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警備隊主要是有在鄉軍人和退役軍人組成,人數約在兩千:多人左右,比起日軍正規野圌戰師團的戰斗力自然是差遠了,長谷川清跑路的時候并么有帶上他們,現在看來反倒是便宜了中村太郎他們。
由于長谷川清已經逃走警備隊里一片混亂,許多警備隊的老兵油子趁機脫下了軍裝逃之天天,剩下的人也大都人心惶惶。中村太郎領著三十多名士兵在警備隊里趁亂渾水摸魚、分化拉攏,竟然奇跡般的在兩天時間里被他組織起了一支六百多人的隊伍。
有了人馬后中村太郎的膽子愈發的大了起來,他在趁機裹挾了數千名日本平民以原總督府為中心建立了一個“自救會”,打出了要回日本要自救的口號,一時間還真讓他成了這么點氣候。
劉兆辰帶著他的三排走在公路上,連綿的陰雨天氣使得身上的衣服總是濕漉漉的,盡管身上披著雨衣但他還是感覺渾身不舒服,原本體壯如牛的他一路走來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了。
這時六班長張圌彥搏快步走了上來報告:“排長,咱們歇會再走吧,要不然這些新兵蛋子可要受不了了。”
“嗯,那就休息十分鐘再走。”劉兆辰看了看身后拉得老長的隊伍心里一陣無奈,前些天殲滅二十師團一戰中陸戰二師的損失不小,兩千多士兵的陣亡使讓師長任然心疼得肝顫,好在后面很快就把預備兵員補充了上來,連劉兆辰他們排也接收了二十多名新兵蛋子。也正是由于多了兩千多新兵的加入使得陸戰二師的平均戰斗力也下降了不少。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這些新兵在來之前已經接受過為期半年的訓練,但和真正打過硬仗、惡仗,見過血的老陸戰隊員們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這從很小的細節上就可以看出來,比如就像今天的行軍·那些被拉在后面的就幾乎全是新兵。
“傳令下去,休息十分鐘!”
“休息十分鐘!”
隨著命令的往下傳達·四十多名士兵紛紛在路邊停了下來,那些新分配到排里的新兵一個個不顧形象的坐在泥濘的地上直喘粗氣,而象張圌彥搏那樣的老兵只是靠在路邊的樹上靜靜的休息。
有的則是掏出巧克力慢慢的放在嘴里含圌著,巧克力里的高熱量可以有效的補充他們的體力。
過了一會,感覺到身上回復了一些熱量的張圌彥搏把坐在路邊休息的新兵們一一踢了起來,“唉唉....你們都起來,一個個都坐在地上干什么?那樣很容易生病的,都趕緊給老圌子起來。”在張圌彥搏連踢帶打之下,二十多名賴在地上的士兵盡管心里有些不情愿·但都被一一趕了起來。
一名士兵苦著臉問道:“班長,咱明明有車干嘛不做反而要走路,您瞧瞧都走了快一天了才走了不到三十里地,可兄弟們都快累壞了,您說至于嘛?”
張圌彥搏微微喘了口氣,鄙夷的盯著這位明顯是新兵蛋子的列兵一眼后說道:“你這個笨小子,你也不瞧瞧這是啥破路,要真是坐車過來那到底是你騎車啊還是讓車騎你啊,恐怕你推車的時間比坐車的時間還多呢。再者說了,現在已經離臺北已經很近了乘車目標太大·要是小鬼子一個炮過來咱們全排都得完蛋,你懂不懂!”
“哦…...”這名被訓的列兵有些郁悶的應聲走了。
又歇了一會,劉兆辰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他們的任務是在下午六點之前必須趕到臺北市外,留給他們時間已經不多了。正當劉兆臣下令要出發的時候,張圌彥搏走了過來對劉兆辰說道:“長官,現在我們離臺北市已經不遠了·可我們對臺北的情況還是一無所知,不如讓我帶上幾個人前出偵察一下吧?
劉兆辰想了想:“也好,你就帶上你的班前出偵察·我帶著四、五班在后面,有什么情況隨時通過步話機向我匯報,如果遇到大隊日軍千萬不能硬拼,知道嗎?
“是!”張圌彥搏隨口應了一聲就大聲喊道:“六班跟我來。”很快張圌彥搏帶著六班消失在連綿細雨中。
看著六班遠去的身影一直在一旁默然不語的副排長周方圌舟慢慢來到劉兆辰身旁有些擔心的說道:“排長,張圌彥搏他們班大部分人都是新兵,而現在到處都是被擊潰的日軍殘兵,執行這種危險的任務他們恐怕會很吃力啊!”
劉兆辰的嘴角扯動了一下才慢慢回答:“沒得辦法,這就是戰場。我也想給他們時間慢慢成長,但是鬼子可不會給我們時間,至于那些新兵...…戰場會教會他們一切的。”
周方圌舟被冰涼的雨水沖刷得有些蒼白的臉上僵持了一下就不說話了,戰場是最殘酷也是最高明的老師,它教出來的士兵都是最棒的,因為不合格的都去了另一個世界。
張圌彥搏帶著十五名士兵沿看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公路快速行進著,雨越來越大、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很快前方二十米以外就看不清東西了。
無奈之下張圌彥搏只得命令一位名叫姜存茂的下士和一名上等兵走在最前頭探路,這種活一般都是交給隊伍里最有經驗的士兵來進行,這次也不例外。
雨點不分彼此地落在士兵們帶著的鋼盔上,密集而又郁悶的細碎敲擊聲象層朦朧的紗衣覆蓋著人們的耳膜,從山坡上跳躍著墜落的水流拍打著巖石發出嘩嘩的聲響點綴著并不安分的夜晚。突然一陣驚恐的喊叫聲此時極不合適地打斷了大自然在夜晚的吟唱,尖厲緊張的喝喊聲引起張圌彥搏他們的警覺,嘈雜的叫嚷聲逐漸變大。
“有情況!”突如其來的警訊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張起來·“咔嚓咔嚓”的拉槍栓的聲音在雨中此起彼伏。
“..........、............”聲音越來越近,只是這些陸戰隊員們的臉色有些變了,和日本人打了這么多交道的他們用膝蓋聽都聽得出這些聲音毫無疑問就是日語。是日語不要緊,但是要緊的是他們從這些聲音聽出來這些日本人至少有上百人的規模。
“狗圌日的,這些鬼子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了。”張圌彥搏恨恨的低聲罵了一聲。
其實張圌彥搏不知道的是這股日軍正是從桃園漏網的最大的一股日軍,人數足有近兩百人·他們敗退之后不敢走公路,只是埋頭朝著小路要趕回臺北·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當他們從叢里的小路剛踏上公路時卻遇上了張圌彥搏他們一伙人。
這時的雨突然變小了許多,視線已經可以看清對面兩百多米開外的東西了,這下子雙方就立刻打了個照面。雙方突如其來的撞面使得所有人都驚呆了。
“弟兄們,開火!”看到己方已經暴露,張圌彥搏毫不猶豫的下達了開火的命令,于此相同的是對面日軍的也下達了相同的命令,戰斗就這樣在不經意間打響了。
這群敗退下來的日軍不愧是日軍精銳的野圌戰師團,雖然新遭大敗但是戰斗隊形依然不亂,在發現了對面只有十幾名士兵后更是如此。他們排列著整齊的隊列逐漸逼近了張圌彥搏的六班·幾面膏藥旗也傲慢地揮舞在隊列前面。
回應他們的是那一簇簇紛飛的火焰和從槍口噴涌而出的炙熱金屬熱流。稀疏的半自動步圌槍和索米沖圌鋒圌槍火力勉強在陣地前面阻截,可效率并不高,奔跑在前面的幾個鬼子紛紛應聲栽倒,隨即后面又涌上更多嚎叫著的亡命者。
日軍在竭盡全力地試圖沖破這個阻止著他們回歸道路的單薄的臨時陣地。槍聲并沒有因為這瘋狂的沖鋒而中斷,相反,在張圌彥搏的指揮下,更大的低沉的槍聲在不斷響起,夾雜著野獸的嚎叫聲。
“瞄準了...左前…...右前…...”在全班唯一一挺mg42通用機圌槍旁,一名彈圌藥手手捧著彈鏈,一邊在為射手提示攻擊方向。
以數倍音速飛行的曳光彈帶著呼嘯聲平貼著公路朝目的地奔去·在空氣中因為劇烈摩擦而發亮的彈體劃出一條艷圌麗的彈道,密集交織的彈道匯聚成一條金屬長鞭。機圌槍射手竭力揮舞著這條長鞭,頎長鋒利的鞭梢飛快而堅決地抽打切割著任何敢于前進的物體。雨珠落在因急速射擊而變得炙熱的槍管上化成了一縷縷渺渺的青煙,空彈殼如同從打谷機傾倒出的金黃色谷粒一般,嘩嘩地從退殼器蹦跳出來。
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戰斗、同時也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斗,戰斗的雙方都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動的卷入這場沖突的。日軍在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導致了這場戰斗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三八式步圌槍的清脆聲和五六式半自動步圌槍的低沉交織在一起混合著mg42撕油布般的連貫聲組在風雨聲中奏起了一曲奇異的交響樂。
“頂圌住...¨大家都要頂圌住,增援部隊馬上就會趕到的。”面對著上百名日軍的進攻張圌彥博并沒有慌張·只是指揮著士兵們想著前面射擊,他知道只要自己堅持二十分鐘左右后面的排長就會率隊趕過來。到時候面前這股日軍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了,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那新補充進來的十名新兵在遭受這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后會不會崩潰·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擔心沒有什么必要,至少目前看來這些新兵現在還是很盡職的,不過如果等會要是被迫進行白刃戰的話那就很難說了。
mg42不愧號稱“撕圌裂者”,每分鐘上千發的射速打得面前上百名曰jun連頭都太不起來,而由于曰jun屬于潰敗,像九二式重機圌qiāng這種重達近百斤的笨重的武圌器就不用說了,就連十一年式輕機圌qiāng(歪把子)都只有一挺,
而且子dan也嚴重不足,帶隊的中隊長只能揮舞著指揮dāo唆使著士ing們拼命往前沖,也只有沖到前面.和那些zhi圌那 ing進行肉圌搏才有希望沖出去。...
就在日軍拼命的向前突進時·從公路的另一面又傳來的一陣槍聲,伴隨著槍聲而來的還有一陣陣嘰里呱啦的叫聲。
“不好,臺北市的鬼子出來增援了。”張彥博的臉色猛的一下就變了,現在他們能勉強頂住前頭百多名日軍的進攻已經很勉強了,而且大部分的功勞還是靠著唯一那挺mg42機槍兇猛的火力在支撐,一旦右面的公路上也來日軍那么他們肯定只有崩潰的份了。
來不及細想的張彥博大聲喊道:“姜存茂·帶上四個人跟我來,一定要堵住右邊的日軍。”
張彥博的六班一共才十六人·而且在剛才突如其來的激烈交火中還陣亡了兩名,頂住從樹林里涌出的一百多名日軍已經很吃力了,現在張彥博又抽調走了五個人,應付起來就更費力了。但是張彥博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不派人堵住右邊的日軍六班的覆滅只在頃刻之間。
正當張彥博帶著姜存茂五人連滾帶爬的來到公路一旁正準備阻擊這股日軍時,令張彥博和其余幾名士兵驚得眼睛掉了一地的事情發生了。從公路上趕來的這些一律手臂上纏著白色毛巾的日軍竟然朝著樹林里一邊沖鋒一邊開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把正在交戰的雙方都驚呆了。
正在叢林里指揮士兵沖鋒的中隊長原本看到一隊日軍正向自己跑來原本還以為是來支援自己的,沒想到對方反而乒乒乓乓的朝自己一方開起槍來。呼嘯的彈雨落在了毫無防備的另一方的頭上,措不及防的他們頓時倒下了一大片。
“長官·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鬼子起內訌啦?”看得目瞪口呆的姜存茂忘了開圌槍,眼神有些呆滯的看著前方不遠處發生的一 “難道小鬼子真的起內訌啦?”張圌彥博也是看得一頭霧水,手里的槍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從公路上過來的日軍人數大約在三百多人,在它們的加入戰局后先前不明就里的日軍很快就停止了抵抗被繳了械押送了出來。只見為首的一名日軍軍官把手臂上的白毛巾解了下來沖著張圌彥博它們一邊走來一邊使勁搖晃,并示意自己身上沒有武器,嘴里還用漢語大聲喊道:“別開圌槍,前往別開圌槍,我要見你們的長官!”
當這名年輕軍官走到離這支華夏小分隊前時,兩名華夏士兵從隱藏的地方站了起來·黑洞圌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站住,我們要對你進行搜身后才能放你過去。”
很快,當這名年輕得有些過分的日軍軍官被一名陸戰隊員帶到了張圌彥博面前。
張圌彥博看著面前這張年輕的面孔,“說出你的姓名、職務,以及來意?”
“哈伊..”來人對著張圌彥博猛鞠了一躬后大聲到報道:“臺北警備隊準尉中村太郎見過華夏國指揮官閣下。”
“你是臺灣人嗎?”張圌彥博眉頭皺了一下,面前這名準尉的普通話說得很是標準,還帶著一絲京片子的口音,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身份。1
“不是的。”中村太郎又是一鞠躬·“我是日本東京人,這次我特地率部前來是要在陣前起圌義的。”
“什…什…什么…你們要起圌義?”
中村太郎這話可是吧張圌彥博雷了個外焦里嫩,他參軍也算是有好幾年了·還從未聽說過有日軍要主動投降的,更別提什么陣前起圌義了。
通俗的講,起圌義有兩種含義:一種含義是人民為反抗反圌動統圌治而舉行的武裝暴圌動;另一種含義是反圌動集團的部分武裝力量或個別軍人背叛所屬的集團、投奔隊伍。現在中村太郎一說出自己是起圌義隊伍的話出來后一下子就把張圌彥博給驚呆了。乖乖隆的咚,菲菜炒大蔥,鬼子也會起圌義了,這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了!
中村太郎看著面前這位臉色陰晴不定的華夏圌軍官,心跳加速的他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自己這次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壓上了,要是不能取得華夏圌軍隊的信任和接納,自己可就變成了華日雙方都不容的敵人和叛徒了。
好在這名華夏士官考慮了沒多久就說出了自己意料之中的話,“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也不能擅自做主,我必須要匯報我的上級才能夠決定,你現在先命令你圌的圌人員看好剛才的那些俘虜,等待我們大部隊的到來。
“哈伊!給您添麻煩了。”中村太郎聽到對面華夏圌軍官的話后心中就是一喜,看來剛才自己冒險出城救了這支華夏小分隊果然是值得的,華夏人對于主動上門投降的人果然是區別對待的,這下自己回日本的計劃可以說已經成功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