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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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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四面楚歌  旋風營能夠從衛州戰場上抽身而出,恰到好處地出現在白族軍的身后,堵住了白族軍最后的一線希望,緣自衛州戰場上的巨大變化。

  呂逢春自白馬渡返回之后,立刻摧軍返回衛州,對堅守衛州城的田豐常勝師展開猛烈的進攻。但田豐自遼沈撤軍之際,便已定下了死守衛州的作戰計劃了,北軍在追逐李清,圍攻白馬渡的時候,田豐已返回衛州,開始修筑堡壘,構建要塞,在這個方面,田豐擁有一位專家,定州著名的烏龜流大師魏鑫,所有的城防計劃由魏鑫制定并監督實施,短短的時間內,衛州的城防工事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田豐將所有的步卒全部留在了衛州城,卻將常勝營,旋風營兩支強大的騎兵隊伍留在了衛州城外,這兩支騎兵隊伍將大營駐扎在離衛州城數十里的地方,對衛州城形成聲援,使呂逢春不得不對這兩支作戰能力恐怖的騎兵嚴加防范,預留出大批的兵力防備對方的突擊,根本沒有機會全力攻擊衛州城,呂逢春也想先剿滅這兩支騎兵隊伍,無奈的是,如果你大隊人馬擁去,對方立馬走得無影無蹤,單純派騎兵過去圍剿,北軍的騎兵又著實不是對方的對手。吃了兩次虧之后,呂逢春也學乖了,除了防止對方的襲擾之外,一門心思地攻打衛州城,心想只要打下了衛州城,你這兩支騎兵又能怎樣,還不得乖乖地滾出衛州。

  但是衛州城擁有田豐,魏鑫這樣的名將,又有田新宇等一批猛將再加上定州兵本身的實力就要強出對手不止一籌所以雖然在衛州城中兵力比呂逢春少得多,但三四倍的兵力差卻是無法撼動衛州城的,哪怕你用命去填,也填不滿這個無底洞。

  衛州城形成了一個僵持之局,呂逢春屢攻不下,只能保持著對衛州城的壓力耐心地等待著定州城那邊出現重大變故,李清一死,定州必然不穩,內部不穩必將影響到前線將士,像田豐這樣的將領將不得不考慮自己的立場和將來在定州的地位,而一員大將想要保持自己地位的唯一方法就是手里擁有一支強大的部隊。也許到了這樣一個節點之上,田豐將不會再死守衛州城,而是率軍后撤回定州,去爭奪屬于他的那一份利益。

  但是呂逢春沒有等到這一天,卻等到了李清已回定州的消息。

  當定州大將過山風和王啟年突然自全州會師,自遵化突襲崛州的時候呂逢春就開始疑竇從生,是誰能將這兩員地位相當的大將硬生生地捏合在一起,居然將兩支部隊打亂重編之后,進襲岷州的。腦子里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李清但李清已經死了啊!呂逢春第二個想到了翼州的安國公李懷遠,也許是李清死亡后過王兩人便投靠了安國公,也只有安國公有這個威望和能力來壓服過王兩人。

  就是在這個念頭的支撐下,呂逢春又支撐著攻打了衛州一段時間,旋即,定州傳來消息,李清返回定州。

  呂逢春中慌亂了不到一天時間,便斷然中止了對衛州城的進攻,現在他考慮的不是如何拿下衛州城,而是如何保住性命,保住手里這近十萬大軍的資本。呂逢春知道,一旦李清緩過勁來,定州兵大舉來援,自己將朝不保夕。

  呂逢春立即撤退,向著遼沈撤退,現在,想必曾逸凡也知道了消息,兩家唇寒齒寒,這個時節,自己沒有并吞對方的想法,對方肯定也沒有心思來打自己的注意了,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兩家合流,尚有一線生機。

  呂逢春撤走,衛州城解圍,田豐一邊派出常勝營王談尾隨監視呂部的后搬,一邊將目光投向了繞過衛州城,突入盧州的納芙白族騎兵,姜本便在這個背景之下,被派回盧州,協助徐基剿滅納芙殘軍的。旋風營到達之日,恰是迭摩下令搬退的時候。

  白族騎兵被逼回了羅豐城,當一個擅長野戰,生活在馬背上的民族失去了在戰場上與敵爭雄的勇氣后,便已失離敗不遠,眼下,也只有單薄的羅豐城墻能給他們提供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安全,這些白族騎兵與定州兵在一齊戰斗過,定州兵破城的本領一直便讓他們收存敬畏,因為這恰恰是他們最不擅長的,而如今,他們卻要用自己最不擅長的守城來對抗對方最為擅長的攻城,其結果已是不言而喻。

  羅豐城在遠處敵人逼近的滾滾煙塵中慌亂地開始加固城墻,用沙包將城墻壘高,用磚石將城門堵死,羅豐城里定州守將撤退的時候一把火燒毀了所有的物資,連破壞的軍械也全都破壞掉了,以至于現在決心據城死守的白族騎兵們,連一臺八牛弩也找不到,投石機這種重型武器更是想也別想。

  他們所依仗的,只能是他們隨身所帶的定州配發給他們的一品弓,和為數不多的箭矢。沒有人認為他們能堅守下來。

  徐基與姜奎的部隊在離羅豐約十里的地方扎下了營寨,他們并沒有急于攻打這座小城,因為他們已經知道,李清距離羅豐已經不遠了,被困于羅豐的白族騎兵,已是折了翼的老翼,失去了爪牙的老虎,再也沒有什么威脅了。

  李清是在一天之后的黃昏率軍抵達羅豐的。二個營一萬二千人的大營就駐扎在離羅豐縣城不到五里遠的地方,城上城下,機互雙方清晰可見。

  密如繁星的燈火將羅豐城下映照得通明,看著那一片燈光的海洋,城上守軍士氣跌到了最底谷,也許明天什么時候,猛烈的進攻就要開始了,羅豐縣城那單薄的城墻,可抵擋得住定州重型投石機一發石彈的沖擊?矮矮的城墻,哪怕緊急堆了一米多高的沙包上去,仍然顯得很可憐,定州軍連巢車都用不上只需要十幾兩攻城車便可以對城上形成居高臨下的攻擊。

  城上的守軍抱著腰刀靠在城墻上,默默地祈禱著長生天保佑他們,但誰都知道,長生天已經放棄他們了。

  “你們聽!馬頭琴的聲音!”一個閉目養神的士兵忽地跳了起來,扒著城頭,向著城下看去更多的士兵站了起來,城下,更嚴格地說,是不遠處的對方軍營中,不是一柄馬頭琴,而是很多馬頭琴的合奏這些出征在外的白族精銳,已經有太長的時間沒有聽到鄉音了。馬頭琴奏了一陣之后,伴隨著馬頭琴悠揚的(百度貼吧,馬踏天下吧,最迅速的更新速度。)奏著,一陣陣歌聲隨風飄蕩…飄到了羅豐城頭。

  蒼茫的原野。

  涼意還未盡。

  綠色又漸漸盛滿了你的眼睛…

  故鄉的溫馨還是這樣的濃。

  勤勞的人啊。

  你又要遠行。

  蕭瑟的秋意淡淡的月光依然不見你回到故鄉…

  點點的星光為誰閃爍。

  馬背上的人啊。

  你可否思念故鄉。

  遠牧的人啊。

  何時才回到家門。

  月兒升起的天邊沒有了小鳥的歌聲。

  慈祥的菩薩保佑遠去的牧人。

  默默祈禱的虔誠和著一路風塵。

  遠牧的人啊。

  可知已到了黃昏。

  落日伴著故鄉的情也伴著故鄉的燈。

  慈祥的菩薩。

  保佑遠方的親人。

  牧人已經帶著希望。

  踏上了歸來的路程。

  搖曳的酥油燈。

  長明不滅的星。

  深深的呼喚。

  牽著遠方的心。

  這是一首蠻族的思念親人的民謠,幾乎每個蠻族人都會唱他,但時至今日,在城下唱響的這首思念親人卻有著幾分別樣的意味,遠去的牧人已沒有回歸的希望,酥油燈下的慈母老父,妻兒幼子將永遠也盼不到他們騎著駿馬,扛著野味,出現在他們的身邊了。

  一個士兵默默地流著眼淚,小聲輕輕地唱了起來,慢慢地,跟著和唱的聲音越來越大,城頭上,蠻族騎兵們倚著城頭,幾乎都是淚流滿面,一齊唱響了這首思念親人。

  迭摩站在城上的陰影里,沒有去阻止士兵們的行為,雖然他知道,城下此舉,只不過是為了更進一步打進城內的士氣,但是現在,自己的士兵還有士氣可言嗎?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城下,姜本與徐基飛馬進了李清的大營。

  “大帥!”姜本飛奔到李清之前,瞪圓了大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清一番,這才卟嗵一聲跪倒在地,“大帥,我可見到你了!這些日子,可擔心死我了!”

  姜奎的舉動讓李清哭笑不得,“怎么,怕我是假冒的還是咋地,還要分辯個真假啊!”一邊笑罵,一邊將姜奎扶了起來。

  姜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大帥,當時形式那么險惡,你能全須全尾地逃出來,可真是幸運啊,我這不是想看看您有沒有受什么傷么?”

  姜本說話毫無遮攔,一邊的徐基不由變了顏色,為尊者諱,李清脫離大部隊,單身落荒而逃,這在一個領袖來說,實在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姜奎這般說出來,也不怕大帥因為被落了臉而生氣么?

  李清毫不客氣地敲著姜本的頭盔,當當作響,“混帳小子,你還盼著我受傷不成?衛州那邊呂逢春跑了?”看到姜奎出現在這里,李清當然猜到了衛州的變化。

  “那小子,估計是聽到了您活著回到了定州的消息,好家伙,那叫一個跑得快啊,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呼拉一下,他就干凈利落地跑了,王談跟著去了,我估計啊,也就是一個吃呂逢灰馬屁股后的灰的命了!”姜奎得意地笑了起來,“還是我聰明,立馬討了這一個差事!”

  等姜本得意完,一邊的徐基這才逮著機會,向李清一揖,“徐基見過大帥!”

  李清點點頭,“嗯,徐將軍,這一次你在盧州做得不錯!”

  徐基有些慚愧,“大帥不要笑話我了,這一次我被納芙和迭摩可打得狼狽,數次圍追堵截,都被他們突圍而走,現在還得靠大帥來收拾手尾,真正慚愧無地!”

  李清哈哈大笑,“不錯了,我們面前的白族騎兵那可是百戰精銳,便是我們定州精銳對上也得小心翼翼,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你能將他們拖到現在還沒有讓他們踏上定州本土,已是大功一件,盧州兵,看來已像模像樣了,你的功勞誰也抹煞不了,不是打了勝仗才有功勞的。”

  徐基喜不自勝,抱拳道:“謝過大印!”

  李清笑道:“來,我為你們介紹這位,姜奎,你應當認識吧,這是伯顏大人,祈玉大人,這是景東大人,徐基將軍,這是李文李武兩位將軍。這三個人,是本帥新近提拔的將領,周通將軍,暫署第三營指揮,這是邵小龍,暫署磐石營副指揮!”

  徐基滿臉笑容,拱手道:“久仰,久仰!”帳內眾人都抱拳還禮。

  姜奎卻向著伯顏三人翻了一個白臉,滿臉的惱火之色,轉臉卻又笑嘻嘻地對周通和邵小龍兩人道:“兩位將軍,恭喜恭喜了!”

  對于這位前輩,周通和鄰小龍都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個禮,“請姜將軍多多關照!”

  姜奎擺擺手,“我關照個屁啊,你們只要仗打得好,兵帶得好,在大帥麾下,前程那是光明得很,真要我關照你們,嘿嘿嘿,估計大帥就要打你們的屁股了,我可沒少挨大帥的板子!”

  李清哼了一聲,“他們要敢真像你那模樣,一打仗就赤膊上陣,嗷嗷叫的沖在整支隊伍的前頭,我立馬讓他們去當哨長!”

  周通和邵小龍看著姜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姜本卻滿不在乎地道:“大帥,我還真改不了,一看到敵人在我前面,我就熱血上涌啊,軍官沖鋒在前,這就是我旋風營的行志啊!”

  李清搖搖頭,懶得再同他理論。

  “好了,人都到齊了,我們一齊來商議商議,怎么拿下眼前的對手吧!”李清招呼眾人就坐。

  “有個什么好商量的!”姜奎嘀咕道:“大軍忽啦一聲壓下去,將他們碾成粉碎!”看著李清橫著眼睛望了過來,立馬轉過頭,假做沒有看見,拉著身邊的徐基,一定要徐基坐在他的上首,徐基卻又那里肯,兩人拉拉扯扯地讓了半晌,姜奎終于還在坐了上去,因為他看見李清已經將目光轉向另外一邊了。

  恰在此時,軍帳外響起了悠揚的馬頭琴聲和蠻族民謠的聲音。徐基不由道:“大帥,好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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