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祭奠大禮稀里糊涂的過了十幾天。
朱允玟成天忙著和自己的堂兄弟聯絡感情,只求他們的老子,自己的叔叔,在朱元璋出殯之前能夠老實一點,不要調動兵馬,那就是萬幸了。所以,在朱允玟的默許下,那些司禮太監、朝廷大臣,并沒有對那些世子接二連三的失蹤感到任何的意外,發表任何的意見。
皇宮內哭聲震天,而秦淮河上,則是絲竹繚繞,那些王府世子們是一個個懷摟美女,口嘗美酒,快活得都忘記自己的爺爺還停放在棺材里面,都還沒有出殯的事情了。很多人是根本就懶得理會朱允玟,哪怕他做了皇帝吧,他也沒辦法理會到自己的父親頭上去,直隸京師的命令,還管不到王府的封地,所以,他們樂得在秦淮河上享受一下風月。
相比較而言,朱僖他們的行為就得到了很多大臣的贊賞。除了朱任結交了一幫兄弟,天天鬼混在秦淮河兩岸外,朱僖、朱僜雖然告病,但是還是每天都要‘掙扎’著去靈堂哭拜一番,然后要么自己調亂內息,要么就偷偷服下一顆丹藥,當場暈倒之后,就立刻被手忙腳亂的抬回了在應天府的住所,倒是免去了太多的和朱允玟見面的機會。
朱允玟也沒有時間去找朱僖他們,或者是心虛,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愫參雜在里面,朱允玟現在不想太早的和朱僖他們單獨接觸。尤其現在朝廷大臣們都是分成三班倒的去守靈了,就他朱允玟是必須要天天到場的,所以他倒也沒辦法,與其浪費時間和朱僖鉤心斗角,不如把那時間用去交接那些容易對付的堂兄弟。
“等皇爺出殯大葬了,我再來和你好好的談談。”朱允玟已經有了自己的成算:“要是你們燕王府識趣,老老實實的奉我為皇,那我朱允玟也不為已甚,大家保持一個和睦相處的關系最好。要是你言語之中露出半點的不對勁,那就對不起了,你們燕王府的三位世子,就留在京師陪我讀書罷。”
這天夜里,朱僖長嘆著端著茶杯倒在了院子里的涼榻上,他緩緩的抿了一口茶,輕輕的把茶杯放在了手邊的擱板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嘆息到:“真是熱啊,這長江邊上,怎么六月剛到就這么熱起來了?實在不是過日子的地方。”
光著膀子的朱僜更是披散著頭發,很是冒火的抓著一柄大蒲扇拼命的搖晃著。他指著老天爺就開始詛咒起來:“他娘的,哪個狗屁圣人說的,說什么長輩去世了,要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場?這四十九天折騰下來,簡直就比我和那赤蒙兒對打一個月還要累。那些該死的和尚道士,拿我們當開心么?我們居然要跟在他們屁股后面,繞著棺材轉圈,這是什么道理?”
氣急敗壞的晃了晃腦袋,朱僜看了看左右沒有找到茶盞,口渴得厲害的他干脆端起了朱僖的茶盞,一口喝光,然后咆哮起來:“小李子,大哥的茶喝光了,還不趕快續上水?”他抓著茶盞,看了一眼朱僖,實在是按捺不住的問到:“我們,就這樣?”
朱僖看了他一眼,嘆息起來:“不這樣,能怎么樣?我們已經在稱病裝暈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每天起碼要有四個時辰浪費在那靈堂里。哎喲我的老天,我可實在是撐不住了…不過撐不下去也要撐啊,要不然被那些御史奏上,說我們不尊、不孝,這就是叛逆之罪,說不定還要給父王招惹禍事上門。”
朱僜冷笑:“那些御史有什么用?看看周王、齊王、寧王他們的世子,我們的那些堂弟,一個個還不是在秦淮河上逍遙,又有誰管了。”
朱僖微微抬起頭來,看了朱僜一眼,隨后又倒了下去,左手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大腿,低聲說到:“他們可以,可是我們就不行。黃子澄那一批人,還正愁沒機會收拾我們呢,要是我們犯錯了,他們不借著這借口好好的收拾我們不可。說不定還要編織我們什么罪名,哼。”
朱僜惱怒的把茶盞往地上一扔,低聲喝罵起來:“給我五萬大軍,我一天就可以推平了這應天府。”說完,他的目光朝著小貓瞥了一眼。
小貓老老實實的攤開兩條大腿,十分愜意的只穿了條褲頭的躺在院子的一角,呼嚕彷佛雷霆一般。一塊塊鋼鐵般的肌肉在月光下閃閃發光,整個人就好像一座煙熏的金剛一樣,那根粗大的鐵棍就放在他的手邊,散發著一股子的兇厲之氣。朱僜眼里露出了一絲欣賞,笑道:“如果以厲虎作為前鋒,恐怕不過兩個時辰,我就可以攻破這應天府的大門。”
厲風盤膝坐在地上,看了看朱僜,良久才回答到:“如果讓小貓做前鋒,恐怕就要小心他的屬下士兵會全部戰死,他一個人跑回來。他可不會指揮,不會管理那些士兵的。行軍打仗的陣法,他更加是一竅不通。”
朱僜嘿嘿直笑:“這才是猛將的風范。士兵只要跟著他奮勇殺敵就是本分了,哪里要考慮什么生死?”
朱僖懶洋洋的發話了:“老二,你就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話了。父王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在想什么,我們誰弄清楚過?這次他老人家倒是的確在拼命的收購軍馬,還在積蓄兵器、箭矢,但是這也很正常的。草原上一場落敗,我們的兵力損失也實在驚人。你就敢說,父王他想的就跟你想的一樣么?”
朱僜狠狠的搖了幾下扇子,沒吭聲,然后他重重的擦了一把汗,低聲詛咒起來:“他娘的,實在是熱死了。”搖搖頭,他看向了站在身后的慕容天,無聊的問到:“慕容,你穿這么整齊,就不熱么?”
一身勁裝的慕容天淡笑,倒也沒吭聲。他還不知道朱僜的脾氣么?最近沒有打架了,渾身骨頭都開始發癢了。以前在燕京的時候,平均三天他要掐死一頭狗熊,五六天的功夫就要打死一頭猛虎。如今在應天府,哪里去找這些給他解悶的樂子?所以自然是窮極無聊,沒事找事了。
厲風微微一笑,說了一句:“心靜自然涼,二殿下的內功如此精湛,怎么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正在琢磨體內五行真元的微妙用途,聽得朱僜如許抱怨,不由得有些好笑,所以出言提醒了他一句。
朱僖露出了笑容,點頭說到:“可不是么?老二,你也學學我,老老實實的躺著,自然就不會感覺到太熱了。這風還是有的么,雖然不大,但是也足以解暑了。剛才我也感覺熱,現在就好多了。你是練武功的人,怎么還怕這個?”
朱僜咬著牙齒看著朱僖,喝道:“我練的可是‘焚天真氣’,只要一運勁,那身子就跟著火了一樣。可不是厲風他們練的那種武林人的內家功夫,我這是用來戰場上殺人的。娘的,平心靜氣,我怎么安靜得下來?小李子,你個死太監,跑哪里去了?”朱僜從來不喜歡帶太監在身邊,所以現在手頭上沒有做雜事的人,就只能沖著小李子亂喊亂叫了。
小李子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誒,來了,來了…主子,二殿下,我叫廚房的人燉了點冰糖酸梅湯,剛剛放在井水里面凍過的,保證一碗下去是清心敗火…你們這群廢物,還不快點,把酸梅湯弄上來。”
聽得有井水鎮過的酸梅湯喝,朱僜‘唰’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鼓掌喝彩到:“妙極,妙極,快點倒來。”那慕容天聞言,也不由得口舌生津,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
厲風則是站了起來,晃悠悠的到了朱僖的身邊,看了看朱僜他們都去倒酸梅湯去了,頓時附在朱僖耳朵邊說到:“殿下,那三殿下出去喝酒,倒也不能讓他閑著啊。你不是說寧王府和我們的關系最好么?那就正好要三殿下和寧王世子好好的拉拉關系,否則每天花這么多冤枉銀子出去,倒也不是個辦法。”
朱僖皺起了眉頭,點頭說道:“可不是,老三又喜歡充大方,這么多堂兄弟一起樂著,就他出錢最多。回來我可要和他好好說說,不過我走不開啊,那皇宮里面的事情,還麻煩著的。要不然的話,我就去和那幫兄弟交際一下,大小大家互相見見面,日后也多一份情面在。”朱僖嘴巴朝著墻外努了一下,冷聲說到:“每天難得從皇宮里面出來,這大門外,錦衣衛可還守著的。我可不想我出去作甚么事情,半個時辰后都被允玟那小子知道。”
朱僖狠狠的揮動了一下手,彷佛扇走蒼蠅一樣。
厲風聳聳肩膀,這就沒有辦法了,這錦衣衛也是職責所在,說他們監視也好,說他們是好心的保護也好,總之就是跟在你屁股后面讓你作甚么都別扭。唯一覺得無所謂的,恐怕就是朱任和任天麟這兩個結伙嫖妓的家伙,其他的所有人,包括任天麟的兩個哥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躲在了住所內。
小李子殷勤的端了一碗酸梅湯過來,笑道:“主子,天氣太熱,您喝一碗罷。可惜這住所里面沒有存下冰來,否則倒是有得涼快的了。說是那皇宮大內倒是有很多存冰,但是就是不知道找誰去要一些了。”
正說著呢,一個燕王府的護衛滿臉疑惑的走了進來,行禮后稟告到:“殿下,外面有一伙人說是戶部下屬,特奉命來給殿下送冰塊的。說是戶部尚書茹太素茹大人看到天氣太為炎熱,害怕各位世子受不了這應天府的暑氣,所以特意奏明了宮廷總管安公公,從那皇宮的冰庫里面提的冰出來給世子們解暑的。”
朱僖接過了碗正要喝呢,聞言滿臉笑容的放下了碗來。那小李子則是滿臉笑容的一拍手:“好你個茹太素,倒是一個識趣的人物。嘿,還不叫他們進來?”
厲風加上了一句:“看好了,他們身上要是帶有兵器的,全部給我解下,看到他們有像是練過武功的,派人盯緊點。”
朱僜猛點頭:“不錯,還是小心為妙,這戶部尚書無緣無故的,沒有必要刻意的討好我們這些外藩的世子。慕容,你帶幾個人過去看看,有什么不對勁的,就給我拿下再說。”
慕容天拍了一下腰間的長劍,帶了幾個將領,大步的朝著外面走去。過了半刻鐘,腳步聲傳來,在慕容天他們的監督下,七八個青衣短打扮的漢子抬著幾個箱子走了進來。最前面的那個漢子輕輕的抬頭,露出笑容,點頭哈腰的笑道:“世子殿下,這冰塊么,放在茶水中也好,放在房屋中解暑氣也妙。不過平時呢,還是放在這箱子里面,有面褥子隔住了熱氣,放在陰涼的地方,可以保證三天不化的。”
朱僖、朱僜看到這人的面孔,整個的都楞了一下。朱僖猛的跳了起來,笑著吩咐到:“這些個兄弟都辛苦了,小李子,備上一桌子上好的酒席,請諸位兄弟吃了夜宵再回去,你好好的招待一下。唔,這位兄弟就暫時留下吧,我寫封致謝的帖子帶給茹尚書。”
那青衣漢子緩緩點頭,看著小李子趕羊一般的把那些護衛以及那些抬冰塊的漢子給趕了出去。慕容天還沒有反應過來,厲風已經走到了院子門口,看了看左右,然后盤膝坐在了大門處,一對賊眼不斷的朝著這下人打扮的漢子亂掃。厲風心里嘀咕著:“堂堂大尚書,怎么打扮成這個樣子來見人?嘿,嘿,嘿…”
朱僖已經是向著那漢子長長的鞠躬了下去,問候到:“茹尚書,這可是委屈你了。這次到來,有何教給朱僖的么?”
朱僜輕輕的抓起了扇子,看了看身后的那些武將,那幾名心腹武將頓時會意,散開在了這后院的角落內,死死的盯住了四周,同時小心的傾聽著墻壁外面的動靜,嚴防可能有人從墻頭上探過頭來偷窺這邊。
茹太素看了看左右,很是急促的說到:“我在這里也不能久留,如今錦衣衛盯得很緊,每個朝廷官員身后,起碼都跟著十幾個人。我這次可是冒了天大的干系來私會世子的,只問世子一句話:王爺到底有何心意?”
朱僖朱僜互相看了一眼,朱僖吞了口吐沫,搖頭苦笑:“父王有何心意,連我們都不知曉啊。倒是茹尚書在朝廷內,可是聽到了些什么?”朱僖清楚,這茹太素是朱棣在京師埋伏的一著棋子,也是在朱元璋面前死挺朱棣接掌皇位的首要人物,如今他偷偷摸摸的跑來和自己私自會面,要是被方孝孺一干人知道,恐怕立刻就是滅門的慘禍。想到這里,朱僖也不由得有些感動了。
茹太素重重的頓了頓腳,嘆息了起來,搖頭說到:“這可如何是好?我們滿以為先皇對于王爺更為中意一些,誰知道事到最后,倒是黃子澄、齊泰他們搬了個詔書出來,打得我們一群心向王爺的人是措手不及,陣腳大亂。現在倒是有幾個望風使舵的已經投靠了那邊,留下我們幾個對王爺忠心耿耿的不知如何是好。”
朱僖很小心的說到:“就算是我那堂弟登基,倒也無妨,我父王還是好好的做他的藩王啊。”
茹太素急促的說到:“哪里這么簡單?我是打聽到,黃子澄他們在計劃削藩呢!這話,你們趕快告訴王爺,叫王爺自己做準備…尤其那方孝孺,似乎懷疑是王爺派人殺了方庭鈞那老鬼,一心要找世子你們的麻煩,一切都要小心了。”
彷佛雷霆轟頂,朱僖、朱僜一下子就楞了:“削藩?”
朱僜嘴里發出了憤怒的詛咒聲:“允玟小兒,我…”猛的他一個耳光抽在了自己臉上,朱允玟的祖宗,不就是他自己的祖宗么?朱僜倒也知道自己罵得荒唐了。
茹太素無奈的搖頭,說到:“京師不是善地,那黃子澄等人,是準備把世子你們當作人質留在京師的,殿下最好早做打算。太素就此告辭,還請殿下告知王爺,太素會在殿上替王爺一力分說,盡量不讓這削藩的事情落在王爺身上,可是太素早就不受那允玟看中,所以,只能聽天由命了。踶騎耳目眾多,太素不能久留,就此告辭。”
厲風沉喝了一聲:“尚書大人請好走,我這里派幾個人尾隨尚書大人,尚書大人不用害怕。如有錦衣衛高手跟蹤,他們盡可以了斷了他們,尚書大人直接回府就是了。”說完,厲風低喝到:“沙山、沙水兩位老爺子,你們就辛苦一趟罷。”兩道藍色的劍光閃動了一下,一聲劍嘯傳來。
朱僖、朱僜他們看到厲風把兩個老怪給派出去了,頓時心里放心了很多。朱僖匆匆的跑回自己的房間,抽出了一卷銀票塞進了茹太素的手心,拉著他的手深情的說到:“茹大人今日之事,朱僖我牢記在心,萬一…我們不會忘記您的功勞。”
茹太素臉上翻起了一絲笑容,匆匆的走了。
茹太素一消失,朱僖就變臉了,他陰沉著臉蛋,冷冰冰的說到:“允玟,他是真的要踩到我們頭上來了,削藩…我呸。”削了藩王,朱僖他們還有好日子過么?朱僖沉默一陣,喝道:“這消息,立刻傳給父王,讓父王知道。”
朱僜則是面色更加的難看,他死死的握著拳頭,發出了無聲的吶喊,眼里閃動著血光的他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也罷,還從來沒有和大明朝的軍隊打過的。我倒是看看,那李景隆和那耿炳文,到底有什么本事。”
厲風則是搖頭不已,他在心里嘀咕著:“這下子可要辛苦了,唉,那朱允玟干什么不好,非要老虎頭上拍蒼蠅…我敢打賭一文錢,燕王不造反才怪。就看你朱允玟什么時候削藩削到了燕王的頭上,那時候就是燕王出兵的日子到了。”
盤算了好一陣子,厲風有點遲疑的問自己:“這刀兵一起,我是努力的幫燕王府呢,還是就在里面混個熱鬧呢?刀兵相加,而且是自己的軍隊打自己的軍隊,百姓死傷也必定慘重,這天大的罪過,到時候會不會算在我的頭上?但是,我現在是燕王府的人,嗯,說實話,在燕王府過得也不錯,我是否應該全力幫他?”
想到數萬大軍喙突沖殺,血流成河的景象,厲風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心里茫然起來。他在想著:“如果燕王成功了,他就是皇帝,正史之上,我就是天大的功臣;如果失敗了,燕王就是反王,我就是反王的走狗,我就是天大的罪人。一正一邪,我應該選誰呢?”
厲風遲疑了起來,朱僖卻在問他:“厲主管,誒,厲主管,你的江湖路數比我們熟悉多了,倒是給我們謀算一條好的退路吧。前幾天我們說的對策,不過是預防朱允玟那臭小子會和我們為難,可是現在,已經明白的知道了,他會和我們為難了,這可就要詳細的打算了。我們總不能不明不白的留在應天府啊,這樣豈不是把父王逼到了他的刀子下面么?”
厲風沒吭聲,他心里還在猶豫著,猶豫著自己是否應該抽身走開。要知道,萬一真的刀兵一起,這百姓的死傷、戰士的傷亡,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他厲風可沒膽子承擔這些罪責。
小貓卻正好爬了起來,含糊不清的說到:“肚子餓了,吃肉啊…”
彷佛一道閃電,照亮了厲風的心窩,厲風猛的笑起來,他右手在地上一撐,用力跳起,笑道:“沒有問題的,一切都交給我吧。很久前,我就在準備了。”他告誡自己:“不管日后如何,一切隨心吧…我想要做什么,就按照這條路走下去,沒有回頭的路了。就好像人餓了就要吃飯,我要…的話,就一定要讓自己的勢力和權力不斷的增大啊。”
而那茹太素,在他走出朱僖的住所幾百丈之后,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月亮,冷笑起來:“黃子澄,你們等著罷。這火頭,我已經給你們點上了,就看什么時候能夠出結果了…你們容不下我,難道我茹太素又能容下你們么?既然選擇了燕王這邊,我也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夜,漆黑。
皇宮內哭聲震天;秦淮河上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