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無論任何時候,總是避免不了會出叛徒的。”我嘆息著,隨手把匕首上的血跡擦了擦干,然后對西羅使了個眼色,讓西羅帶著小黃下去了。
這個年輕人不錯,很有情義,而且剛才,關鍵時候,也能狠得下心來。
他手刃了仇人,至少就等于渡過了他內心E書天空里的一個心結!如果剛才他手軟了,說什么都下不了手的話…那么我也不會怪他,只是今后,這樣的人,就難堪大用了。
現在的情況,我還算滿意。
至于地上的李大頭的尸體…
“找個麻袋裝了,里面塞上石頭,明天運出去,扔到海里去。”
說完這些,我不在看這具尸體了。
和我準備的一樣。
靈堂里的“李大頭”依然享受著香火。而真正的李大頭,則拋尸海里。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弄得那么太清楚才好。對么。
現在事情已經完全按照我地設想來走了,雖然這場風波還沒有結束,但是我已經基本控制住了局面。
這是我最后一次見小阮了。
他的精神早已經崩潰,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就好像一頭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眼神里空洞茫然,一臉木衲,毫無表情。
他已經絕望了,早已經絕望了。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個人已經完了,徹底垮了。現在即使我把他放出去,他也成不了任何氣候了。
我走到他面前,用皮鞋尖輕輕踢了他一下:“小阮。”
我連喊了三聲。他才仿佛才聽見一樣,抬起頭來,默默的看了我一眼。
“你地哥哥。大阮,對你倒真得很好。”我笑道:“你知道么?他出了兩千萬美元來買你的命。”
我失望了,小阮的眼神里只是稍微亮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重新黯淡了下去。似乎這家伙的內心已經絕望了。
“怎么了,你沒話說么?”我臉上依然在笑著。
他抬起頭來,默默看了我一眼。口中緩緩吐出了一句話:
“殺了我。”
“唉。”我聳聳肩膀:“我倒是很樂于殺了你,真的。可惜現在不行,你對我還有很大用處。”
“殺了我…”他好像沒聽見我的話一樣,依然e書天空默默的念著這句話,反復的念著:“殺了我…殺了我…”
我一臉譏笑,俯下身子,在他耳邊低聲道:“想想你的女人,想想你還沒出世地孩子…小阮,你現在真的想死么…你如果想死的話…用力咬一下舌頭。就有五成把握可以自殺了。你敢試么?”
小阮身子一震,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是地,他現在的確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但是,他還沒有去死的勇氣。
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并不代表這人真地就有了自殺的勇氣。
好死不如賴活著…古人的話,還是很有道理地。
我朝著石頭點了點頭,立刻蝎子他們上來,把小阮的嘴巴重新堵住了,身子也捆好了,重新扔到了角落里。
走出地窖,我問了石頭一句:“那個女人呢?”
石頭緩緩道:“就在隔壁,還活著。不過…”
我點點頭,這種情況下,那個女人的精神多半也崩潰了。女人的身體原本就沒有男人強壯,而且在這里,被關押著,她還懷孕…
我嘆了口氣:“等事情結束了,再放了她吧。至于現在,不是我們心狠,而是現在放她不得。”
頓了一下,我緩緩道:“我不喜歡禍及無辜。上次在E書天空小阮家里,為了讓他屈服,我可以采取一些手段。但是現在,他已經屈服了,我們沒必要折磨一個孕婦…她的食物和水都給足了。只要她自己能熬過去,就算她命大了。”
石頭臉色平靜,我們走了出來,站在燈塔的外面,吹著海風。
兩個人抽了會兒煙,石頭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這兩天有人會來。”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但是我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我笑了笑:“你們那里,派人來了?”
“嗯。”石頭似乎有些不自在,沒有和我眼神接觸,而是轉頭看向了別處:“家里…派人來參加八爺地葬禮,祭奠一下。”
“嗯,這是應該的。”我不溫不火的笑道:“合情合理。”
石頭沉默了一下,眼睛依然看著別處,然后緩緩道:“我…咳咳!”他咳嗽了一聲,似乎下定了決心,然后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謝謝。”
“不管如何,大家都是一個門下的。”石頭斟酌著字句:“以和為貴。”
“以和為貴。”我笑了笑,對著他伸出手,他沒有遲疑。似乎松了口氣,用力和我握了握手。
以和為貴…
我臉上沒什么表示,心里卻隱隱嘆息。
我何嘗不想以和為貴呢?只是這個關鍵時候,亞洲那里大圈派人來…恐怕目的不簡單的是吊唁八爺這么單純吧!
接下來地這一天時間。我過的很是逍遙。
溫哥華的大街上,警察一輛輛的呼嘯來回巡邏,掃黑行動已經進入了尾聲了,但是聲勢依然很大。整個溫哥華地警察都在加班加點的忙碌著。
而我,躲在修車場里,依然鎖了大門,家里的人不許隨意外出。
原來的健身房已經變成了靈堂。我干脆又辟出一個倉庫來,收拾干凈了,作為新的健身房。
家里這近兩百條漢子,一個個都精力充沛得過分。干脆就讓他們在健身房里多出出力氣,發泄一下這些人充沛得過分的精力。
我傷沒好,自然是不會下去和這些人比力氣的。但是西羅,還有錘子,都被我趕進了健身房里。
至于我…
我很好。我在房間里,陪著顏迪和喬喬說話。
我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裝病。
道格已經邀請我去警察局一見了。但是我推脫我身體有傷,行動不便。
我知道,這家伙是著急想要小阮。他即將上臺了。需要立刻來一個漂亮的功績來震服人心!
這個時候,“抓獲恐怖分子頭目’這樣的功勞,無疑是最最合適的。
可是我還沒用小阮釣到大阮這條最大地魚。當然不能現在就把人給他。
道格著急,其實我也有些著急。
大阮這一天都沒有和我聯系了。按理說,叛徒他給我了,眼鏡蛇也干掉了,贖金他也早就制服了…難道他不想要他弟弟的命了?
警方封鎖了車站機場碼頭。我相信大阮跑不掉。
而我,我更關心的是海上地線路。我肯定,大阮十有八九。會選擇從海上偷渡走私的這條渠道離開加拿大。
可就在我焦急等待的時候,我迎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而這個客人,則意外的幫我在這件事情上,打開了缺口!
看著面前地這個瘦瘦高高的男人…
他大約四十多歲,留著長頭發,扎了一個馬尾辮,頭發梳理得很干凈。腦門很亮,高鼻梁,眼窩有些凹,眼珠是綠色的。臉部地輪廓有些瘦長。
這是一個典型的地中海人的模樣。剛才手下有人告訴我,有人上門拜訪,我就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一個白人。
不過,我還是在我的辦公室里見了他。
這個男人的氣質很奇怪,帶著幾分狡猾,可是偏偏看上去很誠懇的樣子…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著幾分匪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可是偏偏脖子上掛著一個十字架。
他帶了兩個手下,都留在了外面,我也讓我身邊的人出去了。
辦公室里,就只留下了我們兩人。
“你好。尊敬地陳陽先生。”這個男人的英語帶著濃重的口音,有些怪異,不過我還是聽出來了…他是一個意大利裔。果然,他緩緩笑著,道:“我是賈爾尼阿貝托尼。”
阿貝托尼?
我心里一動,重新打量著這個家伙。
我當然知道阿貝托尼這個名字。
還記得,我那天晚上,為了追查越南人的下落,連夜闖了一家餐館,結果無意中發現,那家匹薩餅店居然是意大利黑手黨旗下的一個小據點…而那個餐館的老板,還誤會我是針對他們的組織去的,雙方差點鬧出一場誤會。
意大利黑手黨,在全世界赫赫有名,自然是臭名昭著的黑道組織。
不過,意大利黑手黨雖然龐大,但是組織去也是很奇怪的。
這么說吧…全世界黑道上,掛著意大利黑手黨這個招牌的黑幫,多如牛毛,但是大大小小的分布在世界各地,互相之間并沒有統屬關系…他們的名字也是各種各樣的,每個組織都是一個獨立的“家族”。甚至很多“家族”互相都是敵對的。
但是,對于這種性質的黑道組織,外人通稱他們為“意大利黑手黨”。
我不否認,世界上有幾個意大利黑手黨“家族”是非常厲害的,勢力非常龐大的!
但是,這個阿貝托尼,就不在此列了。
阿貝托尼,在溫哥華的黑道上,最多算一個二流甚至三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