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那的戰火與納巴硝煙讓中國遠征軍再度名揚世界,洲戰場蘇德兩軍都在不約而同的積蓄力量,美軍則在組織重兵意圖在西非登陸,包抄德國非洲軍團隆美爾的狐貍窩。
放眼太平洋戰場,日軍正在聚集力量準備和美軍決一雌雄,在印度日軍攻印軍團在乘勝追擊高歌猛進,在密支那十余萬中國遠征圍著第六師團的三萬余人在猛敲猛打,而在納巴卻是中國遠征軍萬余孤軍身陷敵陣拼死阻敵。
當歐洲戰場趨于平靜的時候,日本人卻在此時上蹦下跳忙得不亦樂乎,對此宋雨航看得十分清楚,日軍的攤子顯然鋪得過于太大了,太平洋戰場、中國戰場、印度戰場、緬甸戰場,以及各個占領地的守備部隊,日本人在嚴重的透支兵力和國力,日軍的整體素質和作戰實力在飛速下降,日本的資源和工業實力根本不允許日軍在多條戰線上同時作戰。
宋雨航敏銳的意識到,日本人的戰略部署猶如一環扣住一環的鏈接,一旦其中一環出現了問題,很可能會引發戰略層面上的多米諾骨牌效應,如果想打開缺口,眼前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遠征軍主力在密支那圍殲第六師團后需要立即完成整補恢復后勤補給,然后急兵猛進,在納巴之后的金敏山脈下的金敏平原上迎擊田中新一率領的增援部隊,利用金敏平原的地理發揮機械化裝甲部隊的優勢,給予日軍致命的一擊。
而促成這一切的主要條件就是山地步兵師能否擋得住日軍東來的田中軍團的攻勢,然后在死死的將日軍拖住,給機械化主力部隊創造從北線穿越包抄地時間差,宋雨航的胃口很大,如果能夠吃下或是擊潰來源的日軍主力,那么他就等于一役解決了自曼德勒以西所有日軍的主力,為下步東進仰光或是出兵印度進攻希科馬或英帕爾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與此同時,在滿是泥濘廢墟,遍地棄尸的密支那城內,渾身濕透滿身泥漿的中日兩軍在做最后地較量,形態各異殘破不堪的尸體和折斷的刺刀,摔碎地槍托,犧牲的烈士仍然保持著熱血怒張時候的表情,這是一場民族與民族之間意志地較量,一方為了報仇雪恥誓要斬盡殺絕,一方在絕望中拼死掙扎。
而在納巴城外的無名高地上,中國士兵蹲在簡易的防炮洞或散兵坑內,忍受著日軍鋪天蓋地的炮火,每當炮火延伸之后,中國士兵都會在哨聲地指揮下迅速進入陣地。
遠在重慶黃山官邸的蔣介石此刻可謂是坐立不安,十幾萬國民政府最精銳的部隊身陷緬甸,由于突如其來的暴雨導致中斷了通往前沿的公路,身為軍人式政治人物,蔣介石在軍事指揮方面是有一定的造詣地,他清楚十幾萬大軍人吃馬嚼的巨量物資是個什么概念。
一旦補給中斷,密支那久攻不下,日軍東來之援軍進抵城下,那么年地大敗退將可能重新上演,年蔣介石就丟了近十萬精銳到無以復加的中央軍嫡系部隊,但是眼下宋雨航地這支遠征軍他卻萬萬丟不起,軍乃國之本,他一直以衛立煌掛名卻始終不讓衛立煌赴緬,就是不想有人對宋雨航的指揮判斷做出不必要地干擾和影響。
蔣介石立即責成第二十集團軍司令長官霍彰,督促其下的第53軍周福成部,第54軍方天部,立即以戰斗姿態開赴緬北策應密支那兩翼,全力保障交通線的暢通與安全。
近期運抵昆明地一切物資、武器、彈藥一律優先保障遠征軍使用。前線地戰況基本是每隔6個小時就會由遠征軍情報部向他做具體匯報。仗打成什么樣子了。蔣介石心里還是十分有數地。對于宋雨航從未向他叫苦一事他大感十分欣慰。
幾天來。只要一有人提起緬甸戰事。蔣介石就會夸獎道:“安逸臨危不亂。處驚不慌。練兵有成。指揮有方。頗有大將之風度啊!此子忠心赤膽不計個人榮辱生死實乃民族幸甚、國家幸甚啊!”
既然委員長高興。一幫侍從和幕僚就會意地不斷挖掘宋雨航身上地閃光點和長處。眾人都順著委員長地意愿行事。仿佛夸獎宋雨航就是他們地本職責任一樣!宋雨航一時間似乎成了完人!他地成功與超凡地能力全都離不開委員長大人地慧眼識英才。千里馬雖好。但是也得有伯樂來發掘啊!宋雨航越是越干練成就非凡。也就越發顯得委員長地識人不凡。
蔣介石在關注著宋雨航。而宋雨航則在關注著張天勝。張天勝在全神貫注地關注著黃國華!
此刻。黃國華則在掩體中享受著地動山搖地感覺。不時地拍拍身上地塵土和頭頂落下地沙石。
繡內寬集中第18山炮聯隊 與第55山炮聯隊,以及三個混成旅團的三個山上述部隊分為二個炮兵集群,首先對無名高地一線進行了猛烈的炮擊后,利用火力延伸的假象,開始使用炮火封鎖無名高地的通路。
黃國華皺著眉頭聽著日軍的炮火延伸的炮彈落點,一輪炮擊后,黃國華轉身對參謀長許勇道:“這炮打得不對,小鬼子不是在進行炮火延伸,他是想絕咱們的后路啊!”
許勇站在陣地布防圖前用鉛筆勾了大半個圈道:“難道日軍想將我們和納巴城分割開?那樣的話,擔負側翼的第二旅周旅長他們承受的壓力就會驟然增加啊!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黃國華沉思半餉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道:“恐怕日本人同樣希望我們增援側翼,我們現在固守的所謂無名高地其實不過是一座山脈斷口的大土崗丘陵而已,看似易守難攻,其實不然,單就這個寬大的防御正面就給我們增加了很多麻煩,從半腰到頂峰的三道環形陣地已經牽扯了我們太多的機動兵力了。”
許勇將鉛筆丟在陣地布防圖上,直視黃國華道:“那旅長你說該怎么辦?”
黃國華沉思片刻道:“將戰防炮連調至主峰背后的預備陣地側翼待命,在那里他們可以直接威脅鐵路,還可以間接支援第二旅他們,我旅主力還是按照師長之前的部署,全力固守無名高地。”
黃國華的命令剛剛下達,日軍第五十五師團下屬的步兵第112第43、第1隊就已經拉開了散兵陣線,為了盡快攻下扼守鐵路隘口的無名高地,繡內寬在不惜耗費大量炮彈做火力封鎖的同時,他在無名高地的正面一次性的就投入了全部的三個步兵聯隊,意圖以增加單位面積兵力加強部隊的攻堅突擊力。
日軍第1步兵聯隊的橫田一郎大佐可以說是中國遠征軍的老朋友,先是在同古機場被燒掉了幾乎整個聯隊,而后又在曼德勒以北被打了伏擊耽誤大部隊最終完成合圍的使命,如此戰績橫田一郎自然是前途黯淡。
之后第五十五師團和第五十六師團因為之前戰績不佳,轉為守備部隊,所以沒有機會參加后續一系列的戰役,結果別人眼中的不幸卻變成了異常幸運,第二師團、第六師團、第四十九師團、第五十三師團、第二戰車師團、混成第72旅團等等一大批王牌部隊和他們的驕兵悍將無一不是被打得頭破血流,其中最凄慘的莫過于第五十三師團和混成第72旅團這些連建制都被打掉了的家伙。
至此,一直在同僚之間抬不起頭的橫田一郎也終于昂首挺胸做人了,南方軍也再無人敢言第五十五師團飯桶,第五十六師團廢柴的言語了。
橫田一郎的第1隊作為第二梯隊,所以今天他格外緊張,緬甸守備的安逸生活已經讓他的身體開始發福了,沒走上多遠就大汗淋漓氣喘噓噓,橫田一郎在望遠鏡中望著南部大佐的第112步兵聯隊的三個步兵大隊開始依次排出斜列隊形,擔任側翼包抄的混成第1團已經在裝甲列車的掩護下開始沿鐵路向無名高地左側翼機動,而混成第24旅團則以二個步兵大隊的兵力向右翼包抄。
長達十四節的所謂裝甲列車并不是日軍制式的裝備,而是日軍第二師團師團長岡崎清三郎的杰作,其實不過是用兩個使用鋼板進行加固的火車頭推動的十二節經過改造的車廂,日本人發揮想象力將式戰車的炮塔裝了上去,由于沒有動力來源,只能依靠車廂內的八名士兵搖動,所以慢得也算是非常可以,在諾門坎一戰中,日軍就曾經吃過蘇軍裝甲列車的大虧,岡崎清三郎所部被調往緬甸后,進行適應性訓練期間閑來無事愛好機械的岡崎清三郎帶領一干部下的杰作,此次增援密支那,田中新一欣喜若狂的將這十八節寶貝從第二師團留守處征調出來,除了自己留下兩節充當指揮專列外,其余的均供作戰所需。
由兩個車頭前后推動的十四節車廂的長度每次剛剛好可以掩護日軍一個大隊的兵力向側翼機動。
日軍安置在裝甲列車上的機槍肆無忌憚的狂掃山地步兵第二旅的側翼防御陣地,日軍的擲彈筒也從車廂內頻頻發射,在爆炸彌漫的硝煙中,幾名隱蔽不及的中國士兵中彈栽倒在戰壕中。
由于鐵路路基原本高出地面,又加之有裝甲列車這座活動火力堡壘,陣地中的中國士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日軍向自己的后方輸送兵力而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