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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磕頭認錯

  這些參謀基本都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人物,如何是一個特種兵的對手,眼見剛才還一臉忠厚老實看起來很好欺負的胖子說變臉就變臉,柯倫被他一把摁倒,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頓時集體呆滯,這胖子敢情玩弄人來著。

  田行健揮了揮左手的文件,放在將臉貼在桌子上的柯倫面前,譏笑道:“說是垃圾你還不信,照你這份計劃去弄,你知不知道前線會死多少人?你看看你的防御圖,敵人明顯迂回的地方你不管,重兵放在R點上,人家從側面一次突擊就能把這些兵力給完全包圍,你以為打仗就比誰正面人多啊?”

  手指在嘴里粘了點唾沫,翻開幾頁,田行健指著一項數據道:“你當陸基航空兵是萬能的?人家不吃飯不睡覺了?你敢把一個飛行大隊一小時的出擊率弄上一千二百架次,你是白癡啊?把裝甲兵力調到西面去,就算空軍能派出來,這就能擋住對方集團軍對E點到H點的全線突擊?”

  胖子放開柯倫,將手中的文件一把摔給他,冷笑道:“你給我仔細看清楚,現在的戰線不是平行戰線,是犬牙交錯!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就算是平行戰線,連縱深都被你給弄沒了,后面沒兩個裝甲團的預備隊想撐過敵人三個小時的全線多點穿插,你做夢呢?光打自己的算盤,你今年到底幾歲了?”

  柯倫怒道:“你胡說!不把兵力放在R地區,根本擋不住正面攻擊,側面還有一個全機械化步兵加強團,駐守的又是高地,敵人在那里的兵力怎么可能一次突擊就沖進來?”

  站在他身后的那少校也清醒過來,譏笑道:“一個負責看電腦演算的中尉,也敢教訓首都軍事學院的高才生,這世界還真是顛倒了!”

  這時候,第六研究室的主任帕特正好回來,一見到這劍拔弩張的場面,趕緊過來打圓場,笑著對柯倫和那幫參謀道:“有什么話可以好好說嘛,田中尉畢竟剛來,許多情況還不熟悉,大家多擔待一點。”

  一些第六研究室的參謀也紛紛說好話,柯倫面色稍和,那少校卻不依不饒地叫道:“你們六室怎么回事?當叛徒有理怎么著?一個中尉就敢對我們的計劃亂說一氣,不認錯還打人,完了讓我們多擔待,擔待你們這些狼狽為奸的一丘之貉?!”

  這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雖然六室因為前任主任的關系在作戰部里左右受氣,可畢竟是同僚,大家背后議論眼里鄙夷,面子上卻從來沒有這么直接的沖突。

  一時間場面一下子騷動起來,六室的參謀們平素受夠了氣,這時候被人堵上門來罵哪里還受得了?一個個義憤填膺。

  帕特雖然是從其他地方調來的,但現在六室畢竟歸他管,被別人當著面這么罵這個老好人也頗為惱怒,冷冷地問道:“那你說說看,這事兒怎么才算完?”

  那少校說完話就知道犯了錯,不過平素對六室的人鄙夷慣了,這時候軟下來不免虎頭蛇尾,心一橫,兀自強硬道:“讓那胖子給我們磕頭認錯,六室公開道歉!”

  一片嘩然!

  帕特冷笑道:“如果真是你們的計劃出了問題呢?”

  那少校愣了一愣,向柯倫看去,作為首都軍事學院的高才生,一路平步青云的柯倫平素頗有幾分自信,當然不會相信一個中尉對自己的指責,斷然道:“不可能!”

  少校顯然以柯倫馬頭是瞻,一聽這話,當即道:“要是我們的計劃出了問題,那我們給你們磕頭認錯,二室從今以后見了六室繞道走!”

  一直冷眼旁觀的田行健臉上說不出的譏諷,笑道:“你在二室什么職務?你能代表二室的人?”

  那少校一窒,心知話說大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改口,惱羞成怒地道:“這你別管!反正你這頭磕定了!”

  這少校蠻橫無禮,六室的人早已經按捺不住,當下紛紛出口斥責,平素受的氣涌上心頭,一些沖動的參謀卷起袖子就要揍人。

  隨柯倫來的二室參謀也不甘示弱,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大家也再無顧及,六室本來就不受待見,這些參謀料想其他的研究室也站在自己這邊,就算今天鬧再大,最后吃虧的也是六室的人。

  眼見一場群毆一觸即發,二室的主任康普頓匆匆趕來了,這位帶胖子來作戰部的上校參謀氣喘吁吁地攔在兩幫人中間,急道:“干什么!誰也不許動手!”

  一見主任來了,二室的人立即安靜了下來,只有那少校還有些不情愿,在一邊陰陽怪氣地道:“主任,人家六室一個中尉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

  沒想到,康普頓喘勻凈了氣,跳起來第一個就罵他道:“中尉怎么了?中尉比你強多了,你個吃白飯的東西,成天不好好研究計劃,還跑到六室來惹是生非,你給我滾回去!”

  少校被康普頓當眾一頓臭罵,罵得面紅耳赤,囁嚅著想退下去,卻被柯倫一把拉住。

  柯倫道:“主任,這件事情不能怪他,是我要他們陪我來的,這個中尉把我的計劃數據算錯了。”

  康普頓怒道:“就算弄錯了,你們就能上門來打架?”轉頭看了一眼鎮定自若地田行健,對柯倫道:“田中尉是前指親自下令安排在這個崗位上的,你們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人家沒有金剛鉆,敢攬這瓷器活?”

  那少校是個草包,聽不出康普頓話里話外的意思,反倒一臉輕蔑地道:“一個中尉嘛,也就只配在六室干干數據演算的活,有什么希奇的。”

  康普頓覺得頭大如斗,狠不得把這白癡狠狠打一頓,然后吊在樹上曬個三天三夜,把他腦子里的尿液蒸發干凈。

  一時間康普頓左右為難,前指要信守諾言,打了招呼不能透露田行健就是那份被作戰部奉為經典的推演作者,二室的這幫家伙又不服輸,軍隊里護短是傳統,不護著自己人,反而長他人志氣,以后誰還服自己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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