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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三十九)斯大林的新計劃

  楊雨辰有些奇怪孫綱后面說的話,她剛想細問端詳,便看到遠處總參謀長單軻威上將和幾位隨員走了過來,她知道他們有要事要談,立刻乖巧地起身告辭。

  “有什么新變化嗎?”孫綱和單軻威寒暄了一番后,立刻切入到了正題當中。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中,蘇軍已經落入口袋,但要全部殲滅,還需要一些時間。”單軻威上將說道,“第二次打擊恐怕將要延后。”

  “補給一定要跟上,”孫綱點頭說道,“為了保證部隊的戰斗力,哪怕多等一些時間,也是值得的。”

  “我已經派人通知德國方面了,要他們想辦法切斷北極航線。”單軻威說道,“但我懷疑他們能否辦到。”

  “對他們來說,切斷北極航線也是非常重要的。他們應該不會掉以輕心。”孫綱說道,“不過我們不能對他們的行動抱以過多的幻想,打敗蘇聯,還是需要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

  “我軍前期俘虜的蘇軍官兵經過策反,已經加入到了俄羅斯解放軍的隊伍當中。”單軻威說道,“本來我認為這些由戰俘組成的軍隊戰斗力和忠誠度都很低,但事實上他們打得不錯,殺自己昔日的戰友一個頂倆,我以前還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還不錯,能給咱們華夏軍人分擔些壓力。”孫綱笑了笑,“這也許和俄羅斯人的民族特性有關。”

  對蘇聯了解頗深的孫綱知道,出現這樣的情況,并不是偶然的。

  在經過了沙皇時代到蘇聯時代的劇烈社會動蕩之后,在斯大林的鐵腕統治和血腥壓迫下,蘇聯實現了工業化,雖然在短期內迅速增強了蘇聯的國力,但卻埋下了民眾的隱患。蘇聯人民在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辛勞之后,并沒有享受到蘇聯工業化所帶來的成果,得到的卻是沒完沒了的折騰和內斗,以及大規模的對外戰爭。“大清洗”更是給蘇聯人的內心帶來了深刻的創傷,使他們對于布爾什維克黨人向他們虛構出來的美好社會前景一點點的絕望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一旦有機會將仇恨和怒火發泄到那些壓迫者身上,所表現出的殘忍和暴烈程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澳大利亞的情況怎么樣?”孫綱接著問道。

  “澳大利亞的攻勢進展緩慢,但目前北部和西部地區已經落入我軍之手,方小說部是澳洲核心地區,澳軍和美軍抵抗強烈,目前戰局呈膠著狀態。”單軻威一邊斟酌著用詞,一邊說道。

  對于澳大利亞的戰局,他身為總參謀長,也是有些莫明其妙的。

  對于西伯利亞戰場為什么會出現“先緩后急”“先松后緊”的局面,他心里還是有數的,但對于澳大利亞的戰局,他直到現在,也不太明白孫綱的最終意圖是什么。

  “據情報顯示,美國海陸軍最近調動頻繁,可能要有大的舉動。”單軻威說道,“我軍在太平洋正嚴陣以待。總統放心好了。”

  “印度的情況怎么樣?”孫綱又問道。

  “我軍和印度解放軍已經完全占領印度南部,正向印度中部地區推進,英軍一直在后撤,很可能是想積蓄力量同我軍展開決戰。”單軻威說道,“尼泊爾和阿富汗已經向英國宣戰,尼泊爾軍和阿富汗軍已經進入印度境內,但因二國兵力單薄,對目前戰局影響不大。”

  “我陸軍主力多集于西伯利亞戰場,印度和澳大利亞戰場無法投入更多兵力,進展緩慢也在意料之中。”孫綱微微一笑,說道,“畢竟咱們這一次大戰的戰場有些多,大殺四方不是象說說那么容易的。”

  “總統說的是,在今年冬季到來之前解決掉蘇聯才是最重要的。”單軻威說道,“蘇聯一垮,則大局可定。”

  兩人又談了一些公務,在送走了總參謀長一行人之后,遠處的楊雨辰看到幾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她注意到這些醫生當中有的象是級別很高的主任醫師,有的是見習醫生,還有的是護士,她們年齡各異,但無一例外全都是清一色的漂亮女人。她們象是要給總統做什么身體檢查或者進行什么特殊治療,孫綱則看上去有些不太情愿,她們在向孫綱勸說著什么,楊雨辰看到她們的臉上都帶著笑意,而孫綱的臉上卻是尷尬和難為情的表情,不由得十分奇怪。

  莫斯科,“斯塔夫卡”,最高領袖辦公室。

  睡夢中的斯大林猛地從沙發上直起了身子,他驚恐地望著周圍,發現自己仍然呆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不由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剛才的斯大林,夢到了自己又回到了西伯利亞的流放地,而且夢到了“老朋友”斯維爾德洛夫。

  他現在還記得,斯維爾德洛夫用那冰冷的手,撫摸自己的感覺。

  那種如墜冰窖的感覺,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你終于成了我們大家的領袖,斯大林同志。”斯維爾德洛夫這樣對斯大林說著,話語和眼神都充滿了譏諷,“你把我們大家,還有俄羅斯,都帶進了地獄。”

  “你毀掉了列寧,毀掉了布哈林,毀掉了托洛茨基,毀掉了布爾什維克,毀掉了蘇維埃政權。”

  “現在,好好想想怎么拯救你自己吧。”

  “記住,我的城市,就是你的墳墓。”

  斯大林使勁晃了晃頭,努力的擺脫惡夢帶來的恐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直起身來,伸手取過煙斗點燃。

  這時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斯大林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這才意識到現在是午夜,他拿起了話筒,想要知道發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話筒里傳來波斯克烈貝舍夫的聲音,他告訴斯大林,是朱可夫和華西列夫斯基要見他。

  斯大林定了定心神,放下了電話,來到了辦公桌前。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地圖,等候著總參謀長和他的助手的到來。

  很快,朱可夫和華西列夫斯基來了,兩人帶來了一份不算太厚的計劃書,斯大林想起來了昨天給他們倆布置的任務,不由得微微一笑。

  “看樣子你們想出對付中國黃鬼的辦法了?”此時的斯大林已經把惡夢帶來的不快拋到了九霄云外,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朱可夫交給他的計劃書,笑著說道。

  朱可夫眨了眨布滿血絲的雙眼,點了點頭。

  “這一次我們沒有僅僅把目光放在解除被圍困的軍團方向上,而是從整個方小說線的戰局著手,制定了現在的計劃。”朱可夫說道,“而且考慮到我們的軍隊目前的現狀,相信這個計劃應該是最佳的選擇。”

  “和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吧。”現在的斯大林對冗長的計劃書已經失去了耐心,他更多的愿意聽別人給他直接講解。

  “這個計劃有三個要點,第一是我們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同中隊寸土不讓的展開城市爭奪戰,爭取最大限度的消耗和疲憊我們的敵人;第二是爭取在8月下旬在喀山、烏里揚諾夫斯克、烏拉爾斯克附近秘密組建新的方面軍,我們以坦克集團軍為突擊力量,突然向敵人發動攻擊,突破中隊的陣線,插到他們的后方,將敵軍全部圍殲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城下,徹底改變方小說線的戰略形勢。第三是由于我們到10月份左右才能有用大量坦克裝備起來的坦克集團軍,我們發動全面反攻的時間應該不晚于10月下旬。”

  斯大林明白了朱可夫的意思,不由得連連點頭。

  朱可夫的計劃是想把斯維爾德洛夫斯克這座城市作為誘餌和斗牛士公牛的紅布,yin中隊緊咬住斯維爾德洛夫斯克不放,陷入沒完沒了、傷亡異常慘重的城市爭奪戰,為蘇軍的集結和重整爭取時間。等到蘇軍大量的坦克集團軍組建和集結完畢,再用這支坦克大棒給中隊的后腦以狠狠的一擊,將已經成為強弩之末的中國陸軍坦克部隊扔進開水鍋,迫使中隊或者轉身逃命,或者被全部消滅。

  “還有別人知道這個計劃嗎?”斯大林看了看地圖,問道。

  “沒有。”朱可夫和華西列夫斯基對望了一眼,齊聲答道。

  “今天我們在這里討論的問題,除了我們三個人以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斯大林說道。

  斯大林又開始就一些細節問題和朱可夫及華西列夫斯基討論起來。惡夢帶來的不快煙消云散,蘇維埃最高領袖此時又變得信心十足了。

  “我們剛剛接到了斯大林同志的命令,他命令我們一步也不許后退。”蘇軍第2突擊集團軍司令弗拉索夫中將面色陰沉的對手下的軍官們說道,“這是剛剛從布留赫爾元帥同志那里轉來的。”

  聽了他的話,所有的蘇軍軍官面色都象死人一樣變得慘白。

  “如果這真是斯大林同志的命令的話,我們就全完了。”不知是誰說道。

  “我們的炮彈和油料都已經不多了,弗拉索夫將軍同志。”一位少將說道,“我們不怕死,也愿意為祖國流盡最后一滴血,但我們不能赤手空拳的同敵人戰斗。”

  “布留赫爾元帥不會看著我們陷于絕境不管的。”有人說道。他的話又給一些人燃起了希望之火。

  “我剛剛接到了消息,布留赫爾元帥同志派羅特米斯特羅夫將軍前來給我們解圍,他把手中所有的坦克都派了出來,可惜羅特米斯特羅夫將軍遭到了中國坦克的阻擊,沒有能夠到達這里。”弗拉索夫中將說道,“但我們還是接到了布留赫爾元帥的命令,他要求我們馬上向南突圍,因為他們已經發現,南線的中隊多由步兵組成,坦克很少。”

  屋子里一時間陷入了沉寂當中。

  所有的人都明白,布留赫爾元帥下達這樣和最高統帥部相悖的命令,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

  “戈爾道夫將軍同志已經決定執行布留赫爾元帥同志的命令。”弗拉索夫中將說道。聽了他的話,一些軍官滿眼希望目光的抬起了頭。

  “但是,我接到了戈爾道夫將軍同志的命令,我們將成為后衛部隊。”弗拉索夫中將說著,意味深長的看著大家。

  聽了他的話,所有的人又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他們這些人已經被判處了死刑。

  “這不公平。”有人沉聲說道。

  “我們是在為黨和國家的事業獻身,沒有什么公平和不公平之分。”有人回答道,語氣當中不無自嘲和無奈之意。

  “斯大林同志不知道我們所面臨的情況,如果他知道實情,是不會讓我們在這里等死的。”

  “斯大林同志萬歲。”聽起來并不向以前那么熱情的一句話。

  “斯大林同志萬歲,我們將戰斗到最后一個人。”

  “對,我們將用牙齒戰斗到最后一個人。”

  “那樣的話,還不如把我們直接交給那些野蠻的中國人好了。”

  “中國人并不野蠻,也許我們應該換換思考方式了。”不知是誰說道。

  “有什么好換的?要么等死,要么投降,我們沒有別的路可走。”

  “你想投降?你這個叛徒!”一位政治覺悟比較高的軍官憤怒地叫罵了起來。

  “那你就去送死好了!沒有人會攔著你!你這頭愚蠢的豬玀!”有人回罵道。

  “你們去投降吧!混蛋!中國人會把你們的肉割下來烤著吃掉!”

  又有幾位黨性比較純正的軍官叫罵起來,但他們的聲音很快便被更大的回罵聲掩沒了。

  “我見到了雅科夫!他受傷當了俘虜,但他現在還活著!他說我們的人在中國人那里都很好!他現在已經宣誓效忠女皇了!因為女皇是個非常仁慈的人!“

  “去你女皇!你這個混蛋!竟敢背叛黨和斯大林同志!”一位軍官叫罵著跳了起來,拔出了TT33手槍,想要向剛才散布反動言論的人開槍,但他立刻就被另外幾名軍官摁倒在那時里,手槍也被奪了下來。

  看到這亂哄哄的場面,弗拉索夫中將的臉色卻非常平靜,他用目光一一的從與會者的臉上掃過,象是在記著什么。

  突然間,遠處響起了炸雷般的炮聲,亂成一團的會場立時安靜下來。

  弗拉索夫中將的目光向窗外望去,只見遠處灰暗的天空中,伴隨著流星雨一樣的點點火光,一瞬間變成了晚霞一樣的顏色。

  看著半邊天幕都被火光映紅,一些軍官的眼中再次閃過恐懼之意。

  對于蘇軍將士來說,他們的敵人最可怕的武器之一,便是這種被稱為“地獄火”的多管火箭炮。

  “是中國人的火箭炮。”有人喃喃地說道,“那是第21師的陣地…”

  看著這可怕的炮擊,甚至于連剛剛黨性最為堅決的那幾位軍官,都不吭聲了。

  “大家投票表決一下吧,現在我們還能決定我們的命運,但一會兒,也許就不好說了。”弗拉索夫中將看著大家說道。

  當會議結束之后,中隊的火箭炮也停止了轟擊。弗拉索夫中將回到自己的屋子,取出一封已經寫好的信,叫來一名親信軍官,交給了他。

  “去吧。多帶幾個人,按照約定的暗號和他們接觸,中國人不會為難為你們的。”弗拉索夫中將說道,“一定要抓緊時間。”

  軍官鄭重地領命而去,看著軍官的身影消失,弗拉索夫中將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

  此時,張仲甫少校的坦克,已經開進了蘇軍的陣地。

  由于得到了空軍運輸機及時空運來的彈藥和燃料補給,中國重騎兵部隊再次向被圍蘇軍發起了進攻,蘇軍的防線在華軍火箭炮的猛烈轟擊下崩潰了,當華軍坦克沖上了蘇軍的陣地時,沒有遇到太強的抵抗。

  看到幾名渾身烏黑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蘇軍士兵雙手高舉著搖搖晃晃的象喝醉了酒一樣從戰壕里走出來,張仲甫少校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樣的炮擊他們居然都沒死,命還不是一般的大啊!”有人說道。

  “白俄軍團這回好高興了,這些天俘虜越來越多。”有人接口道。

  “他們也是中布爾什維克的毒太深,不然的話早就投降了。就這個戰斗素質,和咱們打個什么勁。”

  “讓布爾什維克洗了這么多年的腦,不是一下子就能轉過來這個彎的。”

  聽著部下的談論,張仲甫看著那些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蘇軍士兵,不由得感慨萬端。

  當年,自己的妻子何嘗不是“洗腦”的受害者?

  想到那一次自己回家險些開槍把她打死,他的脖頸就禁不住直冒涼氣。

  坦克隆隆的駛過蘇軍的陣地,沒有遇到抵抗,投降的蘇軍士兵卻越來越多,張仲甫注意到他們當中竟然還有好多女兵和未成年孩子的身影,不由得又大大的鄙視了蘇聯最高領袖一番。

  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張仲甫警覺地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衣衫破碎的蘇軍軍官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舉著一支托卡列夫TT33手槍,一邊用俄語叫罵著,一邊向著投降的蘇軍士兵開火,伴隨著槍響,幾名蘇軍士兵慘叫著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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