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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四章 不能遺禍子孫(含通告)

  第八百七十四章不能遺禍子孫(含通告)

  PS:看到這一卷兒孫福的卷名。很多人估計已經預計到了,本書正在倒計時階段。根據計劃,這本書大概在過年前結束,過年后將上傳新書,現在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新書的背景人設資料等等,忙的要死,所以這本書還是將每天四千字上傳到最后。希望過年后能準時和大家見面。

在此之前,我還準備了一本新書《冠蓋滿京華》,今天已經上傳,本來開了馬甲,可沒兩天就被編輯戳穿了,只好重新搬回來,以供大家元旦過年時消遣。哇咔咔,附帶提一句,沒收  自從兵部諜探司正式落戶揚州胡同之后,張越就一次都沒去過。原因很簡單。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實在太扎眼。與其讓那個異常低調的衙門引起無數人的關注,他寧可讓胡七時常上衙門稟報事情,至少,諜探司雖說不屬于兵部四司,可公務往來終究是誰都挑不出理來。所以,這會兒他硬—無—錯—.{qul}{ed}生生忍住了直接往揚州胡同去的沖動,徑直帶著胡七打馬回了兵部。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三門,張越就直接吩咐皂隸守在外頭,帶著人進了屋子。一屁股在交椅上坐下,他就頷首道:“你直接說吧。”

  “屬下怕耽誤事情,因此審訊時,特意留著一個人在旁邊記錄,還是大人一邊看,屬下一邊解說。”

  胡七既然這么說,張越就接過了他從懷中取出來呈上的那個油紙包,拿在手中卻還有些溫熱。打開油紙包,取出那一沓小箋紙和幾封信,他就一張張仔細看了起來,間或有詞不達意和前后不一的地方,胡七就會在一旁解釋幾句,從頭到尾看下來,他的眉頭越鎖越緊,到最后甚至擰成了一個結。

  甚至有那么一會兒,他懷疑起了那個應該已經死了的人是不是沒死,于是還能興風作浪。

  打開其中一個信封,抽出那幾張已經發黃了的信箋。他一目十行掃了一遍。隨即放下又去看第二封,一封封信如是看了下來,他不禁站起身,隨手把這些重重往桌子上一扔,又使勁揉了揉太陽穴,沉聲問道:“這些事情不少是你經歷過的,你怎么看?”

  “朱瞻坦當初死的時候,禮部派人治喪,太宗皇帝欽賜謚號,斷然不可能有什么蹊蹺。”

  張越剛剛也只不過那么一想,要知道,唐賽兒曾經在他面前露過口風,朱瞻坦既然找上了這么一位治病,不給治死反倒奇怪——須知漢王朱高煦就是死在了唐賽兒的手里,更何況那個做兒子的?因此,他輕輕指了指桌上那些舊信,一字一句地吩咐道:“把這些信拿過去仔細查驗,設法找朱瞻坦的舊筆跡比對一下。”

  胡七點了點頭,上前仔細地把東西收拾了起來,正預備告退的時候,張越又叫住了他:“你剛剛說。那兩個人嚴刑拷打,那個會功夫的能熬刑,問不出什么,那個原晉王公館的總管卻是有問必答,卻只知道是奉令行事,其實沒真正見過主人?”

  “是,屬下反反復復拷問過他,決計不會有錯。至于那個會功夫的,能熬一晚上不見得能熬三晚上,更何況根本沒人知道是咱們的人截走了他,他開口也只是時間問題。屬下覺得他知道的事情更多些,而且昨天晚上瞧那情形,他應該是打算滅口的。”

  “很好,用這個去逼那個晉王公館的總管說更多的事情,別忘了問出他家人的下落。要知道,到了這關口,人家興許會殺了他的家人滅口。還有,梁王…梁王雖是咎由自取,但這信著實可惡,給錦衣衛和東廠留一點線索,也讓他們去查。”

  看到胡七大步出了門去,隔了許久,張越突然砰的一聲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那股力量震得筆架一跳,虧得他用手接住,否則便得滾落一地。盡管胸中的郁氣很快就給他硬壓了下去,但不做些什么,他還真是不甘心。

  這幫天家的子弟一個個全都不是省油的燈!說來說去,還不是看著永樂皇帝朱棣憑借北平那一支偏師席卷天下。于是人人都想著能夠憑陽謀陰謀奪取大位,也不想想上下歷史五千年,這種事成功了幾回!明朝的江山本來就有一多半是毀在了那一批龐大的宗室手上,若不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收拾一番,等再過上三五十年就不可救藥了!袁方是提醒過不要當那只向宗室操刀的手,但是,有些事情不能撂下不管!

  總不成把一幫惹禍的藩王留給自個的子孫,指望以后的皇帝收拾那些人吧!

  整理了心神過后,他就想起了昨天杜綰送來的信,還有靜官的夾片…那會兒京師正亂著,他沒工夫讓人回去看看,眼下既然暫時消停了,總不能裝成什么都不知道。

  這一天,京師上下惶惶難安,可武安侯胡同張侍郎府卻是籠罩在一片歡快喜慶的氣氛中。一大早杜綰向張倬和孫氏問安時突然出現了癥狀,被孫氏一逼問,頓時隱瞞不住了。盡管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祖母了,但孫氏一高興,還是立刻派人往隔壁的兩家府邸報信。原本是打算等太平下來再去英國公府報喜的,可趁著孫氏喜滋滋地親自去廚房吩咐飲食,張倬和杜綰只交談了兩句,便派了人去英國公園。而只過了一個時辰,王夫人就坐了車親自過了府來。

  盡管張倬暗示過兩句。但孫氏還是有些措手不及,親自在二門迎接了王夫人下車,嘴里忍不住說道:“外頭這么亂,嫂子怎么親自過來了?我就是一會兒不在,老爺就瞞著我打發人去報信,綰兒也不勸著他些。”

  “這幾天在家里也悶得煩了,所以就過來瞧瞧,再說,外頭滿大街都是兵,反而比平日更安全,難道打著我家老爺的旗號。還有誰敢冒犯不成?”

  孫氏聽著也覺得有理,可看著王夫人從車上下來,緊跟著又是天賜張恬張悅,甚至還有之前被接過去的張菁,她不禁瞪大了眼睛。這怎么看都不像是來探視杜綰,倒像是來舉家做客的!只不過,她雖說不管外事,可好歹還不糊涂,連忙笑著把人往里頭迎。走在路上時,趁著媽媽丫頭們都離得遠遠的,她方才忍不住問道:“嫂子,你今天這是…”

  王夫人微微一笑,松開了拉著天賜的手:“孩子們被關在家里關煩了,天賜更是成天想著你家靜官,菁丫頭更是想你們,所以我索性一塊帶來了,也趁著這當口在你這兒好好住幾天,上學也便宜。你不知道吧,因為之前勛貴子弟們在小書院里頭都呆得開心愉快,這幾天被禁足了都鬧騰得厲害,大約明天就要復課了。”

  此時此刻,孫氏滿心都在想英國公府的這些個孩子全都得呆在自己家里,這接下來的屋子鋪蓋人手等等該怎么安排,倒是壓根沒想到什么防戍問題,因此一直等到進了屋子都一直是暈乎乎的,壓根不明白這其中的名堂。而王夫人也沒有細細解釋,看過杜綰問了兩句,又送上一份禮,便聊起了家常。孫氏原本還陪著,可不多時就被張倬打發人叫了過去,臨走時不禁恨得牙癢癢的。

  平日里張倬什么事都是有商有量的,今天算怎么回事,竟是把她支使得團團轉!

  須臾,屋里就只余下了王夫人和杜綰兩個。王夫人瞥了一眼杜綰還不顯懷的小腹,臉上笑意更顯:“綰兒,你還真是有福氣,上頭公公婆婆都愛惜。夫妻又和睦,這些還不算,子女上頭更是如意,就是越哥,也離不開你這個賢妻。”

  盡管不是新嫁的媳婦,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人說這些,但此時此刻王夫人說得情真意切,杜綰臉上自是也露出了溫暖的笑意,隨即又謙遜了幾句。王夫人又問她可報知了張越,杜綰正搖頭說等外頭消停,他回家之后也不遲,外頭就傳來了崔媽聲音。

  “少奶奶,夫人,外頭少爺打發人送了信來。老爺不放心,先瞧了瞧,這才讓咱們送進來。”

  一聽這話,別說是杜綰,就連王夫人也嚇了一跳,以為是張越那邊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于是,等到崔媽媽進來送上那封信,杜綰便毫不避諱地將信隔著炕桌朝王夫人那兒讓了讓,可一展開那張信箋,看清楚那上頭仿佛是力透紙背的幾行字,饒是她已經久經滄海,臉上也一下子好似發了燒一般。

  “綰妹吾妻,昨晚聞之靜官所告訊息,喜不自勝,奈何斯時事急,唯有坐衙待命。如今諸事已畢,暫不得歸家,唯有寄青鳥傳書,望妻好自珍重,諸事付之家翁即可。又,家中青梅未熟,隨信附八珍坊特制鹽漬梅,請君品嘗。”

  倘若不是旁邊還有王夫人在,杜綰只怕會笑出聲來,可這會兒卻是尷尬不已,心里大是悔恨自己看都沒看就請王夫人一塊瞧著,還以為是什么外頭了不得的大事,當即竟是連頭也不敢抬。讓她沒想到的是,王夫人看完之后卻不曾取笑她,而是徑直對崔媽媽說道:“越哥的信上說還捎帶了其他東西,怎的不一塊取來?”

  “那東西太重,幾個粗使婆子正搬著,可是好大一口箱子…”

  聽到這話,杜綰再也沒心思聽崔媽媽說下去了,連忙含含糊糊打發了人出去,唯恐她一個不好說出什么更嚇人的來——送鹽漬梅還有不用罐子用箱子的?等崔媽媽一走,她就搶先對王夫人說:“大伯娘,他雖是官當得這么大,有時候偏會胡鬧,家里人都習慣了…肯定是靜官昨天在信上對他爹說了些什么,都怪我不曾仔細看著。”

  “這算什么胡鬧,他還年輕呢,夫妻之間總不能時時刻刻如對大賓不是?好了好了,我又不笑話你,別耷拉著腦袋,你公公都已經瞧見了。”

  王夫人面上說笑,心里卻有些悵惘。張輔年輕時正逢靖難,也會從戰場上捎信回來,可都是說打了多少勝仗殺了多少敵人立了多少戰功,從來避開自己受傷的事不提,但那些信她現在還壓在箱子底下。想來情不同理同,世上夫妻本就是一樣的。

  戲謔了一番,兩人自然而然就說起了正事。王夫人本就不是只為了探視懷孕的杜綰而來的,先是說起小書院復課之后,朱勇會暫時派兵保護武安侯胡同和隔壁的門樓胡同所在的明玉坊和漕西坊,隨即就說道:“我知道你們大約有事和我商量,我也是想著這幾天家里多事,大祭又只有半個月不到了,所以把孩子們都送來,免得照顧不到。你既然懷孕了,我就不得不偏勞你母親了,正好讓菁丫頭管家。之前要不是為了防出事,也不會讓她到我那里住著,畢竟,你們這兒不好養那么多家將家丁,比不上英國公園防衛森嚴。”

  杜綰這才明白王夫人仿佛是搬家的這么一遭從何而來,一笑過后就正色道:“今天找借口請大伯娘過來,是我有件事想問。我聽說府里那位身懷六甲的吳姨娘有心疾,可有此事?”

  王夫人如今有兒有女,但知道子孫滿堂素來是張輔的愿望,因而那位吳姨娘一診出身孕,她便立時派了妥當媽媽看著,誰料半個月前竟診出了嚴重的心疾。心中不安的她自是立時尋訪名醫,就在棉甲風波的那一日總算是請到了,人在府中住了幾日,如今吳姨娘的心疾大有好轉。因這事并不是秘密,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當即點了點頭。

  “是有這事,還是成國公夫人薦的,聽說是早些時候心口疼,被他治好了,京城王公貴戚也有不少請他看過病的,所以才下帖子請著了他。如今何大夫已經把人調治得差不多了,結果今天一大早的時候,成國公竟是親自來請,說是家里有人犯病,我尋思人好了,藥方也留下了,就重謝了那位何大夫。”

  張布前天晚上就捎回了太后心疾的消息——自然,那是張越用蠟印封口的秘書——所以,杜綰在昨晚上又得了新一輪的節略之后,不免注意到了這一條。如今王夫人這么說,她卻并沒有釋然,而是覺得更加狐疑。

  算算時間,成國公朱勇應當是知道了太后病倒,于是既然有這么個善于調治心疾的大夫,自然要往上頭推薦的。可這么巧太后突發心疾之前不久,這樣一個善于此類疾病的大夫就突然冒了出來,實在是殊為可疑。想到這里,她就往前坐了坐,又問道:“大伯娘,勞你再仔細想一想,他治好的病人還有哪幾個?或者說,最早說他治心疾拿手的是哪一個?”

  “這…”盡管王夫人素來是精明人,這個問題卻是難為煞了她,思來想去,她方才不太確定地說,“最初我仿佛聽武定侯夫人提過…對了,成國公夫人還說過,越王妃襄王妃也請這位何大夫瞧過病,端的是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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