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綱看見了他們幾個“北洋軍閥”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失落表情,意識到了他們是受了自己情緒的影響,他立刻定下心來,正色對大家說道,“還是諸位有心,替國家保留了這些寶貴的槍炮,我在這里替大清萬民謝過諸位了。”
馮國璋吳佩孚他們幾個明顯嚇了一跳,不明白他這是在做什么,只有段祺瑞象是知道孫綱的心意,微微一笑,沒有說什么。
孫綱鄭重地對他們說道,“諸位都是國之棟梁,請暫且先委屈在這里,我向諸位保證,他日諸位定有鴻鵠振翅高飛之時!”
“敬茗君以國士之遇待我等,敢不效綿帛,”馮國璋先對孫綱說道,“北洋軍情處江主事讓我們兄弟在鐵路孫總辦處及北洋特攻隊下暫行安身,言雖無朝廷所授品級,然仍任帶兵統領之實職,待遇同原先一般無二,如此知遇,我等兄弟心下無不感激,但恐不明敬茗君之意,受之有愧。”
這個馮國璋看樣子很精明,他可能覺得孫綱對他們幾個如此禮遇,但不明白孫綱是什么用意,“禮下于人,必有所求”,他想知道孫綱要他們來這里做什么,總不能是要他們幫著造朝廷的反吧?
孫綱看著他們,知道了他們幾個可能都是一樣的心思,干脆地對他們說道,“要諸位來這里屈就,沒有別的目的,只是為國惜才,讓諸位他日可以報效國家,不然,國事糜爛至此。一旦再有戰事,國家恐再無圖敵之力耳。”
“這本應該是朝廷的事。”吳佩孚說道,“對敬茗君和我們兄弟來說,都太不公平。”
“只要于國家有利。這些都不算什么,”孫綱很嚴肅地對他們說道,“再說,讓諸位來此,也是考慮到鐵路為一國之經濟命脈,海港為一國經濟之樞紐,一旦爆發戰爭,必為敵首爭之處。(鐵路海港一旦落入敵手,國家不免有覆亡之虞,諸位皆為軍中翹楚,國家干才,我不忍諸位從此埋沒雪藏,再無出頭之日,諸位助我一臂之力,守我華夏之一方疆土,保國衛民。可乎不可乎?”
“諸君以為如何?”段祺瑞看著他們幾個,不由得大聲說道。“朝廷不給我等建功立業的機會,可我們現在又有了機會!人生在世,不趁時而起,建功立業。要此身何用?!”
“我們可能不同意嗎?芝泉?”張作霖笑道,
“老段說的對,咱們就跟著敬茗君走了!”曹錕說道,
“即是如此,敢不從命。”馮國璋正色對孫綱說道,
“愿效微力,同守此錦繡江山。”吳佩孚也說道,
以保家衛國地名義。能順利的把他們爭取了過來。讓孫綱感覺到十分欣慰。
畢竟,只要是炎黃子孫。哪個不想為自己的國家出力!
孫綱又和大家就此談了一些對目前的局勢地分析,向他們指出中國目前的外部形勢仍然很嚴峻,必須早做準備,他還問了一下大家目前還有什么困難,包括家人的安排,他將全部按朝廷相應的待遇供給,絕對保證讓他們沒有后顧之憂。
孫綱向他們表示,他們只是在此練兵護路保港,一旦朝廷有事,用人之際,他會第一個把他們推上真正的將軍位置,統兵出征,為國效力,眼下人手并不是很夠,孫綱要求他們把自己以前熟識的軍中勇士和干才也全都帶來,練就一支“在精不在多”的隊伍,以保家衛國 “茍利國家身死已,豈因禍福避趨之?只求大家和我戮力同心,保家衛國,除此之外,別無所求。”孫綱對他們說道,
聽著他吐露心聲,“北洋軍閥”們都十分感動,當即就一些細節問題進行了籌劃,經過商議,孫綱安排段祺瑞任東省鐵路護路隊鐵甲車隊(炮兵縱隊)統領,張作霖任巡防馬隊(騎兵縱隊)統領,曹錕任巡防步隊(步兵縱隊)統領,馮國璋任北洋護商保安隊步隊統領,吳佩孚任北洋護商保安隊馬隊統領,這些部隊將全部由孫綱暗中控制,以免朝廷某些人起疑心。等和“北洋軍閥”們“談完心”,一切安排完畢,他回到了基地,劉冠雄等海軍眾將已經等候多時了。
為了“應付”英國海軍即將到來的“友好訪問”,葉祖圭安排劉冠雄率領“海天”、“海陵”、“海容”、“海籌”、“海琛”、“超日”、“逐日”、“追日”八艘巡洋艦加上“海龍”、“海華”、“海青”、“海犀”四艘驅逐艦到旅順,連同原來一直駐扎在旅順地四艘潛艇(戰后其他三支艦隊的潛艇已經各自返回駐地了),一起在旅順布防,葉祖圭安排劉冠雄為這支分艦隊的統領,讓他遇事同孫綱商議,所以這幫人一到后,就全跑到他這里開會來了。
看著海軍眾將都有些緊張的樣子,孫綱心下不由得在那里暗自偷笑,他們現在都蒙在鼓里,不知道這是孫綱為了讓朝廷追加海軍經費而使的策略。
他們也不知道孫綱在日本東京時,已經和英國遠東艦隊司令斐利曼特有過了接觸,并就雙方海軍合作的問題交換過意見,英國人這回應該是聽到中國朝野內有“聯俄”的聲音之后來試探中國海軍方面的態度的,當然了,也帶有一絲炫耀武力和威嚇地味道。
但英國人可能不知道,他們這么做實際上等于幫了孫綱和中國海軍一個大忙。
“我們在來的路上編演過陣法,所慮者,英國那兩艘鐵甲巨艦耳,”蔡廷干說道,“聽說他們要先訪威海,后來旅順,所以葉軍門沒有讓龍揚艦過來。”
“估計英國人不會向咱們動手,”孫綱說道,“不過也不能不防,那兩艘鐵甲巨艦我們用潛艇來暗中控制好了。”
“是個辦法,”李鼎新說道,“還可以讓四艘雷擊艦一齊上。”
“孫大人說地是,動手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我估計不錯,英國人這次是想和咱們結盟對付俄國人,”劉冠雄說道,“聽聞俄國集全國造船之力,同時開工建造五艘鐵甲巨艦,又在美國訂造數艘,圖霸之心昭然若揭,英國甚為不滿,其在日本之海軍是以有此舉,只是朝廷竟有聯俄之意,豈不聞遠交近攻之理?甚是可笑。”
孫綱沒敢告訴他這個事是自己給整出來的,趕緊嘆息了一聲,說道,“聞俄人所造之艦皆為萬噸以上,船大炮多,而朝廷前時撥付之海軍專款已所剩無幾,第二艘巨艦下水后恐難以為繼,我準備造一艘7000噸左右的大型巡洋艦,尚不知余款敷否。”俄國人近期地動向,江穆齊已經報給他了。
“能有這些船我們其實已經很滿足了,”李鼎新說道,“大人未到任時,北洋水師十余年未添新艦,大人到任不過四年,我北洋水師各艦整齊簇新,規模稱東亞第一,泰西諸國皆不敢小視,這些都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大人辦到了,現在思量起來,幾如身在夢中。”
“現在不打仗了,朝廷不裁海軍就不錯了,”李和說道,“聽說陸軍那里都是怨氣沖天呢,咱們好歹都有新船開了,應該知足了。”
聽著海軍將士們的議論,孫綱也禁不住暗中嘆息。
都是“變法”惹的禍啊。
那天,江穆齊說出那個讓北洋軍情處能力“升級”的想法后,他腦子里曾經有過想把那些自己道路上的可能障礙(象滿清權貴、維新派甚至是袁世凱)全都“清除”掉的念頭,但終究還是沒有實行,自己雖然歷經了這么多的風雨考驗,但還是沒有做到完全“冷血”,他知道,在這個時代,“冷血”是一個政治家必備地“素質”,自己在這方面地“修煉”,恐怕還達不到應該有的“標準”。
畢竟,自己不是天生地“政治家”啊。
他正在那里陷入深思,窗外忽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嗡嗡”聲,嚇了屋子里的人一大跳。
“怎么回事?天上好象有東西?”蔡廷干向窗外望去,不由得吃了一驚。
“蔡大人你看錯了吧?是天上的東西嗎?”李和說道,他話音剛落,“嗡嗡”的聲音由遠及近再次傳來,孫綱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心中電光火石般地一閃,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
“沒錯!肯定是天上的!”山東二愣子艦長王德軍跟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