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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八章 陶塑

第二零八章陶塑  朱克蘭除了失憶,一切看上去也都非常的正常,不過,戴濤還是小心翼翼的將母親扶進了臥室,才回到的客廳,歉意的道,“柳組長,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戴濤,我想,你大概也清楚我們的來意了吧?”柳罡看了眼戴濤,緩緩的進入了詢問。

  “你們是為我父親的死來的。我知道,我父親他是被人害死的。”戴濤低沉的道。

  “法律講究的是證據。”柳罡淡淡的道。

  “撞死我父親的貨車司機,是那女人的表弟,這算不算證據?”戴濤緩緩的道。

  “不算,除非有證據證明,他是故意撞死你父親的。”柳罡搖了搖頭。

  “直接的證據沒有,不過,有不少的證據,可以證明那異常車禍有著問題…你們等等,”戴濤迅速的進了屋子,拿出了一個紙盒,打開紙盒,又是一層塑料布包裹的東西,他一層層的打開塑料布,露出了一疊疊的文字資料,遞給了柳罡,“柳組長,這些資料,是我父親死后,我們搜集的,我們找過律師,不過,他說這些資料,許多的都無法證實,也無法作為直接證據采用,而最多是作為查探的線索。”

  柳罡接過資料,仔細的查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問戴濤一些問題,資料很多,不過,都是一些人的敘述,而且,基本上都不是直接的參與者,而只是一些并不是很關鍵的證人,這些人的證言,可以作為輔助的證據使用,可是,卻無法作為斷案的關鍵證據。

  不過,從這些證據證言,卻是幾乎可以推斷,戴云康的死,的確是有預謀的殺人,車禍發生前,戴云康攜妻子董燕西在明陽一家酒店宴請一位客戶,宴請結束后,本來準備一起回陶縣,結果都出城一會了,董燕西忽然接到一個傳呼,要去美發,戴云康就讓司機返回,送董燕西去了一家美發會所,然后回陶縣,剛剛出了明陽城,在一個十字路口,和一輛橫沖過來的貨車撞上,戴云康當場死亡,司機受了重傷。而貨車司機周友貴當時屬于醉酒狀況。

  還有關鍵的是,那輛貨車,在路口前方不遠的地方,停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少,有十多分鐘的時間,司機也沒有修車,什么也沒有做,只是坐在駕駛室,啟動也有些突然,當時在旁邊的一個騎自行車的人正好從車邊過,還被嚇了一跳,還詛咒了司機要出車禍。結果,他剛剛騎出幾米,后面就傳來了撞擊聲,他回頭看了眼,卻正好是剛剛和他擦身而過的貨車,當時,他還幸災樂禍呢,若不是當時趕著去辦事,他肯定會回去看一番的。

  另外,周友貴一直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貨車司機,整天吃喝嫖賭,家里根本就沒啥錢,那貨車,也是幫別人開的,車禍發生后,他就因交通肇事罪被判處了一年徒刑,然而,他在看守所服刑期間,日子卻是過的非常滋潤,經常的有人去給他上帳,在看守所里,甚至比在外面還過的瀟灑,甚至,還曾經被帶出去。反而是他的妻子,從來不曾去看過他。

  刑滿后,他就和老婆離婚了,買了輛出租車開,不過,他也沒有怎么開車,不久,就在明陽開了家小賭場,生意,還一直很不錯的,現在,都已經是大老板了。

  “如果這些資料是真實的,那的確周友貴有著重大作案嫌疑。”柳罡放下資料,緩緩的道。

  “這些資料的真實性,應該不難查證吧?”戴濤有些期待的道。

  “查證應該不難,不過,我們卻無法去查證。”柳罡搖了搖頭。

  “無法查證…你們不是為我父親的死來的?”戴濤微微的一愣,雖然年紀不大,可是,經歷了那么一場變故,他卻是遠比一般人成熟,而對于自家的事情,反應自然比較快。

  “也可以說是,我們也有這方面的懷疑,我們來這里的目的,是因為董燕西。準確的說,是為了你父親留下的遺產。”柳罡緩緩的道。

  “我父親留下的遺產,柳組長的意思是,那一份遺書有問題?”戴濤猛然的站了起來,失聲道,父親的遺產,也就因為那一份遺書,而全部被那個女人奪走,最后,導致了母親腦溢血發作。

  “我們沒看到遺書,不敢肯定。”柳罡緩緩的道。

  “柳組長的意思,是讓我再次起訴那個女人?可是,我沒有證據,法院不可能重新開庭審理那件案子。”戴濤眉頭微微的皺著。

  “不是重新起訴,你即使起訴,我們也無法插手你們的案子,那不在我們管轄范圍之內。”柳罡搖了搖頭,他要確認那遺書的真假,倒是不難,他完全可以憑著辛孝惲的口供,調用那份遺書,即使無法調用原件,復印件那是肯定沒問題的。只是,僅僅確認遺書的真假,那對于他的案子,可沒有一點好處,他根本無法介入案子之中,總不能因為那遺書是辛孝惲偽造的,他就要來管這件案子吧。

  “哦,柳組長是為什么案子來的?”戴濤很快明白了柳罡的意思,卻是頓時的顯得有些失落。

  “陶縣司法警察大隊大隊長朱國富被殺一案。”柳罡也沒有多說,戴濤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和聰明人說話,那卻是一點都不累。

  “陶縣朱大隊長被殺一案,我倒是聽說過,可那和我父親有什么關系啊?”戴濤明白是明白,可是,他知道的情況,卻是極為有限,而對于和父親無關的案子,他卻明顯的不關心。

  “朱大隊長被殺,很可能和金陽水泥廠改制有關,而這其中,牽涉到了董燕西,只是,我們的證據有些不足,無法對其采取強制措施。因此,我們希望以你父親的案子為突破口。”柳罡直接的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是這樣啊。不過,改制的時候,我父親早和母親離婚了,我們也是因為父親成為了金陽的股東,才關心陶縣的事情的,不過,也就限于小道消息,或者是從報紙上獲得的消息,對于改制,的確一點都不知道。”戴濤搖了搖頭。

  “你父親當初,就一點東西都沒有給你們留下嗎?”柳罡忽然的問道,雖然他感覺到這個可能性不大,不過,既然來了,他怎么也得詢問一下。

  “柳組長你等等。”戴濤忽然的想起了一樣東西,起身走了進去,不大工夫,拿著一個陶塑走了過來,一看那陶塑,他卻是陡然的眼睛一亮,那陶塑,他并無一點熟悉的地方,不過,看見那陶塑,他卻是猛然的想起了郭玉榮和鄭瑜別墅里的那一個財神菩薩,這個陶塑,也就和那個財神一般,做工粗糙,戴濤將陶塑遞給柳罡,“這是父親在93年給我的,也是他和母親離婚后,送我的唯一禮物,當時還鄭重其事的吩咐我,一定要保管好這份禮物。父親死后,我母親也懷疑過這個陶塑是不是藏有什么玄機,不過,他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什么來,我前兩年也仔細查看過,好像也沒有什么。”

  柳罡接過陶塑,迅速的查看了起來,果然被他發現了問題,和武財神一般,陶塑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塑像,而是一塊拼接的塑像,塑像的腰帶位置,就是塑像的接口,只不過,接口做的很好,非常細膩,不是特別的留意,根本看不出來,而那接口,和武財神一般,并不是燒制的接口,而是粘合的接口。

  他也沒有征詢戴濤的意見,立刻的拿出了一張刀片,小心翼翼的貼著粘合口切了進去,很快的,整個的陶塑,被他切了開來,卻是看得戴濤瞪大了雙眼,這陶塑,他可是守了幾年,一直也沒有發現其中的訣竅。

  打開陶塑,里面整整齊齊的疊著一張張票據,只不過票據是背面向外,不打開,也看不見內容,他打開一張,乃是一張轉賬單,轉賬金額是一百萬,轉賬的一方乃是戴云康,而接收一方,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叫做黃欣怡,再次的打開一張,還是一張轉賬單,同樣是一個人,不過,金額更大的多,乃是三百三十萬。不過,當他打開第三張時,卻是陡然的眼睛一亮,第三張轉賬單,接收的一方赫然是鄭瑜,金額則是三百八十萬。再接下來,卻是一張銀行存單,柳罡拿起存單,遞給了戴濤,那是一張一千萬的巨額死期存單,存期是八年,戶主的名字,卻是朱克蘭。

  “柳組長,暫時留在你那里吧,這應該也算是一份證據。”僅僅是看了一眼,戴濤就將存單抵還給了柳罡,只是,他的眼眶,卻是有些濕潤了,不過,卻并沒有一點激動的情緒,對于父親的錢,他并沒有什么想法,他最耿耿于懷的,是父親的死,是父親的絕情。此時,這一張存單,卻無疑是對這一切最好的證明,父親要是絕情,會留下這么一張巨額存單嗎?父親既然能給他們留下千萬存單,又怎么可能將他們住的房子都給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呢。

  柳罡略感意外的看了眼戴濤,他自然感覺到了,對于眼前的千萬存單,戴濤并沒有什么反應,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繼續的查看起來,除了匯單存單,還有一份更為重要的材料,金陽水泥廠的股權證明。

  “父親…”戴濤看著那股權證明,眼眶卻是更濕潤了幾分,這股權證明,卻是更證明了自己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讓他對于父親的那一點點隔閡,頓時的煙消云散。

  “這份存單,還是你留下吧,我們保存一張照片就行了。”柳罡并沒有留下存單,那本來就是朱克蘭的,他沒有任何的資格,也沒有任何的必要留下,倒是股權證明,他留下了,水泥廠的股權,早就在戴云康死的時候,就轉給了董燕西,現在這份證明,根本就沒有股權證明的效力,也就是一份關鍵證據罷了。

  “柳組長,現在,我父親的案子…”戴濤趕緊的道。

  “你放心,會有人為你父親的死負責的,不過,我們目前暫時不會公開查這件案子,因此,我們的行蹤,還請暫時保密。”此時有了那幾張轉賬單,尤其是那張鄭瑜的轉賬單,那也是證明了戴云康和郭玉榮有著極為密切的聯系,他自然會不遺余力的查下去了。當然,這些調查,還是以暗中調查為主,否則,一旦打草驚蛇,那就麻煩了。

  “是,柳組長”戴濤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下來,已經盼了多年,他自然也不在乎多等一段時間。

  “組長,我們現在去找那兩個女人嗎?”上了車,蔡元軍立刻有些興奮的道,戴云康留那么幾張轉賬單,那顯然不會是正常的業務轉賬,正常的轉賬,哪用得著將那轉賬單藏的這么隱蔽。

  “這其中一個我接觸過,可以去和他接觸一下。”柳罡緩緩的道。

  中醫院,柳罡也算是熟門熟路了,他直接的將車開到了兒科大樓跟前停下,然后徑直的上了三樓,來到了護士長辦公室,輕輕的敲響了護士長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屋子里有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卻是讓柳罡禁不住的一愣,不過,他還是推門走了進去,屋子里,的確不是鄭瑜,而是一個差不多也算是中年人的女人了。

  “你們是…”中年女人看見兩人,也是微微的一愣。

  “你好,我們找鄭瑜護士長,她今天休息嗎?”柳罡趕緊的道。

  “鄭瑜…你們找她有什么事?”女人表情有些怪異的看著兩人。

  “我們是她朋友,有點事情麻煩她一下。”柳罡并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們是她朋友,那怎么還不知道她已經瘋了?”女人半信半疑的看著柳罡。

  “瘋了…我前不久還見過她,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瘋了?”柳罡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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