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跑了?”李清驚訝地看著楊一刀。熟睡之中的李清被楊一刀匆匆喚醒,聽到了這個讓他吃驚的消息,今天剛剛趕到上林里,還沒有來得及著手處理城外的秦明一部,秦明居然就知機地溜走了。
“是的,大帥,就在半個時辰之間,上林里的哨騎發現秦明一部異動,偵察發現秦明率領著一部騎兵出了大營,向著草原深處逃走,已有十數名哨騎跟了上去,而回來報信的哨騎到達不久,秦明所部遺留在大營之中的定州兵中的一名校尉也趕到了上林里,這名校尉也是不明所以,他稟報說秦明帶走了所有的口糧和大批的弓箭武器,沒有留下任何命令便消失了,這名校尉目前是那里官職最高的人了,惶恐不安的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便跑來上林里向我求助!”楊一刀很是有些遺憾,看來秦明還是提前得知了消息,而秦明的行動也著實迅速,那怕他稍稍遲疑個一到兩天,這一千五百名宮衛軍便一個也跑不了。
“秦明倒還真是一個將才,當機立斷,毫不拖泥帶水!”李清搖搖頭,苦笑,原本想安排妥當之后,將一千五百名宮衛軍一舉拿下,又不至于讓定州兵受到太大的損失,這下好了,雞飛蛋打,秦明逃到草原深處,必然會成為自己后背上的一根芒刺,雖然癢得難受,卻又偏生抓撓不著。
“大帥,要不要我們馬上出動兵馬去追擊?”楊一刀問道。
李清披衣站了起來,走出屋外,今夜難得是一個晴天,天上星星也眨呀眨呀地從云層之后溜了出來放放風,李清仰頭看了半晌星空,冷風讓他的頭腦也清醒了許多,搖頭道:“用不著了,秦明帶走的是一千五百名宮衛軍,這批人戰力極其強勁,裝備更是比定州軍也要強上許多,除非是我的親衛營在這里,還能將他們攔下來,其余的,如果不再數量上占據絕對優勢的話,很難打得過他們,再說了,你上林里能有多少騎兵?”
“那就這樣放他們去了?”楊一刀心有不甘。
“秦明這一逃,以后也就不過是草原上馬匪而已,朝不保夕,已無法撼動定州大局,卻讓我們慢慢來收拾他吧,倒是納芙,必須要及早解決了,否則上林里始終人心惶惶,于我定州大不利,解決了納芙,定州內憂便一掃而空,我們可以專心地投入到中原戰場上,狠狠地敲打一下天啟,所以,現在的重點是納芙!”李清道。
兩人正說著,駱道明也匆匆趕來了,顯然也得到了消息,“大帥,秦明逃了!”他氣喘吁吁。
李清點頭,“我知道了!”
駱道明冷笑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大帥,這一千五百名宮衛軍的家屬可都還在定州,全都抓起來,砍了他們,以敬效尤!”
李清呵呵一笑,“殺之何益?一群婦孺小兒老人而已,殺了他們,秦明等人可是死心塌地要在草原上做馬匪了,留著他們吧,給那一千五百名宮衛軍們留個念想,嗯,你這一說倒提醒了我,駱大人啊,秦明出逃的消息明天就傳回定州城,另外,告訴路一鳴,這些人的家屬雖然不必再作為軍屬,但也不要為難他們,讓他們好好地在定州城生活,他們過得好,說不定那天就能將那些宮衛軍給我勾一部分回來呢!以前這些宮衛軍的軍晌足以養活他們,現在沒有了生活來源,想必日子要難過了,給他們每戶都分田吧,讓他們去自食其力!”
“大帥仁慈!”駱道明道。
李清搖頭,“我這不是仁慈,只是下個餌爾已,每一個宮衛軍的戰斗力都是很強大的,如果能勾回來一個,到時我們去清剿他們的時候,咱們定州士兵說不定就會少死好幾個人呢!”頓頓腳,搓搓手,看著兩人道:“算了,今天反正也睡不好了,你們二人既然來了,我們就一齊來議議吧!”
三人走進房來,房中燒著地龍,溫暖宜人,火炕也是暖哄哄的,李清跳上炕,盤膝坐下,招呼兩人道:“來來來,炕人暖和,咱們就坐在炕上說!”
楊一刀很干脆地扒掉了鞋子,跳上了火炕,學著李清盤膝坐下,而駱道明卻很是惶恐地告罪了數次,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坐在李清一側。
“秦明這一逃,雖然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后患,但也讓我們整頓這批部隊減少了難度,留下來的這些定州兵看來還是很可信的,一刀,這一次我從定州城里帶來的部隊中有一營新兵,一部分橫刀營士兵和一部分磐石營士兵,如今再加上你的選鋒營和城外原秦明的部隊,你能在多長時間內將其整合?”
楊一刀沉吟道:“大帥從定州帶來一萬余人,其中新兵就有六千,雖然其中有一批退役老兵作為骨干,但戰斗力比之定州常規軍,還是大大不如的,磐石營目前軍心浮動,不能寄于重望,秦明遺下四千余士兵也是如此,目前只能以上林里選鋒營以及橫刀營士兵作為骨干,重新整頓合并,以老帶新,以提高戰力。如此算下來,可能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完成編組。”
“十天啊,可能有些太長了!”李清道:“只怕徐基擋不住納芙的白族精銳!”
駱道明道:“大帥,楊將軍,其實磐石營里的奸細已肅清,剩下的都是定州老兵,城外秦明營也是如此,既然這樣,何不從這些營中提拔一批軍官,讓他們去帶新兵呢,這樣,既安了這些人的心,讓他們知道大帥仍是信任他們的,又能讓新兵們的戰斗力得到更大的提高呢?”
“此事可行!”李清點頭,“一刀你怎么看?”
楊一刀道:“如果要提拔他們,便只能讓他們去新兵營,讓他們與以前的屬下分開,這樣更好控制。”
“這事兒你去辦,一刀,六天,我要你六天之內完成整頓合并,十天后,我要率兵前往羅豐,不能讓納芙竄進定州或者竄進草原,真要讓她進了草原,可就麻煩大了!”
“大帥說得是!”駱道明道:“草原之上,還是有不少的小部族或者當年躲過我們的搜索,沒有遷到上林里的白族人,如果納芙回到了草原上,很容易就能將他們再一次聚集起來,那上林里就永無寧日了,我們總不能一直戒嚴吧!這一段日子以來,上林里可是損失慘重,現在都是吃老本了,再這樣下去,上林里的財政就要崩潰了!能及早解決最好。”
“伯顏,祈玉,景東他們怎么樣?你沒有為難他們吧?”李清問駱道明道。
駱道明笑道:“知道他們是穩定上林里的靈丹妙藥,我可是像孫子一樣小心地侍候著他們呢,不過伯顏看來神色有些不正常,對我們的舉動也是不大搭理,倒是祈玉和景東,兩個人倒是對納芙的叛亂義憤填膺,對幫助我們穩定上林里熱情得很。”
李清哈哈一笑,“祈玉,景東兩人的親人都在外統領軍隊,我也對他們給予了一定的信任,而且這兩家如今在定州可是大財主,如今定州這么一鬧,他二人損失慘重,心里只怕在滴血呢!那有不幫著你穩定秩序的,現在他們一天損失的銀子只怕是成千上萬,由不得他們不著急,至于伯顏嗎?既然他不熱心,你也不用理他了。”
“是,大帥,這些天,我一直安排祈玉和景東兩人接見,拜訪上林里一些有影響的原蠻族頭人,貴族,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很好,這樣的人你要厚待嘛,讓他們在上林里能自由的活動,給其它人作一個榜樣!”李清道,“要想盡一切辦法以安上林里蠻族的心,要告訴他們,這只是納芙一個人的問題,與他們無關,這樣,即便到時我們殺了納芙,在上林里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震動!”
六天,楊一刀第一次充分展示了他的才能,二萬軍隊,合并重組,分成了三個營,謂選鋒營,磐石營,只不過此磐石營已非彼磐石營了,另一個新成立的營由于沒有戰功,又沒有顯赫的過往,依照定州軍慣例,他們還不能有一外屬于自己的營名。只能委屈地被稱之為第三營,這讓從選鋒營和老磐石營調過去的軍官大為不爽,憋足了勁要在接下來的戰斗中好好地努力一把,也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營名,而不是現在這個讓人一聽就惱火的名字,第三!
駱道明則帶著祈玉景東連日會見蠻族在上林里有影響力的頭人貴族或者新崛起的蠻族商人,以安其心,并允許這些人可以自由活動,當然,這些活動目前還是有人監視的,對于這一點,駱道明很大方地向他們說明了,并告訴他們這只是一個慣例,隨著大帥平亂結束,他們將恢復以往正常的生活,定州絕不會因為納芙的叛亂而對真心融入定州的蠻族另眼看待。
隨著這一系列的舉動,上林里的氣氛慢慢地恢復了正常,街上巡邏的士兵一天天在減少,而被允許上街的蠻族人卻越來越多,已經有一些商鋪開始開門營業,招待一批批涌進上林里的士兵了。
十天過后,李清率領新組建的磐石營和第三營自上林里開拔,向著羅豐出發,而隨軍而行的,還有伯顏,祈玉,景東以及一批上林里的蠻族頭人貴族。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