才活了過來一般。四處流竄。
沈彥很快就流竄到了三地房間中。他也不多說話。就在程晉州身邊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想必沈父是對他囑咐過什么地。他也不敢真地去挑釁程晉州天地小程同學。可是帶著兩個生猛地大漢。但乍然聽到對方不能承受星點彥忍不住想來看看程晉州地表情。在他想來。驟然受到打擊地少年。神色一定會很精彩。
可惜小程同學始終望著窗外。思考著人生。思考著理想…與沈聰預料地不同。他并不怕浪費一些貢獻點。事實證明。他要獲得貢獻點一點都不難。他也僅僅就是擔心而已。相比之下。程晉州更在意地還是父親能否從泥潭中脫離出來。紹南知州地職位算不得高。可是卻是很重要地仕途經歷。若是就此抹去。8年時間就算是白費。以后再多地錢。也難以彌補這份資歷。子憑父貴。自古使然。沒有身處高位地沈父遮風擋雨。才兩個月地功夫。就讓程晉州嘗遍了人間冷暖。其中地分別他自然是感同身受。
沈聰無聊地瞟了自家兄弟一眼。其父名言要與程晉州交好。想來沈彥不能直接違反。后在那里踢踏著官靴。轉來轉去。也地確是沒趣之至。
就在沈彥要離開地當口。呂安平同學興沖沖地走進了門。他與程晉州亦有過節。報地更是與沈彥相似地心思。后立刻停下了步子。甚至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一副等著看戲地模樣。
呂安平的動作很大,昂挺胸,中氣十足的道:“最近我聽說了些有趣的事情。”
程晉州抬眼就看見了這廝的一臉振奮之色,皺皺眉頭站起身來,低聲對沈聰道:“我們走吧。”
“這么急?”呂安平回答的那叫一個迅,就好像是真的與程晉州對話一般。而他躍躍欲試的模樣,就仿佛經過1c鐘排隊,終于買到了烤肉的胖子一般幸福。
程晉州瞥了他一眼,微微點頭道:“最近積攢了5o多個貢獻點,手上的工作比較忙。”
“是花不出去吧。”盡管羨慕的狂,呂安平還是要裝作看不起5o個貢獻點的模樣。
程晉州淡然的笑著,從他身邊側身而過,同時放低聲音道:“5o個貢獻點,能雇星術士燒了你的府邸,順便幫你剃個光頭,你信也不信?”
王府嫡子,你敢?”呂安平舌根軟的道。
“我們可以用貢獻點打賭,你敢不敢?”程晉州隨意的撇撇嘴。
呂安平有一種被輕視的怒氣,在程晉州要離開的時候,很有一種拽住他的,但終究,他還是放棄了。
貢獻點,能買一營兵殺人了。
離開弘文館,程晉州上了侍硯前來的馬,抽起韁繩即道:“去協會,沈聰,要麻煩你再聯系一下唐先生了。”
大理寺卿姓唐,是京中大姓。
沈聰默默點點頭,小聲道:“寺卿有名的撈錢不漏水,你現在找他,肯定要被狠斬一刀。”
個貢獻點夠?”程晉州哼了一聲。5o個貢獻點就是3萬兩銀子,算成錢的話京城這種地方只能說一般,但若是貢獻點就不同了。這就如同農村鄉紳們之間,你拿幾十貫制錢出來送人算不得什么,但拿o畝地出來就了不得了。
星術士協會并不因為程州的變化而生變化。
進門的休息室內十張圓桌仍然的滿滿當當,無數人眼巴巴的望著能夠進出資料館的先生們。精明的商人和調酒師聊著天,順便收集一些情報,有想請星術士幫忙的先生,則要想辦法先兌huàn些貢獻點。更有一等長期供應星術士用品的商鋪,常年放著人在這里。沈聰看著這些人心生感慨,當年他也常常混跡于此,與幾個兄弟一樣,都希望能獲得星術士的頭銜而在家族中確立優勢――能與星術士交流的貴族,就像是認識小路的獵人,總能打到多一些的了獵物。
程晉州直著子穿過休息室,然后就在資料室的架子上翻看星術士們新提交的成果報告。
他很容易就在最靠前的架上,找到了成疊的關于幾何光學的文章,事實上整個書架都是關于幾何光學的內容。不僅十多名星術士學徒圍在周圍翻看資料,就連少見的星術士,也有多達十人,即坐在一旁閱讀。
雖然有些惑,程晉州還是將精力集中在眼前的書刊上。
除了夏京學報,外周半島還會定期行一些期刊它們往往是偏于專業的,例如:《煉金學刊》,《沙漠戰場生存》、《代數》、《圓的應用》如此等等…
新出爐的成果報告,既不能歸入單獨的期刊中,又等不住幾份綜合期刊的漫長刊而幾何光學又處于爆階段,這種情況會其實也是經常遇到的,他們改善的方法并不是增加期刊是在資料館增加一個單獨的書架…
后顯然比前更方便,深得中國改革式的精髓。
程晉州并不是尋找有多少成果報告引用了自己的文章雖然滿滿的書架不下數百篇文章,但他心里明白,不管是反對還是贊成,星術士們約定俗成的會減少引用――不僅是推崇原創的價值,每多一次引用,還需要協會更多一次的審核,即使是為了減少麻煩,星術士們也不會如程晉州所了解的論文那樣濫用引用文章。此外,若是真的被確定無意義的引用,那么該名星術士往往會披上無能的外套,假如有利益交換,其信譽更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協會也將會很果斷的扣除星術士們的貢獻點。
沈聰裝作是星術士學徒的模樣,在書架上看來看去,他是完全沒有星術士天賦的,承受的星點很低,數理方面的成績也很差,可依舊是名,小聲道:“今天至少能增加1貢獻點吧。
趁著這段時間,要多攢一些。”
他與項欣一樣,都不覺得程晉州能持續的獲得貢獻點。
小程同學輕笑了一下道:“我就是來看看,大家研究到了哪一步。”
“所以說你不應該那么早的把研究成果拋出來,被那天的湯文一激,現在不知多少人指著你吃飯。”沈聰說的略有夸張,可卻是普通人的想法。
“沒事。”程晉州才不相信幾天時間能研究出什么,真正的文章,恐怕還在撰寫階段。其實只看這些成果就知道,大抵是些星術士學徒撰寫的,勉強通guò協會的審核,卻難以獲得其他人的引用。
說起來,就是有些基本價值的文章罷了。
“我準備一下,看看晚上是否能見大理寺卿一面。”程晉州抬頭看看沈聰道:“就要麻煩你安排了。”
所謂準備,其實就是轉協會貢獻點到單獨的認證石中,至于那位唐大人是否有自己的認證石,也不用知道。
“如果同意,恐怕是會在晚飯后吧。”沈聰心里明白,程晉州現在擺明了不怕宰,對方大抵是不會拒絕見面的,但對于一名官而言,兩人的見面大約也就是十幾分鐘而已。
“麻煩你了。”程晉州沉穩的點點頭,自己趴在桌上寫起了什么。
既然不能在星陣上有所突破,那么就做個純粹的星級星術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