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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二章 水泥廠會計

第一九二章水泥廠會計第一九二章水泥廠會計  “宋局長…”宋學剛帶著人在檔案室里查看著,他不慌不忙的查看著那些架上的各類證據,忽然的,一陣驚呼聲從一邊傳來,宋學剛的心,卻是陡然的一沉,他迅速的沖了過去。

  不僅他,所有一道進入了檔案室的人,都迅速的走向了叫聲傳來的方向,最下面的一格證物架子上,似乎并沒有任何的異常,只是,當他們順著保管員張蓉的手指看去時,卻是都禁不住的臉色一邊,張蓉手指的是一個紙箱,哦,不是紙箱,是紙箱下面,紙箱下面,有著一些粉末。

  “這是不是9704262號證物?”宋學剛心陡然的沉了下去,如果之前還抱著一絲僥幸的話,此時,那一絲的僥幸,已經徹底的消失了,地上的那些粉末,他并不陌生,那正是毒鼠強的粉末。

  “是的,宋局長”張蓉趕緊的點頭,宋局長莫名的打那么一個電話,又突然的要查證物,她就隱約的感覺到,是這件證物有問題,進入證物室,她也就迫不及待的往這里走來,物證室只有一把鑰匙,那是她保管的,真出了問題,她可第一個跑不掉,卻不想,還真被她看見了證物的問題。

  “這是什么證物…”物證室主任鮑林方趕緊的走了上去,要去查看。

  “鮑主任別忙,保留現場…”宋學剛忽然的開口叫住了鮑林方,同時,立刻的掏出了電話,撥出了刑警隊大隊長牛天意的電話,“牛隊長,我宋學剛,物證室出了點問題,你立刻帶人過來調查。”

  “哦,我馬上過來”牛天意不敢半點的怠慢,他也隱約的感覺到,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宋局長,我去…”鮑林方趕緊的道。

  “所有在這里的人,誰也不許離開,等刑警隊的同志來調查。”宋學剛立刻的打斷了鮑林方的話,檔案室的人,此時都在這里,調查起來,那并不困難,他可以坐冷板凳,可他不想給人背黑鍋。

  柳罡出了公安局,卻是再次的接到了孟潔的電話,剛剛的接通電話,電話里就傳來了孟潔有些興奮的聲音,“你能干啊,都氣的張副廳長摔杯子了…”

  “那我可是把張廳長得罪的狠了。”柳罡的心底陡然的松了口氣,雖然也隱約的猜到了這個結果,可聽到結果,他還是感覺著有些激動,不過,他并沒有一點興奮,這委實的不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情。

  “得罪就得罪了吧,我馬上就去臨山,有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車已經來了,我掛了”孟潔說完,也是掛了電話。

  掛斷電話,柳罡也感覺到一陣輕松,雖然,只是暫時的輕松,卻終究也算是輕松了下來,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多大的麻煩。至于以后的麻煩,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了,大約,他接受這件案子的時候,也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也未必正確,剛剛接到孟潔的好消息,就又立刻的接到了趙宗偉的電話,向天晴終于的開口了。被關了四天的時間,他終于的扛不住了,在大量的事實和證據面前,他供認了自己讓梁浩光逼孫來澤自殺的事實。不僅供認了雇兇殺人,不過,他卻并沒有供認出郭玉榮,而是供認出了另外的一樁案件。

  金陽水泥廠生產副廠長并不是自殺,而是被毛鑫所殺,而負責辦案的,就是他和周明波,案卷中的遺書,同樣是辛孝惲所寫,卻不想毛鑫不滿談好的價錢,以此要挾,讓雇傭者再出十萬,毛鑫的貪婪,卻是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讓毛鑫當朱國富案的替死鬼,又解決了一個潛在的麻煩,這無疑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至于幕后的主使,向天晴只是招供出了周明波,其他的,也就招供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朱國富案子的起因,他也招供了一些,不過,他也并沒有介入朱國富案子,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有人提供了一份重要的證據到法院,提供證據的是誰,他也不知道,只是說那好像是一個已經從水泥廠退休的人提供的。就這一點,他也是聽管強無意中說到的一句話想起的,管強在朱國富被害那天晚飯的時候,談到水泥廠的事情時,說了一句‘都退休了,還他的多管閑事,簡直是活膩了。’

  向天晴的招供,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他們抓獲的幾名涉案人員,終于的被他們打開了一道缺口,雖然向天晴招供的并沒他們想象的多,可這些,已經能讓他們有著巨大的收獲。尤其是那一句‘都退休了,還他的多管閑事,簡直是活膩了。’

  那本賬簿,是一名退休人員提供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他們排查了水泥廠的財務人員,沒有可疑人物存在的原因了。他們排查的,只是當時的在職財務人員,哪想到排查之前就已經退休的財務人員呢。正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柳罡,此時卻是無疑的有了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了。

  不過,從哪里下手,他卻是一無所知,排查水泥廠的人員,他可僅僅是知道個結果,不過,這自然不是什么問題,孫家成那可是全程參與的,莊建也基本的全程參與,兩人迅速的選定了一個當初財務科的人員。

  陳西平乃是一個老財務,水泥廠改制的時候,他沒有能夠留在水泥廠,被分流到了環衛局掃大街,都五十多歲了,干了一輩子體體面面的財務工作,忽然讓他去掃大街,這自然是他受不了的,無奈之下,他只能是辦了內退,應聘到了一家私人企業當財務人員,這也讓他對于水泥廠的改制,腹誹甚多。

  他此時打工的,乃是在一家飼料廠,這也是他內退后找的第三份工作了,飼料廠的規模不是很大,卻也不算小,大概有著十多畝地的樣子吧,有著兩輛小貨車停在那里準備裝貨,而一輛手扶拖拉機正在上貨,看樣子,生意也還不錯吧。

  見到陳西平,他正在財務室里開著票,財務室也就他一個人,陳西平看上去比他實際年齡要年輕一些,也就和五十來歲的人差不多吧,人微微的有些胖,前腦勺微微有些禿,臉上帶著幾分的嚴肅。

  “孫檢察官”看見兩人,陳西平一眼就認出了孫家成,熱情的站了起來,招呼著。

  “陳會計,我們又來打擾你了。”孫家成笑著招呼了聲,又替陳西平介紹起了柳罡,“陳會計,這是我們專案組柳組長。”

  “柳組長,這里簡陋,柳組長見笑了。”陳西平趕緊的道。

  “陳會計,不好意思,又來耽誤你的工作了。”柳罡客氣的道。

  “不耽擱,就這一張票,開完就沒事了,柳組長請稍等。”陳西平迅速的開了票,不大工夫,也就辦好了,小貨車司機拿著票走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們三人。

  “陳會計,聽說你一直在水泥廠財務科?”柳罡隨口的問了起來,并沒有直接的進入話題。

  “也不是,只不過一直在搞財務工作,在供銷科搞了差不多二十年的會計,后來才去的財務科,直到被下崗。”陳西平笑了笑。

  “那陳會計對于水泥廠的財務人員,應該很熟悉了。”柳罡問道。

  “呵呵,這個是肯定的了,可以說,水泥廠財務人員,差不多都是我看著長大的,能不熟悉。”陳西平笑著道。

  “那陳會計,水泥廠財務科有沒有91年或者是92年,也就是你下崗之前退休的財務人員?”柳罡緩緩的問道。

  “九一年、九二年,下崗之前,這得仔細想想…”陳西平陷入了沉思,不時的念叨著一個名字,可是,隨后又搖頭否定了,想到后來,干脆的拿出一個本子在上面寫了起來,足足的寫了十多個名字,一邊數,數了又想,最后,才點點頭,最后,有一個個名字的叉掉,所有的名字,都被他給叉掉了,停下筆,他很是肯定的道,“沒有這么個人,財務科在改制前三年,就根本沒有人退休,我記得最后一個退休的老朱,也就是學潮前的時候。”

  “陳會計能夠確定嗎?”柳罡眉頭微微的一皺。

  “能夠確定,財務科的人員,我非常的熟悉,這十多個人,也就是比我大上一些的,除了這些,再沒有了,這些人具體哪年退休的,我記不太清楚,可是,我敢肯定,沒有一個九十年代退休的。”陳西平肯定的道。

  “陳科長,能問一下,供銷科的財務人員,都做些什么工作?”柳罡忽然想起陳西平之前說的在供銷科干了二十多年的財務,他禁不住的問了起來。對于單位的財務管理,他可是一無所知。

  “就是水泥廠所有水泥銷售和原材料采購的收入和支出的賬務,水泥廠的收支,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在供銷科,供銷科的財務人員,工作量可是比財務科的大的多了,財務科做的更多的,實際上是審查和核算之類的財務工作,要清閑的多,當然,收入也要少的多。”陳西平笑著道。

  “陳會計對于供銷科的財務人員,不對于供銷科的人員,熟悉嗎?”柳罡有些急切的問道,他隱約的感覺著,他們或許一直就找錯了方向。

  “熟悉,財務科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供銷科,除了幾個小年輕,那都是老交道了。”陳西平笑著道。

  “那陳會計想想,供銷科有沒有91年或者是92年,也就是你下崗之前退休的財務人員?也不僅僅是包括財務人員,知道一些財務狀況的人員也算上。”說了財務人員,柳罡又補充了一句,記賬的也未必就是財務人員,也可能是知道財務狀況的人。

  “這個啊,那可得好好想想。”陳西平再次陷入了沉思,雖然對于供銷科的人也很熟悉,可是,那畢竟是一個大廠,供銷科和財務科又不是一個科室,時間過了五年多,要想起當時具體情況,卻是并不容易。

  柳罡也并沒有催促,只是默默的在一旁思索著,思索著整個的案子,案子越來越明朗,可是,他卻是發覺,越是查下去,越是困難了,水泥廠的事情,他們根本無法正面介入,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整個的水泥廠那也是屬于私人了,而且,乃是一個大型的水泥集團,那可絕不是想查,就能查的。

  公安局這邊,再往上,那也就是副局長局長之類的牛人了,他雖然膽大,可是,他也不可能去抓一個局長副局長之類的,抓一個派出所所長,那還不算什么,可即使是這樣,他也給自己招來了煩,只是僥幸的沒有直接被拿下,他要是抓一個局長或者是副局長,那恐怕高檢也只能是直接停他的職了,高檢也不可能不考慮地方的感受。

  “專業財務人員沒有這么一個人,不過,供銷科道是有一個人,就是改之前退休的,我記得,是九一年年底退休的吧,當時,我們還都去喝了供銷科給他舉辦的告別酒呢。”許久,陳西平終于的開口了。

  “哦,叫什么名字?”柳罡精神一振。

  “叫徐光正,是供銷科副科長,只不過,徐科長也倒霉,剛剛退休幾個月,就在跑步的時候,不知道怎么的掉進了河里,淹死了。”陳西平嘆了口氣。

  “掉進河里淹死了,是在改制之前,還是改制后…”柳罡知道,他們應該是找對人了。

  “改制后,那時候,也是我最倒霉的時候,也沒有去關心其他的事情,以至于也沒有去參加他的葬禮,現在看到他的老伴,都感覺著不好意思呢。”陳西平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還有子女嗎?”柳罡立刻的問道,正主死去了,那只能是找對方的子女了。

  “子女,倒是有兩個,一子一女,不過,結局都不怎么好,他的兒子,你們也不陌生…”陳西平緩緩的說出了一個名字,卻是讓柳罡和孫家成都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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