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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早有預謀

  “從這變法一開始,孝烏就在籌劃這件事了。”江穆齊說道,“大人的注意力那時主要集中在了海陸軍方面,所以孝烏沒有讓大人為此事分神,因此等事情有了眉目后,孝烏才稟明大人。”

  “哼哼,說的好聽,恐怕是怕我當時知道會反對吧?”孫綱苦笑了一聲,問道,

  “大人既然這么說,孝烏也就不辯白了。”江穆齊笑了笑,說道,“記得大人曾和孝烏說過,有些話,你可以這樣說,但不能這么做,而有些事,你可以這么做,但不能這樣說,孝烏常以此言為是。”

  聽了他的話,孫綱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小子用自己說過的話來回敬自己,也太不厚道了吧?

  “你都安排好了?”孫綱問道,

  “已經差不多了,”江穆齊說道,“但朝中變數太多,孝烏是以讓下面全部出動,包括那些日本人,也是擔心,若有人輕起兵端,恐難驟解。”

  “就是說還是有動武的可能性?”孫綱聽他這么一說,立刻警覺了起來。

  畢竟,中國難得有一段和平的發展時間,若是就此發生了內戰,那可是他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京師及通州大營,多為滿人掌握,”江穆齊說道,“控制起來比較困難,孝烏已經安排下去了,這里面的細節,大人就不用知道了。”

  “看樣子你是早有預謀啊,”孫綱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居然都不知道。”

  “大人也曾經說過,強國當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江穆齊又“引用”孫綱的話說道,

  “我說的什么你怎么全知道?可也是啊,大好河山,不世之業,不能毀于無知宵小之輩手中。吾不取。恐有他人取之,未必為天下之福。”孫綱象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自言自語著,苦笑了一聲,又問道,“都誰知道這件事?”

  “這間屋子里的兩個人。”江穆齊說道,“加上軍情處在京城的總負責人,只有三個人知道。”

  “是這樣。”孫綱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這三個人還包括我?”

  “因為孝烏正想把詳細計劃告訴大人。請大人批準。”江穆齊說道,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不想知道。”孫綱說道,“你去做就行了。”

  江穆齊沒想到他會這么說,不由得微微一愣,立刻象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說道,“那孝烏就放開手腳做了。即使不能成功,也決計不會牽扯到大人頭上。萬一事不可成。頂多也就是維持現在這個樣子,再待時機而已。”

  聽他這么說的意思,好象還留了后手這個小子。比一般人想的還要厲害。

  “你放手干吧。出了事我兜著好了。”孫綱微微一笑,說道,“只要海陸強軍在手,誰又能奈何得了咱們!”

  “有大人這句話,孝烏就放心了。”江穆齊有些激動地說道,“但凡英雄豪杰行事,皆有異于常人之處,孝烏今日方知,大人之心魄胸懷。當得起英雄豪杰四字。”

  “咱們可說好了。事成之后,你就不用叫我大人了。是吧?”孫綱看著他,象是不放心似地,又追問了一句。

  他相信,江穆齊是會明白他的意思的。

  “是的,”江穆齊很嚴肅地點了點頭,說道,“天下萬民,不管是誰,哪怕是孝烏,以后見了敬茗,也不用跪下說話了。

  “有你這句話,我也放心了,呵呵。”孫綱看著他,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海軍那里,大人還應該多費費心,”江穆齊說道,“一旦朝廷有變,泰西諸國難保不借機發難,海軍首當其沖,關乎國運,不可不預為籌謀。”

  “我知道,海軍現在雖然不歸我指揮,但這四洋水師,同氣連枝,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一旦有事,想不一起行動都不行。”孫綱說道,

  “大人這么說,可是有綁架海軍的嫌疑哦。”江穆齊笑道,“關于海軍指揮權的問題,孝烏倒有一法,不過現在還沒到用的時候,只是,那么做,葉軍門要是知道了,恐怕好生氣了。”

  “那就到時候再說,”孫綱說道,“你去安排吧,國內無論怎么變,只要不打內戰就行,我還得把心思放在海陸軍身上,咱們周圍這幾個鄰居,太不讓人放心了。”

  孫綱前幾天已經知道,關于滇越鐵路的問題,法國人同意了王熾的方案,讓王熾以白銀400萬兩贖回云南鐵路路權,由中國人自己修筑,但必須由法國人戡定路線,并保證1903年以前通車,還要和法國控制地越南境內鐵路接軌,而且修筑時需要聘用法國鐵路技師和專家。

  王熾和云南商界首腦商議后,奏請朝廷批準,已經和法國人正式達成了協議。

  法國人居然不再堅持了,對中國來說,應該算有些意外。

  滇越鐵路的事,看起來應該是暫時不會再起什么風波了。

  孫綱后來才聽說,法國人做了這么大的讓步,還有廣東水師的功勞在里面。

  當關于中法雙方關于滇越鐵路的爭執開始時,廣東水師提督程璧光得知了消息,以“實兵操演”為名,率領廣東水師全軍在廣州灣進行實彈射擊演練,并邀請中外友人參觀。一時間廣州灣龍旗飛揚,炮聲震天,中國海軍官兵在“操演”當中表現出來的高超戰技看得廣州灣里的法國遠東艦隊目瞪口呆,后來就聽說滇越鐵路的談判中,法國人不再堅持強硬立場了,而是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也難怪,中國海軍經歷了兩次大規模地戰爭,這兩場戰爭無一例外的都是以海戰為主,中國海軍地訓練水平本身并不落后,經歷了這兩次海上戰火的洗禮,又得到了許多寶貴的實戰經驗,戰技水平已經遠高于多年未經實戰地法國海軍,法國人可能是擔心中國海軍威脅到自己在越南地殖民利益,所以才在談判中軟了下來。

  程璧光這么一弄,可以說給了云南方面以很大的支持,但這樣一來,對北洋這里,卻造成了一定的不利影響。

  那就是,新年一過,法國政府就照會總理衙門,以國內經濟困難為由,召回在中國的所有造船技師和工程技術人員,以及在役的海軍軍官,實際上等于取消了對中國的所有與軍事方面有關的援助。

  也是,看著中國海軍在自己的幫助下壯大起來,現在居然有了和自己叫板的實力,法國人地惱火也是在情理之中地。

  李鴻章和法國公使就此事進行了多方交涉,法國人這次沒有讓步,并同時宣布取消《中法秘約,法國遠東艦隊將退出廣州灣,“不再租用”,移駐越南金蘭灣和日本廣島。

  中國和法國的“蜜月期”,就這么結束了。

  雖然廣州灣地主權又全部回到了中國的手里,但法國人的舉動還是讓他有些擔心。

  這么一來,法國和俄國會不會走得更近了?

  雖然這個結果已經在孫綱的意料之中,但當他得知確切消息后,還是有些不安的感覺。

  白里安沒有象他想那么多,對他們被召回國這件事倒是很看得開,他在向中國同行進行工作交接時對孫綱說道,“畢竟,中國的造船工業已經有了雄厚的基礎,即使我們不在,有您在主持,就會繼續發展下去。”

  “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麗妮翻譯完了父親的話,也對孫綱說道,“我能在這個美麗古老的東方國度感受到西方工業文明的氣息,實現在天空和水下遨游的夢想,并看著我的發明給能給中國人民帶來和平,就已經很滿足了。”她看著不遠處望著她神色有些忸怩的趙春澤,不由得微微一笑。

  孫綱立刻注意到了她和“找存折”表情的微妙變化,心中不由得一動。

  可能是趙春澤帶著麗妮坐飛機這幾天,他們倆已經擦出“火花”來了。

  這還真是意想不到啊。

  “如果有可能,我可以到法國的話,一定去看你們。”孫綱有些傷感地對他們說道,相處得久了,他確實有些舍不得這對父女。

  “關于第三級戰列艦的工程問題,我已經把我的意見轉給了親愛的魏,”白里安對孫綱說道,“魏是一個才華橫溢的人,希望孫大人能夠多多支持他,為中國造出更好的艦船。”

  “謝謝您的提醒,我會的。”孫綱點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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