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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二)新艦和公債

  (四百三十二)新艦和公債據孫綱知道的后世史書記載的歷史,嚴復這個曾經追隨李鴻章辦理海軍的北洋舊部,曾在李鴻章甲午戰敗之后怒罵李鴻章“喪權辱國”,憤而離開北洋、寓居上海,以翻譯西方的思想著作來影響國人,以求開啟民智,警醒國人。[3Z中文。3zcn]

  但在《馬關條約簽訂后的第五年,李鴻章與世長辭之時,嚴復終于理解了“裱糊匠”的苦衷,最后帶著無比遺憾的痛苦心情給出了“使當時盡用其謀,知成效必不止此;設晚節無以自現,則士論又當何如?”的評價。

  可惜這個理解在后世的孫綱眼里看來,似乎來得有些遲了。

  現在歷史的發展軌跡已經出現了重大的變化,嚴復現在完全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報國之夢,但聽李鴻章的意思,他好象還不愿意出山,這是為什么呢?

  “他現在上海,如果能來的話,你和他見一見,好好談談,就知道了。”李鴻章可能看出來了孫綱的心思,笑呵呵地對他說道,賣了他一個關子。

  “暴徒作亂于內,強敵窺伺于外,你一身系國家重任,切記自保二字,萬不可孟浪。”李鴻章看著孫綱,眼中滿是期許之色,說道,“交收庫頁島一事,如若脫不開身,可交由葉祖圭或別將辦理亦可。”

  “北洋拱衛京師,葉祖圭不可輕離,此事等晚輩再仔細斟酌一下,”孫綱說道,“大沽口扼京師咽喉要地,為旅、威衛護京師之第二道防線,晚輩想抽空去看一看,先從重點著手,一步一步整頓全國防務。”

  “列強每欲犯京師。皆從大沽向內陸進兵,咸豐庚申之浩劫,今日思之,猶令人神傷。”李鴻章長嘆道,

  孫綱當然知道李鴻章說的是什么。

  就在1860年,也就是舊歷庚申年,英法聯軍從海路入侵,攻陷大沽炮臺,然后在八里橋擊敗由僧格林沁率領的蒙古騎兵,長驅直入北京。野蠻地燒毀了珍藏中國歷代圖書典籍、文物書畫和無數奇珍異寶的“萬園之園”圓明園!

  那是一場中華文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空前慘痛的浩劫!

  不光是李鴻章,孫綱現在想起來,心頭都感覺在淌血。

  “前事不忘,后世之師,你能處處留心,不蹈常襲故,那樣最好。”李鴻章看出來了孫綱的情緒波動,笑著拍了拍他地肩膀。說道。“德國海軍大臣已經走了,聽說你安排他坐了回飛艇,還安排他去旅順乘坐潛艇?”

  “正是,”孫綱不動聲色的說道,“這樣一來。德國人能覺察到中國的親善之意,可收陰阻德國倒向俄國之功。”他可沒敢把自己想要“誤導”提爾皮茨的“小算盤”告訴老頭子。不然,老頭子非把眼珠子掉出來不可。

  這種事,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這樣也好,我們也可以繼續從德國人那里取得幫助。”李鴻章點了點頭,并沒有問這樣做會不會造成中國的軍事技術的泄漏,可能在他看來,在這方面還是德國人技高一籌,中國對德國來說,應該是沒有什么可保密的東西。

  “聽說你要繼續在德國訂造鐵甲巨艦?”李鴻章問道,“德國人的最新式鐵甲巨艦是何種式樣?英國人那里不會有什么麻煩吧?”

  上回英國人暗中阻撓中國在德國購買戰列艦的事。老頭子可一直是記憶猶新地。

  “是。德國人造的船質量極佳,定遠鎮遠二艦即是明證。”孫綱說道。“此購艦之舉其實也有向德人示好之意,英國現與我國交好,是不會阻撓的。德人現有一款新式之維切爾斯巴赫型鐵甲巨艦,正在建造當中,然該艦船炮稍嫌短小,其行又慢,恐不適用于我國,晚輩準備讓我之技師根據我國的具體情況,自行設計,然后將圖紙交由德廠,讓其按我之設計方案為我國建造鐵甲巨艦。”

  “我出圖式,由德廠建造,此法甚好,”李鴻章滿意地點點頭,提醒他說道,“我國船廠船臺不敷,以此法正可解我之急。只是英國人知道了我們和德國人做生意,恐怕會不高興的。呵呵。”

  “所以晚輩也想效法您當初定購巡洋艦那回啊。”孫綱笑了笑,說道,“當年我北洋靖遠致遠兩艦購自英倫,經遠來遠兩艦購自德國,晚輩這回也是一樣,在英國也同時訂購一艘同級艦,也是我出圖式,由英廠建造,不偏不向,英國人也說不出什么來。”

  “原來是這樣。不錯不錯,”李鴻章看著他,有些象小孩子看到喜歡的玩具一樣的興奮起來,又問道,“這新艦的樣式,可有成議?說來給老夫聽聽。”

  “新艦設計噸位約為一萬四千噸左右,主炮口徑為三十點五生地,與我定遠鎮遠二艦同,然身管較長,為四十倍徑,炮塔為三座雙聯裝,采用前二后一地背負式布置,甲厚九至十寸左右,速力17節左右,目前泰西諸國還未有此等新式巨艦,我國可謂開歷史之先河。”孫綱大概的給李鴻章說了一下新式戰列艦的設想。

  這個方案其實是北洋船政局的技術人員和海軍眾將探討了數次海戰的得失后“群策群力”想出來地結果,與北洋艦隊的“龍揚”號和“龍鄉”號戰列艦相比,中國地第三級戰列艦在設計思想上犧牲了一定的航速,換來了更加強大的火力和更高的防護性能。

  “三座雙聯炮塔?火力如此之強?這炮塔當如何布置?你說什么背負式?又是怎么回事?”李鴻章一聽之下立刻追問道,他畢竟是創辦中國近代海軍的元老級人物,對海軍的認識,現在已經相當的“專業”了。

  最起碼,老頭子不會想爬到主炮管子上去晾衣服。

  但孫綱一不小心說出來的“背負式”這個詞,卻的確把李鴻章搞糊涂了。

  “這背負式,就是兩座炮塔沿中軸線縱列布置,緊挨的后一座炮塔高出前一座炮塔,后炮塔之炮管置于前炮塔頂上,遠望之象前炮塔背著后炮塔,是以稱之為背負式炮塔,”孫綱給李鴻章解釋道,“火炮采用如此布置之法,可使各炮塔自由轉動,無論艦首向敵,或是以側舷向敵,我艦之投射火力皆可占優勢,制敵于先。”

  “妙不可言啊!”李鴻章想明白了孫綱說地是怎么回事,不由得連聲大叫起來,“此等布炮之局,當真匪夷所思,我國技師能作如此之想,僅此一端,已可同泰西諸國比肩了!”

  孫綱聽了李鴻章地話很“無恥”地一笑,李鴻章當然不會知道,這個俄國人古列夫的“創意”,會讓孫綱搶先“剽竊”了過來,用到了中國海軍地戰列艦設計上。

  如果有一天,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知道了這一切,死的時候恐怕都閉不上眼睛。

  “不過,我聽說你已經從海外訂了不少現成的船回來,國內船廠亦晝夜趕工,現在一下子同時再訂造兩艘巨艦,咱們的船款一下子能承受得了嗎?”李鴻章贊嘆之余,好象又想起來了什么,說道,“眼下百業待興,部款已有不支之象,而各省今年所解之款又多未匯到,咱們可不能竭澤而漁啊。到時候船造出來了,咱們卻拿不出錢來,可是會把人急死的。”

  李鴻章到現在還忘不了當年翁師傅一道“停購船械”的折子,差點讓他就此沒翻過來身的事。

  “這個晚輩知曉,”孫綱猜到了李鴻章在想什么,不由得微微一笑,說道,“船款目前已然不敷,現僅靠大連海關道拍賣追償日貨日本女人的事他還是沒好意思提)所得及民間捐助勉力支撐,晚輩正嘗試在海外發行公債,或可解我款絀之困。”

  他剛才已經想好了,還是把委托紅發美女幫助他在海外募集資金的事告訴了李鴻章。

  “這種事日本人當初在英倫就曾干過,確實是個好辦法。”李鴻章點點頭,沉吟道,“只是這錢可不是白用的,公債期限一到,可是要連本帶利往回還的,這錢是用在海軍上的,只進不出,到了還錢的時候,恐怕會是個大麻煩。”

  “這個晚輩也想過,如果到期無法全部還本付息,可暫用滾動發行之法,在未到期之前再發行一批新公債,以此所得,償還舊債,這樣可以做到將還款時限延后,等到國富民充之時,再一舉償還即可。”孫綱說道,

  這個“滾動發行”債券的辦法對李鴻章來說可能是破天荒頭一遭,可對從后世穿越來的孫綱來說,就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后世的好多經營證券行業的公司,甚至包括一些“企業”,明明知道這么干違法,不也還是照舊發行不誤嗎?

  而好多貪圖高利息的老百姓,偏偏就愿意上這個當。

  “可你想過沒有,要就是還不上這些錢,應該怎么辦?”李鴻章想了半天,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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