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的人說完后退出,馬玥看著在那里無悠無慮的玩耍陷入了沉思當中。
知道了孫綱要去青島,她的內心不知怎么,總是隱隱約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夫人,羅斯徹爾德小姐來訪。”一位侍女進來通報道,
“快請她進來。”馬玥說道,
不一會兒,尤吉菲爾的身影出現了,幼小的孫晨鈞看到她進來,親熱地跑過去迎接,她看著孩子向自己飛撲過來,象是擔心孩子跑得太快會摔倒,趕緊上前兩步,一把將孩子抱了過來。
“到底是男孩子,越來越有勁了。”尤吉菲爾笑著對馬玥說道,她剛才沒有防備,差點兒讓孩子把她撲倒。
幼小的孫晨鈞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英國美女,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要把她看到心里去。
這個孩子也許和他的父親一樣,喜歡年輕漂亮的阿姨。
“是啊,和他的父親一樣。”馬玥笑著說道,“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哦?我覺得參政閣下一直是一個很沉穩的人,很少有沖動的時候。”尤吉菲爾拉著孩子的手,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將孩子抱在了膝上,說道,“難道他去巡視的這些天,又發生了什么事?”
“我爸爸的刀法很厲害的,可以一刀把一張桌子劈兩半。我親眼見到過的,菲兒阿姨。”孫晨鈞說道,
“真地嗎?”尤吉菲爾看著舒服地坐在她腿上了孩子。露出一個夸張地驚訝表情。問道。她現在對孩子給自己地這個特有地“昵稱”已經感覺很習慣了。
“菲兒阿姨你等一下。”孫晨鈞麻利地從她腿上跳了下來。跑了出去。
“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尤吉菲爾看著孩子地身影在門口消失。向馬玥問道。“其實我是不太贊成他離開北京這么長時間地。”
“他要去青島參觀德國人地一些軍事設施。”馬玥說道。“青島那里地情況很復雜。我擔心在那里要是發生什么事地話。我們無法控制局勢。畢竟。德國人還占著那里。”
“哦。是這樣。”尤吉菲爾象是松了一口氣地樣子。她笑著對馬玥說道。“放心吧。我在青島還有一些人。他們是會注意地。”
馬玥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不過沒有說什么。
羅斯徹爾德家族的情報網她也是有所見識的,尤吉菲爾敢這么說,證明她也一直在關注著他。
“俄國人也在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而我,時刻都在盯著俄國人。”看馬玥還有些擔心的樣子,尤吉菲爾象是安慰她一樣的補充了一句。
“菲兒阿姨,你看。”幼小的孫晨鈞這時費力地抱著一個用皮鞘裝著的東西跑了回來,他努力地想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尤吉菲爾,尤吉菲爾好奇地把孩子捧來的東西接了過來。
那是一柄軍刀。
她從皮鞘上的雕龍花紋就能夠看出來。
只有軍刀,才會給她這樣的感覺。
不過,和正常她見過的軍刀不同,這把插在皮鞘當中的刀顯得又寬又厚,長度也比她見過的哥薩克騎兵軍刀和英國人的軍刀要短很多,但她第一眼看到這把刀時,卻感覺到一絲涼意。
還有殺氣。
“這孩子,怎么把這刀給拿來了!”馬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尤吉菲爾說道,“這把刀是他當年在戰場上用的,現在他已經不怎么用了,我看著覺得嚇人,沒想到這孩子居然給翻出來了,還要拿給你看。還當是什么寶貝呢。”
尤吉菲爾慢慢地將刀從皮鞘當中抽了出來,呼吸不由得微微一頓。
看著這把象拉長了的斧鋮一樣,厚重的刀背帶有尖銳的鋸齒,仿佛一條張牙舞爪的怪龍一樣的戰斗刀,尤吉菲爾的藍眼睛瞬間閃過一絲異樣的亮色。
迎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明媚陽光,那烏亮的刀身上,似乎還能見到鮮血腐蝕過后產生的細微痕跡。
“我從來沒見過,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刀。”尤吉菲爾輕聲說道,
“你當然不可能見過,這刀的樣式是他自己設計的。”馬玥說道,“他說可以當刀用,也可以當鋸用,也能當斧子用,現在中國的海軍陸戰師里的特種兵已經配備了不少。士兵們管這種刀叫‘龍牙’,說是象龍的牙齒,后來這個名字就叫開了。他們還說這種刀甚至可以用來蓋木頭房子。”她看著眼前的紅發美女把眼睛瞪得那么大,不由得有些好笑,“我看著這把刀的第一感覺是害怕,太嚇人了,當年,他就是帶著這把刀,
小隊人在朝鮮同日本人作戰,據說他就是用這把刀斬oT本將軍的頭。而我那時在旅順口整日整夜的睡不著,只盼著他能夠平安回來。”
“我能感覺到這把刀身上的殺氣,好象一條龍在我的手中跳躍。”尤吉菲爾說道,“能告訴我一些關于這把刀的故事嗎?”
馬玥給尤吉菲爾講述了孫綱在朝鮮“深入敵后去戰斗”的“驚險”作戰經歷。
“,槍里卻都沒有子彈了,他和對方同時都把刀拔了出來,開始互相拼殺,我都不敢想當時是個什么樣子,道,從我認識他那時起,他給我的印象一直就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樣子,天南海北無所不知,很愿意說話,我哪想到有一天他居然還會親自在戰場上和敵人拼刀!:;也乘軍艦出海,去朝鮮找他,不出來是他了。u是他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_讓他離開我的視線。了,而我,只能在這里等他回來。
馬玥看著尤吉菲爾那傾聽出神的樣子,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說道,“你不知道,那種等待的滋味,太難過了。”
“他設計的這把刀居然還有這樣史詩一般的傳奇故事,真是想不到啊。”尤吉菲爾似乎有些恍惚地說道,“這把刀就好象他這個人一樣,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平常,甚至有些古怪,但實際上,卻根本不是這樣。”她的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絲迷離,“沉穩,真誠,勇敢,睿智,為了信念不顧一切永遠不會在戰斗中折斷。”
“小心!這刀很鋒利的!”馬玥看著她的動作,嚇了一跳。
她話一出口,就發現,好象已經晚了。
尤吉菲爾的手已經象觸電似的縮了回來,雪白細長的指尖上,滲出了一滴鮮紅的血珠,她出神地瞅著自己的手指,似乎沒有感覺到疼痛。
“你這個小壞蛋,看看,讓阿姨把手都弄破了,快去給阿姨把紗布和藥拿來!”馬玥驚呼了一聲,對兒子訓斥道,孩子嚇了一跳,聽到了母親的吩咐,立刻轉身撒腿跑了出去。
很快,一個侍女和他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侍女拿著藥用紗布和棉花,孩子的手里捧著一瓶云南白藥。
“沒關系,只是一個小口子,不要緊。”尤吉菲爾回過神來,微微一笑,說道,
馬玥拿過藥和紗布,給尤吉菲爾包扎,尤吉菲爾望著一臉不知所措的孩子,沖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孩子知道他喜歡的阿姨沒有生氣,臉上頓時顯得高興起來。
“這孩子,都讓我寵壞了。”馬玥注意到了兒子表情的變化,抱歉地對尤吉菲爾說道,
“別這么說,”尤吉菲爾看著幼小的孫晨鈞,說道,“如果將來我也有了孩子,我希望孩子能象他一樣可愛。”
“他回來知道你被這把刀傷了,可是會生氣的。”馬玥給尤吉菲爾包扎好手指,看她還興致不減地把玩著孫綱的“戰斗刀”,不由得苦笑了一聲,說道,
“那就不讓他知道,反正他也不在這里。”尤吉菲爾的臉上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她沖馬玥眨了眨眼睛,說道,“這把刀已經沾上了我的血跡,不如就送給我吧。”
聽了她的話,馬玥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似乎不太明白,象尤吉菲爾這樣一位千嬌百媚的絕代佳人,為什么會喜歡這樣一把模樣兇悍怪異甚至說有些可怕的刀。
“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不過,可千萬別再傷到自己了。”馬玥說道,
“太好了。”尤吉菲爾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她想了想,忽然又問道,“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把他的東西拿走,他回來知道了不會不高興吧?”
“不就一把刀么?我們家我說了算,他不敢說什么的。”馬玥微笑著對她說道,“你放心好了。”
“啊嚏!”站在炮臺上參觀的孫綱似乎有些感冒了,冷不丁打了一個很響的噴嚏,嚇了他身邊的迪特里希將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