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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分析

  鐘靜站在緊閉的房門前,擔心地傾聽著內里的聲音,清風從大帥府一回到統計調查司,便將自己緊緊地關在房內,連鐘靜也被她攆了出來,不知道小姐在大帥府受了什么刺激,臉色蒼白,身形也搖搖欲墜。bxzw

  嘩啦一聲脆響,那是茶杯被摔在地上的聲音,歸接著轟隆一聲,鐘靜立時便清楚那是清風的那張大案便掀翻在地,緊跟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也不知房里又有什么東西被清風摔碎在地上。

  伸手按上房門,薄薄的木門當然當不起她一擊,但手按上房門,鐘靜卻又停了下來,猶豫不絕。

  清風房里傳來的動靜極大,統計調查司里的人員慢慢匯集到鐘靜門前,眼中都是充滿了疑惑,幾位署長也聞訊而來,詢問的目光轉向鐘靜,這幾位署長除了紀思塵,都是跟著清風從無到有將統計調查司建設起來的老臣,在他們的眼中,清風從來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奢攔人物,是他們的定海神針,從來沒有見過清風如此失態。

  紀思塵雖然跟著清風的時間不長,但卻極受器重,見鐘靜也是一臉茫然之色,腦子里便閃電般地聯想到了清風上午的去向,莫不是與夾帥嘔了氣?一念至此,紀思塵跟幾位署長使了一個眼色,對其它的普通官員們道:“沒什么事了,大家都下去忙自己的去吧!”王琦,何天宇,陳家權,肖永雄等都會意地將自己的直系屬下驅離,自己卻等在了清風的門前,靜靜地等著清風恢復平靜。統計調查司的幾大頭目,除了外情署周偉,以及胡東謝科不在之外,都齊聚在清風的門前。

  房內的聲響慢慢地平靜,眾人卻隱隱地聽到壓抑的哭泣聲,眾人面面相覷”清風看似柔弱,但眾人何曾看見他流過淚,便是貼身的護衛鐘靜也是沒有見過。

  “小姐,您沒事吧?”在眾人目光的摧促下,鐘靜輕輕地叩響房門。

  房內慢慢地安靜下來,片刻之后,房門打開,眾人站在門口,看著清風面帶微笑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眾人不由都是一陣神情恍忽”要不是清風略顯紅腫的眼睛,還有房間里一地的雜亂,提醒著他們,他們真會認會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進來吧!”清風淡淡地道,轉身走了回去,從地上扶起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肖永雄喚來幾名雜役”亂七八糟的房內迅速地恢復了整潔。看著眾人詢問的目光,清風道:“永雄,去將練兵紀要從檔案庫中找出來,抄錄一份,下午我要用。”

  “是!”肖永雄應道,臉上卻露出奇怪的神色,“司長,突兀地怎么要這練兵紀要?”

  清風道,“陳興岳今早在城外練兵,傾城公主見獵心喜,向大帥索向這練兵紀要”大帥要我給傾城公主送去。”

  紀思塵目光閃動,敏銳地捕捉到清風在說這幾句話時的情緒波動,如果單是傾城公主要這練兵紀要,清風絕不會有這么大的情緒反應,問題那就走出在清風最后的一句話上了。

  “司長”是送過去,還是要您送過去?”紀思塵問道。

  清風表情微微一滯,紀思塵才思敏捷,一下便抓住了問題的實質。

  “要我送過去!”清風道。

  “什么!”包括鐘鼻在內,房內的諸人都先是一驚,然后便憤怒起來。

  “怎么能這樣?”

  “矢帥太過份了!”

  這房中”都是清風心腹,清風與李清姐妹之間的事情,都是心知肚明”而且當初李清還為了不能娶清風在定州高層之間搞出了偌大風波,可以說”傾城沒來之前,在很多人眼中,清風就是定州的女主人,但李清眼下此舉,不是存心羞辱清風么?

  紀思塵心中也是奇怪之極,大帥此舉何意?是刺激清風,還是刺激傾城公主。抑或二者兼而有之?

  在一屋子的憤怒當中,紀思塵的冷靜自然引起了清風的注意,“思塵,你怎么看?”

  紀思塵慢慢地道:“司長,這事兒只怕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吧?”

  “哦,你是怎么想的?”

  “司長,你可能是當局者迷了,大帥此舉,只怕是另有深意在里頭。”紀思塵道。

  “有什么深意?這不是擺明讓中姐去傾城那里受羞辱么?”鐘靜氣鼓鼓地道,在她看來,這完全是李清因為霧月的事情對清風的一種報復。

  紀思塵搖頭道:“司長,您認為大帥是一個重情意的人嗎?”

  清風緩緩點頭。

  “著啊,司長,你與大帥患難與共,在大帥還一無所有的時候便跟著大帥,一起拼下這偌大的基業,這一路上的酸甜苦辣,我想在座各位也都深有體會,原先大帥甚至為了要迎娶您而鬧出偌大的風波,由此可見,大帥對您用情是很深的,然此事不能如愿,大帥對您又多了一分歉意。”

  “由來只見新人笑,何曾聽聞舊人哭。”清風緩緩地道。

  “不然!”紀思塵反駁道,“大帥于您,并非薄情,只是因為前段時間因為霧月小姐之事,而與您生出誤會,今日此舉,正可證明大帥對您的心意并未改變。”紀思塵言之鑿鑿。

  “何以見得…”鐘靜不服氣地問道。

  紀思塵微微一笑,“傾城公主與大帥的婚姻,是一樁兩方都需要也都明白的政治聯姻。司長,大帥與傾城公主連面前未曾見過,他們之間可有感情可言?公主與大帥之間的關系又豈是能與您和大帥的關系能比的?”

  清風的眼睛慢慢地亮了起來。

  “傾城公主到定州,下車伊始,其手下便開始頻繁接觸原職方司人員,現在又公然索要練兵紀要,其與定州,與大帥不是一條心已是昭然若揭,而您對大帥,對定州忠心耿耿,鞠躬盡瘁,大帥又豈會不知?所以,我認為,大帥此舉,其意有二!”

  清風站了起來,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思塵但請明言!”

  “其意一,便在試探清風司長您本人。”紀思塵笑瞇瞇地道。

  “試探我?”清風先是詫異,接著便反應過來,臉上飛起一層紅暈。她本是極聰明之人,只是當局者迷,怒火攻心之下,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現在在紀思塵一翻剖析之下,頭腦已漸漸清醒,此時紀思塵一提,她便立時反應過來。

  “想必清風司長今天的反應會讓大帥非常高興,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此時大帥應該已知道了調查司中發生的一切。”

  此話一出,房中王瑣等人臉色卻是微變,紀思塵此言無疑是說統計調查司中有大帥的釘子,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卻還從來沒有人敢說出來。

  “其二,恐怕便是刺激傾城公主了。”紀思塵悠悠地道。“這一年來,我們司對傾城公主的資料收集愈來愈齊全,對公主的性格,愛好等都一一做出了分析,司長應當已經都看到了。”

  責風點點頭,“我明白了。”

  紀思塵一笑住口,清風聰慧之極的女子,稍中點醒,便已明白了前因后果。

  “其實司長沒有必要非得親自去傾城公主那里,有時使使性子,效果反而更加好,要不司長,我替您跑這一趟吧!想必大帥不會為這點事兒而怪罪我吧!”紀思塵道。

  “不!”清風道:“我去。思塵,過猶不及的道理,你應當懂得。”

  鐘靜叫了起來,“小姐,何必如此苦了自己,你就算不去,大帥又能怎樣?”

  清風笑道:“此去可不是為了置氣,而是有正經事要辦,而且,傾城公主好大的名頭,我倒也想見識見識,以后還有得交道要打呢!”眼中陡地露出凌厲的神色,此時的她,已完全冷靜下來,傾城公主以后肯定會與大帥在整個定復兩州的大政方略上出現極大的分歧,此時的傾城公主尚不知道,京都洛陽的形勢已是一觸及發,大楚王朝已是搖搖欲墜,當大楚轟然倒塌的時候,傾城與李清必然會出現無法彌合的巨大分歧,傾城肯定要揮兵入關,而大帥的方略卻是靜觀其變,積蓄實力,等待良機。

  “鐘靜,思塵,你們二人下午隨我去傾城營中!”清風吩咐道。

  大帥府,李清正在用餐,一葷兩素加一個湯,簡單之極,一邊吃著,李清還一邊看著一份軍報,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恐怕任誰也不會想到唐唐的鎮西候,定復兩州的最高統治者,生活是如此的簡單,但大帥府的上下人等都已習之為常。

  正吃著時,唐虎奔了進來,低頭在李清耳邊低語幾句,李清的嘴角上翹,臉上露出笑容,“虎子,去,拿一壺酒,兩個杯子,我們兩人喝幾杯!”唐虎頓時笑開了花,眼下定州,便是如他,想要喝點好酒可也不容易,但大帥這里的酒當然不會是那種摻了水的淡湯。

  “好吶!”唐虎獨眼放光,一溜煙地便跑去拿酒,生怕跑得慢了大帥又改了主意。

  午后,一輛特別醒目的馬車,再一隊黑衣衛兵的護衛下,來到了城外傾城的大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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