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恰似旖旎風光 第一百二十七章恰似旖旎風光浴過后,屈突申若換上了一條白色長裙,只在外面罩薄的粉色紗衣,任由一頭青絲傾瀉似的落在雙肩上。懶洋洋地取了一杯薄荷水飲了,她卻依舊覺得人提不起精神,遂對兩個侍女吩咐了一聲,讓她們出去讓其他人隨意,自己便打算回房好好睡一覺。
雖然內宅中四處都是槐樹,但盛夏的酷熱豈是等閑,四處都能聽見此起彼伏的蟬蟲鳴聲。往日這聲音聽來還算悅耳,可眼下這時候卻不免討人嫌了。屈突申若抬頭望了一眼和樹上那綠油油的葉子混在一起的蟬蟲,心里著實生出一股子厭惡。
“吵死了,真該把這些蟲子都弄走了干凈!”
嘴上這么說,她便干脆把身后亦步亦趨的幾個侍女給一并遣退了,自己慢悠悠地進了院子,又在葡萄架下轉了一圈,這才跨進了屋子。這不進去不打緊,一進去她便立刻皺起了眉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酒味,甚至還能隱約聽到陣陣鼾聲——哪個腦袋太硬的家伙居然偷懶偷到她這里來了?
她大為光火地沖進書房,見里頭空無一人,她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既然正堂和這里都是空的,那么,那個家伙所在的地方便只可能是她的寢室。好嘛,她掌管屈突家已經這么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膽大妄為的家伙!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便走入了自己的寢室,目光從靠墻的兩張胡凳胡床一直轉到了內里,見自己的床榻上赫然伏著一個人,她只覺得一股怒火直沖腦際,立刻沖回正堂取下了寶劍。這劍才出鞘,她冷不丁瞧見門口有一個鬼鬼樂樂的人影,頓時大喝了一聲。
“誰!”
在這一聲大喝下,一個婢女很快跌跌撞撞地現出了身形,正是剛剛那個雙鬟小婢。見自己的主子提著寶劍怒不可遏地站在那里,她頓時嚇得渾身哆嗦,幾乎本能地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
屈突申若這才認出來人是自己的婢女,臉色稍稍緩和了下來,卻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寶劍。良久,她方才冷冷地問道:“這院子里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全都死到哪里去了?”
“這…”那雙鬟小婢著實被自家主子的態度嚇住了,期期艾艾老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好容易鎮定了些,卻又在那雙充滿了怒火中的眸子下敗退了下來,最后結結巴巴地道,“她…她們興許是去看…看了熱鬧…”
“看熱鬧?好啊,我真是養了一群只會吃飯的人,連我房間里頭進了人都沒人管!”屈突申若此刻終于再也忍不住心頭怒火,聲音幾近咆哮,“那我養著你們這些飯桶有什么用!”
雙鬟小婢終于驚慌了起來,剛剛兩個同伴分明是說,沛王殿下能夠進到這里有所緣由,如今看屈突申若氣急敗壞的樣子,顯然不是這么回事。可是,里頭既然是那樣的人物,她能夠怎么辦?要是自家主子到時候行家法,所有人非得脫一層皮不可!
想到這里,她不禁帶著哭腔連連叩頭道:“大小姐,并非奴婢等人故意偷懶,只是,只是這房間中的人實在大有緣故,奴婢,奴婢…”
見小婢語意含糊神態慌張,屈突申若頓時疑竇大起。她剛剛一時情急沒來得及看清楚那人形貌,難不成真有什么隱衷?但轉念一想,她登時又氣怒了起來,不管是什么人什么緣由,怎可輕闖她的閨室!
她再次挾怒一陣風似的沖進寢室,到了床前定睛一看,滿腔的怒火頓時化作了無窮無盡的驚愕——那個抱著一床錦被睡得正香,口中還發出陣陣鼾聲的家伙,不是李賢還有誰?問題是,這家伙剛剛明明是在外院,怎么忽然跑到自己的小樓來了,還在這里呼呼大睡?
那雙鬟小婢瑟縮地跪在地上,見自家小姐滿臉陰沉地回轉了來,不覺更加害怕。正當她預備著一頓責罵的時候,卻只聽上頭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他在這里的?”
抬頭偷覷上頭屈突申若的臉色,見不似剛剛那么可怕,小婢頓時松了一口氣:“回稟大小姐,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前,奴婢和紫閣姐姐她們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在寢室里頭。”
小半個時辰以前?
屈突申若頓時更加疑惑了——難不成自己還在浴池沐浴更衣的時候,這小子就跑過來了?可他究竟是怎么進來的,有人放他進來的?不可能,她治家一向還算嚴謹,那些奴仆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膽子。那么,是他自己爬墻進了院子?可是,他怎么知道這里是她的房間?
想著想著,她漸漸露出了一絲笑容,
婢依舊在下面簌簌發抖,她便沉聲吩咐道:“今天的任何人提起,這話你也同樣告訴另外的人。倘若以后讓我在宅子里聽到什么閑言碎語,你自己清楚下場!”
“是,奴婢明白!”雙鬟小婢如蒙大赦,叩了一個頭便慌忙退出。待到看不到屈突申若了,她方才用右手在胸口死命了幾下。好險,若是再差一點就真的沒命了!
掛好寶劍,屈突申若又回到了寢室,見李賢仍舊睡得香甜,她便在床榻邊上坐了下來。細細端詳著那不同于白日里的憊懶模樣,她冷不丁想起了那時賀蘭煙在她面前炫耀時的興高采烈。她當初還笑賀蘭太癡心,如今看來,小丫頭的運氣還真是不錯!
年少尊貴而又囊中多金,偏生還能文能武鬼主意一大把,又不像那些沒出息的男人一樣成天只知道圍著轉,只要隨隨便便一現身便自然有蜂蝶圍著,說來上天對他還真是得天獨厚。上次聽蘇毓說,似乎連許敬宗的孫女似乎都對他有那么一點心意。
嘆只嘆她和他的年紀相差太大了,倘若只是個尋常貴冑少年,她指不定就按捺不住和賀蘭搶了,老妻少夫也沒什么要緊。只可惜這是沛王,是帝后最寵愛的兒子,她要是晚生十年還有機會,現在…
看著那張睡中猶帶著笑容的臉,她終于長長嘆了一口氣,隨即干脆在旁邊仰面躺了下來,自顧自地想心事。夏日的空氣悶得讓人呼吸沉重,那股子燥熱更是讓人困倦無比,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再也難以抵擋一陣強似一陣的倦意,沉沉睡了過去。
雖然只是短短一個午覺,但李賢一連做了好幾個夢,一直到感覺鼻子一陣癢癢,這才無可奈何地揮了揮手。這種情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也只有小丫頭才會和他玩這種花招。躲了兩下不見成效,他只得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隨口嘟囓了一句:“賀蘭,別鬧了!”
然而,入目的情景卻讓他大吃一驚。身旁的一大捧青絲下,赫然躺著一個熟睡的佳人,而那張臉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大姊頭屈突申若!
嚇出一身冷汗的他登時連動也不敢動,定睛細看了好一會兒,他方才斷定自己絕對沒有看錯,不得不在心中連連叫苦。偏生這一次不比上一次醉酒,醉酒之后的經歷他記得清清楚楚,怎么翻墻,怎么進了這小樓,怎么在人家的睡下,這仿佛是放電影似的在他腦海中放了一遍,根本沒法用醉酒糊涂來解釋過去。
既然不能亂動,他只能好生打量旁邊的佳人。和往日出現在人前的精明干練不同,此時熟睡的屈突申若顯得文靜嫻雅,粉黛不施的臉頰光潔滑膩,看不見一絲一毫的瑕疵。淡淡的雙眉下,修長的睫毛正隨著呼吸聲微微顫動。優美的臉型輪廓配上那恰到好處的五官,竟給人一種寧靜的味道。
他的眼睛不自覺地往下掃了一眼,而這一回看到的情景頓時讓他血脈賁張,差點沒有叫出聲來。大約是剛剛沐浴完畢的緣故,屈突申若只穿了一身最簡單的紗袍,不但難以掩飾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那份朦朦朧朧的感覺反而讓人更有恣意的愿望,尤其是的玉峰若隱若現,帶來無窮無盡的。
他幾乎用最強的自制力收回了目光,背過身竭力往另一個方向看去。然而,一個念頭在心里警告他克制收斂,另外一個念頭卻在那里高呼著另兩個字——推倒!
正當他在那里天人交戰的時候,忽然感到身后一陣異動,緊接著,右肩忽然一重,等他轉頭看去,恰是佳人一只手臂。那陣陣若有若無的芳香直沖他的鼻翼,萬般難耐之下,他終于一個轉身,而首先入目的則是那一抹豐潤的紅色,而他此時情難自禁,幾乎本能地低頭俯身下去吻住了那溫軟的。
下一刻等他醒悟的時候,眼睛看到的卻是對面那雙略帶戲謔的眸子。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幾乎一個激靈蹦了起來,三兩下跳下了床,然后不安地撓了撓頭,卻不知該從何處解釋。
此時,屈突申若終于半支著身體坐了起來,右肩的紗衣忽然滑落,頓時露出了右肩的大片如雪肌膚。她笑吟吟地看了李賢一陣,輕輕眨了眨眼睛:“六郎可知道何謂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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