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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流血事件

  周南點了點頭,“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我們就眷打一個報告給縣委,把張志軍和季永同志推薦上去,看看縣委的意見。下面,研究第二項工作。”

  “大家都知道,我們準備推進一個市場物流園項目,政策和各項手續目前都不是問題了,資金問題也有望于近期得到解決…”

  周南晃了晃手里的鋼筆,“現在是5月份,接下來的半年時間里,我們全部的工作重心將要圍繞這個工程展開,鎮黨委成立市場物流項目工作領導小組,我任組長,老邱、老馬任副組長,各部門負責同志任成員;同時成立一個新項目開發協調辦公室,抽調35名同志專事專辦,專門負責協調這個項目的各項工作。”

  “下周二也就是5月12日,海都天空集團方面要來咱們鎮里考察…鎮里要做好接待工作,老馬你牽頭一下吧。”周南說著望向了馬忠零。

  馬忠零恭謹地笑了笑,“嗯,好的,周書記。”

  就在縣委組織部來鎮里宣布孫文革停職接受審查的第三天,縣紀委調查組還沒有開進寧山鎮的時候,突然傳來孫文革要調離寧山縣去濱海省屬大企業——濱海省外貿投資公司工作的消息。

  調令直接發到了縣委組織部,據說還有虱貿委某領導還通過市里某副市長有過電話關照,電話直接打到了縣委書記張強的案頭上。

  這個消息一出,誰都明白,孫文革這是在玩金蟬脫殼之計了。不過,能從省里找到關系,也算是孫文革本事不淺。

  其實這也不是孫文革的本事,而是孫福利的人脈。

  孫福利老婆有個表兄在虱貿委干副主任,當初他從副縣長提拔當縣長的時候,還給他說過話。不過,縣里很少有人知道孫福利的這層“關系”,大概也只有跟他過從甚密的孫文革知道罷了。

  在孫文革的“逼迫”下,孫福利不得不再次動用了自己這層關系。好在他平時燒香燒得多,人家這次也給面子。

  縣紀委的調查組本來正在抽調人員組建當中,一得到這個消息,紀委書記馬志安立即讓手下停止了動作,準備看看縣委主要領導的反應再說。

  張強確實有些為難了。孫文革這事兒后面有虱貿委的一個領導和市里的一個副市長出頭,如果再查下去,就顯然會得罪上面的這兩位。

  雖然上面這兩位也未必知曉孫文革目前正在“犯事”——但所謂說出來的話潑出來的水,領導的話可不是隨隨便便亂說的,既然領導說了話,那就得多少給一個面子。

  況且張強也認為,為了孫文革這點破事,得罪上面兩個副廳級領導,根本有些劃不來。

  想了想,張強抓起電話就給周南打了過去。張強打電話的時候,其實周南已經聽說了這個,正準備去縣委找找張強溝通一下。

  見是縣委書記辦公室的座機號碼,周南長出了一口氣,抓起電話笑道,“張書記,我是周南。”

  “周南同志啊…”張強嘆了口氣,在電話里長話短說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后壓低聲音帶著商量的口吻道,“周南同志,上面領導的面子不能不給,我看孫文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周南一陣默然無語。按說張強能以這種口吻跟他討商量,已經算是給了周南極大的面子,而周南似乎也不該做得太絕,得饒人處且饒人——

  但孫文革事情如果就這樣不了了之,對于周南的個人威信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戕害,為他下一步的工作產生很壞的負面效應。

  因此,周南沉吟良久才輕輕道,“張書記,孫文革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再說了,縣委已經公開作出決定讓他停職接受審查…在這個時候,如果讓他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了,縣委和鎮委兩級黨委的組織威信就會蕩然無存了呀”

  張強苦笑了一聲,“我何嘗不知但省市領導的電話就找上了我,我還能怎么說?我看,就這樣算了吧…周南同志,我們最近要集中精力做大事,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孫文革惹無謂的麻煩,你說是不是?”

  “停職審查不是行政處分,只是手段,這個好處理,淡化一下就過去了。”

  聽張強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周南知道自己不能不答應下來了,如果再“堅持”,肯定會引起張強的反感和抵觸。

  反正這個事情,他反對也白搭,總歸是縣委說了算,人家不過是來征求他的意見而已。

  “好的,張書記,我服從組織決定。”周南輕輕道,眉頭卻緊皺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張強朗朗的笑聲,“好,那就這樣了。我會跟紀委打個招呼,讓組織部趕緊給他辦手續,讓這廝滾蛋。”

  孫文革心情愉悅地大步走進了寧山鎮機關大院。

  他已經達到了目的,雖然離開政府機關去國企看上去有些“吃虧”,但實際上這是一家省屬國企,他過去會保留行政級別和身份,起碼混個中層,在經濟收入上會有很大的實惠。

  況且,從一個貧困縣調到省城工作,對于此刻的孫文革來說算是很理想的選擇了。

  在張強的暗示下,組織部一路綠燈給他辦妥了手續,只剩下一個基層黨委的組織鑒定了——因為他過去是擔任中層干部,所以對方要求他在調離的手續上加一份“組織鑒定材料”,以便于他今后的任職。

  孫文革大模大樣地推開黨政辦辦公室的門,大踏步走了進去,向正在伏案寫材料的黨政辦主任張志軍大聲道,“張志軍,我要調到省里去工作,對方要求調離單位寫個組織鑒定,你來給我寫一個,蓋上黨委的公章。”

  張志軍抬頭來看了看孫文革,見他得意囂張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但也不好發作,只是淡淡笑著,“孫鎮長…不好意思,這個事情,我得請示一下邱書記。”

  其實張志軍也不是故意刁難孫文革,孫文革目前被縣委停職接受紀委審查,這個“組織考察鑒定”怎么給他寫?

  但這話聽在孫文革耳朵里,就是張志軍的刻意刁難了。

  最近他心里一直憋著一股子火沒有發作出來,可此刻他的心情全部放松下來,失去了原有的各種顧忌,幾乎是張志軍這話剛一出口,他就借故爆發了。

  “張志軍,你少給老子來這一套…你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咋,傍上新來的領導,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可告訴你,截止目前為止,老子還是寧山鎮鎮長。寫,馬上給我寫”

  孫文革咆哮道,半真半假,一半是真怒火,一半是趁機發泄指桑罵槐,故意把事情鬧大。

  張志軍無緣無故被罵一通,心頭也是火大,霍然起身冷笑道,“孫鎮長,你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你剛剛被縣委停職審查,我怎么給你寫這個組織鑒定?如實寫還是弄虛作假?我要請示一下分管領導,這有錯嗎?”

  孫文革怒斥著指著張志軍道,“你請示個屁,我能有什么問題?我在寧山鎮工作這么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臨走了,連個組織鑒定都不能開?這TMD扯淡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當初你在老子眼里是一條狗,現在你還是一條狗,走狗”

  孫文革這話罵得著實有些難聽,這讓黨政辦的其他幾個干部感覺有些氣憤。你說你走就走吧,身上背著一鍋污水還不低調一點,臨走前還來鎮上耀武揚威鬧上一場,耍這種威風給誰看?

  張志軍氣的渾身肉都打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來。

  孫文革冷笑著,自顧在另外一張桌子前坐下,扯過一張信箋紙來,自己給自己寫了一個程式化的組織鑒定,然后向站在一旁的宋曉琳冷冷道,“小宋,拿公章過來,我要蓋章。”

  宋曉琳低下頭去,沒有吭聲。她雖然沒有勇氣跟孫文革“對壘”,但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給孫文革蓋這個章。

  這個章一旦蓋了,不要說鎮領導那里她要吃不了兜著走,就算是張志軍這頭,她也“說”不過去。

  “你聽到沒有?”孫文革怒吼了一聲。

  見宋曉琳還是沒有動靜,孫文革氣吼吼地幾步沖過去,拉開宋曉琳辦公桌的抽屜就翻起來,抓住宋曉琳放在里面的鎮黨委公章,就要往自己寫的材料上蓋。

  宋曉琳急了,撲過去搶著公章,喊道,“孫鎮長,你干嘛呢?怎么能亂翻我的東西”

  孫文革順手一推,就把宋曉琳推了一個趔趄。而腳下剛好有一灘水,鋪著瓷磚的地面便有些打滑,宋曉琳一個站不穩,一頭栽倒在地,而似乎是在倒落的過程中碰到了辦公桌的一角,就生生把額頭磕了一個頭破血流。

  宋曉琳昏倒在了當場,黨政辦的人一時間嚇呆了,只有張志軍在第一時間里醒過神來,沖過去抱起宋曉琳就沖出了辦公室,喊道,“喊車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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