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戰前竹內寬就已經對未來的戰況和戰局十分擔作為緬甸部隊的授命指揮官來說其行為資歷并不足以服眾,而且所謂的授命并沒有大本營或方面軍真正書面晉升的任命,而且田中新一并不能隨心所以的部署調整部隊,除了其本部外的一切大隊規模的兵力調動都要由已經前往加爾各答的方面軍司令部下達。
對于情況錯綜復雜的戰場來說,不能及時的做出戰術層面的可控性調整,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致命傷。
作為緬甸方面軍守備部隊中戰斗力最強的第六師團卻被孤零零的擺在了密支那,留守部隊主力卻收縮回了曼德勒、平滿納一線固守,在竹內寬看來,這個部署本身就是一個戰略失誤,這等于是給了中國遠征軍一個可以輕松包圍毫無顧忌展開殲滅的機會,這顯然是作為方面軍司令官的山下奉文與大本營對于敵軍攻堅實力與決心的錯誤判斷,第六師團并沒有他們預想的那么堅強,或者可以說中國遠征軍的戰斗力已經超出了他們預計。
在密支那戰斗進入白熱化階段又率兵前去增援更是一個從戰略層面上延伸到戰術層面上的錯誤,這是企圖用一個更大的錯誤去掩蓋一個小錯誤,無論動機如何,行徑都是極為愚蠢的。
最讓竹內寬不能理解的是在山下奉文如愿成為印度派遣軍司令長官后,緬甸方面軍卻遲遲毫無動靜?按常理大本營應該立即指派田中新一或是委派任何一人立即接管緬甸方面軍的留守部隊,統一進行指揮,進行戰略調整,然而這一切大本營竟然全部置之不理?這群無所事事該死的官僚,只知道沒用的叫喊,缺乏男人最基本的勇氣。
但是無論如何,繡內寬知道納巴戰役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翻本的機會了,一切變得都失去了意義,他和田中新一就是輸光了身上最后一個銅板的賭徒,或是留在這里為宋雨航地戰功上在添二名死去的大將,或是二名活著的中將,要么立即沿著山谷裂縫向英帕爾轉進,隨后在炸掉裂縫,阻斷中隊的追擊,如果中隊翻越山嶺進行追擊的話,至少會落后三到四天的時間。
繡內寬哪里知道,他正在咒罵大本營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雖然從戰績上帝國海軍聯合艦隊取得了瓜達爾卡納爾群島大海戰的勝利,同樣付出了一艘重型航母赤城號,輕型水上母艦千歲號,戰列艦長門號在十一艘艦艇沉沒,六艘重傷,艦載機損失超過70地慘痛代價,以日本的工業制造實力來說此次損失是致命傷的開始,就連南云忠一都感嘆,要是再來幾次這樣地勝利,聯合艦隊恐怕就不復存在了。
作為瓜達爾卡納爾群島大海戰的勝利者,日本海軍在戰后幾個小時就不得不匆匆忙忙的退出了瓜達爾卡納爾群島海域,大量有經驗地艦載機駕駛員的損失讓聯合艦隊的天空已經不再安全了,誰都明白只有盡快補充飛行員和艦載機才能以利再戰。
聯合艦隊的戰略撤退讓固守在瓜達爾卡納爾群島地日軍守島部隊陷入的孤立無援的悲慘境地,在歷史上日軍是最先登陸瓜島并且擊潰了島上的少量澳大利亞守軍,隨后美軍進攻該島鋪設野戰機場,是為了摧毀美軍設在島上的機場解除美國陸軍航空兵的威脅而派遣地面部隊登島作戰地。
可以說在茂密的熱帶雨林內,主動進攻地日軍被美軍密集的火力打得焦頭爛額毫無建樹,日本人第一次領教了美軍灼熱地火力和精準的炮火,整個瓜島戰役就是日本人血流成河地悲歌。
然而。現在卻因為日本人贏得了珊瑚海和中途島大海戰地勝利。美國太平洋艦隊地反擊被整整地滯后了八個多月。日本人在瓜島修建了野戰機場和大量地防御工事。與歷史上不同地是瓜島攻守雙方位置地調換。
日軍雖然攻擊無力。但是其防御起來卻如同帶刺地刺猬一樣。斷絕了給養供給地日軍依然能夠利用茂密地熱帶雨林。頻頻給予實施進攻地美軍重大殺傷。美軍不得以將大量地撒旦噴火坦克運上瓜島。但是推進清剿地速度與嚴重地傷亡依然不成比例。
日軍大本營為了太平洋戰場已經傷透了腦筋。山下奉文能夠順利地攻入印度腹地。對于急需好消息和勝利振奮一下精神地大本營來說簡直是至關重要。東條英機此刻要收拾地爛攤子實在太多了。緬甸只能算是一出并不緊急地地方。而且緬甸戰場與印度戰場可謂是息息相關。介于緬甸戰場與印度戰 關聯性。在印度派遣軍沒攻下印度重要地港口城<甸地一切還需要山下奉文統一進行協調指揮。這也就是為什么在宣布了山下奉文擔任新組建地印度派遣軍司令官后。沒有立即宣布新地緬甸方面軍司令長官繼任人選地問題。
而且最為重要地是。從山下奉文到遠在日本東京都地大本營地諸多高官。沒有人會相信中國遠征軍能夠在極短地時間內吃下二個師團又三個旅團八萬余人地龐大部隊。
從整體地戰略和戰役部署上。山下奉文相信。只要堅守納巴地田中新一和竹內寬所部能夠堅持一周。拖住中國遠征軍地主力。一旦加爾各答塵埃落定。中國遠征軍從物資、武器彈藥補給、士氣、鋒芒都是降低到一個最低點。
既然已經切斷了盟軍對華的最后一條補給線,對于武器、彈藥、物資、油料的鯨吞大戶的中國遠征軍來說,將其打敗可能很困難,但是將其拖垮卻一如反掌,在納巴拖垮中國遠征軍的精銳主力,在加爾各答消滅中國駐印軍和英印部隊主力,那個時候他無論印度還是緬甸,甚至是中國的西、西南大后方,都將是他兵鋒所指之地。
山下奉文還不知道,此刻的田中新一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亂轉,由于山谷地形的關系,一再撤退的日軍進入了山谷的所謂盲區,電臺無法搜索到任何的頻率,除了忙音還是忙音,除了聯系不上還是聯系不上,這讓田中新一陷入了連個呼叫的地方都沒有的悲慘境地。
最后田中新一不得與竹內寬取得了聯系,當他得知竹內寬的輜重聯隊和山炮聯隊正在通過山谷裂縫的時候,氣得田中新一將電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罵竹內寬毫無信譽、不講承諾,渾然忘記了他自己也是準備這么干,只不過因為防御的陣地連續被中隊突破而亂了陣腳,沒能及時部署安排罷了。
等田中新一在副官長高野次郎的攙扶下,深意腳淺一腳的向裂縫方向走去的時候,遍布谷中缺衣少藥的傷員們都用冷漠的眼光注視著這一行幾百人,他們是背向槍聲而行的,明眼人自然知道長官們想干什么,加之軍中一直流傳在山谷內還有一條通往山谷外的道路的流言。
習慣逆來順受的日軍士兵自然不敢質問長官們的去向,長官們自然有長官們的決斷,能夠行動的都掙扎著試圖跟上這支隊伍,因為只有跟上隊伍才能活著,才有希望回家,而剩下的人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一些傷員的悲聲哭泣,也有的傷員開始掙扎著尋找自衛或是自盡的武器。
在日軍中一直有這樣的流傳,中國遠征軍之所以每戰從來不留俘虜的主要原因是他們把那些日本人都當成食物吃掉了,尤其是其司令長官當年就是靠著吃日本人走出的野人山,而且還養成了吃日本人的習慣,每天三頓飯必定要吃三個日本人,挖心、掏肝、開膛破腹無所不能,他所帶的部隊行軍根本不帶糧食,就以日本人為食物,之所以不留俘虜是怕暴露這個驚天的秘密。
雖然日軍一再控制各種危言聳聽的言論,但是效果卻是適得其反,越是控制就越讓日軍官兵覺得卻有其事,經年連續不斷的作戰已經讓日軍士兵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尤其小部隊擔負外出執勤、巡邏等作戰任務時,他們其中的很多人甚至怕到不敢閉上眼睛睡覺,他們怕一旦閉上眼睛第二天就睜不開了。
因為中國遠征軍中有一支十分特別的武裝部隊,這支部隊從來不在白天出現,他們只在夜間如同“幽靈”般的收割生命,而那些專門滲透日軍機關要塞發動襲擊的,日軍官兵則敬畏的稱這支部隊為“夜叉”!
緬甸方面軍中的不少人都曾經在支那戰場服過役,知道即便是他們燒殺搶掠,往往被俘后,除非落入土匪武裝手中,否則中隊都能給予人道主義的待遇,而中國遠征軍則不同,他們甚至把日軍的傷員集中在大坑中用火焚燒,中國遠征軍在日軍官兵的眼中已經成為了惡魔的代名詞。
甚至在本土的預備兵集訓的時候,一些士兵發誓賭咒都用:如果我說假話,那就讓我被分配去緬甸遇上中國遠征軍的幽靈和夜叉!
可以說這初見成效的一切完全歸功于宋雨航所執行的對日軍的政策,殺!殺光!只有殺光他們,他們才再也不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