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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揮戈亞細亞(一)

  支那“京觀”一事蔣介石竟然是在報紙上得知后才接十集團軍的逐級匯報,最讓蔣介石頭痛的是國人和盟國對此看法尤為不一,一些開明人士甚至認為亞細亞流的血已經太多了,應該以更加積極的態度去解決和處理,這些近乎白癡的論調氣的蔣介石一佛升天、二佛出竅。

  “難道他們不知道戰爭還沒有結束嗎?我們才是受害者,這些替侵略者擔憂的家伙就是漢奸,應該被槍斃!”蔣介石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蔣介石從心底在大呼痛快的同時認為雪恥是必要的,但是用三萬多具尸體和頭顱筑造京觀就確實有些駭人聽聞了!讓蔣介石欣喜的是美國在此事上竟然保持了低調,主流媒體對此都是一代而過,對于美國人而言,京觀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他們根本不知道也不明白,而且僅僅是文字缺少照片的文章也沒有什么震撼力,畢竟這是戰爭,戰爭又有哪天不死人的?該死的日本人死多少與美國人有何相關?

  普通的美國民眾甚至希望日本人死得越多越好,如果日本人死光了,那么美國青年就可以都回家了,不需要家人為他們無限期的擔憂了,而且將敵方的尸體堆積在一起在美國人看來是一種勝利者負責的最基本行為。

  只有英國人在大肆宣揚這是人類文明的極大倒退,將宋雨航二年前在緬甸敗退野人山那段又翻了出來,好像密支那城外那些尸體都是納爾遜人的祖先一樣。

  日本人在拼命的叫喊著復仇反攻緬甸,但是沒有任何人會在乎,如果日本人真有能力的話,倒在密支那城的就是中國遠征軍而不是第六師團了。

  相比之下國內對此看法不一地兩派反而爭辯得熱鬧異常,蔣介石知道此刻跳出水面口伐筆誅的都是一些小魚小蝦,真正的大魚則躲在水面下攪動暗流等待時機。

  殲滅地日軍第六師團可以說讓蔣介石揚眉吐氣一雪胸中壓抑,宋雨航是諸多青年將領中最讓他信得過,并且是最有潛力的可造之材,但是偏偏也是從來沒讓他安生過。

  蔣介石尋思了片刻,叫來侍從官,口述道:“聞將士不畏犧牲奮勇殺敵,全殲日寇第六師團于密支那,甚感欣慰!亦以日寇軀首筑造京觀一事甚為不妥,立碑一事更有待深思,緬甸乃是英人之緬甸,國際關系豈是錯綜復雜可以形容?望三思而行,掌統一方之帥要思其量,量其行,厚而代之,同澤余袍,思善對敵,切忌妄殺、怒行!”

  侍從官驚訝無比地在記錄著委員長口述的電報,這根本不是三軍總司令發給下屬的命令,而是長輩在教導晚輩如何處事做人,其中很多詞匯竟然還使用了商量的口吻,誰都知道老頭子寵著宋雨航,但是沒想到會寵信到如此令人震驚的地步。

  東西兩線相距二百公里的中國遠征軍的兩支部隊宛如兩把尖刀一般插向了日軍防御空虛地腹部,根據之前滲透部隊發回的情報,日軍在曼德勒的守軍僅僅只有木坂守備隊和吉村守備隊,這兩支守備隊都是日軍大隊級別的部隊,崔志鈞以兩個師的兵力強襲曼德勒無異于是在摧枯拉朽。

  宋雨航親自率領的遠征軍主力部隊則在徐徐向納巴推進,由于與納巴的聯系陷入了中斷,但是從美國空軍空投部隊發回地情報來看,納巴的中隊似乎依然在與日軍激戰,中國阻擊部隊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宋雨航已經將大量印有京觀照片的宣傳單通過陳納德的空軍投放給了仰光和印度加爾各答的日軍部隊,宋雨航相信這些宣傳單對于打擊日軍士氣會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心急如焚的宋雨航在極力的克制自己,他不能驚走田中新一這條大魚,只有東路強襲部隊攻占曼德勒,主力部隊才能快速挺進納巴,南北對攻夾擊日軍緬甸主力。

  納巴山谷中,田中新一臉色鐵青地穩坐在一塊青石上,竹內寬、青木多一、橫田一郎、竹野大內等人圍坐在一旁,已經決定了的總攻因為這次意外之中地空投補給耽擱了數個小時了,在是否繼續發動進攻消滅當年支那軍隊或者直接快速返回曼德勒的問題,日軍將領之間出現了嚴重地分歧。

  田中新一固執的認為必須全殲當前地支那軍隊后,才能夠安然迅速的撤離,否則很容易遭到支那軍隊的尾隨騷擾襲擊,而竹內寬則認為戰局已經出現了重大轉機,以現在的軍力已經無法迅速殲滅得到彈藥物資補給的支那軍隊,密支那已經失陷,中國遠征軍隨時可能以奇兵突襲曼德勒,直接切斷部隊的退路,然后重兵壓入納巴,在納巴谷地和金敏平原上與火力占據絕對優勢的中國遠征軍決戰絕對會是一場噩夢。

  田中新一不認為支那軍隊能夠如此迅速的進行機動,而且在密支那激戰了數日的那支軍隊不可能立即出動,他們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軀,也需要休息。

面對兩位師團長之間巨大的分歧,竹野大內和青木多一等人非常謹慎的閉口不言,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密支那的陷落讓納巴的阻擊戰已經失去了意義,當前的這支中隊依然在糾纏著不肯撤退就  了問題的嚴重性,但是田中新一為了自己的仕途危險的信號,持意想要殲滅當前的中隊。

  作為一名復起的將領的竹內寬都被逼得跳出來與田中新一打擂臺了,青木多一、竹野大內就想不明白,田中新一的頭腦中到底在想什么?

  田中新一的面色有些十分難堪,竹內寬敢于跳出了直接反對他的作戰計劃絕對是他意料之外的,此刻的田中新一猶如一個輸光了的賭徒一般,救援第六師團不利,喪失緬甸大部,損兵折將有辱皇軍軍威,相信早就看自己不順眼地山下奉文必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理由,三個理由中的任何一個都足以葬送田中新一的軍事指揮生涯,一個閑雜勤務參謀將是他最好地歸屬。

  田中新一必須要搏一下,趁著他手中還有本錢的時候,如果能全殲中國遠征軍一部地話,他相信憑借著自己在大本營的人脈還是可以輕松過關的,就算是山下奉文想至于自己于死地也不會那么容易。

  繡野大內看了看臉色陰沉的田中新一,有看了看一臉憤慨的竹內寬,尋思了好一會,竹野大內才悠悠開口道:“田中君,竹內君的建議相信今天在場的諸位也都清楚,支那軍隊依靠美軍可以依靠空運補給一支二十萬人地部隊作戰之用,所以只要不受到天氣的干擾,我軍根本無法徹底的切斷支那軍的后勤補給,反觀我軍,士兵作戰的彈藥糧食基本靠自身攜帶,每名士兵1發子彈,三天的生糧和三天的干糧,各大隊和聯隊以及師團、旅團后勤還攜帶了與此相等補給,也就是說我軍攜帶地彈藥與給養只能勉強維持12天即不到二周的時間,現在我們身后已經出現了支那小股部隊的滲透,他們炸毀了多處我方的補給站和鐵路橋,致使我軍借助鐵路撤退返回曼德勒的計劃受阻,除去我們行軍的路程所需時間外,我們現在僅剩的彈藥和給養只能應付遭遇戰,根本無力進行攻堅,所以我們一致請求您下達撤退命令!”

  “你!”田中新一漲紅著臉用手指著竹野大內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田中新一自然明白,這個撤退命令如果由他下達,那么他勢必將背負上戰敗失利的責任,幾位旅團長與竹內寬的聯合逼宮企圖使他就范的行徑更加讓他氣憤不已。

  “想撤退你們就自己走吧!你們這群懦夫!”田中新一丟下一句不知所謂地話后徑直返回了自己的車廂,竹內寬等人則面面相覷?他們做夢能都沒想到田中新一竟然如此不負責任?

  唯一能夠與印度山下奉文直接取得聯系地電臺在田中新一的車廂內,繡內寬望著那緊閉地裝甲門,轉身對青木多一和繡野大內坦然道:“時間緊迫,中國遠征軍隨時可能出現在曼德勒或是納巴,我們立要即與大本營進行聯系,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繡內寬望著寶貴的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心急如焚,但是他知道,田中新一很可能在期盼著他們擅自撤退,因為無論是誰也背負不起擅自撤退的罪名,他只能束手無策的等待。

  中國遠征軍方面崔志鈞部在馬不停蹄的向曼德勒方向做攻擊前進姿態,而宋雨航率領的主力部隊則徐徐向前推進,雖然此刻緬甸的日軍尚有近十萬人,但是日軍這十萬部隊對于宋雨航來說僅僅只是一個數字了,遠在仰光的日軍第五十六師團不足二萬余人,納巴山谷中的田中新一所指揮的增援部隊現存兵力大致在六到七萬之間。

  宋雨航精確的比對了中日兩軍在緬甸的實力分析,在空軍方面日軍的空中力量全部用于印度戰場,而中國遠征軍則有美軍二個航空隊的支援,在坦克戰車對比上,日軍僅僅有一個戰車大隊,而中國遠征軍擁有輕重坦克裝甲車攻擊七百余輛,火炮更是從口徑到射程數量超過日軍十倍。

  中國遠征軍擁有十萬余人士氣高昂、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趁勝追擊的精銳之師,而日軍的所謂十萬大軍則面臨這供給不暢缺衣少藥的困難處境,經過納巴的鏖戰之后,田中新一所指揮的日軍各部隊普遍存在士氣低迷缺乏補給的嚴重問題。

  這就是宋雨航的信心所在,他所力求的不是擊潰田中新一所部,而是給給予日軍殲滅性打擊,震撼攻入印度腹地的山下奉文軍團,迫使山下奉文早做準備,宋雨航所計劃的驅虎吞狼的關鍵性要點在于能否殲滅緬甸日軍主力,斷絕山下奉文回轉緬甸的可能性,讓其在加爾各答城下碰得頭破血流之后被迫向印度縱深挺進,占領印度東部的重要港口城市尋找海上補給的可能,并在印度東部站穩腳跟對英軍對抗,為了這一戰略目的,諸多條件可謂是缺一不可。

  印度越亂對宋雨航越有好處,讓英國人求自己派遣主力入印作戰則是他的最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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